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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驚悚遊戲裡封神(無限)》第284章密林邊陲(157)
台子上的蓋伊用雙手合成話筒,笑著大聲起哄:“白柳!答應他!”

“這好小伙子剛剛向我借婚紗!”蓋伊笑得眼淚快出來了,“我不借,只給了他頭紗,他看起來喝醉了,借了頭紗之後居然還要來搶我的婚紗,差點把我身上這件婚紗給撕爛!”

亞歷克斯猛抬起頭,他『迷』『迷』瞪瞪抱住蓋伊的腰,嚴肅掃一圈:“——要撕蓋伊婚紗的好小伙子在哪兒!”

蓋伊笑得越發歡樂,他低頭親吻了一下亞歷克斯。

醉醺醺的亞歷克斯得了這吻又安靜下去,蓋伊抬起眼,眼閃閃發亮望著白柳,裡滿真摯的溫柔和祝福。

“答應他吧,白柳,你們真心相愛的。”

蓋伊幸福的笑容下藏著一層很淺的憂傷:

“不要等愛人死去之後來追悼他,你們在一起的每時每刻,和黃金一樣閃耀珍貴。”

黑桃跪在上,仰著頭舉著捧花執著等著白柳的回答。

周圍的人群圍繞著他們無意義跳躍,揮舞著,尖笑著打開一瓶又一瓶的香檳,起泡酒香甜醉人的泡沫飛得滿屋子,屋頂上姍姍落下無數的禮花燦金『色』的碎片,窗外的歡聲笑語響徹夜空。

黑桃的頭髮上落了幾亮晶晶的小碎片。

白柳垂下眼簾,他伸手輕輕取走這些碎片,然後撥開黑桃額前的碎發。

黑桃髮絲下的眼睛烏黑純澈,乾淨,完整倒映著白柳的影子,就好像在這喧囂無比的世界裡只看得到白柳一人。

“你願意和我結婚嗎?”黑桃認真問,他把捧花幾乎舉到了白柳鼻子下。

白柳張了張唇,他很多想說的,想問的。

欲言又止對他來說一件罕見到不可發生的事情,但在此刻這件事就發生了。

因為他想問的人甚麼也不記得,什麼也不懂,甚至時候白柳不確信這缺失了記憶的人就他記憶中的塔維爾。

他們看起來如此的不同。

但黑桃又總給白柳一種……無法言說的熟悉,讓他知道黑桃就那人。

上一遊戲的npc艾德蒙告訴白柳,人不記憶和肉|體構成的容器,什麼高於這等級的東西存在於每人的身上,將他們與自己一模一樣的怪物區分開來。

這種東西就愛。

所以就算一人肉|體和記憶完全不一樣,愛還存在的。

白柳並不相信這種說法,但他不明白為什麼之前的黑桃可以從那麼多【白柳】裡找出自己來。

不明白他此時此刻想衝動接下捧花的心情從何而來。

明明這只一場遊戲而已。

白柳平靜俯視跪在上的黑桃,問:“你為什麼想要和我結婚?”

黑桃說:“我希望你不討厭我。”

白柳很輕鬆就弄懂了黑桃的邏輯,他眼眸半闔:“……為什麼不希望我討厭你?”

“討厭你的玩家那麼多,你每要和他們結婚,讓他們不討厭你嗎?”

黑桃一頓,他蹙眉搖搖頭:“他們一直討厭畏懼我。”

“我不要和他們結婚。”

白柳平和反問:“如果你要和一討厭你的人結婚,為什麼不去挑選其他人?”

“他們畏懼你,很容易同意你的請求,也不會像我這樣和你一直作對,甚至三番兩次傷害你。”

白柳長睫垂落,聲音輕到幾乎不見:“……我從來不你最好的選擇。”

“我一直在……害死你。”

“你沒害死過我。”黑桃直視著他,“如果一我死亡了,那一定我自己選擇了死亡。”

白柳的呼吸放緩:“……那麼多選擇,你為什麼非要選中我呢?”

——就算為我死了兩次,你還在選我。

黑桃眼裡倒映著白柳,他的語氣平淡而認真:“因為你和其他人不一樣。”

白柳問:“哪裡不一樣?”

黑桃凝思許久,給出了答案:“他們可以討厭我,但我不希望你討厭我。”

白柳靜了很久,他輕笑起來,他抬眸:“為什麼我不可以討厭你?”

黑桃靜了一會兒:“……不知道,就不希望你討厭我。”

白柳臉上的表情不自覺柔和了:“就和我討厭你一樣,沒理由嗎?”

