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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驚悚遊戲裡封神(無限)》第270章現實(日+147)
白柳在上下起伏的飛機甲板上往駕駛艙的方向走去,杜三鸚擋在他的身側,從飛機兩側飛過來的物品自動地避開了他們。

駕駛艙門前,白柳叩響了門,裡面的人費力地推開門,他們愕然地看著這飛機上出來的兩個人,幾乎是瞬間就從旁邊抽出了槍對準了白柳的腦袋,疾言厲『色』:

“你們是誰?!你們怎麼藏在飛機上跟到這裡的?!”

白柳戴著厚厚的羽絨帽,面上蓋著氧氣面罩,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這個隊員時還認出來這就是當初搞得異端處理局雞犬不寧的白柳。

“我是異端處理局前第三支隊隊長唐二打派過來處理現在情況的。”白柳呼出口白氣,抬眸直視這個隊員,“他預見到了這樣的情況。”

這個隊員訥訥地收回了槍:“你是唐隊跟著的活人異端白柳?是唐隊讓你來的?”

白柳點了點頭。

這個隊員咬了咬牙,轉身讓白柳進了駕駛艙:“進來說話。”

機長滿眼血絲地坐在駕駛座上,雙手飛速地『操』縱著不停滴滴作響報警的儀錶盤,頭也不回地冷聲問:“——你有什麼辦法?”

“你們也知道我是活人異端,所以我不屍塊異。”白柳冷靜地開口, “你們給我開貨艙的門,我可以取出屍塊攜帶在身上,單獨跳傘降落。”

機長的眼球轉動了下,他終於用余光掃了眼白柳:“——你讓我把屍塊這種高危異端,交給你這個高危異端來保管?”

他的態度咄咄『逼』人,甚至帶著幾狠厲:“——如果你帶著屍塊跑了,或者說想要利用這個屍塊做其他的事情,怎麼辦?”

“這異端隨便洩『露』點,就能搞死成千上萬的人,你知道人命珍貴嗎+?”

“你根本不知道,在你看來人命就是膚淺的東西吧,還錢來得有價值。”機長轉回了自己的眼珠,面無表情,“在我眼裡不是,我也擔不起南極這麼條人命的責任。”

“你身上也不是有這樣的前科,玫瑰工廠的賬第三支隊還和你算清。”

“我不讓你帶走屍塊的。”

副機長隊員有忍不住地勸誡:“機長,這也是個辦法啊!”

另個隊員也跟著著急: “機長!你非要讓自己死成四塊嗎?!”

機長厲聲呵斥,打斷他們的話:“了,下給這兩個人找降落傘和通訊設備,把他們丟下去,讓他們自己滾回去就行,不用費口舌了!”

“我已決!”

白柳平靜地呼出口白氣:“你想救的人的命是命,這隊員的命,你自己的命就不是命了,是嗎?”

“誰給你的權利,用自己的命,用這隊員的命去換你以為的普通人的命?”

“住嘴!!”機長緊咬後牙,收緊腮幫子,雙眼赤紅,盈出層淺淺的淚光,“滾下飛機!!”

白柳淡淡地繼續說了下去:“他們是人,你們就不是人了嗎?”

“還是你覺得自己和這隊員天生低人,就該在遇到任事情的時候優先犧牲,死了來換別人活著——你們難道就不怕死了嗎?”

隊員和副機長都無措地沉默著。

白柳垂眸:“我不是人,我是活人異端,是犯過錯,有道德觀和人類情感的怪物——你剛剛說得對,機長,人命在我眼裡的確有錢有價值。”

“所以在你們眼裡,也不必太將我當作人來處理。”

“在這種危急關頭,你們利用我的命去保全大局,無論是出於情感,還是出於倫理,都是符合人類世界觀邏輯的。”

白柳的聲音輕穩篤定:“我才是該犧牲的那個,而不是你們。”

“至於你們說的我利用屍塊,不否認我有利用切的傾向,你們帶著高危的異端上飛機,定有什麼控制我這種高危異端的手段吧?”

哪怕是直以來討厭白柳的第三支隊隊員,這個時候也不忍搖頭,他果斷拒絕:“那個是用來遠程監控屍塊精神污染和防止暴動的,要把監管金屬機械扣打進每個身體部的骨頭里……”

白柳打斷他的話,輕描淡寫地回答:“就用這個吧。”

隊員猛地抬頭,他不敢置信地反駁:“你是個活人啊!因為是給屍塊打的,我們帶麻醉設施,共三個環扣,硬打進去你痛死的!”

“屍塊也是用的這個吧。”白柳抬眸看著這個隊員,他臉上帶著淺的笑,“我和它直都是同種怪物,或者說,異端。”

“用同樣的東西來控制,不是正常的嗎?”

