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策仔細算了算,道:“一路小跑的話,來回也要半小時左右。也就是說,凶手至少有30分鍾的時間不在宿舍。警方今天詢問的時候哪些人的不在場證明有疑點?”
越星文立刻拿出口袋裡的筆記。警方剛才調查時,他一直在記錄信息,這時候正好派上用場,越星文按照記錄的信息依次給大家分析:“大部分工人都說自己當時睡得很沉,不知道舍友是不是離開過。特殊的只有三間宿舍。”
“第一個,116宿舍的工人凌晨4點半醒來,發現隔壁床沒人。不在房間的這位,名叫趙強,跟死者趙大勇是一個村子裡出來的。他跟警察解釋說出去上廁所。但他舍友說他5點左右才回來。他給警察的解釋是,自己在拉肚子。”
“也就是說,案發當時他離開了半個多小時?理由是拉肚子?”江平策記下這個關鍵,淡淡道,“並沒有人能證實他去了廁所。”
“嗯,他確實可疑。”越星文接著說,“第二個,是207宿舍一個叫龍銳的電工,也在4點多的時候離開過,他說是半夜被噩夢驚醒,睡不著,去外面找了個角落抽煙,那裡還有他留下的煙灰。”
“第三個,就是今天案發現場尖叫的女人,叫趙雪梅,也是跟死者同一個村子。她舍友說凌晨4點半左右醒來時發現她不在,而她發出尖叫是5點半,期間消失了1個小時。”
越星文微微一頓,抬頭看向大家:“其他工人還不確定,大部分都睡著了,不知道舍友的情況。但目前爆出來案發時間離開過的這三個人,行蹤都有疑點。”
劉照青摸了一把後腦杓,吐槽道:“趙大勇、趙亮、趙強、趙雪梅……全都姓趙,他們這個村子,是叫趙家村嗎?”
卓峰道:“我老家那邊就有個王家村,80%的村民姓王。這幾位看來都是趙家村出來的,說不定私下有恩怨,得重點關注。”
越星文將目前出現的人物名字單獨寫在紙上,逐一開始分析:“死者趙大勇,35歲水泥工,據工人們評價,他平時性格內向、沉默寡言,沒跟誰產生過爭執。這只是表面現象,他私下跟誰有過恩怨目前還不清楚。”
“嫌疑人1號趙亮,18歲,死者的侄子。案發時他就在大樓裡,被平策逮了個正著,如果他是凶手,直接將叔叔推下樓,想逃跑時被平策發現……時間上說得通,監控沒拍到他也能解釋,但作案動機還不明確。”越星文看向江平策,“你覺得呢?”
“他父母雙亡,由叔叔撫養長大,他殺掉叔叔的動機是什麽?除非父母給他留下巨額財產,被他叔叔獨吞。但工人們說,他家很窮,他叔叔窮到娶不起老婆,不像是為了財產殺掉親人。”江平策冷靜地說。
“會不會是他叔叔長期虐待他?比如,他叔叔其實是個變態戀童癖,從他童年的時候就猥褻他、欺負他,他忍了很久,因為勢單力薄無法反抗。如今長大了,終於忍無可忍,乾脆跟著叔叔來工地,找機會將叔叔推下樓摔死?”柯少彬認真地分析著。
“……”越星文無奈扶額,“這樣的話,他確實有作案動機。”
“比‘凶手會異能’的推測合理。”江平策面無表情地道。
“咳咳,我亂說的。”柯少彬給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不好意思地垂下頭。旁邊,林蔓蘿忍著笑說:“小柯,你的想象力很豐富,多提一些猜想是好事,有助於大家打開思路,別不好意思。”
“父母雙亡,可憐的孩子無依無靠,被叔叔欺辱多年,終於忍不住將叔叔推下樓?推測是成立的,但趙亮和他叔叔的關系怎麽樣,我們還得調查,這個人先待定。”越星文在18歲少年名字上畫了一個圈,道:“分析下一位吧。”
“趙強,30歲水泥工,跟死者同村,年齡相仿,案發時離開宿舍長達半小時,理由是去廁所拉肚子,沒有人證實他的話是真是假。”越星文道。
“4點半起來上廁所,不太可信。”江平策道。
“嗯,這個人也得繼續調查。”越星文在旁邊標了個待定,接著說:“3號嫌疑人,發出尖叫的趙雪梅。如果她是凶手,她要完成從宿舍跑去步行街、潛伏到地下車庫、爬上樓將一個成年男性推下去、再從地下車庫跑去步行街、掀開井蓋爬出來,然後跑回趙大勇摔死的現場發出尖叫……這太麻煩了吧?”
由於監控沒拍到有人出入大樓,所以,趙雪梅想要作案,還是得從步行街那邊的地下通道進入,5點左右殺人,5點半出現在現場尖叫,來來回回她至少要跑三次。
許亦深揉著額頭,道:“我就算用分裂體跑路,來回跑這麽多次也會累個半死。”
越星文看向江平策:“我們當時趕到現場的時候,她並沒有表現出很累吧?”
江平策點頭:“她只是嘴唇蒼白,一臉驚恐的模樣,並沒有劇烈運動後氣喘籲籲的表現,她是凶手的話,時間上應該來不及。”
在7層高的大樓爬上、爬下,還要穿過整個地下車庫,再跑回案發現場尖叫,這全程加起來有好幾公裡,換成許亦深都會累得喘氣。
一個身材偏瘦的女人,不可能做到來回跑三次還呼吸平穩。
越星文道:“4號嫌疑人龍銳,跟死者不是同村,電工,他說自己去抽煙也很奇怪。煙灰並不能作為證據,他可以提前在那裡放一堆煙灰。”
越星文停下筆,總結道:“目前,趙雪梅的嫌疑比較低;趙亮、趙強、龍銳這三個人,大家分頭詢問工地的其他工人,仔細調查一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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