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方沉沉地應了一聲, 鼻音濃重。
那份乾脆出乎宋星野的意料,聽得人心跳漏了幾拍。
吃醋嗎?
宋星野噗嗤地一笑, 用這種方式來掩飾自己的不好意, 畢竟他覺得吃醋什麽的,比正面表白還要令人措手不及。
然後爽快地解釋道:“我只是在問南警官案情進展,沒什麽的。”
而司寒竟然吃醋了, 驚訝到他。
“但你們聊得很開心,不是嗎?”司寒說話時,氣息噴灑在宋星野耳畔。
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
如若是以前的宋星野,他會神經大條地當做什麽也沒發生,可是跟司寒有過實質關系之後, 他再怎麽不想承認,也要承認自己的身體跟以前不一樣了。
……就像沾了血的刀。
宋星野微微躲了躲, 這個舉動無疑讓吃醋中的男人更為惱火。
“你躲什麽?”
隨著司寒的發問, 宋星野的耳朵尖被磕得發疼,順便他能清晰地聽到對方跟剛才頻率不同的呼吸聲。
不知道為什麽,雞皮疙瘩瞬間爬滿了宋星野的胳膊,他搖搖頭, 將腦袋擱回司寒懷裡,希望這樣可以結束有點危險的狎昵。
“今天可以嗎?”司寒卻說了一句讓他頭皮發麻的話。
未婚夫竟然在他剛剛‘痊愈’的時候又想跟他……白日宣.淫。
宋星野當然不想, 可是司寒是他正兒八經的未婚夫, 今年都30了,司寒好不容易才處上他這個小對象,總不能因為他不想就一直禁葷。
宋星野為難地想了想, 抬頭對上一雙有些赤紅的眼睛,剛到嘴邊的那句‘我還沒適應’就咽了回去,變成一抹壯烈的假笑:“可以,不過……”
你不能只顧著你自己……
這句話還沒說出口,他見司寒眼神一暗,把他的話堵住了。
似曾相識的索取……蠻橫地直接奪走他全部的空氣。
“寒哥……”宋星野堅持想把話說完,但對方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你嗓子太脆弱了。”司寒一邊捋開他額頭的發絲,一邊下命令道:“接下來就閉嘴吧。”
他真的不希望宋星野嗓子啞了被司路嘲笑,然後對這種事產生抗拒心裡。
司寒還是不放心地以長輩的口吻教育道:“就算被嘲笑了也不要因此產生抗拒,伴侶之間這種事很正常。”
宋星野才不是因為被嘲笑才抗拒的,他服了,這個人真的不覺得自己太凶殘了嗎?
宋星野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不是過於勇敢,然而這時候已經沒有反悔的余地。
他的呼吸間都是對方存在感強烈的氣息,就像要把他徹底染上他的氣味。
人魚面對‘被擁有’這樣的信息,心中安全感滿滿。
宋星野就在這樣的矛盾感受中,接受了和司寒的第二次親密。
房間裡,那不知不覺濃稠起來的詭異氣氛弄得人心跳失衡,呼吸困難。
他漂亮的眼睛裡逐漸爬上慌亂恐懼的神色。
“你怕什麽?相信我。”司寒察覺到宋星野竟然在害怕,他無奈一笑,隨即低聲保證道:“會讓你食髓知味的。”
再後來,宋星野就沒有心思瞎想了,他腦海裡只剩下食髓知味四個字……
的確是食髓知味了,嘖。
因為這樣,小宋的嗓子後來還是啞了。
司寒怪心疼的,起來給他喂了一顆今天才買的薄荷糖。
糖體嫩綠嫩綠的,放進嫣紅的嘴裡,散發著絲絲涼意。
疲倦不堪,就是宋星野現在的真實寫照,他接了司寒給的糖,一句話也不想說,隻想靠著枕頭眯一會兒。
屋裡開了空調還是悶悶的,司寒怕他著涼不敢開低了,就在旁邊貼心地打扇子。
“……”宋星野掀開疲倦的眼皮子看了眼打扇的人,心裡漲漲的,以前怎麽不知道司寒是這個性子?
“薄荷糖好吃嗎?”司寒見他沒睡著,問道。
挺好吃的。
宋星野用點頭的方式回答了一下,片刻後,就見司寒俯身來搶他的糖,估計隻嘗了一下味道,就笑著退開了。
“想吃自己去拿。”宋星野翻白眼,幹嘛非要來他嘴裡湊熱鬧。
司寒一本正經:“你嘴裡的好吃。”
宋星野懶得理他,閉上眼睛打算睡覺。
睡夢中感覺那扇子一直在動,帶起的微風大概比空調舒服?
算上今天,宋星野在司寒家住了一周了,連周末都沒回家。
花顏顏的打電話進來的時候,宋星野剛睡醒,渾身還有點兒乏力,但不是疼,反正比上次好受N倍。
“媽。”他打了個哈欠,然後抹掉眼角的生理眼淚。
“嗓子怎麽了?”花顏顏敏銳地分辨出宋星野的聲音不對。
宋星野一慌,然後撒謊:“上火了,咳咳。”
花顏顏:“上火?你難道又吃辣條了?”
