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

　蘇凌吃飯的速度非常快， 臉頰一鼓一鼓的， 埋頭吃，仿佛全部心神都被眼前的食物吸引了。

　顧厲恆看不下去了， 給他盛了一小碗湯，放在他手邊， 出聲提醒：“吃慢點。”

　蘇凌咽下嘴裡的食物， 扭頭看他， 揚起笑容， 眉眼彎彎。

　顧厲恆神色柔和， 嘴角微微上揚：“很高興？”

　蘇凌嗯了聲， 視線落在他嘴角上：“你笑了。”

　顧厲恆怔了下，笑容更深：“會不會不習慣？”

　蘇凌看著他的笑，之前那種急切的心情突然就平靜許多。

　“當然不會，”他說，“笑或者不笑，只要是你，我都喜歡， 你感覺舒服就好。”

　少年的話直白又熱情， 顧厲恆眸色轉深，盯著他看了兩秒，垂眸看他手邊的湯碗：“喝點湯，吃慢點。”

　蘇凌笑了笑， 順從的喝了湯， 再吃飯時， 速度慢了很多。

　他的飯量比顧厲恆少一半不止，之前吃的又快，很快就吃飽了。

　他放下筷子，喝了口水站起身：“你慢慢吃，我回房間，”他拉開凳子，往外走了兩步，回頭補充，“樓上的房間。”

　顧厲恆握著筷子的手不自覺用力。

　蘇凌笑著提醒：“好好吃飯，我等你，”他頓了下，“我是不會哭的！”

　顧厲恆呼吸一滯，盯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野才收回。

　之後，顧厲恆吃飯的姿勢依舊無可挑剔，看起來非常從容，但比平時的速度快了許多。

　少年這種明晃晃的邀請，沒人能拒絕。

　可少年的身體……他吃飯的速度慢了下來，他眉頭微蹙著，Omega都提出邀請了，alpha拒絕的話，非常傷人。

　他以前在這種事上拒絕過少年，現在，無論是心裡還是身體，都不想拒絕。

　他放下筷子，迅速打開手環進商城，點入Omega專賣店，買藥。

　蘇凌走出餐廳，先去了靈植室，將仙魔芋從背包放出來。

　龍魔藤立即從他手上竄到仙魔芋花瓣上。

　他笑了笑：“仙爸龍叔，你們在這休息啊，要是有事，通訊聯系我，”他提醒，“一定不要用毒液穿透天花板！”

　仙魔芋在他腦中寫著：“不讓待在房間了？”同時向小夥伴哭泣，“兒子不粘我了！”

　龍魔藤：“停止你愚蠢的哭泣行為，人類情侶需要私人空間，做親密的事，懂嗎？”

　仙魔芋根須晃了晃：“我要有孫子了嗎？”

　龍魔藤：“也許吧……先說好，我們可是隻管兒子不管孫子的，說好你兒子死了就回森林。”

　仙魔芋：“知道啦。”

　蘇凌不知道兩株在聊什麽，看著仙魔芋的問話，尷尬地咳了聲：“今天不適合待在房間。”

　已經迅速和小夥伴聊過的仙魔芋表示非常理解：“我懂！你們去生孩子吧，我不看。”

　蘇凌：“……不，不是生孩子！”

　根須輕輕撫了撫他的頭頂：“兒子別害羞，繁衍是自然規律。”

　蘇凌哭笑不得，抬手捏住根須：“我去樓上了。”

　回到房間，他直接取了隔離片，拿了件黑色的真絲睡袍進浴室。

　洗完澡，他穿浴袍時，視線晃過窗戶，窗外陽光正好，想到即將要做的事，他臉色微紅。

　好像有點太心急，可是他控制不住。

　男神昏迷的焦急、男神躺在病床上的忐忑擔憂、男神恢復的興奮……他的心一直都無法沉靜下來，想要用什麽確定。

　他隨手系了腰帶，走出浴室趴在床上，伸手拖了個枕頭踮著下巴，打開手環，查看完全標記有關的資料。

　看著資料裡詳細的描寫，他臉色越來越紅，心裡震驚不已，實在有點勁爆。

　他身體不受控制有了些反應，這讓他非常窘迫，他的身體和現代完全不一樣，有反應不是前面變化，而是後面。

　他關上手環，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裡，放棄繼續看下去。

　還是親自感受算了，個人差異不同，不能完全作參考。

　正想著，床微微下陷，頸側被帶著熱意的手掌覆蓋，男神磁性而暗啞的聲音傳入耳朵：“別這樣躺，會憋著。”

