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良好的教養讓她壓住氣:“我說過東西放在門口就可以離開了。
她交往的名媛淑女相互厭憎也會維持表面的和氣,左不過含沙射影,然而季姑媽卻不在其中。
季姑媽本來抱著攀附沈家的念頭不惜大老遠過來,眼看從前高高在上的沈夫人過得還不如她,忍
不住斤斤計較:“送這麼大筐臘肉也該回禮吧。
“拿回去。”沈夫人冷言諷刺,“沈家不是什麼人的東西都收。
季姑媽雖然沒什麼文化卻也聽得出言語的貶低,她不甘落後開口:”都窮成這樣了還傲什麼,我
還以為房子有多高級,鄉下的土房都比這敞亮開闊。
“當初以為小舒來燕城過好日子,早知道不如留在邊城,好歹不用住沒窗的地下室受苦。
季姑媽瞥見桌上涼掉的飯菜嗤笑:“還看不上我們的臘肉呢,原來肉都吃不上,難怪連小孩子的
錢都收。
沈夫人從沒受過這樣的氣,過去看不上的小縣城婦女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眼圈沒忍住泛紅,疑心
沈遲故意讓季姑媽來取笑她的。
當季姑媽走後,她用紙巾擦了擦發紅的眼圈,望著一筐臘肉始終沒捨得扔出去,不知道苦日子什
麼時候到頭。
沈遲沒有接季爸的電話,關了手機向校門走去,走至大門被門衛叫住了:”有人給你捎來特產,說
趕火車就不多留了。
門衛室的東西不過夜,他只能提著滿筐的臘肉回到基地,上次莊爸莊媽送的臘肉還沒吃完,他把一
條條臘肉晾在食物儲藏室。
掛完最後一條臘肉竹筐空了,筐底露出厚厚的信封,他拆開信封,裡面放的是整整齊齊的一-萬三千
,像是怕他不會收一般壓在筐底。
沈遲抿了抿唇,收好信封走向訓練室,踏上樓梯的步伐格外堅定,他和季家再也沒有關係。
葉寧從醫院回到基地調養,望著屏幕上的訓練賽視頻點評: "MAR怕是不會鬆口。
跳點的選擇太關鍵了,越是大隊越不會將跳點拱手相讓,僵持到春季賽都不奇怪。
“沒關係。”
沈遲坐在電腦前。
葉寧開始還以為是寬慰隊員的話,可看著開局的跳點爭奪忽然明白了沈遲的意圖。
沒有比搶奪跳點更激烈的搏鬥了,超短時間的短兵相接對隊伍的磨
營合配合是巨大的磨煉,相當於
不花錢找陪練。
當然對於MAR同樣如此,葉寧朝沈遲的屏幕上望去,但吳銳被磨盡心氣。
吳銳還沒確定敵人方位便開槍,不僅沒為隊友分擔壓力反而暴露自身位置,這對於成熟的職業選手來說是一個不該犯的錯誤。
坐在電腦前的紅發少年神色專注,沒有錯過對手的失誤,將槍口對準四倍鏡裡的吳銳,彈匣裡只有一枚子彈,瞄準前卻沒有換彈。
「崽崽是不是忘了換彈」
「偷偷提醒J
[看得媽媽好緊張」
邊上觀戰的葉寧倒不擔心沈遲,如同印證他的猜測般,少年的子彈破空而出擊殺吳銳。
不是忘了換彈而是自信一槍擊斃對手,這炫技般的槍法不僅意味著MAR的提前出局,更是徹底擊潰吳銳最後的一絲心氣。
「吳銳下線了」
「MAR都走了J
「P城是不是拿下了?」
這局比賽結束,藍恆驚訝地看著微博: "MAR俱樂部發公告說暫時改變沙漠圖跳點了。
葉寧對這個結果不意外,吳銳成長得太過一帆風順,人如其名銳不可當,如果任其鏖戰怕連接下
來的春季賽都會受影響。
MAR的公告正式宣告TTL拿下雙S級跳點,將成為角逐春季賽冠軍的重要力量,或許會成為聯盟
歷史上第一支成立即奪冠的隊伍。
當然這是粉絲眼裡的TTL,微博上各家粉絲紛紛自危,批判PCL霸權冉冉升起,頗有天下苦TTL久
矣的意味。
[大杯檸樂]從TTL進PCL的第一天起我就有不好的預感,果然還沒進多久就把MAR的跳點搶了
[板燒牛肉堡]有誰不知道某隊打進PCL後PDL全體隊伍鬆了口氣嗎?
[蟹黃堡]保佑我主隊的跳點不要被看上,就一垃圾跳點,沒什麼資源的!
可現在的TTL已經不是PDL上沒粉絲舉牌的小隊伍了,筆桿子劉曉冬洋洋酒灑反駁。
[劉曉冬]誰能規定P城的歸屬?好跳點有能者居之,MAR手握P城也擠不進國際賽,白白浪費S
級跳點,我不誇大地說,往小處說TTL此舉是盤活PCL,往大處說那是為國爭光
下面一群粉絲贊同,旁觀者看得麻木。
[香菇牛肉面]為國爭光都出來了,這不叫誇大什麼叫誇大?
[豆腐乳]要不是抬頭看名字是劉曉冬我差點都信了,吹TTL的同時還不忘拉踩對手-把,老陰陽人了
[藍紋奶酪]論粉絲有筆桿子的重要性,誰能記得當初的劉曉冬還是黑粉呢?
沈遲訓練結束從椅子上站起來,半月的鏖戰終於有了回報,他看著牆面上懸掛的沙漠地圖吐了口氣
久坐的身體湧上刻意壓制的疲憊,他揉了揉發酸的手腕,幸好明天TTL放假-天。
他抱著沉沉的快遞回華庭,嚴雪宵還沒回來,他撐不住在床上閉上眼。
他睡了不知多久,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男人泛冷的唇若有若無劃過自己光滑的脖頸,他下意識
在床上趴好。
這個舉動招緻密密麻麻的吻,身後遍布紅痕,他毫無察覺閉著眼,無意識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偶爾太狠帶出發顫的鼻音。
伴著唇齒交纏的水聲,睡夢裡沾上液體的少年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承受什麼,只是覺得熱得想掙脫,可被牢牢嵌住。
沒睡好的沈遲有起床氣,即便嚴雪宵做了香噴噴的醬肉絲餅也不為所動,背對著男人坐在床上。
“我走了。”
嚴雪宵摸了摸他的紅發。
聽到這句話原本還在生悶氣的少年走下床,從櫃子上拿起一摞厚厚的哲學書,別彆扭扭說:“昨天要給你的。
從海外買書費了番功夫,沈遲不明白為什麼他哥不看哲學,但只要他哥喜歡他就會買。
嚴雪宵注視著嶄新的書皮,即便少年被折騰大半夜腿都站不穩,依然拿出準備給他的禮物。
意識到男人定定的視線停在自己身上,沈遲的喉嚨咽了咽問:“你不是要去上班嗎?”
下一秒他被抱起來,極少說情話的嚴雪宵斂下眸:“上班也想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