宋星野一吃辣條之類的垃圾食品就倒嗓子,花顏顏再清楚不過了。
“……”為了不暴露婚前就開始浪的事實,宋星野昧著良心把鍋推給冤枉的辣條:“嗯。”
花顏顏聽了哭笑不得,還跟小時候一樣教訓道:“少吃垃圾食品,不健康。”
宋星野:“嗯!”
花顏顏:“你周末在哪裡過?司寒家裡?”
宋星野:“嗯,嗯嗯。”
“……”花顏顏歎了口氣,也不多說什麽:“那就掛了,我跟司寒說。”
“啊?”宋星野想問問花顏顏要跟司寒說什麽,對方就掛了電話。
司寒不在屋裡,宋星野內心不可避免地升起一絲惦念和失落。
不是他矯情,非要司寒守著他!
這是人魚的本能好伐,他就算一邊唾棄自己,也會忍不住拖著乏力的身體爬起來,穿上衣服去找司寒。
這時司寒在廚房,交代劉姨燉一些比較滋補的湯,給那條消耗過度的小人魚補補身體。
突然接到花顏顏的電話,司寒出來接聽:“阿姨,下午好。”
聲音年輕穩重。
花顏顏對他的印象一直很好,笑道:“小寒你好,在家嗎?”
“嗯,在的。”司寒應了句。
花顏顏笑:“剛才我給崽崽打了個電話,聽見他嗓子啞了……”
司寒的心往上提了提。
花顏顏繼續道:“那小子估計又吃了什麽上火的東西,你以後呀,幫我看著他點,辣條薯片什麽的少給他吃。”
司寒一愣,笑了一聲:“嗯,我會的,阿姨放心吧。”
他不敢跟花顏顏說,他就是那根惹得宋星野嗓子啞的辣條。
宋星野穿好衣服下來,他媽和司寒的電話通到尾聲,只聽司寒一聲聲應是,還說他學習辛苦,正在燉湯給他喝什麽的……
“……”小人魚站在身後,將嘴巴歪成不爽的弧度。
司寒跟嶽母說完話,轉頭就看到可愛爆了的男朋友抬手想偷襲他。
“……”空氣突然安靜。
宋星野被抓包之後,表情尷尬地飛起,連忙抓自己的頭髮。
司寒心裡明明笑了,臉上依舊冷峻道:“別抓了,要禿了。”
“我才二十歲,要禿也是你先禿好吧?”宋星野說。
司寒表情一愣,心情肉眼可見地鬱悶起來。
“你剛才沒跟我媽說什麽吧?”宋星野關注的是另一件事!
“沒有。”司寒敲了一下男朋友的腦袋:“我也才30,跟你沒什麽區別。”
說罷就傲嬌地進了廚房,去問問劉姨脫發怎麽預防,給他認真重視起來。
小宋並不知道自己發表了虎狼之詞,他表現得宛若一個杠精,在背後喊道:“有啊,你會比我早禿10年!”
小司總:“……”
——
當初辰澗被送進醫院來,所有人都擔心他有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問題。
現在看來,這條深海人魚不僅傷口愈合得很快,心理上也半點問題都沒有。
這不,南警官在這裡陪伴了一周,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得出來,反倒虧了小幾百雞翅可樂錢。
這就算了,這憨吃哈睡的屁人魚玩個開心消消樂竟然還給他氪金。
氣死!
南警官拿回自己的手機,擺出嚴肅姿態來,問道:“你就這樣在醫院裡住下去?”
就算院方肯,他也耗不起,他還要回局裡上班。
見人魚不表示,南屹又說:“你是來陸地上辦事的吧??”
“~”辰澗發出了一聲高音,好聽的那種。
南警官覺得自己真賤,得到一點回應就他媽笑得像個傻子:“哎,來來,多叫幾聲。”
這時辰澗並不知道這是人類逗貓逗狗的德行,擺著尾鰭又輕輕叫了聲。
“哦,是來辦事的?”南屹笑笑:“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去辦事?你的傷已經好透了。”
新的指甲都長出來了,被他修剪得圓潤圓潤的。
醫院的床位雖說不緊,但怎麽說呢,像辰澗這種皮外傷,一開始就沒有住院的必要。
辰澗看著他,淺色的薄唇動了動,但意識到人類聽不懂就挫敗地放棄了。
沒有遺傳到人魚基因的人類,就算握手也接收不到信息。
想要讓人類聽懂人魚語的辦法只有一個,但很冒險。
只有人類懷孕了,深海人魚們才會把靈珠吐給人類伴侶。
每一條深海人魚體內都有一顆靈珠,具有增強體質,避水,和人魚交流的用處。
這就是雄性人魚們會撿人類回去圈養的原因,否則沒有靈珠,人類在海島上養不了多久就會死去。
雄性人魚把靈珠吐給人類伴侶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意味著他願意把自己的一半性命分給伴侶。
如果伴侶在海洋中死去,他們也會死去。
不是每一條雄性人魚都願意把靈珠吐給人類伴侶。
當然了,有些人魚就算願意也沒得機會。
辰澗的條件算是很好的,全海洋都不相信他會成為光棍,後來他的確成為了光棍,全海洋有點智慧的生物,統一認為辰澗是太高傲了,連海裡最漂亮的雌性人魚都看不上。
一些魚多嘴多舌,整天在海裡猜測辰澗喜歡人類。
但是辰澗怎麽會喜歡沒有尾巴又蠢兮兮的人類呢?
