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時, 曲鬱山還有些回不過神,他轉頭看向旁邊的青年,對方似乎察覺到他的眼神, 看過來。
“不喜歡美式咖啡?”
明斯克常年氣溫很低, 即使已經步入四月,清晨的溫度也只有3、4度。
藏青『色』的圍巾擁簇著青年白皙的下巴, 俊美的面容溫柔謙和。
曲鬱山低頭喝口咖啡,又定定盯著旁邊人看了幾眼。
好吧,真是周望卓。
“不是。”曲鬱山回道。
雖然離機場看到周望卓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幾分鐘, 曲鬱山心裡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周望卓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十幾分鐘前。
“望卓,這裡。”
曲鬱山聽到自己母親突然對後面喊了這樣的一句話, 不禁回頭。
清晨的明斯克還在沉睡中, 日光未出, 霧藍『色』的天空下星光點點, 錚明瓦亮的玻璃外是一片黑暗、寧靜,相反的是熙熙攘攘、燈火通明的機場。
那人沐浴著燈光,端兩杯咖啡, 朝這邊走來。
“費婭阿姨。”那人同曲媽打了招呼後,把手裡的一杯咖啡遞給曲鬱山,又對曲媽說, “不知道費婭阿姨喜歡喝什麼,所以選了拿鐵。”
“真好,我喜歡拿鐵,來,我們邊走邊聊。”曲媽一隻手挽住曲鬱山,臉朝向周望卓, “待會你們兩個孩子坐後面,副駕駛我放了東西。”
*
車行駛在安靜的馬路上,晨曦漸明,曲鬱山昏沉的大腦並沒有因為喝了美式咖啡有多清醒。他憊懶地窩在後座上,如果不是周望卓在,他真想躺下睡一覺。
這個念頭剛閃過腦海,旁邊的人突然開口。
“小鬱,你很困嗎?”周望卓聲音放得很輕。
曲鬱山稍微坐直身體,又猛喝了一口美式咖啡,“沒有。”
他這種反應惹來低笑聲。
“好了,想睡覺就睡吧,這裡離費婭阿姨的住處還要一段距離,你靠著我睡一會?”周望卓伸手拿過曲鬱山手裡的咖啡,放在門內把手下的置物空間裡。
但曲鬱山並沒有靠著他,而是滾在另外一邊,閉上眼。
周望卓目睹這一幕,慢慢轉開眼。
不知過了多久,曲鬱山感覺車停了,他睜開眼看向車窗外,發現已經到了。
車上另外兩個人先一步下車,曲媽去開門,周望卓提後備箱的東西。
曲媽住的房子是典型的俄羅斯風格三層獨棟房子,三樓是有天窗的閣樓,二樓是臥室,一樓則是客廳、餐廳等。
房子跟曲爸住的房子相比,不大,但很溫馨。
“小鬱,你先上去洗澡,然後下來吃早餐。”曲媽回家第一件事是準備做飯。
曲鬱山已經踏上樓梯,聞聲沖著廚房喊︰“媽媽,我不想吃了,我想睡覺。”
“不行,不可以不吃早餐。”曲媽探出頭,“乖兒子,快去洗澡,然後下來。”
曲媽說完又看向周望卓,“望卓餓了嗎?要不要再吃點?”
“我現在不餓,費婭阿姨,我來幫你吧。”
“不用,你去陪小鬱,別讓那個懶家夥睡著了。”曲媽說完又鑽進廚房。周望卓和曲鬱山對視一眼,他先開口,“要我陪你嗎?”
曲鬱山其實現在看周望卓很心虛,他總覺得自己給對方戴了綠帽,剛剛他母親在,氣氛還沒有那麼尷尬,現下只有他們兩個人,他都不敢看周望卓的眼楮。
“不……不用,我自己能洗。”曲鬱山提著行李箱快速上樓,他的臥室在二樓的盡頭,是他原來挑的。
這個房間的窗戶正對著後面的湖。
臥室被提前打掃過,浴室的洗漱用品全都是新的。曲鬱山脫掉衣服,走進浴室。洗到中途,他忍不住往下看。
觸覺似乎還在,滾燙濕潤,每一下都仿佛能灼傷人。
曲鬱山連忙抬起頭,囫圇洗完了這個澡。洗完澡後,也沒有那麼困了,他吹乾頭髮下樓,早餐已經做好,而周望卓卻不在了。
“媽媽,望卓哥走了?”曲鬱山在餐桌前坐下,眼楮看向四周。
“走了,說還有事。”曲媽在曲鬱山手邊放下一杯果汁,沒有外人在,她換成了俄語。
周望卓不在,曲鬱山終於可以問出自己的疑問,“媽媽,他怎麼會在這裡?”