　蘇凌順著他手掌的力道偏過頭，男神依舊是襯衣西褲，顯然才上樓。

　他聳了聳鼻子，沒有聞到他想要的味道，伸手指了下他頸部：“取隔離片。”

　話落瞬間，他後頸被略帶薄繭的拇指按了下，他身體顫動，縮了縮肩膀，輕吟出聲。

　“你……”他眼睛微張，眼裡帶著驚訝，眼尾發紅。

　顧厲恆低聲說：“抱歉，忍一下。”

　他手掌在蘇凌身上點火，蘇凌受不住，想去抱他，被他製止：“再等等。”

　蘇凌簡直被逼瘋了，空氣中柑橘薄荷的香味越來越濃。

　顧厲恆衣衫整齊地半跪在床上，呼吸又急又沉。

　等到差不多了，他拿出才買的藥，蘇凌身體早濕了，他非常順利的上了藥。

　他擦了擦手指，在蘇凌頭上輕揉了一下：“很快就好，等我。”

　蘇凌眼裡染了層生理淚水，朦朧中看到他去了浴室，握拳捶了下枕頭，扭頭把臉埋到枕頭裡。

　混蛋！過分！

　擦藥的位置微微發熱，又特別舒服，他知道男神這麽做，是為了他好。

　可這種上藥方式，他寧願疼一點。

　浴室再次打開後，濃鬱的紅酒香味散發出來，迅速席卷整個房間。

　床下陷，蘇凌落入溫熱結實的環抱，他原本計劃等男神出來，要向男神表達對上藥的不滿，這會兒軟噠噠的，什麽都忘了說，隻想將人緊緊纏住。

　蘇凌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臥室裡亮著一盞昏黃的夜燈，特別溫馨。

　空氣中混雜的信息素已經散去，只有令人舒緩的香品氣味。

　他視線一掃，沒有看到男神身影。

　他起身，動作頓了下，身體肌肉還是酸疼，不過比之前好，身後更是舒服很多。

　他盤腿坐在床上，回想之前的場景，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顧厲恆端著飯菜進房間時，見他這幅表情，迅速將飯菜放到床頭櫃，手背貼著他額頭，感覺溫度正常松了口氣。

　“不舒服嗎？”他收回手，擔心地問。

　蘇凌盯著他：“你沒有完全標記對不對？”他回憶了一下，“感覺不對，我醒來的時候你還不在！”

　完全標記後，AO在一段時間內，互相離不開對方，而且時長也不對。

　完全標記不可能一下午就結束。

　顧厲恆的心軟成一片，Omega提出完全標記，就是對對方完全的信任，將自己交給對方了。

　他握住蘇凌的手：“是的，沒有完全標記。”他看著蘇凌的眼睛，“婚前完全標記Omega，是非常不負責的行為。”

　心愛的Omega在身下任由他為所欲為，要克制住完全標記的衝動，對他來說，是極大的考驗。

　可是他必需得克制，他的少年非聰明，但在感情上橫衝直撞，他不能因為少年不懂，而不管不顧。

　蘇凌畢竟不是純正的Omega，以前是男人，並沒有弱勢一方的自我保護觀念，而且對顧厲恆有著絕對的信任。

　他癟癟嘴：“你又不會不負責。”

　顧厲恆溫聲說：“我希望，對你而言，一切都是完美的。”

　就像所有Omega幻想的那樣，遇到相愛的人，然後有一場難忘的婚禮，最後體驗奇妙的完全標記過程。

　蘇凌並不在意順序：“完全標記、結婚，一直在一起，就很完美。”

　顧厲恆神色溫柔，並不準備再糾正他：“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安排。”

　蘇凌撲到他身上：“安排結婚還是完全標記？”

　顧厲恆眼裡閃過笑意：“結婚。”

　蘇凌想要完全標記無非也是為了結婚，也不糾結了，思考了下：“我也應該做點準備。”

　“你什麽都不用做。”

　蘇凌挑眉：“那怎麽行。”

