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這棟大樓的內部並沒有監控死角。
不管你坐電梯上樓,還是爬樓梯上樓,都會被各個角落的監控拍到身影。
40樓到天台的樓梯間也有監控,只要查一下監控,就可以證明陳月琴、齊照這些人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由於星河大廈內部昨晚的監控視頻太多,整整40層樓的所有監控資料全被林隊拷了回去,警隊有專人負責查看監控,柯少彬在跟進這件事。
他們將39樓、40樓的監控重點調出來查看,發現了幾條有用的線索——
第一,40樓走廊的監控顯示,晚上20點左右有外賣小哥送外賣到星河大廈40樓,齊照出門,在40樓的前台拿了外賣,轉身回到辦公室,之後一直沒出來過。
第二,39樓的監控中,晚上21點到21點半之間,陳月琴出門拿了兩次外賣,第一次,外賣小哥提著個蛋糕盒子,第二次則是她訂的西餐,這跟她“請周子揚來星河大廈一起過生日”的描述相符。
第三,1樓大廳的監控拍到了晚上21:50分周子揚提著行李箱快步走進大廈的畫面,他坐著1號電梯直達40樓。過了20分鍾,也就是22點10分,陳月琴提著蛋糕和外賣,坐電梯來到40樓,鬼鬼祟祟地推開了明輝律師事務所的玻璃門。
事務所內部的辦工場合並沒有監控,之後發生了什麽沒人知道,但可以想象,兩人應該是一起吃了生日蛋糕和西餐,過了個甜蜜的生日,然後溜進洗手間裡親熱,期間被正在辦公室加班的齊照聽見了動靜,親眼目睹暗戀的女神跟人在廁所偷情,三觀碎裂。
第四,晚上23點15分,陳月琴再次出現在電梯廳,提著空的蛋糕盒、外賣盒回到了39樓,將垃圾扔進公共垃圾桶,然後轉身走進“月光設計工作室”。
之後她沒有再出來。
這份監控能將陳月琴的嫌疑排除,她23:15分就坐電梯回到39樓,跟她的供詞“十一點左右結束後回去睡覺”相符,而周子揚的死亡時間在晚上24點,她有不在場證明。
齊照雖然一直沒從辦公室出來過,也沒有坐電梯,但40樓到頂樓天台是不需要坐電梯的,必須走樓梯。
柯少彬跟同事們調出40樓的樓梯間的監控,目不轉睛地盯著監控視頻。
晚上樓梯間沒有燈,但紅外線監控依舊能拍到人,這段樓梯間昨晚一直沒人經過,他們四倍速播放,直到23:50分,一個黑色的影子出現在監控當中。
柯少彬立刻將畫面暫停放大——
身材高大的男人穿著黑色運動服,正是周子揚!
他應該是微醉狀態,走路的時候腳步有些搖晃,一路爬上天台。再也沒有下來。
柯少彬扶著眼鏡,又倒回去仔細看了一遍,疑惑地道:“他一個人上的天台?”
旁邊同事說道:“昨晚的監控中確實沒有其他人去過天台。去樓頂天台的話,必須從40樓的樓梯間爬上去,這段樓梯有監控,任何人出現的話都會被拍到。”
正好這時候江平策走了過來,詢問大家看監控的結果。
柯少彬將這五段跟嫌疑人、死者有關的監控視頻單獨剪切出來,江平策仔細看了一遍,眉頭不由微微皺起:“陳月琴,齊照的嫌疑全部排除了?”
“從監控來看是的,周子揚單獨上了天台。”柯少彬道:“陳月琴晚上23:15回到39樓的月光設計工作室,沒再出來過。齊照晚上20點拿了一次外賣,沒從律所出來,更沒去過40樓通往天台的樓梯間。”
40樓通往天台的樓梯間,這是案件最關鍵的部分。
監控拍到死者出現在這裡,走上天台,但沒有拍到死者之外的任何人。
那麽,凶手是怎麽上去的?飛簷走壁爬窗戶?
江平策拿出手機,手指飛快地打字,給越星文發了條短信:“星文,監控排除了陳和齊的嫌疑,發現死者十一點五十上了天台,但沒出現任何凶手的痕跡。你看一下,凶手能不能從40樓翻窗爬上天台?”
越星文打開窗戶,探出身體往上看去——從40樓到樓頂的天台,層高在3米左右,東南西北四條走廊大部分區域是落體窗,沒有借力點,並不好爬。從建築拐角處爬的話也很困難。因為這棟樓的造型有些特殊,40樓的上方,四周都有一片類似“屋簷”的結構。
整棟樓就像是戴著一頂“帽子”,屋簷的寬度超過1米,就算從窗戶翻出去,踩著安裝在外面的空調機向上爬,頭頂被一米寬的屋簷給擋住,也不可能翻過去。
除非凶手是個特種兵,手裡有專業的繩索、鉤子等攀爬道具。
齊照一個律師,應該不具備這種從40樓翻窗“飛簷走壁”的身體條件。
越星文對著頂樓拍了幾張照片,發給江平策,得出結論:“我現場看了,從40樓爬上頂樓的天台幾乎不可能。”
案件的調查陷入了瓶頸。
所有的嫌疑人都有不在場證明。並且,他們的證詞跟監控拍到的畫面完全一致。劉瀾、劉明輝回家後就沒離開過住處,齊照一直在辦公室打遊戲,陳月琴23:15回到39樓的工作室,陳雪琴打了一晚上麻將。
監控中清楚地顯示,周子揚是單獨一個人走上天台的。
在他之前、之後,都沒有凶手上去天台。
他的死該怎麽解釋?
林隊端著一杯咖啡走了過來,抱著胳膊站在大家身後,分析道:“死者周子揚,昨晚還有閑情逸致跟陳月琴一起過生日,並且在廁所偷情,他肯定沒有受到威脅。正常人在受到威脅的情況下,不可能表現得這麽平靜。”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