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非常隱秘的地下岩洞,洞中有個地下湖,剛才緩緩就是從這裡爬上來的。
洞中到處都是形狀各異的鍾乳石,地面上是厚厚的暗紫色苔蘚。
難道這裡就是異魔族的領地?
緩緩小心翼翼地走出地下岩洞,發現外面竟然是一大片樹林,這些樹也不知道是什麽品種,長得奇形怪狀的,沒有葉片,只有一朵朵的暗紫色花朵。
天空像是被一層透明的東西蒙住了,看不到外面的太陽和雲層,同時也隔斷外面了風雪。
這個地方出乎意料得暖和。
緩緩環顧四周,她看到了寒影帶著桑夜走進了樹林,二十幾隻猞猁獸緊隨其後。
她連忙也跟了上去。
枯樹沒有腳,沒辦法正常行走,她只能一蹦一跳地前進。
如果有人注意到她的話,就會看到一棵乾枯的小樹像隻兔子似的往前蹦,動作說不出的笨拙和滑稽。
進了樹林,緩緩身影立刻就隱沒宰了眾多樹木之中,變得非常不起眼。
她也因此幸運地沒有被發現。
前方的寒影等人已經走出樹林,緩緩連忙加快步伐,走到樹林邊緣時,她頓了頓步伐。
她看到前方有一個巨大的湖泊,湖水是詭異的暗紫色,湖周坐落著四座形狀完全一樣的黑色燈塔,燈塔頂端散發著昏暗的光芒。
在湖面的上方,飄浮著一個像是水母的奇怪生物,身體泛著淡淡的紫色幽光。
它的體型真的太大了,整個湖泊連同樹林都被遮蓋住了。
原來蒙住天空的透明東西就是它的身體。
水母下方有很多細細長長的觸角,像是女人的長頭髮,在半空中輕柔地揮動。
當寒影等人走出樹林後,默契地全部停在原地。
大水母伸出兩根觸角,在他們周圍轉了一圈,確認沒問題後,便退了回去。
這是在檢查有沒有外族偷偷混入異魔族領地。
湖泊周圍有很多異魔族的軍隊在巡邏,只要發現有異動,他們立刻就能將敵人撕成碎片。
寒影等人繼續前進,他們走進了一座位於湖邊的燈塔。
緩緩剛要跟上去,就發現那隻大水母忽然朝著她所在的方向,伸出了一根觸角。
嚇得緩緩立即停在原地,緊緊挨著身邊的一棵大樹,一動都不敢動。
細細長長的觸角停在她面前,像是在打量什麽。
緩緩緊張得白毛汗都快冒出來了。
觸角碰了碰樹枝。
冰冰涼涼的觸感讓緩緩覺得好癢,她費了好大勁兒才忍住沒有笑出聲來。
沒有看出這棵樹有什麽異樣,觸角像是有些失望,尖端微微垂下,又縮了回去。
緩緩松了一大口氣。
結果這口氣才剛松完,她就注意到身旁那棵大樹上的紫色花朵不知何時開放了,細長彎曲的花瓣看起來有點像是菊花,花瓣中心處是一圈鋒利的獠牙。
臥槽這是食人花啊!
緩緩被嚇得一個激靈,趕忙往後跳,與這棵大樹保持距離。
異魔族的領地真是太可怕了,處處都藏著危機,她一定更加小心才行。
前面不僅有異魔族的巡邏兵,還有那個大得嚇人的水母,緩緩根本不敢亂動,她只能躲在樹林的邊緣,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
有一隊異魔族士兵從外面運了不少糧草回來——說是糧草,其實就是一些剛從外面打回來的動物。
由於外面冰天雪地的,動物很少外出活動,非常難以捕獵,所以他們這次捕獲的成果大都是從冰湖地下打撈而來的魚蝦。
這些魚蝦全都被獸皮袋子裝著,緩緩找準時機,鑽進了其中一個獸皮袋子裡。
這些食物被運送進了湖邊一座燈塔之中。
幸運的是,這座燈塔正好跟寒影等人剛才進入的那座燈塔是同一座。
食物被扔進了地下倉庫裡,一袋接一袋的往裡面丟,被壓在下面的緩緩,感覺自己的小樹枝都被壓斷了不少,著實讓她心疼了好久。
等到運送食物的異魔族們走了之後,緩緩這才敢從袋子裡鑽出來。
濃鬱的魚腥味幾乎快要將她熏暈過去。
她在牆壁上蹭了又蹭,好不容易將身上的魚腥味去掉了不少,然後才離開地下倉庫,偷偷摸摸地朝樓上前進。
為了減少動靜,她幾乎是整個趴在地上,用樹枝沿著旋轉樓梯一階階往上攀。
燈塔非常高,足足有三十多層。
緩緩手腳並用地往上爬,最後累得幾乎快要暈過去時,才在一個被鎖住的房間裡找到了桑夜。
此時的桑夜還在昏睡。
窗戶是被打開的,但是有鐵欄,好在緩緩變的這個小樹比較苗條,她扭了幾下,就從鐵欄的縫隙之中擠了進去。
看得出來,寒影還是很看重這個外甥的,給他安排的房間非常寬敞,床鋪桌子櫃子椅子一應俱全。
緩緩甚至還在角落裡看到了一個很大的花瓶,裡面插著幾枝開得正豔的花朵。
還好不是她在樹林裡看到的那種食人花。
桑夜現在非常虛弱,他甚至都無法維持人形,只能以蟒蛇的外形趴在地毯上。
蛇身盤成一圈又一圈,巨大的蛇頭耷拉在蛇身上,雙目緊閉。
他身上的傷口已經被上過藥了,看起來好了很多,雖然還沒有完全愈合,但至少已經沒有之前看到的那麽觸目驚心了。
緩緩伸出樹枝,輕輕地碰了碰蛇身,輕聲呼喚:“桑夜……”
巨蟒沒有任何反應。
緩緩將樹枝貼在他身上,摸摸地為他祈禱。
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啊……
每隔一段時間,寒影都會來看望桑夜,順便給他上藥。
這時的緩緩一般都會躲進花瓶裡,假裝自己跟那幾枝花朵是一夥的。
直到第三天,桑夜終於醒了。
緩緩興奮得樹枝都在顫動。
巨蟒睜開眼睛,抬頭環顧四周,似乎是在猜測這是什麽地方,並未注意到身邊有棵瘦巴巴的小樹。
緩緩揮動樹枝:“桑夜,我在這裡,你低頭看看我啊!”
聽到她的聲音,巨蟒立刻低下頭,目光一下子就鎖定了小樹。
他試探性地問道:“緩緩,是你嗎?”
“對啊對啊,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