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風淺聽清了帝俊所言,隻覺得有些好笑。
他若直言愛慕玄千凝的美好皮囊也就罷了。
偏要上升到品性的高度,談什麼溫柔賢淑?
但凡是同玄千凝接觸過的人,又豈會不知她陰狠虛偽的本性?
四下無人的時候,玄千凝那陰冷淬毒的小眼神,配上殺雞的動作倒是很合適。
至於溫柔賢淑,還是算了吧。
「正所謂蘿蔔青菜,各有所愛。風流浪子同資深戲骨,確也相配。」
玄風淺搖了搖頭,再不去想那些七零八碎之事。
俄頃,她輕抬起不甚靈便的腿,正欲跨入紫幽宮正殿,卻好巧不巧地同怎怎呼呼的晚夏撞了個滿懷。
「呸!不長眼的東西。」
晚夏斜著一雙四白眼,微凸的嘴巴裡好似含著一口濃痰,讓人聽著極不舒服。
「有種,再說一遍。」
玄風淺桃腮含笑,不怒而威,犀銳的眼神自帶一股英氣。
晚夏瞥了一眼氣勢迫人的玄風淺,悄然咽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汙穢之語,小聲地念叨了句:「野雞就是野雞。怎麼折騰,都是上不得檯面的下賤貨色。」
「野雞說誰?」
玄風淺秀眉輕蹙,抬手抹去了被晚夏噴濺了一臉的唾沫星子。
「喲~我說什麼了?就這麼著急對號入座?」
晚夏雙手環胸,陰陽怪氣地道。
玄風淺默然無語,隨手撚了個口訣,晚夏身上的汗毛竟如雨後春筍般,瘋狂地往外抻著。
眨眼的功夫,大片大片的茸毛便頂破了晚夏保養得當的皮膚。
「羨天帝姬,你莫要欺人太甚!」
晚夏又驚又怕,無助地捂著臉頰上「蹭蹭」冒出的黢黑茸毛。
玄風淺冷睨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這麼看來,無涯比你好看多了。」
「羨天帝姬,你究竟對我施了什麼妖法?」
晚夏急得雙目赤紅,就差撲上前甩上玄風淺兩巴掌。
端坐在梳妝鏡前的玄千凝微微偏過了身子,她見晚夏如同密林中的野獸一般渾身長滿了茸毛,略顯不滿地道:「淺淺,這裡是九幽,切莫胡鬧。」
「姐姐若是懂得約束身邊人,我又豈會向她下手?」
玄風淺懶得同她廢話,直截了當地將信箋扔至她懷中,「喏,帝俊親筆。」
玄千凝眉頭微蹙,特特壓低了聲道:「我既已嫁入九幽,自當一心一意服侍好魔尊。其他男人的信箋,又豈能輕易接下?你莫不是同那妖帝裡應外合,企圖毀我一世清譽?」
「姐姐,你未免想的太多了?我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話落,玄風淺便欲作勢離去。
她傷處未愈,不得久站。
久站之後再稍稍一動,疼起來簡直要人命。
「你就不怕我將此事告知魔尊?」玄千凝顯然不準備放過這麼個得以汙衊玄風淺的好時機,她一邊對著正放在妝奩上的菱花鏡細緻地描著眉,一邊狀似漫不經心地說著。
「六界之中,誰人不知帝俊對你的心意?你要是不怕魔尊猜忌,儘管說好了。」
「你!」
玄千凝被玄風淺懟得啞口無言。
不過細細想來,玄風淺所言倒是有幾分道理。
若是讓冷夜得知,她和帝俊還通過信兒,倒霉的鐵定是她。
沉吟片刻之後,玄千凝再不敢提及帝俊一事。
她緩緩地放下手中青黛,倏然回眸,冷冷地看向逆光而站的玄風淺,「今日傍晚,我將隨同尊上回一趟仙界,去赴回門盛宴。你若想去,便跪下給我磕上三個響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