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言清源已經翻起了白眼:
這次我可一句話都沒說,你們又把我扯進來做什麼,沒完沒了了是吧,打臉打上癮了是吧?
「言大師,若是實力不濟,卻又試圖修復仙簡,會是什麼後果?」楚仲舒擺了擺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然後問言清源道。
「我們儒門講求中庸平和,儒聖大人煉製的這件仙器也是如此,雖然威力強橫,但若只是修復的話,失敗也不會有什麼影響。」言清源早料到楚仲舒會來上這麼一句,繼續翻著白眼回答。
就他掌握的那點儒門器法,修復仙簡但有半點風險,恐怕都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
說話的時候,言大家主面無表情一臉木然——這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他那張老臉都早被打麻了。
「可是陸大師畢竟不是我們儒門中人……」儘管言清源說得清楚明了,但那些儒門中人還是有點放心不下。
畢竟儒門所剩仙器也沒有幾件,這隻仙簡更是一代儒聖所留,而且還算保存得不錯的,誰敢輕易拿來冒險。
「諸位不必擔心,我想陸大師既然敢這麼做,怎麼也該有幾分把握才對,若是情勢不妙,我們再來阻止也不遲。」楚仲舒隻遲疑了一下,就堅決打斷他們的話。
其實看到陸清漓的舉動,他內心也是忐忑不安,但這隻仙簡傳到現在,距離徹底毀壞其實只差一線,如今只是靠著丹心池和言清源那半吊子儒門器術艱難維持。
偏偏他那半吊子的儒門器術都後繼無人,萬一他哪一天有個三長兩短,仙簡必毀無疑。
與其眼睜睜看著仙簡毀去,倒不如讓陸清漓試試。
無論前兩天的比試,還是陸清漓這強大的神識,都帶給他太多的驚喜,這一刻,他對陸清漓更是充滿了期待。
言師自有言師的威嚴,見楚仲舒已經拿定主意,其他儒門中人當然不好反對,不過望著半空中那殘缺不全的仙簡,心還是不由自主的高高懸起。
這時的陸清漓已經渾然忘我,根本沒聽到楚仲舒等人在說些什麼,就算聽到,她也沒功夫理會那麼多了。
儘管藉助這隻仙簡所蘊含的仙靈之意,她那一絲大乘之境的神識終於有了些提升,但對陸清漓而言,這還遠遠不夠,也根本沒有發揮出仙簡真正的妙用。
很明顯,這是因為仙簡損壞太過嚴重的緣故。只有將仙簡修復,她的神識才能有質的提升。
這幾天時間,陸清漓一直就在揣摩仙簡的煉製之法。如果仙簡是完全以儒門器法煉製,她一時之間恐怕還真沒有太好的辦法,不過還好,晏無塵的器術是由她親自傳授,雖然後來也融入了不少儒門器法,但萬變不離其宗,所以隻用了幾天,她就已經理出了頭緒。
就算暫時還無法煉成同樣的儒門仙器,但只是修復的話,卻已經足夠了。
飛快的打出器決,幽藍的器火憑空浮現,身前的靈金靈石迅速熔化,如一條火紅的長河懸掛半空。
「嗡……」隨著一聲輕鳴,仙簡自行飛入其中。
「啊!」在場的儒門中人同時一個激靈,下意識的上前一步,但是馬上,他們又收回腳步。
因為在那聲輕鳴聲中,他們分明感受到仙器特有的歡快之意,就好像一個孩童看到了最心愛的玩具,又好像一名仙門中人看見了傳說中的靈丹妙藥。
難道,陸清漓真能修復仙簡?他們目不轉睛的看著那火色長河,激動得手指都微微的顫抖。
陸清漓繼續打出器訣,纖細白凈的手指不斷的變幻,就如世間最動人的舞蹈。眾人的心神不由自主的投入其中,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一隻五色斑斕歪歪倒倒、醜得不能再醜的器鼎出現在陸清漓的身前。
終於,最後一道器決打出,火色長河和醜醜的器鼎同時消失,仙簡再次出現在眼前,每一根簡片都完整無缺,晶瑩剔透仙意縹緲,卻依舊古樸厚重不失悠悠古韻。
「成功了,她真的修復了仙簡!」一眾仙門中人再次驚呼出聲,在場的儒門中人更是欣喜若狂,同時朝著陸清漓衝去。
就在這時,仙簡騰空而起,一個個蒼勁有力的文字化為萬道流光,將整個觀星谷籠罩其中,一聲聲低沉的聖言吟誦,也再次在每一個人耳中響起。
眾人渾身一震,同時停了下來。
相比此前,無論仙簡上篆刻的聖文,還是耳中響起的聖言,都變得更加的清晰,但仙元之力反而變得平和了數倍不止。
腦海中,再也沒有了那種驚雷炸響所帶來的脹痛,胸中也再沒有了那種如同巨錘重擊的氣血翻騰。
這,不正是感悟仙靈之意,提凝神念的大好良機!
所有人都收攝心神,全神貫注的參悟起來。
觀星谷各處,其他的儒門中人也感受到這儒門仙器特有的靈意,紛紛停下手中的事情,就地盤膝而座,連那些正在朗讀聖賢之書的孩童都不例外。
整個觀星谷都是一片寧靜,就好像時間完全靜止下來。
陸清漓好不容易修復仙簡,自己當然更不會錯過機會,心神很快進入空明。
「天地浩然,至大至剛……虛一而靜,神之清明……」那原本雜亂無章的文字和吟誦,也漸漸的變得條理分明。
陸清漓眼中驀然一亮,這段聖言,前面與儒門修心養性的修鍊之法並無不同,但到了後來,卻分明是一套仙門修鍊之法。
更準確的是,是一套將儒門和仙門兩相融合而成的修鍊之法。
更令她驚訝的是,這套修鍊之法,若是與龍天放留下的血祭大法和獨孤陌雨留下的天心本命之術銜接在一起,就可以組成一套更為完整的心法。
之所以說更為完整,是因為陸清漓稍稍參悟了一下,就意識到這套功法還是不全,後面應該還有其他功法才對。
這些傢夥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為什麼要各自推敲一段功法,若是將整套功法完全湊齊,又會有何妙用?好奇之餘,陸清漓有些莫名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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