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風淺察覺到冷夜的態度正逐漸軟化,特特放低了姿態,輕聲央求著他。
「魔尊,我既已為自己曾犯下的過錯付出了沉痛的代價,之前的恩怨,是否可以一筆勾銷了?」
「如何勾銷?」
冷夜眼尾微揚,聲色邪魅入骨。
他緩緩湊至她面前,將溫熱的鼻息盡數噴在她臉上。
玄風淺定定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妖異男人,血氣上湧,面頰燒得緋紅。
不得不說,冷夜這副皮囊,確實有惑亂眾生的資本。
邪魅入骨,絕美無暇。
不是畫中仙,更勝畫中仙...
待她緩過心神,忽見冷夜正饒有興味地盯著突然犯了花癡的自己,心下暗惱,不自覺地低咒了一聲:「男色誤人」。
「在嘀咕什麼?」
「沒什麼。」她後仰著身子,以期拉開同他的距離,「所謂一筆勾銷,就是過往再不追究,今後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本尊已調查清楚,私自調換凝兒屋中熏香之人並不是你。不幸的是,你卻因此事失了清白。說到底,是本尊欠了你。所以,這事沒法一筆勾銷。」
「魔尊一開始就清楚,這事並不是我做的,不是麽?」玄風淺氣不過,一時嘴快,直接懟了回去。
「這很重要?」
冷夜斜勾著唇角,揚起一抹邪肆的弧度,「總歸是本尊欠了你。等本尊想好該如何補償你,再放你出去,如何?」
「既已破碎,再多的補償也是無濟於事。魔尊不若早些放我回仙界,以免節外生枝。」玄風淺緩聲應著,看似鬆弛有度,實則如坐針氈。
在她看來,冷夜此人極其狠毒,最擅長的就是凌虐忍心。
這會子,他突然轉了性子坦言對她有所虧欠,定不是因為良心發現真打算放她一馬。
指不準,他又想出了更為陰損的後招等著她...
思及此,玄風淺隻覺徹骨的寒意「蹭」地一下自尾椎骨處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急於撇清和冷夜的關係,連聲補充道:「你放心,今日之事,我自不會對父尊說道。至於臉上的血口子,就當是我不小心摔的。」
「本尊憑什麼相信你?」
冷夜深知,玄風淺一刻也不想留在九幽魔界。
不過,他並不打算放她走。
這年頭,能夠獵尋到稱心如意的玩物,委實不容易。
玄風淺不知冷夜此刻的想法,仍在盡全力意圖說服他,「魔尊自然可以相信我。此事若是傳出,我的名聲勢必毀盡。指不準,父尊也要跟著被恥笑。」
「名聲很重要?難不成,你還想著嫁人?」
冷夜眉梢微挑,神色驟然冰冷。
玄風淺不以為意,隨口反問道:「我只是不想讓父尊跟著蒙羞。再者,名聲盡毀和嫁人有什麼關係?真正愛我的人絕不會因為此事而看輕我,恰恰相反,他會心疼我的過去,痛我所痛,苦我所苦...」
「聒噪。沒事念什麼經?」
冷夜不懂情愛,也不想懂。
故而,他根本不能體會玄風淺口中說的那種深愛。
即便是對玄千凝,他也從未有過半分的悸動。
之所以願意娶她,無非是因為她對他有過救命之恩。
玄風淺撇了撇嘴,低聲輕語,「我什麼時候念經了?我只是在闡述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