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看向自己彈出來的系統面板,在亞歷克斯的好感度短暫地降之後,上升了,他意識到唐二打那邊的事處理好了。
現在他正在自己由鎮上旅館改造而成的宿舍裡,個小房間裡硬生生地塞了幾十個新兵住的通舖——這經是最好的房間了。
但好在現在這都出了,只有坐在白柳旁邊的黑桃和坐在他對面的蓋伊。
蓋伊張開手撐在床上,他注意到了白柳四處打量的視線,友善地笑笑:“很不習慣吧?這經是這裡最好的條件了。”
“不過今晚你們估計可獨享這個房間,過個愉快的二世界。”蓋伊眨眨眼睛, “這新來的傢伙們會在鎮上的小酒館和『妓』院裡狂歡整晚。”
“畢竟他們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從突擊任務里活著回來,總要拿著提前發放給他們的軍餉縱享受次。”
白柳看著蓋伊:“你也會,對嗎?”
蓋伊聳聳肩膀:“突擊隊的都會,平時亞歷克斯是不許我參加這種聚會的,但這次應該是個例外吧。”
他無所謂地笑笑:“畢竟死前都要給頓斷頭飯吃的嘛。”
白柳揣摩了亞歷克斯的做法:“亞歷克斯會跟著你起的吧?”
“當!”蓋伊好像是被約束的無奈,但笑裡滿滿都是幸福, “他不會放心我個。”
在知亞歷克斯這個主線npc會之後,白柳立馬詢問:“我們可和你們起嗎?”
蓋伊略帶驚喜地抬頭,前傾身體握住白柳的手:“當可!我還為你不會喜歡這種場合。”
坐在旁的黑桃視線緩緩移,落到白柳握著蓋伊的手上,停了,後別開了目光,垂眸自己的腳尖,碾了碾。
蓋伊對黑桃的視線全無察覺,很興奮地接著說:“今晚我還為亞歷克斯準備了個節目,要是作為朋友的你們能來就太好了!”
白柳意識到這可能是個隱藏劇,他微笑問:“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上帝,你真是問到點子上了,白柳!”蓋伊苦惱高興, “我真愁沒有能來幫我,這可是個大節目,還要瞞著亞歷克斯進行,我認識的那傢伙可沒有保守秘密的自覺,我只能個偷偷做。”
“你和黑桃要是願意來幫忙就太好了。”
白柳笑著說:“當。”
蓋伊興沖沖地站起:“那我現在就拿清單,這個節目要準備的東西可不少。”
等到蓋伊離開,白柳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黑桃沉默地坐在旁,兩個中間還是不多不少隔著50厘米的距離。
從離開營地,白柳就直和黑桃保持了這個距離,也沒有再和他說過句話。
白柳和亞歷克斯說話,和唐二打說話,和蓋伊說很多話,還握手了。
但就是不和黑桃說話。
“你是故意不和我說話的嗎?”黑桃垂著視線,問。
房間裡只有他和白柳兩個,他雖沒有看向白柳,但這話很顯是和白柳說的。
白柳靜了幾秒,他側過臉看向蓋伊之前沒關的門:“是的。”
黑桃抬起頭看向他:“你在生氣我親了你?”
白柳冷靜回答:“沒有。”
黑桃困『惑』:“那你為什麼不和我說話?”
白柳轉過頭看向黑桃,平靜地反問:“我有和你說話的義務嗎?”
黑桃頓,開口:“但我們是殊關係,應該多說話。”
“那是在蓋伊麵前,是為了主線任務,我們私什麼也不是。”白柳抬眸,“我挺討厭你的,黑桃,我說過三遍了,最近的次是四十七分鐘前說的,還需要我再重複嗎?”
