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劇情的發展, 小女孩的眼睛裡的東西也變得越來越可怕。同時, 無意間流落到這個老宅的幾個旅客也在有意無意間碰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平心而論,這個恐怖電影並不算很恐怖, 但是電影的配樂配得很好。比如眾人心慌時, 背景音樂就變成了鼓點聲, 一下一下,牽扯著觀眾的心。
而每響一下, 沈堯的身體都會一顫。
程然借著吃東西的動作,掩去了嘴角抑製不住的笑意。
又是幾個鼓點,程然雙眼直視, 目光看似平靜地定在屏幕的方向, 實則余光卻瞥到了沈堯的蒼白臉色。他笑意越深,伸手假裝去撈爆米花, 結果方向似乎偏了點,狀似無意地碰到了沈堯的手。
程然指尖在沈堯的手背上微頓,然後毫不猶豫地揪了揪。
沈堯側首,看他。
程然一臉淡然:“哦,抱歉,抓錯了。”
說著,他就要繞過沈堯的手臂拿爆米花。
沈堯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掌心冰涼的溫度透過皮膚傳至靜脈。
程然瞥了一眼, 沒再動彈。
電影裡的劇情似乎到了一個小高.潮, 伴隨著幾人的尖叫, 鼓點聲越來越密, 可是沈堯卻像是突然安定了下來,沒有再一驚一乍,搭在他手腕上的也在漸漸回溫。
程然疑惑地側過頭,就見沈某人緊緊地閉著眼睛,整個人安穩如坐禪。
他好奇地湊過去,在沈堯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咦?聽聲音就不害怕了嗎?”
沈堯依舊安穩,看上去並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程然肅然起敬——難道這是江湖失傳已久的龜息功?
“其實,你說怕也沒什麽。”程然不怕死地戳了戳他的右側臉頰,“我又不會嘲笑你。”
話音剛落,始終毫無反應的沈堯驟然睜開了眼,淺褐色的眼眸完美地倒映出程然幸災樂禍的表情。
程然一愣。
眼看對方唇角勾勒出一絲詭計得逞的笑意,他的心裡突然泛起一陣危機感,下意識地想要往後躲。
然而,他反應還是太慢。沈堯手掌扣住他的後腦杓,突然傾身,狠狠封住了他的唇。
程然的雙眼倏而睜大。
沈堯這次沒有再淺嘗輒止,唇.舌靈活撬開貝齒,肆意衝撞,攻城略地。
一聲細碎的呻.吟尚未出口,就被吞沒在交鋒之間。程然眼角泛紅,下意識往後退,奈何後腦杓被人死死扣住,衝擊之下,被迫揚起了白皙的脖頸,像是無助的綿羊,在野狼的爪牙下被迫翻出了柔軟的肚子,任人掠奪。
一吻終了,沈堯頭靠在不斷喘.息的程然身上,愉快地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是啊,我怕。”
程然恨恨瞪了他一眼。
沈堯心情舒暢地擦了擦他眼角的水光,戲謔道:“哭什麽?”
程然被噎得心氣不順:“我缺氧!”
“嗯,是我的錯。”沈堯坦然認錯,施施然道,“新手上路,技術不好,你多擔待點。”
程然噎了噎,伸手去掐他的臉皮,百思不得其解道:“你是沈堯嗎?臉皮這麽厚,真的不是別人冒充的?”
沈堯隨意地扯下他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表情饜足得宛若吃飽的:“別鬧。要不我以後多練練,保證進步飛快。”
怎、怎麽練?
程然嚇得舌頭打結。
兩人的情侶座是個紅色真皮大沙發,中間的扶手可以放下,也可以收起來。原本扶手是放下隔在中間的,現在沈堯把它收起來,兩人間就沒了間隔物。
沈堯抱住程然的腰,輕輕一抬一放,就把人圈在了懷裡。
他大爺似的一手抱著人,另一隻手舒展地放在沙發背上,下巴驕傲地一抬,總結道:“這電影也不是很可怕麽。”
程然差點氣成河豚:你從剛才到現在,什麽時候看過電影了!
就在兩人瞎鬧間,電影已經過了最核心也是最恐怖的片段。程然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電影上,隻來得及看到最後揭秘的劇情——
世上本無鬼怪,作亂的皆是人心。
標準的結局。
程然氣得直掐沈堯的癢癢肉,沈堯邊躲邊哄人:“別腦別鬧,你要是想看,回頭我們再來看一遍,只要我們把剛才的事再來一遍……”
因為臨近散場時間,沈堯沒有說得太露骨,可是眼神似笑非笑地瞥著程然的嘴唇,意味深長。
程然更氣了。
電影結束。
沈堯拉著人出了影院,兩人在街邊買了個甜筒一起啃,偏低的室外溫度讓程然慢慢回過神來,他越看沈堯越覺得可疑,質疑道:“你以前沒有談過戀愛?”
沈堯坦蕩蕩:“嗯。”
“初吻就是和我?”
“對啊。”
程然抓狂:“所以你為什麽那麽熟練啊?”
沈堯歪了歪頭,不解地看向他:“我很熟練嗎?我很厲害嗎?”
程然氣憤地就要回嘴,一抬頭,卻撞上了對方戲謔的眼神。
他很快反應過來——對方就是存心逗自己玩的!
