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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那麼大》第54章 第54章
床帳擋住外頭一大半的光,更顯氣氛曖昧旖旎。兩人都是沒什麼睏意的,祝燕隱躺在靠牆一側,想起上回自己登月插秧的不羈睡姿,覺得不行,這一晚我一定要堅持住,我不睡了!這就是端莊優雅的力量,反正明天又要在馬車上過一天,那時候補覺也不遲。

主意打定,祝二公子側身一靠,讓幾縷頭髮凌亂垂下肩頭,顯得自己十分隨意但又十分迷人。厲隨用指背蹭他的臉:“怎麼不睡?”

“不困。”祝燕隱握住他的手指, “你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呢。”

厲隨笑笑,將人順勢拉進自己懷裡。兩人的寢衣都鬆散單薄,祝燕隱稍微往後挪了挪,避免過快的心跳暴露想法。章叔說得果然沒錯,江湖就是如此險惡,隨時隨地都要謹慎防備。

厲隨又親他的額頭,親得沒什麼情|欲,更像是全身心放鬆之後,與喜歡的人相互磨蹭親近。祝燕隱手臂環過他的脖頸,仔細琢磨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究竟是從哪一個瞬間、是從哪一件事情開始,兩人的關係就發生了變化——好像是有些快,但又似乎一切都很順理成章。

“你在想什麼?”厲隨問。

“什麼?”祝燕隱回過神, “我是在想,你先前總是冷冰冰的,怎麼突然就不嫌棄我了?”

“不算突然。”厲隨看著他,“況且在剛開始時,也不算嫌棄。”只是習慣性的疏遠和冷漠,不想與殺赤天之外的人與事扯上任何關係。

“不算突然,那算日久生情嗎?”

“嗯。”

話本故事裡多寫一見鍾情,似乎只有那樣才夠命中註定,但換進現實裡,這麼兩個天差地別的人,一個冷冰冰滿心只想報仇,一個又失憶稀里糊塗,能循序漸進地走到一起,已經很不容易啦,不好苛求太多的。

祝燕隱將臉埋在他的胸口,一邊想著,還挺得意,因為並不是每一個讀書人都能將天下第一哄到手。他已經將兩人將來的生活都安排好了,先去江南,再去西北,再將大瑜國的名川大山都走上一遍——至於究竟是五年,十年,還是五十年,祝二公子向來就不是一個悲觀的人,即便前路迷霧未明,他也願意與厲隨一起試試,看最後是不是真能一路白頭。

厲隨揮手掃滅一盞燈:“睡吧。”

祝燕隱及時在自己的腰上掐了一把,不行,不能睡,睡著不優美。

但一直維持同一個姿勢實在累,而且夜實在是太長了。

長到只靠胡思亂想與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是絕對堅持不到天亮的。祝燕隱迷迷糊糊地打著呵欠,算了,放棄吧,我去插秧了,不是,我睡了。

厲隨低頭:“你說什麼?”

祝燕隱睡得香甜,呼吸綿長。

其實雪白的江南貴公子,睡姿並沒有那麼狂野,不打呼嚕不磨牙,安安靜靜像是一隻蓬鬆柔軟的貓,頂多就是愛踢被子不老實,但在被厲隨抱進懷裡拍了兩下後,也就消停了。

外頭山巔的雪落了一整夜,翌日清晨,天氣陰沉沉的。

祝小穗敲門:“公子,該起床了。”

祝燕隱懶洋洋應了一聲,趴在被子裡使勁伸了個懶腰,還想再睡個回籠覺,身邊卻傳來一聲熟悉的低笑。

“!”