黑桃好像點鬱悶似放低了聲音:“……嗯。”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起哄聲越來越大,喝得紅耳赤的大兵們叫聲大到就像在威脅白柳,但他們卻又開懷大笑著的,用一種滿含期待,渴望看到第二對人的表情等待著白柳開。

“黑桃,人不會和自己討厭的人結婚的。”白柳輕聲說,“這不符合常人的邏輯。”

黑桃一動不動跪著,他好似因為被破壞了求婚的邏輯而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思考漩渦。

按照他的想法,兩彼此討厭的人可以結婚,然後靠結婚終止對對方的討厭的,但白柳說的因果關係倒轉了過來,這讓黑桃頓在了原。

這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白柳的目光垂落到黑桃手上的捧花上,他好像自言自語般:“但你和我在喝醉了。”

“所以我們可以做一些不符合邏輯的事。”

白柳伸手接過了黑桃手中的捧花,對著還沒反應過來的黑桃微笑:

“我願意。”

蓋伊把食指和拇指塞進嘴裡,毫無形象瘋狂大笑著吹著哨:“——在郎可以親吻郎了!”

白柳舉著捧花,慢慢走進了黑桃,他微微偏過頭揚起來就像要主動親吻他一般,專注望著黑桃的眼睛。

紛揚的金『色』禮花從他們的頭頂落下,他們不認識的陌生國度的人舉著喝空了的啤酒瓶子混『亂』互相敲擊,搖頭晃腦奏鳴出婚禮進曲的節拍,遠處昏暗的吧台上,穿著婚紗的男人和醉過去的郎在熱吻著。

白柳在從飛機上跳下去的那一刻之前,未曾幻想過自己結婚的場景。

但在那一刻的時候,他想過的。

白柳以為自己這種怪物幻想的婚禮場景應該怪誕的,詭異的,無人參加的,但奇怪的,他幻想出來的和塔維爾的婚禮就像這世界上所的常人所嚮往的那樣。

庸俗,熱鬧,擁一大群和他們只丁點聯繫的陌生人來見證,然後他們在吵鬧的背景音中對彼此許下千篇一律的承諾——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開。

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開。

白柳以為在那之後,在他找到塔維爾之後……他或許說不定……可以嘗試接受一場婚禮。

在他的確得到了,雖然和他想像的好像不太一樣。

每次這樣,他的身上好像用不完的壞運氣,然後那人,那人總會想盡辦法,好像要鑽整世界的空子般,用各種奇奇怪怪的方式把白柳想要的東西重帶給他。

——破損之後又粘貼起來的故事書,缺失了臉部的瘦長鬼影玩偶。

離別之後的婚禮。

這人一直在笨拙安慰他,給白柳最想要的禮物想讓他開心起來。

就算這禮物的代價犧牲掉自己的生命。

小酒館裡放起了舒緩的背景音樂,大家兩兩成對互相環抱著搖動跳舞,燈光暗了下去,只窺見隱約的光影。

白柳圈住黑桃的後頸,抵著他的下頜,眼睛輕微眨動了一下。

被白柳把住後頸黑桃艱難回過頭看舞池中心抱在一起的蓋伊和亞里克斯的動作——他沒結過婚,他需要一結婚之後的模板來學習。

蓋伊環抱著亞里克斯的肩膀搖擺,他們在不停接吻,亞里克斯的手已經伸進了蓋伊的婚紗下擺。

黑桃的眼在蓋伊和白柳之間來回了一下,然後貼在白柳耳邊猶豫詢問:“——我在要親吻你嗎?”

他還記得之前隨便親白柳讓這人生氣的事情,所以這次預先問了一下。

“人不會親吻自己討厭的人的,黑桃。”白柳沒抬頭,輕聲回答了黑桃。

“但我們結婚了。”黑桃回答得十分底氣,“結婚的人應該互相親吻。”

黑桃覺抵在自己肩膀上的白柳好像輕笑了一下。

然後白柳說:“你之前不問我要討厭你多久嗎?”

黑桃迅速追問:“多久?”

白柳抬起頭,他眼眸裡浮著一層水波般漾開的光澤,臉上的笑純粹清澈,帶一點隱藏的不很好的頑劣。

“——永遠,我永遠討厭你。”

黑桃停止了所動作,他試圖辯解:“我們結婚了,我們應該親吻,如果你討厭我,你就不親吻——”我。

白柳垂眸,他往下拉了一下黑桃,閉上眼睛吻了上去。

吻畢,黑桃注視著白柳:“你說討厭我,但又主動吻我。”

這太矛盾了,黑桃理解不了這樣的事情,他困『惑』又鬱悶:“你為什麼這樣做?”

“因為我喝醉了。”白柳這次沒閉上眼睛,又湊近親吻了黑桃一次,“——我可以在喝醉後和我討厭的人結婚,可以親吻我討厭的人。”

他親吻著,平靜閉上了眼睛。

“我願意和我討厭的人永遠在一起,直到死亡再次把我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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