見人不上當,沈堯很是遺憾,咬了口甜筒,總算有點認真地回答:“這種東西也不用學吧?非要說的話,情到深處,無師自通?”
程然這就很費解了:“那我怎麽沒有通?”
沈堯瞥了他一眼。
沒說話,但意思很明確——你蠢?
程然:……
然然表示很生氣。
然然表示除非再來幾個親親,否則絕對哄不好。
“走吧。”沈堯吃完脆皮甜筒的最後一口,把外包裝紙往垃圾桶一丟,拍了拍手。
“去哪兒?”程然跟上去。
“唔,看前面好像有賣棉花糖的,要不去看看?”沈堯問。
程然撇了撇嘴,低聲抱怨:“棉花糖都是給小孩子的,誰想吃啊……”
十分鍾後。
程然:真香.jpg
沈堯看了眼臉都快被粉色棉花糖埋起來的程然,思索片刻,再次提議:“前面好像還有賣羊肉串的,再去看看?”
程然“嗷嗚”一口咬掉了好大一塊棉花糖,甜絲絲的感覺在口中融化,他口吃含糊地嫌棄:“棉花糖搭配羊肉串?也太奇怪了吧。”
沈堯微笑地看著三五下就咬掉了大半棉花糖的然然,反問:“是什麽給了你,棉花糖能活到那時候的錯覺?”
程然不服氣地拍胸脯:“我保證它能活到那時候,不然我就是小狗!”
五分鍾後,程然:汪。
這條街簡直是為程然量身定做的天堂。
三步一小攤,五步一美食,程然感激涕零地從街頭吃到了街尾,淚汪汪:“肚子塞不下了,可是還有好多沒吃。”
沈堯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慰:“沒事,下次再來。”
程然嗯嗯點頭。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警惕地抬頭:“你剛才摸我頭?你拿過羊肉串後,擦過手麽?”
沈堯冷靜地轉身,背著手往前走。
程然怒了,飛奔上去撲在他身上,油汪汪的雙手在沈堯的薄毛衣上留下了兩個印子。他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氣呼呼道:“這樣才公平嘛。”
正巧,剛從甜品店出來的兩個女孩子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得感慨了一句:“這兩人感情好好啊!”
“讓我想起了大學時的初戀。”
兩人相視一笑,正要轉身離開,卻見到原本背對他們的那個更高的男人轉過了身。
小姐妹:????!
沈堯無奈而又寵溺地低頭看著某人,淡黃色燈光在他的面容上鍍了層柔光。
她們看清楚了!
真的是元帥和然然!
小姐妹當場握緊了彼此的手,雙眼冒光,恨不得當場化身為土撥鼠尖叫。
這時,沈堯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麽,目光向這邊看來。
元帥大人挑了挑眉,豎起一根手指,在唇上比了一個“噓——”。
倆姐妹瘋狂點頭。
一無所知的程然嘀嘀咕咕絮絮叨叨地拖著人往前走,漸漸就淡出了她們的視線。
徒留她們在原地激動得熱淚盈眶——嗷嗷嗷嗷麻麻呀她們磕到真的了!
……
最後一輪機甲賽終於開幕。
經過前幾輪的淘汰,現在參賽者只剩下了10%,無論名次如何,這些人都已經進了軍部的觀察名單,也算是這幾屆的種子選手了。
而程然通過比賽視頻,認識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機甲,對於機甲製造和改裝也有了新的心得。
結果,這最後一輪比賽,還真的場完完全全機甲製造的比賽。
“所有選手以個人為單位,投入世界後自行搜尋機甲材料並予以組裝,最終成品交由系統評分。”
這次的比賽沒有再讓參賽者組隊,所有成績都是個人成績,而且與前期機甲比拚不同,這次比賽回歸了機甲製造的核心,對於選手的操作不再有要求。
雖然這次不讓自帶機甲進去,但是不比武力的話,自己還是很有優勢的!
程然信心十足地想。
然而……
系統把他的意識投入世界後,程然才發現,這比賽果然是個大坑!
他人剛落地,就被十來個大蟲子包圍,而且這蟲子都有尖利的口器和鋒利的鐮刀型前肢,程然在教科書上看到過它們——這不就是讓帝國最頭疼的種族,蟲族嗎?!
“叮!本次比賽機甲材料:蟲族。”
系統發布完最後一條比賽規則,連彈幕都空白了一瞬。
赤手空拳把人丟去打蟲族,還要攢材料做機甲,軍部不把敵人當人石錘!
他們下意識地湧入了沈堯的直播窗口,想看看元帥如何空手應對蟲族。
按照觀眾的預期,雖然元帥很強,但是蟲族自身軀乾的堅硬和鋒利都是天生的優勢,純是肉搏的話,元帥應該也會很頭疼吧?
其實,這還是考慮了元帥的赫赫戰功,他們給的樂觀估計。
然後……
他們就看到了四肢橫飛的血腥場面。
沒過多久,元帥把身邊清出了一個圈。他左手拿著一條蟲腿,右手拎著兩隻翅膀,目光隨意地往四周看了一圈。
更遠處的蟲族看著他的方向猶豫了片刻,隨後,一個接一個地四散逃離。
看背影,略有點倉皇。
觀眾:……哦,還是熟悉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