　顧厲恆揉了揉下他黑發：“隨你喜歡，先吃點東西。”

　蘇凌翻身下床，一站起來，腳登時一軟，還好被顧厲恆及時攬住，沒摔倒。

　顧厲恆抱住他放在床邊，他踢了踢腳，試圖再次踩到地面：“我要先漱口。”

　顧厲恆彎腰把他橫抱起來，抱著他去了盥洗室。

　蘇凌腦袋撞了下他肩膀：“我要加大鍛煉量，太廢了。”

　顧厲恆輕笑：“你是Omega，不用在意身體素質，只要健康就好，”他頓了下，“我喜歡這樣抱著你。”

　蘇凌：“不累嗎？”

　“你很輕。”顧厲恆抱著他，氣息依舊很穩。

　蘇凌見他不費力，沒再說什麽，漱口吃飯，然後和顧厲恆一起去花園散步。

　他這會兒情緒很穩定，思緒便轉了起來，想了想詢問：“暗網是怎麽回事？”

　顧厲恆簡單解釋：“類似於傭兵組織，但裡面的任務全是違法的。有需要的人通過暗網發布達任務和賞金，由執行者完成任務。”

　蘇凌：“也就是說，巨熊是接了別人發布的任務？”

　他說著，下意識解釋，“我不是為他脫罪，只是想問清楚，他沒有被抓到，幕後人同樣逍遙法外，他對你父親下手，也許對你也不懷好意。”

　顧厲恆輕握他的手，看著他：“別緊張，我知道你是關心我。”

　“我已經讓人去查了，當時任何可能對父親下手的人身邊都安排了人，很快會有結果的。”

　蘇凌笑了笑，他想到的，男神果然也想到了。

　這時，他手環響起來，他接通。

　尼安：“小凌，那種液體的效用研究成功了，可以直接隱藏AO信息素。”

　尼安語氣激動，毫不停頓：“除了發情期的AO，使用一次能隱藏二十小時，沒有副作用，腺體輕松無負擔。”

　蘇凌眼睛一亮：“我能知道配方嗎？”

　尼安非常好說話，一口答應下來：“可以，”他問，“這種液體，你有多少？”

　蘇凌估算了一下，龍叔現在每天都會給他一些藤液，每天大概有五十毫升。

　他含糊說：“不是很多。”

　尼安：“你郵寄給我的，我研究用了一大部分，剩余的打算給研究院，讓他們研究人造的替代品，可以嗎？”

　蘇凌：“當然可以！”

　能研究成功就最好不過了，這樣就算知道藤液屬於龍叔，龍叔也不會被人惦記。

　尼安：“謝謝，你什麽時候有時間，來我實驗室，我給你演示一遍製作過程。”

　蘇凌想了想：“我明天就有空，十點過去行嗎？”

　尼安：“行，我給你預約卡。”

　掛斷通訊後，蘇凌很快就收到了尼安十點的電子預約卡，他看了眼，關掉手環。

　他將藤液的效用告訴男神：“明天我要去找尼安醫生，學習配方。”

　顧厲恆：“我陪你去。”

　蘇凌笑著抓住他的手：“一起放假真好。”

　·

　第二天，蘇凌將仙魔芋放到背包，龍魔藤纏在他手腕，他和顧厲恆一起出門。

　先去肖家取球液。

　他從靈植室出來，林檬拉著他安慰：“凌凌，網上都是亂說的，你不要在意。”

　顯然也是看到有關他身世的新聞了。

　肖母一臉溫柔，給他倒了杯果汁：“你這孩子真讓人心疼，長輩的事和你無關，別多想。”

　蘇凌笑了笑：“謝謝伯母。”

　坐著閑聊了會兒，林檬提議：“凌凌，等會兒去遊樂場玩怎麽樣？”

　蘇凌搖頭：“我約了尼安醫生。”

　“你身體不舒服嗎？”林檬立即問。

　蘇凌：“不是，我去學配方。”

　林檬好奇極了：“什麽配方？尼安醫生親自教你嗎？”

　蘇凌點頭：“等我學會，拿給你試試。”

　林檬：“什麽功效？”

　蘇凌笑起來：“等你試的時候就知道了。”

　“我更期待了，”林檬說著話音一轉，“不過你怎麽總是在忙呀，這可是我們學生時代最長也最閑的假期了，等以後……”

