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神界的鳳翼玄舟足有數百裡之長,除了內蘊獨立世界的太古玄舟,這是雲澈所見過的最龐大的玄舟。
靠近玄舟,濃烈之極的火焰氣息鋪面而來。若是其他的冰凰弟子,定然會有所不適,但雲澈絕對不在其列。
玄舟不但龐大,氣勢更是恢弘磅礴,如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帝王之城。
玄舟之前,朱雀宗主焱萬蒼和鳳凰宗主炎絕海已經等在那裡,看到沐玄音和雲澈飛至,他們主動迎上。
「吟雪界王,又見面了。」焱萬蒼稍稍欠身:「此番,便全依吟雪界王之力了。」
「廢話不必多說。」沐玄音毫不客氣的甩手,直接掠過兩人,飛入玄舟之中:「照看好本王弟子,除了遠古虯龍,其他縱然天大的事,也不要來叨擾本王。」
聲音未落,沐玄音的身影已消失在玄舟之中。焱萬蒼和炎絕海絲毫不覺得尷尬或奇怪,焱萬蒼回身道:「玄舟右翼已備有冰室,吟雪界王若有吩咐,萬勿客氣。」
「唉……師尊!?」雲澈連忙向前,卻已是完全不見了沐玄音的蹤影。
「呵呵,令師尊她一向喜歡清靜,你這個離她最近的弟子應該最清楚才是。」炎絕海笑呵呵的道:「雲賢侄,沒想到令師尊竟會帶你同往,倒是意料之外。」
「不,意料之中。」焱萬蒼也笑了起來:「以雲賢侄的元素天賦,令師尊若不帶你同往,反而不合情理。破雲那小子若是知曉,定會欣喜異常。」
「哈哈哈,那是當然。」炎絕海長笑一聲:「聽火宗主說,破雲自吟雪界一行後,經常念起雲賢侄。」
「晚輩雲澈,還未見過兩位前輩。」雲澈向前,恭敬的行了一個晚輩禮。
「不必客套。」焱萬蒼溫和而語。
其他冰凰弟子……哪怕是冰凰長老,都絕對不可能讓這兩大炎神宗主親自相待,而且神態語氣都頗為溫和。但對他們兩人而言,雲澈確有這樣的資格,不僅因他是沐玄音的親傳弟子,更因他讓這兩大宗主都深感震驚的元素天賦。
而讓他們兩人對雲澈大生好感的,自然是當時火破雲在慘然認輸後,雲澈對他說的那番話。
在他們說話間,赤色玄舟已然啟動,直飛遙遠的炎神界。
玄舟撕空而行,轉眼百裡即過。而玄舟之內卻是平穩無比,就連空氣都毫無波瀾,根本感覺不到正在極速穿梭。
相比於冰凰神宗的簡單清冷,炎神界的風格截然不同,從玄舟的裝飾之上便可見一斑。雲澈被兩個炎神弟子帶到了其中一個備好的房間之中,房間不但格外寬敞,而且每一處,甚至每一寸每一縷都透著華貴,僅僅只是玄舟之上的一個客房,卻還要遠比自己在冰風帝國住過的冰儀宮還要奢華。
「唉,相比之下,吟雪界還真是窮啊。」雲澈不由得感嘆了一聲。
單從這一點上看,吟雪界要是沒有了沐玄音,完全都沒資格和炎神界相提並論。
以前雲澈曾聽沐冰雲說起過,各大界之間有的會有互通的傳送陣,繳納足夠的紫石紫晶就可以使用。但炎神界卻是用玄舟來接,而單以玄舟飛行,雖然速度極其之快,但到達炎神界也要四個多時辰。
為什麼不直接用傳送玄陣呢?以師尊的實力,撕裂空間穿行都要遠遠比這個快千百倍,難道是儀式感?或許吧……
別無他事,雲澈開始閉目養神,很快便已入定。不知過了多久,房間外忽然傳來一個腳步聲,他也隨之睜開了眼睛。
「雲賢侄,可否進入一敘?」門外,響起了朱雀宗主焱萬蒼的聲音。
雲澈連忙起身,去主動把門打開:「焱宗主。」
「呵呵,沒打擾到你吧?」焱萬蒼笑呵呵的道。