黑桃靜默了會兒,左手握著的鞭子垂在床邊,他晃了晃,後說:
“那是四十七分鐘前的事了,我為你現在不討厭我了。”
白柳別過眼:“黑桃生,這四十七分鐘內有發生什麼讓我不討厭你的事嗎? ”
黑桃望著他:“我幫你提了包。”
白柳冷淡:“唐二打也幫我提了。”
黑桃認真地說:“我幫你提的時候,你更高興。”
“我看到你看著我笑了好幾次。”
白柳:“……”
白柳冷靜反駁:“我沒有。”
黑桃更認真地重複:“你有,你在我背後……”
“——可了,閉嘴。”白柳打斷了黑桃的話,他深吸口氣臉上什麼緒也沒有地別過了頭,抓住床沿的手指輕微收緊,“那不是對你笑的,是對唐二打笑的。”
黑桃搖晃的鞭子停了,他哦了聲,不說話了。
“我們在蓋伊麵前,是殊關係,但私就不是了,是嗎?”隔了會兒,黑桃問。
白柳眼眸半闔,他頭也沒回地嗯了聲。
蓋伊拖著幾大箱東西,咯吱窩夾著個長桿,嘴裡叼著個記事回來了,東西太多了,蓋伊被擋在了門前進不來。
白柳站起來幫忙,黑桃也幫著接過了箱子。
蓋伊渾身癱軟地向後倒在床上呼呼喘氣:“上帝,搞這玩意兒可比打仗累多了。”
“這都是什麼東西?”白柳問。
蓋伊坐起來,對著白柳秘的笑笑:“可讓亞歷克斯這個小混蛋對我笑整天的東西,當,雖平時亞歷克斯也總是對著我笑。”
“你知的,當你喜歡某個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對他微笑。”蓋伊對著白柳擠擠眼,“就像是你對黑桃那樣。”
白柳臉上的表滯。
正收拾箱子的黑桃緩緩地直起了腰,他正不錯眼地註視著白柳,雖句話都沒說,但白柳就是從這傢伙的毫無起伏的眼裡讀出了【你就是在對我笑】的耀武揚威的意味。
白柳冷靜地解釋:“不,我是在對著唐二打笑。”
“得了吧!”蓋伊揮揮手,躺了,“你騙騙別還行,你看黑桃那個眼和微笑,就和我剛剛和亞歷克斯在起的時候模樣。”
“多麼美好的熱戀期。”蓋伊躺在床上感嘆。
黑桃頗為贊同地點點頭。
白柳慢條斯理地橫了黑桃眼,黑桃點頭的動作頓了,後很沒有求生欲地說了句:“你就是在對我笑。”
“你沒有對唐二打笑。”他還強調了,“你說錯了。”
白柳不緊不慢地笑笑,他撩起眼皮:“我說錯了,所呢?”
“我這次對你笑,我次可不對你笑,我可直對唐二打笑,畢竟……”白柳笑得十分和善,他靠近黑桃耳邊低語,“蓋伊不在,我對誰笑,笑多久都可。”
“和你沒關係。”
說完,白柳轉身過和蓋伊梳理清單上的內容。
黑桃原高漲的氣勢慢慢跌落回,他慢慢地在床邊坐,低頭整理蓋伊帶回來的箱子裡的物品,像是在沉思,好像有點弄不懂為什麼會這樣的鬱悶和『迷』 『惑』。
蓋伊拿出清單樣樣地理東西,他注意到了白柳和黑桃的小動作,用胳膊肘捅了白柳,會心笑:“你和黑桃在搞什麼小/趣?”
“什麼/趣都沒有你和亞歷克斯之前的這場節目來得震撼。”白柳若無其事地把話題給岔開,他掃了眼清單上準備的東西,抬頭看著蓋伊,“你和他之間感真好。 ”
蓋伊托著頜,目『露』懷念,嘴角帶著淺淺的笑:“也不總是好的,我和他也吵過。”
他安靜地回憶了會兒,很突兀地說: “亞歷克斯在家鄉有個未婚妻。”
白柳適時地表『露』出驚訝。
“你這是什麼表?”蓋伊挑眉,“我可不做橫刀奪愛的事,我和亞歷克斯在起的時候,他還沒有未婚妻,這是後來他的父母給他挑選的,亞歷克斯在收到父母寄過來的未婚妻照片之後,立馬寫信回絕了。”
“但你知嗎?我覺得我可能腦子有病。”
蓋伊失地笑了笑:“我那個時候甚至有瞬間想阻止亞歷克斯回絕,但這對那個小姑娘並不平,亞歷克斯也是這樣覺得的。”
白柳安靜地聆聽著。
