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破音了:“狗塔什麽鬼毛病啊啊啊!”
路懷星的手指在小狗頭上摸來摸去,好端端一個白骨猙獰的頭盔,硬生生被這動作搞得仿佛是毛茸茸的柯基頭,“柯基”狗狗氣得眼裡一汪亮晶晶的眼淚,嗷嗷咆哮:“做他的春秋狗屁大夢吧,狗比老塔這輩子都隻配當狗光棍,我是絕對不可能對我的偶像男神動手的!”
路懷星:“……”
雖然他實在不太理解,好好一個“牽引能量光束”,被遺失了尖端科技的人類當成放大版會發光的燈塔or燈棍也就罷了,怎麽最後都淪為光棍了?怎麽的,還想給它成雙成對嗎,那豈不是成了一雙發光大筷子?改編一下阿基米德的名言——“給我一雙發光大筷子,我能夾起整個地球?
隨即,他為自己腦海裡不合時宜的神遊而陣陣發笑,忍不住再次摸了摸羅小北的頭。
羅小北臉蛋通紅:“qaq,路、路神!”
“好吧,這根……狗光棍,它是不會蠢到逼你對我動手的,它該知道那沒有可能。”路懷星笑著點點頭。
羅小北瞬間連脖子都紅透了:“路、路哥,我……嘿嘿,謝謝你相信我。”
“我為什麽不相信你?”路懷星笑意柔和地反問,“在戰場上,如果我不相信我背後的戰友,我還能信誰?”
聽到這句毫不遲疑的回答,羅小狗呆呆地張著嘴巴,好半天,結結巴巴地重複:“戰、戰友……我……”
騰地一下,小狗變成熱狗了。
“路哥,那個,你這場結束後,能告訴我你的真名嗎?”羅小北眼巴巴地抬起頭,終於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可以。”路懷星說,“但,可能真的得休賽期找個醫院,讓你躺好再告訴你。”
羅小北:“qaq,沒、沒關系,那我也想知道!”
——我要知道你的名字,我要用我的嘴巴念出來,我要用的手寫下來,這一次我會用我的生命記住你,沒有人能夠再抹去你的存在。
羅小北凝視著面前俊秀的青年,他看起來依然那麽清俊,像個年紀不太大的學生,這並非緊緊是沉睡六年生理機能近乎停滯的原因,更是他的眼神,那雙眼睛太過銳利,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把這雙眼睛的主人想得太老成,哪怕羅小北知道他其實比自己大了十多歲,但仍然覺得這是自己的同齡人。
“這麽看我做什麽?”
“路哥都這麽厲害了還在努力,我也要加油!”
路懷星當即笑出聲:“小蘿卜,你怎麽回事,還熬起雞湯來了?”
他們沒有繼續閑話家常,因為本該主持審判的“阿努比斯”實在不配合,旁邊代表秩序的馬特女神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想要通過這個關隘,進入冥府,就必須接受審判,任何生靈都不能避免。”
——“阿努比斯”立刻對她投來死亡凝視。
女神一說完,負責記錄的神靈掏出了書寫板,而那只等會兒要負責吃掉不能過關者的怪獸,則原地退後,蟄伏在陰影裡,變成了一尊金色的雕像。
馬特指了指它,說:“一旦受審的人不能通過天平的考驗,就會喚醒阿米特,由它來執行刑罰。”
這隻怪物擁有鱷魚的頭部,身上則結合了獅子、河馬等不同動物的不同部位,拚接太零碎,不專門背知識點,實在難以肉眼明辨,路懷星上下打量了它片刻,這隻怪物身材巨大,四肢粗壯,鱷魚的牙齒也根根致命,如果真的和它打起來,能打,但在這個地形不利的地方,近距離打怪物還同時保護羅小北,確實有些難。
“那你說,怎麽審。”路懷星堪稱彬彬有禮,甚至扯了扯衣襟,但語氣變得相當危險,“你要來挖心?”
羅小北眼皮跳了跳,瞥了一眼路懷星扯開領口後流暢漂亮的肌肉線條——幸虧傅長官不在,不然在場所有人的眼珠子都有危險。
女神沒有走向作死之路,她煽動羽翼,優雅又有些妖嬈地從翼尖拔下一根金色的羽毛,放到了天平上,天平緩緩地晃了晃,向下沉了一截。
“規則很簡單,你的心代表著你的靈魂,心臟的重量就是一個人是否背負罪孽的直觀表現,如果你有過罪孽,那麽你的心臟就會沉重得像是一塊無用頑石,所以你就不會通過這場審判。”
“所以,還是挖心?”
路懷星挑了挑眉,隨手抽出太陽防衛軍團的那柄匕首,貼在自己心口上,刀鋒旁邊,那個灰色的號牌正在慢慢變成燦爛的紅色,然後他看向馬特女神翅膀的眼神,也就越來越意味深長。
“但你並非是死後魂歸冥府,而是活人,所以我們並不會活著挖出你的心臟來審判。”馬特女神聲音柔和悅耳,似乎十分慈悲神聖,“所以,我們會允許你選擇一樣你認為最珍貴的東西,放到上面,代替你的心臟。阿努比斯會驗證這樣東西是不是真的能夠代表你的內心。”
一樣東西?代表本心?
