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之所以生氣, 當然不是因為宋星野擅自使用抑製劑,畢竟當時除了這樣也沒別的辦法。
他生氣的是宋星野使用完抑製劑之後, 竟然打算瞞著他, 半點都不向他透露。
其實與其說是生宋星野的氣,還不如說是生自己的氣,明明一直都待在身邊守著, 偏偏就那一天不在。
司寒咬牙,心情非常複雜。
而宋星野也意識到,對司寒是要順毛摸的,對著乾是不行的!
這樣想的他,立刻抬起手, 衝司寒怯怯地笑:“你抱我唄。”
對方果然渾身的低氣壓就消散了一半,彎腰把他從水裡抱出來, 帶出浴室。
宋星野的心怦怦跳, 不過還好,他喜歡司寒,也漸漸適應了和司寒親熱,除了累一點並不難熬。
一陣天旋地轉, 宋星野剛看到天花板,就被司寒的臉擋住所有光線, 對方凶凶地磕著他的唇瓣, 警告:“下次,這種事不許瞞著我。”
宋星野趕緊點頭:“嗯,我哪敢有下次?”他回親了下對方, 老實道:“網上說了,抑製劑用一次就有得受了,用上兩次人都要死了。”
“你知道就好。”司寒低低說了句,把大燈關了。
不久之後,房間裡溢滿宋星野的輕呼,偶爾夾雜著司寒的低笑,心情不錯道:“你今晚真老實。”
宋星野:還不是怵你。
司寒嘗了甜頭,不由希望宋星野多多闖禍……
宋星野聽到這人的狎言狎語,惱火地捶他,聽聽,這是人話嗎?
不過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他還是蠻開心的。
第二天不上學,司寒造得有點厲害,花顏顏夫妻倆等不到他們起來吃飯,挺無奈的。
年輕人哎。
屋裡,宋星野從小學睡到現在的床上,兩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人疊羅漢一般睡在一起。
宋星野服了,睜開眼發現這個姿勢,拍了拍司寒,嗓子乾啞道:“喂,你想要我的命……”
司寒纖長到不可思議的睫毛動了動,然後睜開黑沉沉的眼睛,看見宋星野之後,才有了光亮。
兩個人對視著……
“幹嘛?”宋星野一把推開他的臉:“給老子起開,壓死我了。”
“我有分寸,哪裡就壓死了?”司寒撐起身,挪到一邊,精壯的身軀,點綴著宋星野的傑作。
宋星野欣賞了一下,覺得牙疼,因為他自己身上更多。
這情況不由令他想到狗咬狗三個字,突然有點無語,什麽腦子?
二人起來洗漱吃早飯,花顏顏笑著問他們:“一會兒就要回去了嗎?”
宋星野看司寒,懶洋洋的眼神中帶著詢問的意思。
“不著急,還早。”司寒看了眼時間,現在才十二點點出頭,吃完東西,他出乎意料地要求:“去你以前的高中看看。”
宋星野雖然詫異,但也沒反對,點頭道:“你會打籃球嗎?我們高中的籃球場修的可漂亮了。”
“會一點。”司寒說。
宋星野一骨碌起來換衣服穿鞋,身上充滿活潑的朝氣,拿著籃球出門的時候還跟司寒抱怨道:“有一種怨念叫做你一畢業學校就修新樓,修操場,修食堂!”
“是這樣的。”司寒摸摸他的頭:“我畢業後,高中母校擴建校區。”
宋星野來了興趣:“你是哪所高中畢業的?”
他尋思著倆人離得也不遠,沒準兒他還去過司寒的高中。
“XX高中。”司寒報出自己高中的名字。
宋星野唏噓,那是A城有名的貴族學校,一所私立高中。
怪不得,司寒好像沒有什麽朋友……
他也從來不問,怕戳到什麽不該戳的底線。
宋星野的高中離家不遠,畢業的這兩年,他隔三差五的也會過來打打球,門衛大叔都還記得他,看見是他就讓進去了。
大叔似乎對司寒很好奇,眯起眼睛看個不停:“小崽,這是你哥嗎?”
宋星野咧嘴笑了:“不是的,這是我對象,我們結婚了。”
大叔很吃驚,不過又笑笑,直到司寒他們走遠了也沒理清楚,宋星野不是個小子嗎?上學那會兒就數他最調皮了。
“好久沒回來了。”宋星野帶司寒走了一圈,這一片小樹林給他介紹:“喏,每個學校都有的小樹林,早戀人士的秘密約會場所。”
“知道得這麽清楚?”司寒說:“自己沒少去吧?”
宋星野點頭:“嗯!”
司寒眯著眼:“你還真沒少去?”