機長厲聲喝止:“——就算你他媽是個異端,我不同在個活人身上用這種東西的,白柳,你給我滾下飛機——”

“機長。”白柳平和地打斷了他的話, “這個事情上有兩全其美的事情,我痛這下,和你們下死五個,你總要選項。”

機長後牙槽下下地磨,他眼下青黑,眼白血紅,顴骨上那塊肌肉因為後牙緊咬直抖。

白柳突然上前步,半鞠躬,語氣真誠:“機長,你有你想救的人,我也有我想救的怪物。”

“還望您諒解,圓我這個夢。”

機長從駕駛座上站起,把自己的駕駛位讓給了在旁邊守著的那個隊員,轉身看著還維持著鞠躬姿態的白柳,深深吐出口長氣,因為長時間『操』縱的手指無力張合了瞬。

他的目光從還在『操』縱儀錶盤的兩個隊員憔悴的臉上,緩緩地挪動到窗外白茫茫的雲團霧氣裡,短暫地放空了兒。

然後他閉上了眼睛,嗓音沙啞地道:

“……你過來吧,上四個環就可以了,手腕腳踝,控住四肢。”

白柳起身,誠懇地道謝:“謝謝。”

機長疲憊地揮了揮手:“……痛的話,忍不住了就說。”

白柳帶到了醫務室,杜三鸚惴惴不安地守在外面,他以為聽到裡面傳出什麼慘叫聲,再不濟也聽到點呻/『吟』——打扣還不打麻醉,听就痛。

最終醫務室裡只傳來了就像是訂機訂樣的咔噠聲,傳來了四下,然後就是白柳沉穩地道謝:“了嗎?謝謝機長。”

杜三鸚本來想推開門,他停了下來——他聽到了裡面有人下跪的聲音,膝蓋砸在冰冷的地板上,砰的聲。

“你是個異端,是個有恐懼的怪物,異端管理局,我們第三支隊定監測你輩子,不給你任作惡害人的機。”機長咬牙切齒地恨恨道。

白柳平穩地嗯了聲:“我知道,這是你們的立場,我理解。”

機長呼吸聲急促,他似乎在哭,聲音更咽無比,然後就是兩下沉重的,用力的,磕頭的聲音:“這次,我收回我之前對你的所有的個人評價。”

“謝謝你救了其他隊員,謝謝你救了我。”

兩個人從醫務室裡出來,白柳輕輕地『揉』著自己的手腕,背部殘留了塊碘伏消毒過的黃『色』印記,骨頭凸起處有奇異的變形——這應該就是環扣打進去的地方。

機長臉上還有粗暴擦拭過的淚痕,他對白柳頷首:“我幫你打開貨艙門,你去吧。”

白柳領著還回過神的杜三鸚路往底層貨艙走。

進貨艙,眼就能看到那儲存屍塊的金屬箱子,它們整齊地隔著約兩三米的距離,環形擺放著,彼此之間塞了不少泡沫和氣墊隔開,有氣墊已經在顛簸中戳破了,焉噠噠地攤開在地上。

白柳讓杜三鸚站在貨艙門口,不要靠近,最也不要看,避免精神污染,他個人進去處理盒子裡的屍塊。

杜三鸚老地待在貨艙門口,站哨般後背挺得筆直。

其不用白柳說,他也不回頭看盒子裡的東西的——那盒子莫名給他種不幸運的預感,讓他有『毛』骨悚然。

隔了不到鐘,白柳用布和防寒服包裹著屍塊出來了,他有地和杜三鸚隔了段距離。

白柳:“去聯繫機長,讓他準備全員棄機,盡量找能跳傘的地點降落。”

——按照遊戲《冰河世紀》的路徑來看,這飛機大概率是保不住了,半墜毀,能早點跑就早點跑。

除去機長和副機長還在駕駛艙,其餘三個隊員已經在飛機的艙門口。

他們是派過來指導白柳如高空跳傘的,其中個人還跳下去給白柳做空中示範。

為了避免精神污染,他們站得離白柳遠,在狂風中說話都只能用喊的:

“如果降落在海域上,降落傘的配套包裹裡有皮筏艇,我們用異端改造加持過,重量輕,能耐低的低溫,瞬間膨脹後可用作海域臨時降落點,皮筏艇承重不高,不要往上面放太沉的東西。”

“注無論是你,還是屍塊都千萬不要掉進水里!”

“這裡的水溫太低了,旦落水出現生命危險,屍塊則是造成水域污染,異這裡的生物。”

“如果降落在陸地上,包裹裡有帳篷和乾糧,可以維持週左右,在這期間找個安全的地方帶著,你身上有我們異端處理局的鎖扣,帶有定位系統,我們用盡全力在周內搜尋到你的。”

這三個隊員吼到聲音幹啞,扯著嗓子指了指杜三鸚:“還有白柳,你帶上來的這個人是乾什麼的?”

“你要帶他起跳嗎?這人和你樣都是異端,不受到屍塊干擾嗎?”

白柳看向冷風吹得瑟瑟抖的杜三鸚,轉頭道:“我帶他,是因為我運氣向壞,做什麼事情都有料之外的情況生。”

“這次我不希望有外,所以我帶上了他,避免後續出外。”

隊員不解:“什麼外情況?”