馬特女神的話讓在場兩個人都沉默了一下,羅小北緩緩轉向路懷星:“路哥,你,用炸雞還是用鴨血?”
路懷星語氣陰森:“滾。”
羅小北:qaq,好、好凶der!
路懷星看了他一眼,偏過頭,快速說:“不是罵你。”
……一下子又不凶了,羅小北嗚咽,路哥世界第一好!
鴨血,炸雞——提起這兩個詞,路懷星滿臉都是殺氣,但偏偏無話可說,那兩場挑戰主持人的戰鬥可是人盡皆知,畢竟這個挑戰開放到現在,真的上去動手毆打主持人的,也就只有他一個,所以鴨血和炸雞各自得到了一次免費推廣。
等一想到以後信息屏蔽被瓦解,全世界人民嘖嘖讚歎星塵軍團長居然熱愛垃圾食品……
路懷星特別想掐死另一個自己!
看看趙羽竹的人設!酒鬼形象就算以後曝光,那對外包裝一下,很容易變成一身風骨、滿眼疏狂,舉杯邀月、對酒當歌,但炸雞?鴨血?再怎麽包裝,也翻不了身了。這一局輸了。
——都怪文諍遠的垃圾芯片!
“不了。”路懷星語氣森冷,“狗塔不至於在同一個地方栽兩次。”
在明知道路懷星心裡,炸雞的地位居然比外骨骼高的去情況下,光塔還敢讓他拿出“能代表本心的東西”,那就說明炸雞放上去百分之百是輸。
“我放上去的東西,需要代表我的心性,是這意思?”路懷星問她。
女神馬特點頭:“是的,至少是你某個方面的映射。”
“什麽都可以?”
“是的。”她看向羅小北,“只要阿努比斯不提出反對,那就都可以。”
路懷星挑了挑眉。
這很明顯,是個陷阱。
阿努比斯由羅小北扮演,羅小北已經句句都在問候狗光棍了,他怎麽可能反對路懷星放上去的東西,那如此來說,羅小北會把所有路懷星放上去的東西,認定為可以代表他的本心。
而且,馬特的那根金色羽毛看起來並不輕,因為天平確實向下沉了很明顯一截,不是真羽毛能夠有的重量,但那個重量是真的嗎?路懷星十分確信,他現在哪怕放上去一根頭髮絲,這個天平也會顯示他放上去的東西太沉。
這可不是一個遵循牛頓定律的物理題,這是個魔法世界觀設定下的陷阱。
他的目光在周圍來回打量了片刻,緩緩拿出了s000佩刀。
馬特的目光注視著那把刀,意味不明。
“路哥,這,你——”
修長的指尖點在羅小北嘴唇上,把他的話按了回去,路懷星的指尖是溫熱的,很暖,甚至有些微燙,在任何時候都能帶來一種安撫的力量。
羅小北忽然就平靜了。
他相信路懷星,相信無名的英雄。
“這位阿米特,只有審判不過關,才會醒?”他平靜地握著刀,問。
“是的。”女神點頭。
路懷星的胸口標志紅得耀眼,但他現在的態度,卻詭異地很像n級狀態,溫和有禮,客客氣氣,他又問:
“這位托特神,是隻負責記錄結果,別的什麽都不管?”
馬特女神看了他一眼,回答:“是的,這是審判的記錄者,他隻負責客觀公正地記下一切。”
“很好。”路懷星笑了一下,慢慢走上前。
青年走路的姿勢優雅端莊,如同儀仗隊一般,他挺拔的腰身如同銀槍般修長筆直,他雙手端著那把刀,俊美無雙,所以刀也顯得毫無威脅性,就如同手捧一件藝術品。
他走到天平邊,馬特就坐在那裡看著他。
“我選好我要放上去的東西了。”
路懷星微微露出笑容,馬特也笑著看他,剛要說什麽,然後電光石火之間,s000出鞘,高熱的光能猛然炸開,直接近距離擊穿了馬特女神的心臟!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場面有一瞬間死寂,只有刀鋒能量震動的嗡鳴。
女神曲線完美的身體中央出現一個焦黑的巨大空洞,高能光刃穿過,連血都沒有流,直接就蒸幹了。
屍骸跌倒,路懷星看也不看,緩緩還刀歸鞘,依然儀態完美。
他提著刀,轉向天平,天平上羽毛一端還落在下方,空無一物的托盤在上,他視線輕慢但凌厲地掃過天平和旁邊負責記錄的托特,徐緩但飽含殺意地說:
“我過關了。”
托特下意識回答:“可是,托盤不是空著嗎?”
他說完,路懷星的目光落在空蕩蕩的金盤子上,笑道:“這就是能代表我本心的東西——敵人的命。”
而他的敵人,已經沒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霜總:呵呵,你們自己坦白,多少人覺得我會選炸雞?自己跑圈去。
小星星:唉,你別這麽凶好吧,喜歡炸雞真的並不丟人,這幫場外防衛官每次看你吃炸雞都嗷嗷叫著也要吃呢,誰不喜歡炸雞呀!
傅36:對對對,長官,您不喜歡會炸炸雞的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