“來采風。”曲媽也坐下,“他是個有禮貌的孩子,來了這裡,就過來看我了。昨天我跟你打電話的時候,他也在,知道你今天到,就說想一起去接你。”
聽到是采風,曲鬱山稍微安心些。接下來的幾天,他沒去管國內的事,花了兩天時間調時差,就開始跟著曲媽一起早起跑步,然後回來洗澡,再去逛超市,做做飯。
養生幾天,曲媽先出去玩了。
曲鬱山看著穿了一條『露』肩紅裙的曲媽,默默遞了條黑『色』披風過去。
曲媽接過圍上,看看一臉落寂的兒子,忍不住笑著說︰“『露』出這種可憐兮兮的表情也沒有用的,你老娘我要出去浪了。對了,我烤了松餅,待會記得拿出來吃。”
她往門口走了幾步,又轉身回來,彎腰親了下曲鬱山的額頭,“不用等我,大概我要明天早上才會回。”
曲鬱山不由想起在國內的曲爸,但他並沒有提,只是站起來送曲媽去門口。
看著曲媽身姿搖曳地走向黑暗,他突然覺得不對,看看門後的外套,再看看曲媽身上似火的紅裙,終於發現不對勁之處。
曲鬱山一把拿起掛在門口的外套,沖出去,“等等,媽媽,你外套沒拿。”
“啊,我忘了它。”曲媽聽到聲音,轉回身,但她只是松松披在身上,“你回去吧,你的體質隨你爸,別感冒了。”
目送曲媽離開後,曲鬱山才回到房子。沒了曲媽,房子一下子顯得空『蕩』不少。曲鬱山這幾天一直沒開手機,提前給自己放起了年假,如果公司有事,楚林會郵件聯系他。
無聊地看著電視發呆時,門突然被敲響了。
曲鬱山以為是鄰居,這幾天鄰居會偶爾過來坐坐,他站起身,一邊開門,一邊說︰“我媽今天出去玩了,不在……望卓哥?”
俄語說到一半,切換成中文。
周望卓站在門口,他今天不像那日清晨穿得那麼多,還打扮得非常休閑。白t配淺灰『色』『毛』衣,下.身黑『色』牛仔褲。
溫潤的杏眼在看到曲鬱山時,就微微彎起,“小鬱,晚上好。”他說著,還提起手裡的袋子,
是吃的。
來者是客,曲鬱山不能把人堵在門外,只能讓開位置,“望卓哥,你怎麼來了?”
“你媽媽白天打電話給我,說怕你在家太無聊,問我今晚有沒有活動。我想了下,也沒什麼活動,就來找你玩了。”周望卓走進屋,“食物有些冷了,廚房能借我用用嗎?”
“當然。”曲鬱山關上門,心裡無聲哀嚎。
他媽今晚不回,讓他一個人面對情敵,還是被他綠了的情敵。如果周望卓知道崔檸用口……打住,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
只要他不說,周望卓就不會知道!
沒多久,周望卓熱好了食物,是非常適合當夜宵的炸雞,曲鬱山聞著炸雞的香味,也有些心動。
炸雞吃多了膩,需要配飲料,周望卓帶了啤酒和可樂,但他隻給曲鬱山可樂。
曲鬱山其實更想喝啤酒,但因為旁邊的人是周望卓,他隻好喝可樂。萬一醉了,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就糟糕了。
吃到後面,曲鬱山想去上洗手間,但起身的時候,一不注意,居然撞到周望卓的手。
周望卓的手上拿著啤酒,啤酒立刻倒了一身。
他身上的衣服是淺『色』衣服,又是『毛』衣,一下子洇開。曲鬱山馬上拿抽紙過來,但無濟於事,啤酒透進去,『毛』衣也留下難看的啤酒漬。
『毛』衣倒也算了,主要還有一半啤酒倒在褲子上。
周望卓扯了下褲子,啤酒已經滲進去,黏在腿上,他有些無奈地一笑,“小鬱,我可以借下你家的浴室嗎?”
曲鬱山惹出的禍,只能同意。
這棟房子有兩間浴室,一間是曲媽在用,裡面全是曲媽的私人用品,曲鬱山自然不能讓周望卓去那,只能把人帶回自己房間。
把人引進房間,給了新『毛』巾,曲鬱山下樓處理沙發上的酒漬,他順帶把桌子上的食物殘渣處理了。
剛弄好,樓上傳來周望卓的聲音。
“小鬱,有衣服嗎?”
“等下。”曲鬱山把垃圾放進廚房,又走上樓。他跟周望卓身高差半個頭,在衣櫃裡挑半天,挑了套最大的衣服給對方。
周望卓還在浴室裡,曲鬱山拿著衣服敲門。
幾秒後,門打開。
浴室的水霧一起湧出來。
曲鬱山冷不丁看到周望卓『裸』.『露』的上半身,男『性』的攀比本能讓他迅速掃過對方的腹肌、肱二頭肌的位置。
周望卓用『毛』巾圍著下半身,水珠未乾,順著恰到好處的腹肌往下滑。他雖然沒有洗頭,但發絲被水氣微微潤濕,修長的手指隨意『插』.入頭髮,將發絲順去額後。
沒了額發遮掩,眉眼完全『露』出,明明臉還是原來的那張臉,卻給人的感覺跟往日不一樣。
少了如水的溫潤,變得有壓製『性』。
他接過曲鬱山手裡的衣服,重新關上門。
不一會,周望卓出來。曲鬱山還在房間,他怕衣服對周望卓來說太小。
見人出來,曲鬱山就從頭到腳把周望卓打量了個遍,好像是有點小,但也能穿。
“衣服緊嗎?”曲鬱山問。
周望卓說︰“有點,不過還好,但小鬱,你衣服……”
他頓住。
曲鬱山不明所以地看著周望卓。
“好香。”周望卓說完輕咳一聲。
曲鬱山立刻走近周望卓,“怎麼可能?我衣服怎麼會香?”他抓起周望卓的手臂,想聞聞是不是真的香。
可被他抬起的手卻順勢擁住他的背。
“是不是我不主動提,你就一直不會說?”周望卓語氣依舊溫柔,甚至他還輕輕嘆了口氣,但動作不是。
動作是強勢的,不容抗拒的。
那瞬間,微弱電流穿過曲鬱山全身,他心下一慌,以為是自己綠對方的事被發現,當即掙扎著想推開,可他越掙扎,周望卓就抱得越緊。
電流刺激下,曲鬱山身體開始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