「傅前輩息怒息怒,萬萬莫要氣壞了身子,我這就將徐大師逐出師門,免得壞了水鏡仙門的名聲。」見狀,陸清漓更是惶恐更是不安,又連聲說道。
又來,又來,除了逐出師門你還會不會說點別的了?
「你、你、你……」傅洪遠氣得全身發抖,指著陸清漓,卻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傅前輩你到底想怎樣啊,收徐大師為記名弟子不對,亡羊補牢逐出師門也不對,你這不是存心刁難我嗎?好了好了你也別著急,慢慢說,我們聽著。」陸清漓一臉委屈的說道。
「我、我、我……」傅洪遠氣得差點抓狂。
說,我說什麼說?
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是一句逐出師門,我還能怎麼說?
他總算是看出來了,這小丫頭根本不是表面看著那麼楚楚可憐,分明就是拿住了他水鏡仙門的命門,存心逗他好玩呢。
欺負人,太欺負人了。
看著他那氣急敗壞偏又發作不得的神情,陸清漓再也忍不住,嘴角上翹露出一絲壞笑。
本來還想好好跟他商議一下,想個萬全之策出來的,可這老頭實在太過霸道,一點道理都不講,沒辦法,她也只能再欺負一次小孩子了。
不得不說,這感覺舒暢愉悅,還真是不錯啊。可惜最近江閑雲再不敢在她面前張牙舞爪,越來越老實,越來越無趣,也越來越不好玩了。
還好江大峰主沒聽到陸清漓的抱怨,不然多半又要噴出一口老血:我堂堂一峰之主,是你拿來好玩的嗎,欺負人,太欺負人了。
聞人出塵和梁莫聞倒是沒笑,只是望向傅洪遠的目光裡充滿了憐憫:居然和陸清漓鬥嘴,開什麼玩笑?江閑雲那個弱雞就不提了,連號稱打架沒贏過吵架沒輸過的蕭懷安打起嘴仗都不是她的對手,你居然跟她鬥嘴,不是自取其辱嗎?
如果讓江大峰主聽到兩人的心聲,恐怕就不是噴出一口老血那麼簡單了,而是吐血三升不止:什麼叫弱雞,你們倒是跟我說說什麼叫弱雞,想當初陸清漓沒來的時候,你們誰不是被我壓得頭都抬不起來,如今仗著有陸清漓出頭,敢叫我弱雞了,小人……得志啊!
江閑雲沒在場,當然不會吐血,傅洪遠卻是氣得快要吐血了。
「我們走!」我我我的我了半天,他最還是沒我出個所以然,重重的跺跺腳,然後轉身就走。
到了門邊還狠狠瞪了徐九齡一眼:「看你乾的好事!」
事到如今,他當然不會再對無上道宗提什麼要求了。
雖說外界是有些風言風語,但其實也沒他說的那麼嚴重,只要兩家仙門一笑置之,不要有意宣揚,時日一長自然也就過去了。
但陸清漓若真的傳告天下,將徐九齡逐出師門,那水鏡仙門才是真的聲名掃地,貽笑大方。
「師兄慢走,等我建好了餘下幾座大殿,便即日反回水鏡仙門。」徐九齡一臉苦相的躬身道別。
「哼!」傅洪遠卻是再不多看他一眼,黑著臉離開大殿。
也幸虧他走得早,若是再多待幾天,多被陸清漓氣上幾次,那張老臉怕是要黑得能跟江大峰主媲美了。
沈澤林搖搖,無奈的朝徐九齡遞過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跟在了身後。
直到踏上下山的石梯,傅洪遠都還沒有順過氣來,口裡忿忿不平的自言自語:「氣煞我也,氣煞我也,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居然也敢如此戲弄老夫。徐九齡莫非走火入魔震壞了腦子,竟然拜這種人為師,丟人現眼,丟人現眼啊。」
「師尊大人,我倒覺得徐師叔行事一向極有分寸,這麼做應該有他的理由。」沈澤林沉吟了一下,幫徐九齡辯解道。
畢竟傅洪遠離開仙門已久,他這些年執掌水鏡仙門,倒是和徐九齡相處時間更多,知道這位師兄雖然有時意氣用事,但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絕不會無緣無故拜陸清漓為師。
「你知道什麼?你這師叔自小性子執拗,為人又太過老實,沒準陸清漓隨便揀幾張古陣殘篇就將他哄得暈頭轉向。
那死丫頭是什麼德性你也看到了,年紀雖說不大,卻一肚子的陰謀詭計,連老夫都被她拿住命門,奈何她不得。你那師兄老老實實的,又哪是她的對手?」傅洪遠不以為然的說道。
提起陸清漓,自然又是一肚子的怨氣。
「師尊大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見他正在氣頭上,沈澤林也不敢再替徐九齡辯解,苦笑著附和道。
這時,只見一名白須皓首的老者拄著龍頭拐杖朝上走來,幾名年輕人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旁邊領路的無上道宗弟子神情也是格外恭敬。
看見這名老者,傅洪遠微微一怔,覺得有些眼熟,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安前輩,他怎麼也來了?」倒是沈澤林一眼認出這人的身份,疑惑的說道。
「安前輩,玉丹仙門安秋辰?」聽到他的提醒,傅洪遠隱隱想起此人是誰了。
「不錯,安前輩如今是玉丹仙門太上長老,聽說閉關多年,已經很久不理世事,今日怎麼也來了無上道宗?」沈澤林說道。
說著說著,突然又想到什麼,一拍額頭:「對了,聽說前些日子有仙門弟子在真源城開了家仙丹閣,而且就開在玉丹閣對面,擺明了讓玉丹仙門難堪,莫非說的就是無上道宗弟子?」
仙丹閣與玉丹閣那場鬥法鬧得沸沸揚揚,消息早就傳回了天外天,不過水鏡仙門上上下下鑽研陣法不問世事,知道的人倒是不多,既便聽到一點傳聞,也沒那閑功夫刨根問底。
沈澤林身為一門之主,每日瑣事繁多,就更是知之不詳了。
他又哪裡知道,仙丹閣可不止是讓玉丹閣難堪那麼簡單,而是早已將它摁在地上狠狠的摩擦,朝死的摩擦。
「這個無上道宗,膽子倒是不小啊,不但敢得罪我水鏡仙門,竟然還得罪了玉丹仙門!」傅洪元聞言眼前一亮,冷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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