“別誤會。”宋星野哈哈樂道:“我是奉命去抓野鴛鴦的好嗎?肩膀上還帶著個紅袖章。”
“風紀委員?”司寒挑眉。
“是的。”宋星野指著自己:“校草哦,當年我打籃球的時候,全校女生都在圍觀哦。”
“厲害了。”司寒摸摸他的頭,說了句:“突然想到,我讀高中的時候,你剛上小學。”
而宋星野讀高中的時候,他已經執掌了『慕魚』小幾年。
這樣都能對上,只能說慶幸。
“你知道就好,老牛吃嫩草。”宋星野把籃球扔向他,見他輕輕松松地接著,撇嘴笑了。
司寒找了下手感,把球傳給小伴侶,彼此間在寬敞的路上,你來我往。
最後來到學校操場上,一側的籃板已經被人佔據了,看樣子是本校的學生。
宋星野他們佔據了另外一側,兩個人一邊說說笑笑一邊玩。
年齡和代溝之類的,宋星野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不愧是沒頭腦的代表。
然而這些司寒都考慮了,他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改變自己的節奏,同時也在影響宋星野的節奏,讓兩個人自然而然地過到一起。
這就是最舒服的狀態吧。
閑暇之余他陪宋星野瘋玩,而宋星野也會收斂玩心陪他上班,誰也不抱怨誰。
玩到下午兩點,宋星野拉著司寒重溫了一下學校附近的網吧和小吃店。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超級懷念開心。
“我是不是老了?”宋星野心想,不然怎麽會有這種感覺。
“成熟了。”司寒把手伸進他的零食袋子裡,不想他吃太多,只能自己分擔一部分。
“說的有道理。”宋星野笑眯眯地,把腦袋靠著司寒的胳膊,司寒順勢奪走了那包零食,然後一邊親他,一邊把零食扔掉。
“別吃了,否則晚上你又不吃飯。”司寒一語成讖。
宋星野回到司家,對著一桌子豐盛的晚餐有心無力,不過被司寒瞪了一眼,只能拿起筷子敷衍一下了。
司太太和司先生還喜歡給他夾菜:“小野吃多點,這個好吃。”
司路:“這個也好吃!宋星野,吃!”
宋星野:你可別湊熱鬧了吧!
“他今天路邊攤吃多了。”司寒毫不留情地賣了媳婦,伸出筷子幫對方分擔的一部分:“喏,快吃吧。”
“吃飯好累……”畢竟留下的部分也還好多,宋星野眼巴巴瞅著隔壁。
對方淡淡道:“吃一點。”
宋星野沒撒謊,他現在沒有食欲,而且渾身還乏力,感覺累累的,渾身上下都有點兒不對勁……
他吧嗒了一口米飯,突然放下筷子,臉色古怪地道:“寒哥……”
司寒不給面子地道:“什麽借口都沒用。”
看他下次還造不造。
“不是哎。”宋星野表情窘迫,在桌子底下戳戳司寒的腿,小聲嗶嗶:“我好像……”
……要發情了。
那幾個字,司寒湊到他嘴邊才聽清楚。
頓時眉頭一皺,然後也放下筷子,對父母說了一聲:“爸媽,星星不舒服,我送他上樓休息。”
司家一家三口,眼睜睜看著司寒抱起宋星野就走了,那背影透著幾分倉促和慌張。
他們面面相覷,眼神一震,好像都想到了同一件事。
那是好事啊……
“趕緊吃,一會兒準備準備。”司太太施發號令道。
司路臉都紅了,沒好意思問要準備什麽。
樓上,宋星野只是感覺有點預兆而已,回到屋裡還挺正常的,他掙脫司寒的懷抱:“我去洗個澡。”
司寒見他臉不紅氣不喘,有點懷疑自己被涮了,沉聲道:“你是不想吃飯撒謊,還是真的……”
“我有必要嗎?”宋星野沒好氣地說道,同時把衣服掀掉,扔向那個懷疑他演戲的狗男人。
司寒嗅了嗅那件貼身衣服,突然信了宋星野的確是要發情了。
“你好變態啊。”宋星野看著對方。
此刻的他並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是什麽樣的心情。
那種心情就是,守了這麽久的花骨朵兒,終於挑了一個時候悄然開花了。
而司寒這個等著授粉的對象,在這朵花成熟時的香氣繚繞下,心跳漸漸失衡,也做好了貢獻自己的準備。
如果幸運的話,他們之間一次就會開花結果,如果不幸運……
司寒沒往下想,他出去準備了水和葡萄糖,以防宋星野脫水或低血糖。
“……”宋星野也很緊張,他洗完澡出來坐在床上,見對方一言不發地準備,就覺得要上刑場。
“來,現在喝一支。”司寒打開一支糖,喂給宋星野。
“唔……”甜得掉牙。
宋星野趕緊喝了口清水,衝散那股甜味。
然後故作輕松地對司寒說:“你這樣我好緊張啊,跟要上刑場似的。”
司寒點點頭,結合對人魚來說就是上刑場,不過他會溫柔的。
“有點後悔昨晚折騰你。”司寒摸摸宋星野的臉,神情凝重。
