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雲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起緩緩摔落懸崖時的情景。
他恨自己,為什麽當時不能更快一點?為什麽不能救下他?!
他怎麽就這麽沒用!
至於麗雅,她作為害得緩緩跌落崖的元凶,早已經被關進牢中。
她挺著大肚子,隔著牢門大喊:“你們不能這麽對我!我是雌性,我還懷著孩子,如果我出事了,我的部落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大家都在忙著尋找林緩緩的下落,沒人去理她。
更糟糕的是,連給她送食物和水的人都沒有。
她被活活餓了三天。
直到她快被餓得昏過去時,才看到霜雲來到了面前。
她面色一喜,掙扎著爬起來,虛弱地說道:“你是來放我出去的,對不對?快把我放出去,現在好餓,我感覺好難受,我想要吃肉……”
霜雲冷眼看著她:“你害死了我的伴侶,我是來讓你償命的。”
一聽到這話,麗雅就驚恐地叫了起來:“林緩緩的死跟我沒關系,我沒有要害她,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懸崖的!是她該死!”
霜雲掐住她的脖子,將她從牢房裡拖了出來。
“真正該死的人是你才對。”
他渾身都散發出凜冽的殺意,目光猶如啐了毒的利劍,嚇得麗雅渾身發抖。
一股尿意順著她的大腿根往下蔓延。
臭味彌漫開來。
她顧不上難堪,不住地哀求:“對不起,不要殺我,我是雌性,你們不能殺我……”
沒等她說完,就聽到哢擦一聲悶響。
她的脖子被擰斷了。
麗雅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霜雲,直到死她都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殺了她!
由於雌性的珍稀,無論雌性犯下多大的罪行,都不能被處死,頂多也就是被監禁起來。
可是霜雲卻毫不留情地殺了她。
她的屍體被扔到地上,變回了野雞的原形,眼睛睜得很大。
死不瞑目。
霜雲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在經過九元身邊的時候,隨口吩咐了一句:“把她的屍體做成烤肉,送去給亞秋和麻青嘗嘗。”
九元心神一凜:“是的。”
自從亞秋上次差點強上了林緩緩之後,霜雲就斷了給他和麻青的食物,兩人想要吃東西,就只能自己出去找食物。
可是現在冰天雪地的,他們根本無法出門捕獵,只能躲在洞中吃一些從黑河部落帶過來的乾糧。
他們已經整整十幾年沒有吃過新鮮的肉了。
當九元端著幾大塊烤熟的肉出現在面前時,亞秋饞得口水都留下來了。
他抓起烤肉,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同時還讚不絕口:“好吃!這肉可真嫩!”
麻青也撕下一塊烤肉放進嘴裡,嚼了兩下,立刻就頓住了。
他低下頭,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的烤肉。
九元問:“麻青巫醫不喜歡吃這個烤肉麽?”
麻青看了他一眼,隨即笑了起來:“不,我很喜歡。”
亞秋忙不迭地咽下嘴裡的肉:“我也喜歡!”
“既然喜歡吃,那就請你們吃完它吧。”
九元離開之後,亞秋吃得更加起勁了,他實在是被餓壞了,絲毫沒有去思考這到底是什麽肉。
至於麻青,他本來就是吃過獸人肉的人,所以在吃下第一口烤肉時,他就知道了這是什麽肉。
但這對他而言並不算是多大的事兒。
反正也不是沒有吃過獸人的肉,麻青斯條慢理地撕下一塊烤肉,放進嘴裡慢慢地咀嚼。
這麽鮮嫩的獸人肉可是很少見的,他得好好品嘗才行。
……
在白帝離開之後沒多久,霜雲也帶著一隊人馬深入森林,尋找林緩緩的下落。
此時的林緩緩正坐在巨蟒的蛇尾巴上,她裹著厚厚的獸皮,睜大眼睛在周圍尋找各類種子。
森林之中植物眾多,種子更是遍地都是,但因為被大雪覆蓋,大部分的種子都已經被凍壞了,失去生命跡象,無法再發芽生長,只能作廢。
她努力找了整整七天,也才找到兩百七十八多顆種子。
還差二十二顆呢!
桑夜低下頭,伸出猩紅的蛇信子,湊到林緩緩的面前。
林緩緩看到被蛇信子在自己面前展開,露出兩顆圓滾滾的香脆果。
她驚喜地問道:“你在哪裡找到這些果子的?”
桑夜將香脆果放到她的掌心裡,說:“剛在路邊摘的,只有這兩顆,你還想要的話,我再幫你去找。”
林緩緩小心翼翼地將兩枚香脆果收起來,這種果子不僅香脆可口,而且還具有止血消炎的作用,是一種非常難得外傷藥材。
她說:“你等下要是再看到這種果子的話,記得提醒我一下,我找找看它附近有沒有種子。”
如果能找到香脆果的種子,以後她就能種出許多的香脆果了!
桑夜應了下來:“好。”
巨蟒將腦袋放到她面前,等待她的輕撫。
林緩緩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你怎麽這麽粘人啊?”
不像一條冷冰冰的蛇,倒更像是一條喜歡粘人的大狗狗。
巨蟒蹭了蹭她的掌心,黑色的豎瞳微微眯起,顯得很是享受。
他真的好喜歡她,越來越喜歡她了。
眼看天色快黑了,巨蟒帶著林緩緩回到山洞裡。
桑夜變回人形,將捕來的獵物清洗乾淨,小心翼翼地架到火上烤熟。
林緩緩將今天找到的種子從腰包裡面拿出來,和之前找到的那些種子放在一起,仔細地數了一遍。
已經有兩百九十顆種子了。
只差最後十顆了。
很快就能完成任務了!
林緩緩心裡很歡喜,她用獸皮將種子包起來,忽然感覺鼻子癢癢的,忍不住大打了個噴嚏。
阿嚏!
她揉了揉鼻子,小聲嘀咕,是誰在念叨我啊?!
吃飽喝足之後,桑夜變成巨蟒堵住洞口,不然風雪灌進來,林緩緩則裹著獸皮蜷縮成一團。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舔自己的臉。
她真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巨大蛇頭,有氣無力地說道:“別鬧,我頭好痛,我需要休息。”
巨蟒的蛇信子從她臉上掃過,清楚地感覺到,她的體溫變高了。
她此時的臉色也很不好看,蒼白得好似洞外的冰雪。
她應該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