　他視線掃過肖睿，臉色微紅：“以後可能就沒這麽有空了，你應該多玩玩，大學製香、做實驗的時間多了去了，那時候你說不定聞到香味會想吐。”

　蘇凌沒能領會他停頓的含義，挑了下眉：“你臉紅什麽？”

　林檬磕磕巴巴說：“我哪有臉紅？”

　蘇凌看著他更紅的臉：“哦，你沒有。”

　他伸手端著果汁，慢慢喝。

　肖母被他兩逗笑了，一臉慈愛地摸了摸林檬頭髮：“不用急，你和阿睿都還小，大學畢業之後再要孩子也不急。”

　蘇凌正喝著果汁，準備咽下，聽到這裡，頓時明白林檬停頓代表著什麽了。

　以後懷孕、生孩子，所以就沒空了。

　“咳……”他登時岔了氣，被自己嗆得直咳嗽。

　顧厲恆接過他手裡隨著他咳嗽，果汁晃蕩的水杯，抽了張紙給他，把水杯放在桌上，輕拍他後背。

　蘇凌用紙擦了擦嘴：“不好意思。”他又咳了會兒，才緩過勁來。

　林檬：“你喝水的時候沒說話，居然都能嗆著！”

　我是沒說話，但是聽到讓我心情劇烈波動的話了啊！

　蘇凌默默想著，當然不能這麽說出口，畢竟無論是林檬的暗示，和肖母的直言，在貝萊都算是常規話題。

　他擦乾淨手，把紙扔進垃圾桶：“喝太急了。”

　他臉色因為咳嗽染了紅暈，聲音也微啞，聽起來像是很不好意思。

　林檬：“哈哈，我以前喝水太快，總被嗆著，現在喝一口吞一口，你試試，肯定不會被嗆著了。”

　蘇凌笑了笑：“好。”

　快九點半時，蘇凌和顧厲恆離開肖家，前往中央醫院。

　兩人坐在車後座，蘇凌隨手抓著男神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很有興致的捏著他的骨節。

　顧厲恆任由他玩，配合的張開手指或者抬起手指，神色專注地看著他。

　少年眉目精致，黑發白膚，看起來非常柔軟。

　“你還小，不用顧慮孩子的事，”他語氣沉穩地開口，“我也不急。”

　蘇凌驚訝地睜大眼睛看他。

　顧厲恆露出微笑，把他稍長、落到眼皮上的頭髮拔開：“你喝果汁嗆到，是因為聽到這個了吧？”

　蘇凌驚訝的表情散去，笑著看他：“你一直都看著我啊？”

　顧厲恆很誠實地點頭：“嗯，你喝的不快。”他抓住蘇凌的手，“不要害怕，你沒有準備好之前，我們不要孩子。”

　蘇凌揚起笑，抱住他：“你真是太好了。”

　他沒說一直不要孩子，就像男神說的，他們還有很長的準備時間，這個時間比他做男人的時間還要長的多。

　他的身體發生了改變，身邊的環境也換了，他的想法，總會改變的。

　顧厲恆攬著他腰：“我也有私心，我享受且喜歡我們的二人世界。”

　蘇凌立即應和：“我也喜歡！”

　車停在醫院停車場，兩人相攜下車，往尼安辦公室所在的大樓走去。

　還沒走出停車場，左前方就傳來吵鬧聲。

　蘇凌往那邊看了眼，那裡並排停著兩輛豪車，車前站著四個人，兩人背對著他們，兩人面對著。

　面對著的一名寸發男右眼紅腫，嘴角也破了皮，眼睛瞪著對面的人。

　“你別把自己當個東西，現在誰不知道顧總要搞垮你們父子，少在我面前裝逼，沒有顧氏，你看看貝萊誰鳥你，一個alpha整天搞心機，我早就看你不爽了。”

　背對的黑發男抬頭，聲音陰冷：“你忘了以前像隻狗在我身邊跑來跑去了？怎麽？現在想對付我討好顧厲恆？你這幅狗樣，也不看看別人稀不稀罕，養隻狗都比你衷心。”

　蘇凌有些意外，顧安的聲音。

　“顧安，你踏馬再說一遍，”寸發男抬手，沒等他拳頭落到顧安身上，他身邊的藍T恤男抱住他往後拉，“別衝動。”