“不影響吧……”宋星野說道,背後靠著枕頭,呼吸一時快,一時慢。
然後縮起腳,用手抱著,腳趾不由自主地扣在被單上,引起腳背上一陣青筋……
司寒立刻用手覆蓋上去,低聲道:“別怕,讓它出來吧。”
這裡的‘它’自然指的是尾巴。
宋星野仰頭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把腿放直,尾巴千呼萬喚地出來了。
白白的,但不胖,司寒立刻用指腹安撫那些躁動不安的鱗片。
劃過時,宋星野一陣哆嗦,翹起尾鰭扇了一下司寒的身體,不知道是讓他住手還是怎麽樣。
“我把燈關了。”司寒怕他難為情,隻留下一盞小燈。
昏暗的環境給了宋星野安全感,他放松自己慢慢躺了下去。
司寒在他耳邊輕聲安撫,擱在尾巴上的指尖也很溫柔。
經過不算漫長的醞釀期,宋星野的第二次發情期在一個瞬間洶湧地湧上來,凶得幾乎讓他眼前一黑,反正一下子就到底臨界點了,受到衝擊太大的他,逮著司寒的手掌就是一牙。
司寒狠狠地皺著眉頭,但是並沒有把手縮回來。
他等宋星野自己松了口,才做出行動。
結合的過程慢慢來臨,果真是比宋星野想象中凶殘多了,他感覺自己的痛覺神經,一下子發達了N倍。
這是什麽概念?
要死人的概念。
宋星野一喊,司寒就心疼他,可是司寒不做點什麽,宋星野會更抓狂,他的本能就是要纏住一名強壯的男性,給他繁育子嗣的機會。
“你別管我了。”無助的小人魚破罐子破摔道。
“嗯……”
司寒眉間狠戾,忍到無法再忍的時候,如洪水傾瀉,席卷了他的小人魚。
司太太他們都擔心著呢,按照經驗,在客廳等到凌晨一兩點,覺得應該差不多了,可是司寒的門閉得緊緊的。
幾次上去探聽,隱約能聽到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司路:可憐的宋星野。
他也沒睡,感覺下一個這樣的就是自己,於是嚇得睡不著。
“兩點了。”司太太臉色挺難看地說道:“小寒怎麽回事?”
“……”司先生也在心裡嘀咕,兒子也太不穩重了。
殊不知並不是司寒不穩重,而是宋星野用了抑製劑,把時長拉長了50%。
凌晨四點,司寒的房裡終於安靜了。
司太太端著好消化的流食敲門,遞給司寒:“我們去睡了,你照顧他。”
“好。”
人魚繁殖期為了增加受孕率,會有連續兩次的發作,中間隔一兩個小時不等。
反正不能太久,否則對象跑了就不好了。
司寒暫時離開後,宋星野哪怕累得不省人事了,也在下意識地尋找他。
尾巴卷著司寒才安心。
司寒喂他吃了點東西,休息了兩個小時……
——
遠在三十公裡外的公寓,辰澗的尾巴今天晚上有點躁動不安。
宋星野跟他有過超聲波交流,彼此間有著比較特殊的聯系。
對方進入發情期,氣息張牙舞爪地蔓延。
辰澗身為雄性人魚,對雌性人魚的發情期氣息非常敏感。
那會刺激他的繁殖本能。
每次海洋裡有雌性人魚發情,辰澗都會躲得遠遠的。
“怎麽了?”南警官注意到辰澗的異樣,以為他身體不舒服:“尾巴疼嗎?”
“~”辰澗有點不熱情,好像挺煩躁的樣子。
南警官抿唇,過來幫他摸了摸尾巴,然而第一次發生了被拒絕的情況。
那條紫色的大尾巴躲著他的手,跟平時黏人的狀態與眾不同。
“不理我?”南屹無語,不過想想,可能對方在鬧小情緒吧,誰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辰澗這次都沒回應,也沒看他。
“那好吧。”南屹站起來,體貼地道:“今晚把沙發留給你,我進房間睡覺。”
他轉身走,卻聽到:“~~” 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好像很不舒服,透著一絲無助。
“你究竟怎麽了?”南屹覺得自己肯定是上輩子欠他的,回來好生好氣地道:“我又聽不懂你的話,你要什麽就直接表達吧。”
“~~”辰澗又叫了兩聲,然後躺下去,看著南屹。
“睡覺?”南屹意外地看懂了他的意思,好笑道:“好,今晚早點睡。”
說著把電視關了,兩個人擠到那張沙發上。
擠得密不透風,依舊有掉下去的風險……南屹心想,既然這樣為什麽不去床上呢?
後來他想想,床是個比沙發曖~昧的地方,只是躺沙發他不用想太多,可是床就不同了,他會不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種下一個小人魚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