白柳抬眸:“——比如,屍塊落到別人手裡。”

三鐘後。

飛機側門和後門在機長的指示下終於開了。

冷風呼嘯而來,全員背跳傘包裹,備氧氣和呼吸面罩以及防寒道具,嚴陣以待。

飛機的顛簸越來越劇烈,已經到了快要脫離掌控的地步,站在風口的杜三鸚幾乎吹得腳底懸空,要抓穩把柄才能穩住身體,他正在自己和試著穿戴包裹。

邊穿戴,隊員們邊指導杜三鸚如跟隨跳傘。

“正常是雙人跳傘是你和他綁在起,你和白柳都是新人,雙人跳傘不安全,而且他身上已經綁了具屍體了,你只能跟隨著他跳傘,盡量和他降落在同地點。”

“南極這邊天氣各方面都不適宜跳傘——目前我知道的在這邊跳傘成功的,也就是定點跳傘,而不是高空跳傘。”

“因為高空跳傘下面視野全白,風向變幻莫測,難定位和找落點,所以不強求,你們落地後在互相找尋也是可以的。”

“本來我準備帶著你雙人跳的,要安全。”這個隊員長嘆口氣,“你不願。”

正在笨拙調整胸前帶子的杜三鸚微不可查地頓,他抬起頭來勉強笑了笑:“我個人不有事的,我運氣的。”

——是帶我的人就不定了。

能在他周圍活下來的人,目前也只有白柳個而已。

隊員正『色』道謝:“無論你是人,還是和白柳樣是活人異端,請注安全。”

“謝你們救我們。”

說著隊員準備伸手幫杜三鸚調整混在起的胸帶。

杜三鸚小聲應了,側過肩頭避開這個隊員幫他調整的動作,頭低得幾乎點到了心口:“……我自己來就行,你站得離我遠點吧。”

這個隊員首先跳傘作為示範,出艙,滑行,張開雙臂,頃刻間就消失在了稠密的雲層霧氣裡。

“這種能見度。”有個隊員皺眉,“跟隨跳傘的難度太大了,最找個人跟著你。”

“不用了。”杜三鸚捏了捏跳傘包的栓繩,低聲道,“… …關係的,我運氣,定能跟上白柳的。”

跳傘開始。

白柳從艙口躍而下,穿過厚厚的雲層和冰霧,冷空氣宛如千萬片新開鋒的單面刀片樣切過他的心肺,凍得他四肢麻痺,連打下環扣的傷口都有那麼痛了。

他感覺自己宛如只從高處往下墜落拍攝的鏡頭,雲層,霧氣,海水彷彿不停切換的高幀畫面,充滿動態感地填滿了白柳的視野。

美麗又縹緲,像場造價不菲的大型遊戲充滿金錢感的cg開場。

帶給人種恍惚的不真冷,就像是白柳此刻臉上結的霜樣。

白柳的腳下是千四百萬的皚皚冰蓋,天上是架即將墜毀,尾翼開始燃燒的飛機,心口環抱著的是他曾經唯的朋友,同時也是他現在碎成屍塊的愛人。

那它是他未來的什麼人呢?

【未來】有告訴他答案,於是白柳自己給了自己個。

在那個狹隘的福利院裡,每個孩子都在日夜渴望對陌生的男帶走——就像是他們渴望擁有愛自己的父母,關心的朋友,陪自己起長大的兄弟姐妹。

他們渴望擁有個在童話裡才能看到的家庭。

白柳永遠都不參與篩選帶走的過程。

於是謝塔問他:【你不想要爸爸嗎?】

白柳說:【不想。】

謝塔問:【媽媽呢?】

白柳說:【不想。】

謝塔說:【姐姐妹妹,哥哥弟弟,你有想要的嗎?】

白柳說:【要他們有什麼用嗎?】

謝塔似困『惑』般:【這像是家庭需要的必要組成成。】

白柳反問:【家庭有什麼用嗎?】

謝塔思考兒,誠地搖了搖頭:【家庭似乎就是兩個人決定在起之後,組建出來的個場地,用法律,道德,以及某種叫做/愛的情緒約束著,彼此永遠在起。】

【大家像都嚮往家庭。】

謝塔問白柳:【如果你有個家庭,有這必要的組成成,你有什麼想放到家庭裡的嗎?】

白柳當時有回答,因為他覺得自己永遠不需要【家庭】這種東西。

兩個人永遠捆綁在起太無聊了。

兩隻怪物……像還不錯。

現在白柳和謝塔已經符合組建家庭的切條件了,所以……如果白柳有【家庭】,那麼謝塔就是他唯的家人。

他希望如果有未來,未來里有謝塔,謝塔要是願永遠愛他,做白柳的家人……就了。

就了。

陣毫無道理的狂風在白柳打開降落傘的那刻,猛烈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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