“亞歷克斯是個很優秀的醫學生,他在大學期間就做出了不少成就,發了種可保存將死軀體的『藥』劑,這可延長死前的時間,讓更多將死之得到拯救——這也是他來做清理兵的原因,他想看看能不能幫到這士兵。”
蓋伊回想著:“那個小姑娘,亞歷克斯的未婚妻就是崇拜他的個小鎮姑娘,就算亞歷克斯寫信告訴了她他有愛了,她還是決意等待亞歷克斯回來,說就算你放棄我,你也要當面,活著回來放棄我。”
“——我不接受個生死不的寫信回絕我的愛,這是對我的不尊重。”
蓋伊笑起來:“那是個很好的小姑娘,她知我是男『性』,但甚至會在信裡向我挑釁問好,高傲地要求我們活著回給她的愛個完美的句號。”
他柔順地垂了頭,撫『摸』自己懷裡那件從箱子拿出來的婚紗。
“我是個狡猾的,我沒有告訴亞歷克斯我被選入了突擊隊,但我寫信告訴了他的未婚妻,我在信裡請求她,懇請她能否讓我在她之前和亞歷克斯結婚。”
“多卑劣的行為,叫誰聽了都會覺得噁心。”蓋伊自嘲地笑了笑,他望著這件婚紗,“那個小姑娘沒有給我寫個字的回信。”
“她只是……連夜趕製了這件成年男尺寸的婚紗送到了前線,寄到了我手裡,婚紗上縫了句【上帝保佑你們永遠幸福】。”
蓋伊抬起泛紅的眼睛,他溫柔勉強地笑:“你知白柳,我是個很幸運的,我從沒遇見過多壞的,我周圍的都待我很好,他們是那樣善良,正直,靈魂閃閃發光。”
“但我如此的痛苦和難過。”蓋伊的淚水盈滿眼眶,“因為他們每個都因為戰爭過得不好。”
“沒有可因戰爭而得到幸福,為什麼戰爭還要存在呢?”
白柳平靜地看著流淚的蓋伊。
他說:“因為不希望你們得到幸福,所它製造了戰爭。”
夜晚,小鎮燈火通。
即將到來的大戰提前點亮了這個小鎮,所有都像是經打了場胜仗般舉著酒杯狂飲爛醉,啤酒的泡沫滿條街都是。
突擊隊的承包了個小酒館,老兵們幾乎清空了這個酒館的酒架,老闆正忙不迭地從面的酒窖往上運酒,酒精的濃度高到了這裡的空氣多聞幾口都要微醺的地步。
在這種況還不喝酒的就有點顯眼了。
唐二打舉著杯酒坐在亞歷克斯旁邊,他們喝的都是低度數的酒,就連黑桃也拿了杯起泡酒放在桌面上。
只有白柳端著杯加了冰塊的白開水。
“你是……完全不會喝酒嗎?”唐二打略顯驚奇地看著白柳。
在他心目中,白柳不會喝酒是件很匪夷所思的事,因為他記得白六是喝酒的……
白柳幽幽地望著他:“社畜沒有喝酒的權利,第二天加班看電腦的時候會頭痛到爆炸,我不會沒事給自己找罪受。”
唐二打:“……”
生活真的改變了你很多,白柳。
黑桃坐在旁言不發地看著白柳和唐二打搭話,他張了張嘴試圖說兩句,但想到白柳之前暗含威脅的笑容,和那句【我想直對唐二打笑】,默默咽了。
他垂眼簾看著杯子裡的伏加。
般來說,逆也是嚴禁他喝酒的,雖黑桃不是那種酒品奇差的類型,也不是喝酒了就昏頭髮瘋的類型,但這喝醉了之後會別擰,什麼事都要深究到底,誰和他說話都會被氣得半死。
簡單來說,就是會變成槓精。
出於保險起見,黑桃是不准備碰酒的,畢竟逆經耳提面命地說過他好多次,說他喝酒了很容易得罪。
雖黑桃並不知得罪有什麼可怕的,但被逆念得多了,黑桃倒也不會主動喝酒。
白柳喝了口冰水,饒有趣味地看著唐二打和喝水似地喝酒:“你倒是酒量不錯。”
唐二打舉杯的動作頓:“有段時間……借酒澆愁,喝多了就練出來了。”
白柳瞬間意識到唐二打說的是什麼事,他語氣抱歉地說:“對不起。”
“與你無關。”唐二打搖搖頭,靜了喝了半杯,但他依舊是目光清的,“現在不會了,喝得少了。”
白柳微笑:“酒量大也是好事,我倒是蠻喜歡你酒量大這點。”
坐在白柳背後的黑桃不動聲『色』地挺直了背。
唐二打靠著酒量幫白柳擋了不少前來找他喝酒的npc,所白柳會說這個話。
但黑桃的理解就有誤了,他握著鞭子麵無表地往唐二打麵前坐,擠了白柳,端著酒杯往唐二打麵前放:“喝酒嗎?”