　顧安冷哼一聲：“說到你痛處了？”他視線移到寸發男身邊的藍T恤男人，“別拉著他，讓他打，我保證不還手。”

　“然後讓他進局子是吧？”藍T恤男瞪著他，“你別激他，以前我們讓著你，可不是被你嚇著了，不過是不想得罪顧氏。”

　顧安怒喝：“閉嘴！這麽說，我還要感謝顧厲恆，給我撐腰這麽多年了？你們以前圍著我，奉承我，可沒有說都是因為他！”

　他猛地喘了口氣：“你們怎麽不去圍著他？”

　藍T恤男癟癟嘴：“誰不知道顧總是獨行俠。”

　蘇凌偏頭看顧厲恆，小聲說：“獨行俠啊？”

　顧厲恆垂眸看他，露出一絲無奈：“我也是第一次聽見這個稱號。”

　蘇凌眼睛彎了彎：“怎麽辦？還有不到十分鍾就十點了。”

　顧厲恆用行動回答問題，拉著他的左手，讓他走到右邊，繼續前走，走到小路前端時，左側吵架的人都看了過來。

　空氣登時安靜了一瞬。

　緊接著，三道聲音前後喊著：“顧總。”

　顧安臉色難看地看著兩人，嘴角下沉。

　顧厲恆對三人頷首：“抱歉，和醫生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失陪。”

　“沒事沒事。”

　顧厲恆笑了下，攬著蘇凌越過他們。

　“站住，”顧安突然出聲，跑到兩人面前，顧厲恆看著他，“有事？”

　顧安盯著他：“你真的要趕盡殺絕？這兩天，我手下的項目全部被撤資，都是你動的手腳吧？”

　顧厲恆眼神毫不避讓：“是。”

　顧安聲音拔高：“我都說了，不是我做的！”

　顧厲恆：“我不信，”他語氣低沉，“我一個字都不信。以往你和你父親的小動作，對公司沒大影響，我全當作沒看見。”

　“不是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理你們，”他聲音變冷，“不過這次，你觸及我底線了。”

　顧安臉色發白，看向蘇凌：“我真的是無辜的，我……”

　蘇凌擺擺手：“我不信，我一個字都不信。”

　把男神開頭的話一字不落的重複了一遍。

　顧厲恆眼帶笑意看他一眼，再看向顧安：“成年人的世界和小孩的世界是不一樣的，你的把戲，該換換了。”

　他淡淡說：“成年人，以實力說話。”

　顧安手掌緊緊握拳，一言不發地看著兩人漸行漸遠。

　寸發男看著顧安冷哼一聲，和藍T恤男去了外科大樓。

　他邊走邊說：“顧總說的不錯，實力才最重要。你看看，一聽到顧總對付顧安家，以往跟在顧安身邊的人，都不見了。呵，顧安真是白瞎了那麽好的身份，明明也隻比顧總小兩歲。”

　藍T恤男：“你少說幾句，你不也跑前跑後過嗎？他要是有實力，你今天可就不是被揍了，早被他弄得骨頭都不剩。”

　寸發男：“我那是為了和顧總搭上線！一個alpha整天陰沉沉的，天天搞些小動作，要不是我父親讓我別惹顧家的人，我早就要和他打一架了。”

　“行了行了，你也好不到那裡去，你看顧總，對付顧安，是罵人了還是打人了？”

　“所以我不是顧總啊！”

　·

　蘇凌走著，忍不住笑起來：“你威名在外啊？平時認識你的人，都是這麽打招呼的？”

　顧厲恆：“除了公事，我很少和人交流，沒太注意，”他想了下，“都差不多，下屬站姿筆直一些。”

　蘇凌一下笑出聲：“那你這次回去上班，你下屬肯定會驚掉下巴。”

　顧厲恆：“改變這麽大？”

　蘇凌點頭：“嚴肅的時候還是很有氣場，平時周身氣質更輕松，而且表情豐富了。”

　他說著，回頭看了眼，已經看不到停車場了。

　他想著男神說的小時候的把戲，好奇問：“顧安小時候是不是欺負過你啊？”

　顧厲恆：“小把戲而已，大概在我這裡取得成功，習慣了，一直用到現在。”

　蘇凌：“什麽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