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陸姑娘,我代天外天萬千仙門同道,代九洲億萬黎民蒼生,謝謝陸姑娘。」看到她這樣的笑容,齊正堂老臉一紅,知道她是嫌自己廢話太多,但同時也知道,她願意傳授自己仙鶴神針,頓時大喜過望連聲道謝。
明明是自己想學,怎麼又扯上什麼仙門同道,扯上什麼黎民蒼生了,不要面子你會死啊?陸清漓有點後悔,不該答應得這麼爽快,還該再磨磨他的性子才好。
「齊仙醫,教你仙鶴神針可以,但有件事我必須說在前面。」後悔歸後悔,但答應過的事陸清漓卻從不食言,隨後又正色說道。
「我明白,我明白,如此珍貴的針法,當然不能輕易傳給外人。我這就拜師,師尊在上,請受徒兒一拜。」齊正堂馬上雙膝跪倒,先變戲法一樣從百寶囊拿出茶壺茶杯,倒上熱氣騰騰的靈茶,雙手捧到陸清漓的面前,看樣子倒是早有準備。
陸清漓有點無奈:拜託,你不是死要面子的嗎,拿點骨氣出來行不行?我要說的是其他的事,根本沒想過要你拜師啊。
算了算了,拜師就拜師吧,反正這麼大歲數的徒弟自己收了也不止一個,再多一個也無所謂了。見他畢恭畢敬的捧著靈茶跪在面前,一臉激動的看著自己,陸清漓只能如此自我安慰著,接過了靈茶。
「對了,這是齊家祖傳鬼門八絕針的針譜,就當是徒兒的拜師禮,還請師尊大人笑納。」齊正堂這才起身,又拿出針譜交給陸清漓。
這樣不就行了嗎,還拜什麼師嘛,真是的。陸清漓暗暗嘀咕了一句,沒跟他客氣,大方的接過針譜。
在末法時代,功法交換是常有的事,她一身所學絕大多數也是那麼來的,甚至仙鶴神針都不例外,所以通常很少有人為為了一套功法輕易拜師。
當然,那時候修真功法層出不窮,也不像現在,區區一套玄品功法都被當成寶,一不小心就引來各家仙門爭搶。
因為拿不出像樣的功法和別人交換,那麼拜師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事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想勞煩師尊大人。」齊正堂接著說道。
「說吧。」陸清漓道。
「就是我拜你為師,修習仙鶴神針這事,暫時能不能別讓外人知道?」齊正堂小心翼翼的看著陸清漓,怕她不高興,又連忙補充道,「師尊大人你別誤會,我倒不是覺得丟臉,我們丹修最重要的就是謙虛,這原本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我只是不想讓莫要愁莫師弟知曉。」
「為什麼?」陸清漓本來就不喜歡拿這種事四處張揚,所以直到現在,外界知道徐九齡和葉道軒拜她為師的人都寥寥無幾,但聽到齊正堂的懇求,卻是有點好奇。
「我那個師弟啊,別看表面上對我客客氣氣,其實卻最是爭強好勝,嫉妒我的天資悟性,這些年一直跟我暗中較勁。
不過這對他並不是壞事,為了與我一較高低,他這些年一直拚了命的勤修醫術,否則以他的天資悟性,怎麼可能有如此成就。
可若是知道我拜你為師,修習仙鶴神針,他必定會說我放著祖傳醫術不好好修鍊,卻跟著外人修習針法,欺師滅祖給先祖臉上抹黑,對我百般譏諷嘲笑。
我倒也不怕他譏笑,只是由此一來,他必定不再將我放在眼裏,也就失去了爭強之心,以他的天資悟性,這一生,恐怕都別想再有半點精進啊。」齊正堂憂心忡忡的說道,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手足之情。
「原來是這樣,你放心,我……」陸清漓這才明白過來,心頭也為他們的同門之誼暗暗感動,於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咚,咚……咚。」話還沒有說完,院門再次被人敲響。
聲音不大,明顯有點遲疑不絕。
「陸姑娘在嗎,老朽有事求見。」接著,就傳來莫要愁壓得極低的聲音。
「他怎麼也來了?」齊正堂神情一怔,也不等陸清漓開口,又緊張的說道,「師尊大人我先避避,千萬別告訴他我來過。」
說完,他就急匆匆的朝著院角那株三五人都無法合抱的古樹跑去,一閃身隱於樹後。
對莫要愁的來訪,陸清漓也有點奇怪,等他躲好,上前打開了院門。
「陸姑娘,一大清早就來打擾,見諒,見諒啊。」門外,莫要愁正頂著一雙黑眼圈,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見陸清漓開門,忙拱手說道。
「莫仙醫,這麼早找我,莫非有什麼急事?」陸清漓問道。
「進去說,進去說。」莫要愁做賊式的閃身擠進院子。
「陸姑娘,是這麼回事,昨日又見你施展仙鶴神針,精妙玄奇看得老夫心馳神往,輾轉一夜都未能安眠啊。
陸姑娘你也知道的,我修真界沒落多年,雖然這些年有了點起色,但因為功法失傳太多,修鍊資源也遠不如前,所以修鍊出岔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據老朽所知,單單這百餘年間……
就拿我齊家來說吧,三十年前,齊家出了個難得的醫道天才……誰知道就在他剛滿十八歲那一年,外出歷練身受重傷……」進了門,不等陸清漓追問,莫要愁就開始滔滔不絕、痛心疾首的說了起來。
陸清漓下意識的揉揉耳朵:這番話,怎麼跟齊正堂說的一模一樣,跟商量好的一樣。
「莫仙醫,你到底想說什麼?」陸清漓打斷他的話,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昨晚想了一晚,還是覺得如此精妙的針法,無論如何,都該世代傳承發揚光大,以之造福廣大仙門同道,造福黎民蒼生才對。而我身為丹修,身為齊氏醫術的傳人,更應該……」雖然被陸清漓打斷話頭,莫要愁也不生氣,昂首挺胸的接著說道。
不但話說得跟齊正堂一模一樣,就連這義正言辭慷慨激昂的神色都一模一樣。
「好了好了,不用多說了,你是想學仙鶴神針吧?」這種冠冕堂皇的廢話聽一次就行,聽兩次可真有點噁心人了,陸清漓直接打斷他的慷慨陳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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