祝燕隱迅速睜開眼睛。

厲隨正懶洋洋靠在床頭,單手揉著太陽穴,寢衣領口敞開,露出大半胸膛,把他自己搞得很像話本里的絕世妖……反正一般人睡醒時,肯定是保持不住這種騷包形象的,可見大魔頭一定是趁自己睡著時,精心準備了半天,現在還要裝出一副漫不經心我平時就是這麼完美的樣子,真是好虛偽啊。

“公子?”祝小穗還在門外試探。

祝燕隱一個鯉魚打挺,沒挺成功,只好手腳並用爬起來,壓低聲音從牙縫裡往外擠字:“你怎麼還在?”

厲隨捏住他的臉:“我為什麼不能在?”

你看你這話問的,不管從哪個角度理解,你現在都不應該出現在我床上吧!祝燕隱推他:“快點翻窗出去。”

厲隨攬住他的腰:“再睡會兒。”

“不睡了。”祝燕隱雙手推開他的臉,結果力氣用得大了些,厲隨的頭磕到床柱上,“咚”一聲。

祝燕隱:“……”

祝小穗聽到動靜,自己推開門:“公子,我伺候你洗漱。”

祝燕隱火速用被子罩住厲隨,自己雙手握緊床帳,只將腦袋伸出來,很鎮定:“大家都準備好了?”

“像是還沒有,外頭依舊亂哄哄的呢。”祝小穗走過來,想扶祝燕隱下床。

“等等!”祝二公子神情一凜。

祝小穗受驚:“怎麼了?”

祝燕隱沒什麼這方面的經驗,只能強行轉移話題:“我還想再坐會兒,城北徐老闆的硯台送來了嗎?”

“還沒,不過還沒到動身的時候,等等若是再不來,咱們的人就自己過去取。”祝小穗道,“公子吩咐的禮物也已經準備好了,一幅《青空牧人圖》,一套白山圍棋,都是好東西。”

祝燕隱:“嗯。”

祝小穗吩咐下人往屋里送洗漱用具,又道:“我還買了一本徐老闆的詩集,給公子放進馬車裡了,路上看著解悶。我聽客棧的伙計說,他只要一寫詩,鶴城中的紙都會跟著漲價,可就是太懶了,又愛喝酒,所以整日里渾渾噩噩的,白白浪費一身好才情。”

“才情不就是用來肆意揮霍的嗎?”祝燕隱在被窩裡踢了一下,將不老實的某人踹走,又道:“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收拾。”

祝小穗撇起嘴:“公子自從與厲宮主走得越來越近之後,就不怎麼理我了。”

祝燕隱欲蓋彌彰,沒有的事,況且我與厲宮主也並沒有走得多近,不還是和以前差不多。

厲隨在床帳裡捏他。

祝燕隱:走開!

祝小穗振振有詞:“以前公子都是一見厲宮主就吐的,現在都不吐了。”

厲隨手下一使力。

祝燕隱立刻神情嚴肅,什麼叫我一見厲宮主就吐,那是我腸胃不舒服,與厲宮主沒有任何關係。厲宮主為人光明磊落,武功高強,相貌英俊,風姿卓然,令我一見傾心,由衷傾慕,什麼吐不吐的,以後不要亂講。

祝小穗:完了,我家公子又發燒了,聽聽這胡言亂語。

於是哭著去找江神醫。

祝燕隱好不容易打發走書僮,連頭也不回,迅速就想溜下床,結果卻被一把拎了回去。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更無縛魔頭之力,於是只好摀住嘴,唔唔唔地說,我還沒洗漱,不要親!

厲隨捏住他的耳朵:“誰說我要親你了?”

祝燕隱繼續唔唔唔,那不親就不親,你放我下床。

厲隨不放,不僅不放,還在他脖頸處咬出一個齒痕,冷酷極了。

祝燕隱仰面躺在床上,衣服被他蹂|躪得捲起來,毫無美感,宛若缸裡的老鹹菜。

唉,真是沒有辦法。

現實和話本的差距頗大。至少話本里的魔頭在事後……不算事後的清晨,都是要霸道邪佞地躺在巨大黑色石床上,給懷裡的心上人餵葡萄的,但厲大魔頭只是將江南糕糰揉得皺皺巴巴,然後就心滿意足披著衣服地走了,很沒有品德。

祝燕隱有氣無力地想,這怕是個假的魔頭。

祝小穗手腳麻利地伺候自家公子洗漱完,便下去看徐老闆的人到底來了沒。祝燕隱不想一個人吃早飯,厲隨又一直在同萬仞宮的人說事,他便溜達到江勝臨房中,問:“一起?”