正沉浸在回憶裡的唐二打:“???”
唐二打滿頭問號地偏過頭看向黑桃身後的白柳,但還沒看到,黑桃肩膀偏,就把他身後的白柳擋得嚴嚴實實。
黑桃冷淡:“問你喝酒,你看白柳幹什麼?”
白柳冷靜的聲音從黑桃身後傳來:“喝酒誤事,別和他——”喝酒。
他語音未落,旁邊喝得醉醺醺的幾個酒鬼就像是被這個劍拔弩張的氣氛吸引了般,睜大眼睛靠過來往吧台上坐,鼓掌起哄:“有拿著伏加拼酒!”
“來來來,老闆把你們酒店所有的伏加都拿出來!”
“大戰之前打場酒戰!”
在這種極致的放縱氛圍裡,幾乎眨眼睛,黑桃和唐二打周圍的吧台上就密密麻麻地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釀造酒,周圍群吹口哨尖叫,完全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黑桃臉上什麼表都沒有,他對著唐二打揚了揚頜:“喝嗎?”
作為個主攻手,在遊戲裡唐二打會完全遵從白柳的指令,他意識地在簇擁過來的群裡尋找白柳的身影。
黑桃站起阻擋了唐二打的視線,他平視對方:“你要考慮多久?”
“他不和你喝。”白柳從群裡出,他擋在了唐二打的前面,抬眸直視黑桃。
唐二打鬆了口氣,舉手示意自己投降。
旁邊爆發出巨大的噓聲,圍觀群眾失望地準備離。
“我和你是對。”黑桃不依不饒,他伸手把群中準備偷偷『摸』『摸』離開的亞歷克斯扯了進來,後直勾勾地看著白柳,“亞歷克斯在這裡,你應該站在我這邊,我們現在是殊關係。”
被莫名扯進修羅場的亞歷克斯捂臉假裝自己不存在。
上帝!我寧願前線!
白柳冷笑聲:“是殊關係怎麼樣,我和唐二打也是殊關係,靈魂摯友,你不過也就是逢場作戲。”
唐二打被白柳笑得脊背發涼,他感覺到白柳這是被黑桃激出了真火。
不想被攪進渾水的唐二打強裝鎮定,僵硬地向後撤退,結果被白柳扯著領子就拉到了面前,還拍了兩唐二打的肩膀。
黑桃雙眸沉沉地看著唐二打的肩膀:“殊關係只能包容兩個。”
“白柳,你說錯了。”
白柳笑得前所未有的溫柔:“我怎麼會說錯呢?我和他是殊關係,和你終止殊關係,不就可了?”
黑桃緊抿唇,漆黑的眼眸隱隱蘊著什麼緒。
唐二打:“……”
不行,白柳真的生氣了!他處理不了這個景!
劉佳儀在就好了,他完全搞不懂白柳和黑桃這是在幹嘛!
黑桃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不過白柳,他直接繞過白柳凝視唐二打:“你和不和我喝酒?”
白柳笑得和藹友善,他側身擋在唐二打身前:“他是我的靈魂摯友,我要對他負責,你要和他喝,沒有我見了不管的理。”
他伸手奪過黑桃手裡那杯伏加,乾脆地仰頭喝了,後倒轉酒杯,平平穩穩放在桌面上。
白柳抬眸微笑:“不如乾脆你和我拼酒,怎麼樣?”
黑桃凝視了白柳會兒,在意識到白柳是真的不會退步,定會為唐二打擋酒之後,他完全靜了來,動不動地佇立在原地,握著鞭子的手指輕微蜷縮。
被黑桃死死攥著不掉的亞歷克斯:“……”
兄弟,你不要把火氣發洩在我手臂上啊,你捏得我好痛!
蓋伊,救命——!!
在亞歷克斯為黑桃會直接動手打唐二打這個小三和白柳這個渣男頓的時候,黑桃毫不猶豫喝了杯。
黑桃模仿白柳的動作放酒杯,眼眸直直地望著白柳:“好,我們比,比贏了,我們還是殊關係,你要承認之前是在對我笑,不是在對唐二打笑。”
白柳微不可察地頓,他的手指扣緊酒杯,眼瞼浮起層很薄的酒暈,聲音不知為什麼輕了點:“……承認就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