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們聖元宗雖是地品仙門,卻也找不出幾柄真劍,而且每一柄都被當作鎮宗之寶世代珍藏,他賀玄霖即便被視為宗門百年難遇的修鍊奇才,卻也沒有資格染指。
沒想到無上道宗區區一個玄品仙門竟然也有真劍,而且就這麼隨隨便便交到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手上。難道無上道宗的底蘊比他們聖元宗還要深厚不成?
「對了,符筆你們有嗎,真器級別的符筆?」陸清漓問道。
「符筆,什麼符筆?」賀玄霖被她的忘憂劍攪得心頭一片混亂,聞言滿目茫然。
「也沒有嗎,正好我有一支,也讓你見識見識。」陸清漓回劍入鞘,心頭大喊一聲「嘴炮」,下一刻,一支銀光閃爍的符筆出現在手中。
先前打趣嘴炮仙鼎的時候還覺得挺有趣的,可這時正兒八經喊出嘴炮之名,陸清漓卻覺得那種難言的羞恥感再次湧上心頭。真的,太羞恥了。
好在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實用,堂堂一代仙君,哪能為這點小事糾結!曾經的墨大仙君再次安慰自己。
筆聲輕顫,也發出歡快的嗡鳴。
真器,又是真器!賀玄霖不止眼珠子快要滾出來,連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一個玄品仙門,有一件真器就已經足以令人震驚了,他們居然有兩件,而且這兩件真器還全在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手上。他們難道就不怕陸清漓外出遊歷出什麼意外,這兩件真器全部落入外人之手。
或者說,無上道宗的底蘊,已經深厚到了連真器全然不當回事的地步。
「對了,我還需要妖旗靈幡河洛星圖,也得是真器,你們聖元宗有嗎?」陸清漓收起符筆,似笑非笑的說道。
賀玄霆終於回過神來,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明白了,他終於明白了,別人不是眼界太低沒見過世面,而是眼界太高,根本就沒把他們聖元宗放在眼裏。
這一刻,賀玄霖隻覺這兩件真器就如兩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他的臉上,也扇在他的心頭,扇得他皮開肉綻,一顆心都鮮血淋漓。
「這也沒有那也沒有,你就好意思上門挖別人牆角,還地品仙門,你就不覺得害臊?」陸清漓輕蔑一笑,毫不客氣的說道。
聖元宗若是看上她的資質,誠心實意想要收她為弟子,她縱然不願,也會看在對方眼力不錯的份上給幾分面子,若是聊得投機,或許也可以交個朋友,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彼此幫上一把。
但這個賀玄霖一上來就居高臨下咄咄逼人,無論對無上道宗,還是對她本人,都全無半點尊重,好像聖元宗看得起她是她多大的榮幸,也是無上道宗多大榮幸似的。
既然如此,她也不用給他留什麼臉面了。
區區一個地品仙門罷了,還真沒被她堂堂一代仙君放在眼裏。
羞辱,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羞辱!
「陸清漓,你不要欺人太甚!」賀玄霖面紅耳赤,惱羞成怒的吼道。
「切,你聖元宗這樣明目張膽的上門挖牆角,就不是欺人太甚?」陸清漓輕笑一聲,鄙視的說道。
這種紈絝子弟她以前見得不少,在外面耀武揚威囂張跋扈的時候什麼都覺得自己有理,一旦踢上鐵板,就覺得受了欺負,覺得別人欺人太甚。
下一步,是不是就該搬出仙門長輩,拚爹拚娘拚師父以勢逼人了?
「好,好,我說不過你,也不與你多說了。今日不肯拜入我聖元宗門下,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讓陸清漓意外的是,賀玄霖沒有拚爹,而是扔下一句狠話,漲紅著臉怒氣沖沖的朝外走去。
師父只是讓他打探這些玄品仙門的情況,尋找合適的可造之材,原本找到陸清漓就該到此為止才對。
今天來無上道宗,全是他自作主張,根本沒經過師父的允許,如今鬧得不歡而散,他都不知道回去如何向師父交待,哪還有心思拚爹拚娘拚師父。
再說被陸清漓一柄真劍一支真器符筆接連打臉,他也真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麼了。
當然,他也不敢再說下去了,才說了幾句,這張臉就疼得跟著了火一樣,再說下去臉還要不要了。
望著賀玄霖氣急敗壞離去的背影,聞人出塵和蕭懷安都是一臉的憐憫。
果然打臉了,又有人慘遭打臉了。他們就知道,賀玄霖將矛頭轉向陸清漓,必定會是這樣的結果,事實也再次驗證了他們的猜測。
「這樣就走了……」陸清漓撇撇嘴,卻是有些遺憾。
嘴炮仙鼎可不是只能變幻真劍符筆,還可變幻丹爐,而且本身器鼎雖然損壞嚴重,但拋開靈識不說,本身品質也依舊是真器級別。
她原本還想再拿這兩件真器顯擺一下,好將賀玄霖打擊得體無完膚徹底死心呢,沒想到他心性如此脆弱,連這點打擊都受不,還沒等繼續顯擺就跑得人影都不見了。
富貴不還鄉,便如錦衣夜行,失落啊。
不過再轉念一想,她又釋然了。好端端的丹爐變得跟個燉肉用的土陶罐子似的,器鼎真身更是歪歪扭扭五彩斑斕,好像剛從哪個古墓裡挖出來似的,拿出來也是丟人,不如藏著掖著算了。
「呵呵,再不走怕是那張臉都要腫得沒法見人嘍。」蕭懷安抄著手,一張老臉笑得好似桃花盛開。
聞人出塵也笑了,不過望著賀玄霖漸漸消失的身影,他又漸漸收起笑容,眼底浮出濃濃的憂色。
「被清漓羞辱成這樣,他哪還有臉再來我無上道宗,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蕭懷安看出他眼中的擔憂,莫名其妙的說道。
「我倒不擔心他,我擔心的是他背後的聖元宗。」聞人出塵搖了搖頭說道。
「哦?」蕭懷安疑惑的看著他。
「這麼大的事,賀玄霖一個小輩怎敢擅自作主,我猜這背後必定有聖元宗長老、乃至宗主親自授意。
清漓今日羞得賀玄霖負氣而走,固然是幫我們出了口惡氣,卻也得罪了聖元宗,日後怕是後患無窮啊。」聞人出塵說道。
聽他這麼一說,蕭懷安也意識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皺起眉頭,臉上再無半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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