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走了兩步,還是覺得有些不甘心。
她扭頭看向白洛,鼓起勇氣說道。
“我從小就失去了父母,身邊沒有兄弟姐妹,唯一的親人也只是把我當成可有可無的包袱。小時候我做夢都想要個家庭,不需要太富裕,只要跟普通人一樣就可以了,這些對我來說只能是個夢。”
“我曾經求而不得的夢想,卻是你深深憎惡的包袱,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就是吃飽了撐的在這裡臭矯情!”
“既然你不喜歡白帝,那很好啊!你把他給我,我會跟他好好過一輩子,永遠都不放他離開!”
“至於你,就抱著你的王位孤獨終老吧!”
撂下最後一句狠話,緩緩就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她走得氣勢洶洶,要是給她件披風立馬就能COS女王,可是等她剛走出大門,她的氣勢就瞬間全部消失,扶著牆壁大喘氣。
她還從來沒有像剛才那樣說話,感覺好害怕,萬一白洛忽然暴起弄死她這個嘴炮怎麽辦?!
想想就怕得雙腿發軟兩眼發暈。
緩緩不敢走太遠,怕白帝找不到自己。
她裹上鬥篷,然後蹲在門邊的角落裡,雙手抱住膝蓋,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圓圓的小下巴,安靜地等待白帝來找自己。
血翎不知何時落在了她的面前。
看著她縮成一團的可憐模樣,血翎是又好笑又心疼,他伸手將她抱起來:“剛才不是挺能耐的嗎?怎麽一轉眼就又弱得跟個小雞仔似的?!”
緩緩被他嚇了一跳,慌忙掙扎起來:“你放我下來!”
“別亂動,”血翎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再動我就親你了。”
緩緩立馬就不敢動了。
她很清楚這個老流氓敢說敢做,她可不想剛被一個人強吻了,轉眼又被另外一個人強吻。
被不喜歡的人親吻感覺真是糟透了!
半枝蓮趁機從兜帽裡鑽出來,親昵地蹭了蹭血翎的手背:“阿爸~”
血翎目光微頓,似乎有些詫異:“小蓮怎麽長大了?”
緩緩問:“長大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半枝蓮發芽之後,能很快進入幼兒期,但如果想要進入少年期,則需要大量的養分。”
緩緩不明所以:“什麽養分?你是說水嗎?”
“不只是水,還有生命之力,”說到這裡血翎頓了頓,“我差點忘了,你身上有神木種子,神木是生命之力的源泉,小蓮應該是吸收了它的力量吧。”
緩緩聽得似懂非懂。
血翎展開翅膀,抱著她飛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大驚失色:“你怎麽知道我有神木種子?!”
血翎不在意地說道:“你身上有神木的氣息,雖然很淡,但只要靠近的話,我還是能夠聞到的。”
緩緩立刻緊張了起來,沒想到神木種子這麽容易被人發現,以後她必須要小心才行!
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的擔憂,血翎又開口了:“你也不用太緊張,這世上沒幾個獸人能知道神木種子的氣息是怎樣的,即使被他們聞到了,他們也不會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緩緩心裡的緊張稍稍緩解了些。
她狐疑地看著血翎:“為什麽你什麽都知道?”
血翎笑了起來:“因為我年紀大了,所以見多識廣啊。”
緩緩知道他這是在嘲諷自己之前嫌他老的事情,她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心想這家夥不僅年紀大,而且還心眼小,隨便一句話都能記上好多天。
她故意轉移話題:“你要帶我去哪裡?”
“帶你去找你想見的人啊。”
血翎帶著她找到了白帝。
此時他剛從商會裡面走出來,身後還跟著兩個面生的雄獸。
其中一個雄獸恭敬地說道:“二王子慢走,我們這就去準備人手,等下在城外集合。”
白帝頷首:“嗯,回頭再見。”
他轉身之時,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緩緩,以及她身後的血翎。
“你們怎麽來了?”白帝快步走過去,伸手將她抱起來“不是說讓你在竹熊獸家裡等我的嗎?”
緩緩低著頭,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
她抱住白帝的脖子,緊緊貼上他的胸膛,依戀地說道:“我想你了。”
這才分開一下子,小雌性就想自己了,白帝心裡軟得不行。
緩緩問道:“我們可以走了嗎?我想快點回家。”
本來她還想再賣些蔬菜水果給尼美,可是她隻想快點離開這裡。
她好想回到岩石山,好想霜雲桑夜和孩子們。
白帝柔聲應道:“好,我們這就回家。”
三人在離開了內城,卻在抵達外城一層的時候,遭到了護衛兵的阻攔。
白帝皺眉問道:“你們想做什麽?”
熊樹單手握拳按在胸前,躬身說道:“非常抱歉,沒有吾王的準許,二王子殿下與您的伴侶不能離開太陽城。”
血翎笑了起來,眼底卻沒有一絲暖意:“新王才剛繼位,這就打算動手除掉自己的親哥哥了嗎?你們可真是兄弟情深啊!”
白帝覺得這話聽起來有些刺耳,他回頭看了血翎一眼:“小洛不是這樣的人。”
“那你覺得你弟弟應該是什麽樣的人?單純善良?陽光開朗?”血翎的笑容中充滿嘲諷,“他要是真像你想得那麽好,那他為什麽會欺負緩緩?!”
白帝怔住:“他欺負緩緩?”
血翎掃了一眼快要把頭埋進肚子裡的小雌性,似笑非笑地問道:“緩緩啊,你怎麽不敢抬起頭,讓你家親愛的白帝看看你的嘴呢?”
緩緩無語,這個鳥人可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
白帝卻不管那麽多,直接捏住緩緩的下巴,強迫她抬起了頭。
紅腫的嘴唇上被咬破了一點,在白嫩的肌膚下顯得尤為刺目。
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來她嘴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白帝的眼神驟然暗沉了下去。
湛藍的海洋像是在醞釀一場狂風暴雨。
他沉聲問道:“是他咬的?”
緩緩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其實也不是很疼,回頭擦點藥就好了……”
“剛才為什麽不告訴我?”
緩緩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不想告訴白帝,不想讓他知道白洛的真實想法。
她不希望他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