辰澗原本對人類沒有什麽概念,聽他們科普了N年,漸漸就對人類產生了嫩嫩的好奇。
住巢附近沒有人類。
畢竟雄性人魚都躲著辰澗走,有伴侶的怕被辰澗搶走伴侶,沒有伴侶的怕被辰澗胖揍。
其實辰澗不會搶他們的伴侶,全海洋都知道辰澗對生崽沒有興趣。
他們害怕的是伴侶看上武力值超高,而且還長得好看的辰澗。
最近海洋裡沒有辰澗的蹤影和超聲波,他們都猜測辰澗去岸上度假了。
說不定下次回來的時候,就會帶上一個伴侶。
在珊瑚礁附近苦苦等辰澗回家的兩條雌性人魚,聽了這樣的消息很氣憤,兩條魚顧不得打架,互相分頭去搞那些嚼舌根的八卦魚。
謠言死媽難道不知道嗎?
南警官覺得這樣不是辦法,他在醫院裡無所事事,快待瘋了。
既然不能在愛情上發展順利,那他得回到崗位上大展身手。
想早點離開醫院的年輕警官說道:“如果你暫時還沒有想好要去辦事,那就先住在我家行嗎?”
話音剛落,那條紫色大尾巴動了動。
南警官立刻點頭:“好,那我去給你辦理出院。”
他說著就走了。
淺紫色的眼睛,在南屹身後像一汪海洋,深邃浩瀚,又有點暖意。
辦理出院手續,遇到了一點麻煩,辰澗是黑戶,警方送過來的人魚,出院還要警方出個證明。
這倒是不難,南屹向局裡說明情況,局裡馬上送來章子。
辰澗出院的手續辦好之後,南警官回病房收拾東西,醫院的東西一律留下,包括病服。
辰澗來醫院的時候,身上只有一件破布,這會兒要出院了,身上穿著南屹的衣服,肉眼可見地小了……
南屹心想,您真是開創了住院還長肉的新例。
當初瘦了一圈的辰澗,肉長回來之後,身上的陽剛氣增長了n倍。
南屹站在他身邊都覺得有壓迫感。
不過這家夥雖然冷冰冰的,但還算好伺候,讓跟著走就跟著走,讓上車就上車。
辰澗的東西真不多,就一些生活用品,和幾本破小人書。
開車拉回去自己的單身公寓,南屹開始頭疼,他家只有一個臥室,怎麽分配是一個問題。
“喏,這裡就是我家。”南警官打開門進去,隨意放下那堆生活用品,然後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拖鞋。
辰澗腳上還套著醫院的一次性拖鞋,見南屹給他提來了新的,心情不錯地換上。
這裡,氣味比醫院好聞多了。
都是這個人類的氣息。
辰澗在醫院不願意走動,回到南屹的家,倒是把屋子看了一圈,確定這裡只有南屹的味道,他露出了一個稱之為舒適的表情。
“恭喜你出院啦。”南屹見他眯眼也挺高興的,再次拿起手機和鑰匙道:“為了慶祝你出院,我下樓買點菜和啤酒,咱們晚上吃一頓。”
南屹拿鑰匙的舉動引起了辰澗的關注,那張俊美的臉龐聽到南屹說下樓,頓時也正色地跟上來。
南屹笑道:“我就下樓買個菜,10分鍾左右就上來,你大可不必跟著我。”
那條人魚卻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換上了一次性拖鞋。
“……”那拖鞋南屹本來準備拿去扔了,瞧見他又穿上了,哭笑不得。
“算了。”南警官不希望這家夥跟著他樓上樓下地折騰,乾脆又放下鑰匙:“我叫人送上門來,咱們不用出門。”
“~”辰澗是人魚界的宅男,聽說不用出門就應了聲。
這聲音真雞~兒好聽。
南警官色令智昏,當下慷慨地說道:“我帶你去房間休息,以後你睡臥室的床,我睡客廳的沙發。”
作者有話要說: 智慧海洋生物:你們說辰澗現在在幹嘛?
八卦魚用胸前的魚鰭摸摸下嘴唇:找到了人類的伴侶叭?
喜歡辰澗的雌性人魚:住嘴!再亂說撕爛你的魚嘴!
23333番外名稱就叫做《全海洋都在等辰澗帶伴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