“我正準備去找你。”江勝臨將藥包放好,“方才小穗來找我,說你大清早發燒說胡話,怎麼回事?”

祝燕隱解釋:“我沒發燒,我就是誇了兩句厲宮主。”

江勝臨本來想繼續問,你為什麼要突然誇厲宮主。但轉念一想,昨晚兩人剛去過硯台鋪子,收了禮物嘛,自然要誇一夸,這都是正常的。

祝燕隱吩咐下人將早飯送到了屋內:“我還有件事想問神醫。”

江勝臨點頭:“你說。”

祝燕隱想問的事情與厲隨的過往有關。

“厲宮主與赤天既是師兄弟,兩人最開始的功夫又都差不多,那赤天在用噬月邪功傷了厲宮主後,二人現如今的功力豈不是相差懸殊?”更別提還有十六名跟著佔便宜的護法,不管怎麼想,雙方都不像勢均力敵的樣子。

“我在雪崖下撿到他時,人只剩了一口氣,內力也虛。”江勝臨道,“不過他現在已經練回來了。”

祝燕隱聽得吃驚:“練回來?”

江勝臨道:“他天賦驚人,只用半年時間就撿回了命,從頭開始練功,反倒更加得心應手,剛開始時我還能看清他的內力走向,到後來,就越來越高得邪門,像一潭最深的湖水,旁人再也看不見底。”

祝燕隱崇拜地想,好厲害。

“這麼多年,他一心只想殺了赤天,每日除了練功還是練功。”江勝臨道,“不過赤天也沒閒著,他不斷利用噬月邪功吞噬其餘高手,十六名爪牙亦不斷興風作浪,沒有人能猜到他們的動向,只知道被焚火殿盯上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祝燕隱道:“嗯。”

江勝臨見他面色憂慮,又安慰道:“不過赤天也一直避著厲宮主,不願與他正面交鋒。我猜依舊是心存忌憚,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打贏,所以……”

“所以什麼?”

“所以多拖一日是一日。”

厲隨在雪崖受過重創,後來雖說功夫練了回來,卻落了一身治不好的舊傷。這些年只顧練功,對江勝臨的要求也只是能將命吊住,並未認認真真休息過一天,再加上脾氣又爛,經常讓神醫一股熱血衝腦門,氣得整個人都要昏。

祝燕隱知道這個“多拖一日是一日”的意思,赤天清楚厲隨的傷勢,斷定對方活不了多久,所以才一直避而不見,只等著那些昔年舊傷一起發作,他便成了真正的天下無敵。

想得還挺美。

江南望族是那麼輕易就能被拖垮的嗎?

開玩笑,不可能的。

祝二公子已經很自覺地把厲隨“望”了進來,並且雄心勃勃地想著,區區一個雪原魔教,能成什麼氣候,看看我那些叔父兄長,哪個不是搞事情的高手——誰還不會興風作浪了?

他仙氣飄飄地下樓,準備去找厲隨共商大事,結果恰好看到一輛馬車駛過來,從裡頭鑽出來一個美人,寬袍廣袖,八尺有餘,形貌昳麗,至少能頂個“鶴城之美麗者也”的名頭。

周圍路過的少女們:“哇!”

祝燕隱熱情打招呼:“徐老闆,你怎麼親自送過來了,快請進喝杯茶。”

徐云中卻道:“我與你一道北上。”

祝燕隱一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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