「焱宗主到訪,晚輩唯有萬分榮幸,何來打擾。不知焱宗主有何吩咐。」雲澈恭敬的道。
「並無他事,便隨便聊聊吧,也算是依令師尊之命關照好你,來,坐吧。」
說完,焱萬蒼已關上房門,主動坐下。
「……晚輩惶恐。」雲澈倒也並未矯情退卻,坐到了焱萬蒼的正對面。
這要是被炎神界的人看到,估計都能驚得眼珠子蹦出來。因為整個炎神界,能和焱萬蒼這般平起平坐的,唯有炎絕海和火如烈。
「雲賢侄,聽聞你是出身下界,只是不知,你所出生的星界是?」焱萬蒼問道。
初來吟雪界時,他毫不避諱自己的出身,甚至在到來的第一天主動和風陌提起自己是來自藍極星。但在天池被沐玄音痛罵一頓後,他已是徹底警醒,忽然被焱萬蒼問起這個問題,他帶著歉意道:「這個……晚輩只是出身於一個小小的星球,焱宗主定未聽過,不值一提。」
雲澈的婉拒回答讓焱萬蒼稍愕,但並未追問或不滿,笑呵呵的道:「也罷,我雖萬分好奇究竟何等星界竟育出你這等奇才,但想來,這這等奇才唯有天賜,和出身哪個星界倒也並無關係。」
「焱宗主太過獎了,晚輩愧不敢當。」雲澈道。
「這等誇讚,別人當不起,但你絕對當的起。」焱萬蒼忽然面露感嘆:「你們吟雪界出了你師尊這等人物,我曾經一直相信必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再不可能出現一個如她那般的後繼之人,沒想到啊……看來,真的是天佑你們吟雪啊。」
一邊說著,焱萬蒼臉上露出著毫不掩飾的驚嘆……還有艷羨。
畢竟,到了他們這等年紀、修為和高度,恐怕最大的追求,就是找到一個資質絕佳,能繼承自己力量和意志,最好能超越自己的傳人。然而,這比成為一宗之主都難。
雲澈:「……」
「哦,呵呵,好像說了有些逾越的話。」焱萬蒼一擺手:「雲賢侄,到了我們炎神界之後,你盡可遊玩。只要你師尊不急著回去,你想去哪裡,就和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說一聲,千萬不要客氣。至於那隻虯龍,就是你師尊的事了,到時遠遠看著就好,哈哈哈哈。」
焱萬蒼笑的格外輕鬆,顯然對這次屠滅遠古虯龍格外有信心。雲澈稍稍思索,道:「謝過焱宗主盛情。晚輩……有一事請教。這次獵殺遠古虯龍之事,不知前輩有幾分把握?」
「這個……」焱萬蒼剛要回答,話未出口,又強行咽了回去,搖頭笑著道:「這話,你該問你的師尊,你師尊之外,任何人都無資格回答。」
「呃?」雲澈稍愣:「焱宗主這話的意思是?」
「呵呵,我們縱然籌備的再完善,與虯龍交手的畢竟是你師尊,是否有把握,當然只能她才有資格回答。」焱萬蒼略顯無奈的笑著道。
雲澈怔了怔,隨之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你是說……只有我師尊一個人和遠古虯龍交戰!?」
雲澈的反應讓焱萬蒼也愣了下:「這是當然。」
「……」雲澈嘴巴張了張:「難道,三位宗主前輩……不參戰?」
一抹尷尬在焱萬蒼臉上晃過:「看來,你師尊並未向你提起過獵殺遠古虯龍之事。這幾千年來的數次獵殺虯龍,從來都是你師尊和其獨自交戰,我們三人縱是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啊。」
「……」雲澈愣在那裡,他先前的確不知,甚至還一直以為是炎神界傾盡全力,是主戰力,而師尊只是外援……特喵的居然全靠師尊一個人打!?
