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大半夜飄在半空,腳不沾地,越星文相信江平策不會讓他掉下去。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立即屏住呼吸,仔細去聽樓頂的動靜。
“你半夜約我到天台做什麽?”是一個男性低沉冷靜的聲音。
“我、我最近天天晚上做噩夢,總覺得哪裡不對。”女人的聲音微微發抖,聽上去非常緊張,“上個月20號,老程辭職了,他老婆不是得了老年癡呆嗎?聽說他是辭職回去照顧老婆,但辭職之後,我發消息給他,他一直沒回我……這個月3號,老易出國,20號,老彭出國,他倆出國後也跟我斷了聯系。”
“你想說什麽?”男人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她。
“會、會不會是,他們三個,出了什麽事?”女人戰戰兢兢地說道,“怎麽全都不回消息,打電話也打不通。”
“你想多了。”男人淡淡說道,“彭勇和易建強都去了M國,出國之後肯定會換當地的手機號碼,要不然,他們還用以前的號天天跟你打國際長途嗎?打不通很正常。”
“可、可是,老程呢?他不還在國內嗎?”女人疑惑道,“電話怎麽也打不通。”
“老程的手機之前丟過,肯定換手機了。”男人聲音冷漠,語氣裡透著滿滿的不悅,“你大半夜把我叫到天台,就是為了說這些?你是想告訴我,這三個人其實都被殺了,有人躲在暗處報復他們,下一個就會輪到你?”
“我、我只是擔心,當年的事……”
“夠了,過去的事沒必要再提,我先回去睡覺了,你別閑著沒事天天疑神疑鬼。”
耳邊響起男人離開的腳步聲,女人則走到護欄旁深吸一口氣,低聲喃喃道:“難道真是我想多了嗎?兩個出國換了號碼,一個丟了手機,會不會太巧了……”她在護欄邊糾結了片刻,隨後也轉身離開。
樓頂天台安靜下來,越星文和江平策對視一眼,低聲說道:“剛才在樓頂對話的人,應該是目前還活著的陳秀梅和林嶼森。”
當年同一批進入化工廠的人有7個,目前還活著的,就剩陳秀梅、薛小蓮、林嶼森3人。薛小蓮是個體重超過150斤的胖阿姨,越星文剛才看到的黑影非常清瘦,所以他才判斷出,對話的是陳秀梅和林嶼森。
江平策點了一下頭,道:“看來這位陳秀梅心裡有鬼,擔心會被人報復,並且警覺地察覺到三位‘辭職’的老朋友很可能已經遇害。相對而言,林嶼森顯得非常冷靜,並不相信報復一說,但他既然知道陳秀梅的顧慮,肯定也參與了當年的事情。”
越星文疑惑地皺了皺眉:“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麽?”
江平策道:“這恐怕只有他們幾個人才清楚,我們直接問,是問不出來的。”
越星文想了想,道:“薛小蓮會不會也是知情者?我記得她住在5樓501號房間,我們先去看看,如果今晚查不到線索,那就等天亮之後,讓秦露板塊換位溜進去調查。”
江平策二話不說,直接帶著越星文飛到5樓501號房間窗外。
屋內還亮著燈,薛小蓮顯然沒睡。由於拉著窗簾,他們看不清屋內的人在做什麽,但很快,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薛小蓮起身去開門,在門口跟人對話。
對方問她:“薛姐,能不能借一下你的熱水壺,我的水壺燒壞了。”
薛小蓮笑著說:“當然,你稍等一下,我這就去給你拿。”
屋內傳來了一陣響動,緊跟著薛小蓮帶著熱水壺去門口遞給對方,兩人互相客氣幾句後,薛小蓮關上了門。
越星文立刻在課題組打字:“5樓的女生,出門看一下從501宿舍借水壺的人是誰。”
很快,課題組頻道就發來藍亞蓉的回復:“周琪琪,35歲,拿著個水壺進了503。我假裝出門找東西,正好和她撞到。”
越星文和江平策此時在宿舍樓外面的空中,看不見走廊內的情況,他緊跟著打字道:“師姐先別回屋,在走廊盯一下看看有沒有可疑人員。”
藍亞蓉:“沒問題!”
越星文和江平策繼續停留在501窗外。
薛小蓮回屋後,屋內突然變得無比安靜,沒有任何響動。
越星文透過窗簾的縫隙,能看到一個頭髮花白的胖女人正坐在床邊玩手機,她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一直到晚上23:50分,她站起來,關掉了燈,爬上床去睡覺。
又過了片刻,509的房間被人推開,大概是偷偷摸摸上天台跟人聊天的陳秀梅回來了。秦露在課題組頻道打字:“有人進了509,應該是住在509的陳秀梅。”
秦露和秦淼正好住在508,隔壁有人回來,兩人聽到動靜後立刻在課題組匯報。
越星文看向509宿舍,只見宿舍內的燈亮了一下,很快又熄滅,看來陳秀梅也睡下了。他在課題組問:“3樓怎麽樣,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劉照青:“301宿舍剛剛有人開門進屋,沒記錯的話,林嶼森就住這間房。”
越星文和江平策對視一眼,陳秀梅和林嶼森大半夜約到樓頂天台聊天,聊完後各自回房,而薛小蓮半夜給人借了一個燒水壺……
這三位重點嫌疑人,今晚都有不同尋常的舉動。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24點,整棟宿舍樓只剩他們幾個“考生”的宿舍還亮著燈,越星文為免被人看出不對,便說道:“大家也熄燈吧,嫌疑人已經全部睡下了,今晚輪流睡覺值夜,注意觀察幾位嫌疑人的動靜,一旦他們半夜出門,立刻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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