焱萬蒼苦笑一聲,道:「三個月前,你也看到,你師尊怒然出手之下,我們三宗主縱然合力,也被一瞬擊潰。你師尊的強大,現在的你根本無法理解和想象。唉,不要說你,就是我和炎宗主、火宗主三人,也同樣無法理解。那可是神主境啊……人類最接近神的境界。」
「而那隻遠古虯龍,它的力量亦堪比人類的神主境界。你師尊可敵,我們三人萬萬不敵,衝上去,不過是送死而已,何況我們修的是火系玄功,對其本就毫無威脅可言。」焱萬蒼搖了搖頭:「我們能做的,就是判斷好虯龍蛻鱗之期,在它脫離葬神火獄時,第一時間鎖定其位置。」
特喵的……怪不得你們炎神界的龍,獵殺後居然甘願被師尊拿走整整一半,原來全靠師尊一個人出力,你們就是提供龍……以及做前哨兵的工作。
三個月前,還覺得三大宗主組團親自上門來請無比的有誠意……現在一看,完全就是應該的!
「不過,我相信你師尊這次會有相當之大的把握,畢竟,千年前那一次,若未出現那個意外,很有可能已經成功。雖然功敗垂成,但那隻虯龍的『龍闕』已被你師尊所傷,千年時間應該不足以恢復。」
「龍闕!?」雲澈失口而出。
「哦?」焱萬蒼面露疑問。
雲澈連忙解釋道:「我以前用過一把劍,名字剛好就叫龍闕,巧合而已,讓焱宗主見笑了。」
龍闕……好懷念啊。
拿到那把劍時,楚月嬋就在懷中……它陪著自己披荊浴血,見證了自己最重要的那段成長……稱霸蒼風排位戰,屠滅焚天門,威震七國諸雄……功勞赫赫,卻沒有得到善終……
被紅兒給吃了!!
「原來如此。」焱萬蒼微笑點頭。
「焱宗主,晚輩雖未見過那隻遠古虯龍,但素知龍軀為萬靈之尊,自愈能力應該極其之強,遠古虯龍那麼強大,又是在最適它的葬神火獄中,怎麼會在被傷後,整整千年都恢復不過來?」雲澈疑問道。
龍的自愈能力有多強,雲澈很是清楚……他自身就負有龍神血脈,自愈能力強到簡直連他自己都害怕。
「呵呵,你說的沒錯,論軀體之強,沒有任何生靈能與龍族相比。若是其他部位,縱然傷重,也會快速痊癒,但唯獨龍闕,」焱萬蒼笑著解釋道:「它是虯龍的命門之所在,是虯龍身上唯一稱得上弱點的地方。一旦受創,便會命氣大傷,想要完全恢復,需要相當之久的時間。而若能重創,讓其直接殞命,都並非沒有可能。」
「你或者可以理解為蛇之七寸。」
「哦……原來如此。」雲澈恍然點頭:「既然是命門所在,想要重創,應該很難吧?」
「那是當然。遠古虯龍會以極強的力量護於龍闕,要將其守護力量打散然後創傷龍闕,說起來其實比直接重創其龍軀還要難得多,你師尊與它交戰多次,從不會刻意攻擊龍闕,因為刻意為之,反而會多費力氣。千年前你師尊之所以能傷其龍闕,是在長久惡戰之後將其全面壓製,使其力量大潰,方才成功。」
「今時,遠古虯龍龍闕未愈,而你師尊玄力又有明顯精進,所以這次……」焱萬蒼聲音稍頓,一改音調,斷言道:「定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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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yan,四聲。
【虯】:qiu,二聲——虯!虯!虯!皮球的球!留言滿屏的扎龍!扎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