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去畢業旅行了,家裡除了傭人保鏢醫生外, 只有池樂天和秦生, 池樂天破天荒地讓秦生跟他在一樓一起坐著吃飯。
秦生坐在他的左側第一個位置,隻吃池樂天下過筷子的菜碟, 樂天邊吃邊隨意道:“我給你的微式你還帶著嗎?”
出車禍那天,樂天給他把口袋裡的微式放在了他住院病床的抽屜裡, 秦生醒來應該能看到。
秦生沉靜道:“帶了。”
樂天瞟了他一眼,眼神中暗含銳意, “那剛剛怎麽不開槍?”
秦生捧著碗轉過臉, 沉靜道:“我想老板是希望看看我的身手。”
“不要隨便揣測我的意思。”樂天淡淡道。
秦生放下碗,垂下臉雙手放在膝處, 低聲道:“對不起老板。”
樂天揚唇一笑,“我不是跟你說了,在我面前不要太緊張,我逗你玩的,猜的好。”
秦生收攏手,重新沉默地捧起飯碗,低頭吃飯。
樂天稀奇道:“生氣了?”
秦生抬起頭,滿臉沉靜, “沒有。”
樂天搖頭,“你呀, 這個人太沒勁了,你多大?”
秦生:“二十四。”
樂天笑了,“四十二還差不多, 死氣沉沉的。”
秦生低頭又不說話了,池樂天嘴上嫌他悶,其實對他這點最滿意,如果他真的像周原群那樣話多,池樂天對他就會有防備,安靜木訥的人才最像趁手的工具,只要池樂天不把他當人,他就有真正接近池樂天的一天,秦生沒什麽表情地吃了一口飯。
吃了飯兩人上樓,樂天已迫不及待地扒了秦生黑色的襯衣,水晶吊燈下,深淺不一的光影映照出秦生身上新添的疤痕,他輕輕撫摸了一下,慢慢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仰首道:“疼嗎?”
秦生悶聲道:“不疼。”
池樂天是個很奇妙的人,陰狠毒辣沒有心肝是一方面,溫柔多情放蕩不羈是另一面,而這個人,他還不舉。
秦生每次想到這一點,都會惡趣味地在心裡歎息一聲,一條不舉的毒蛇,怎麽說呢,感覺池樂天的毒性立刻就會下降一半。
當然,秦生沒有表現出來,他始終是安靜又溫順,聽話又木訥。
……
秦生跟在池樂天身邊,一跟就是兩年,他已經基本取代了周原群在池樂天身邊的位置,當他真正坐到周原群這個位置時,才知道池樂天這個人有多小心,林樸的事給了他教訓,那些真正能置他於死地的核心,秦生根本連碰也碰不到。
生意他都跟,髒活他也都知道,只是關鍵的證據完全摸不著。
生日蛋糕上插了兩根蠟燭,數字‘十八’,林依非要這兩根,說她永遠十八,蹦蹦跳跳地下從廚房裡端出一盤攪拌得亂七八糟的白乎乎的玩意,捧到池樂天面前,滿臉歡喜道:“天哥,我做的沙拉!”
樂天:……
樂天給一旁的秦生使了個眼色。
經過兩年金錢的熏陶,秦生身上那股沉靜木訥的氣息現在更趨向於一種矜持,上前接住盤子,低聲道:“老板最近牙疼,吃不了甜的。”
林依面露遺憾,“這還是我第一次下廚呢。”
樂天越來越寵林依,雖然池樂天的人設對林依隻寵不走心,但誰還管得了他到底走沒走心,他對林依好,林依當然也越依賴他,兩人的關系比之前更緊密。
“我吃一口,”樂天慢悠悠地撿起筷子,挑了一塊看上去還有點形狀的梨子,入口嚼了兩下,反正就是一股不怎麽好吃的酸甜味,他含笑道,“很不錯,今天牙疼,真不巧。”
林依揚起一個滿足的笑容,“天哥牙疼就算啦,已經很給我面子了。”
小小一個謊,讓池樂天安然度過,林依也很高興,許了願切了蛋糕,林依要出去過生日,樂天道:“你去吧,我今天就要走了,去一趟雲南,過幾天再回來。”
“哦,注意安全,拜拜~”林依很隨便道,對秦生也道,“阿生也拜拜~好好保護天哥哦。”
秦生點頭。
等林依走後,樂天搖頭,對秦生道:“趕緊倒了,看到就牙疼。”
秦生:“是。”
兩人一起上了去雲南的飛機,同行的還有許多保鏢,保鏢中為首的就是巴頌,他已經完全長高長大,是個很有活力的黑漆漆的少年,像一隻靈巧的黑豹子,每次見到秦生就躍躍欲試想跟他過兩招,完全不管秦生是不是池樂天眼前的紅人,他是一個相對單純的孩子。
巴頌坐在秦生對面,用還算流利的中文道:“秦生,下飛機,我們,打一架。”
“不打,”秦生果斷道,“我要陪著老板。”
巴頌很遺憾。
池樂天坐在與他們隔絕的艙室內,巴頌眨眨眼,好奇地對秦生道:“你和老板、睡覺?”
秦生面不改色道:“沒有。”
巴頌點點頭,他也覺得秦生和池樂天之間完全不像那麽回事。
秦生心道:他不舉,怎麽睡。
他跟了池樂天兩年,除了池樂天的上半身,他哪都沒碰過。
池樂天非常忌諱這一點。
這次來雲南,池樂天明面是說來看礦,其實來做什麽不正當交易。
秦生走下飛機,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沒想到他再回到雲南,會是以這樣的身份,上一次在雲南……他殺了自己的隊友。
樂天坐上來接他的車,秦生跟著坐到後座,這次巴頌貼身保護,坐到了副駕駛。
樂天剛坐下,就勾下秦生的脖子跟他接了個吻,兩人親熱慣了,旁若無人地吻的很盡興。
前面寄安全帶的巴頌:……秦生騙人。
住處安排在一個莊園裡,門口的保鏢個個荷槍實彈,巴頌滿臉高傲地走在最前面開路,哼,這些繡花枕頭,別說秦生出手了,就是他也能一個打好幾個。
與池樂天見面的是個中年男人,池樂天稱呼他為木裡,兩人握了手之後,臉上都是笑眯眯的,東拉西扯一番之後,池樂天笑著轉過臉對秦生道:“你先回去等我。”
秦生點頭,帶著眾人退下。
房間裡只有一張大床,秦生看了一下,心想沙發勉強還能睡,長腿走到沙發面前邁步躺下。
兩年了,過的真快。
秦生掏出口袋裡的火柴盒在手上漫不經心地拋灑,這兩年的臥底生涯遠比他想象的要平靜的多,池樂天不讓他碰核心內容,上頭也沒聯系他,就連左寧天也找到機會帶他老婆出國去生二胎了。
他現在就像一個真正的上班族。
還是月薪百萬的上班族。
秦生臉上露出一個略帶玩味的笑容,抓住拋在空中的火柴盒,慢慢塞回口袋裡,去找隔壁的巴頌了。
巴頌正在屋內扎沙袋,看到秦生很興奮道:“秦生!打?”
秦生點頭,“打。”
兩人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巴頌又一次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癱坐在地上豎起大拇指,佩服道:“秦生,你,真的真的厲害。”
秦生微笑道:“你還小,已經很不錯了。”
巴頌一個鯉魚打挺,起身道:“你、幹嘛、騙我?”
秦生:“騙你?”
巴頌點頭,小嘴撅了起來,發出誇張的‘嘬嘬’聲,“你、跟老板。”
“親了就是睡覺嗎?”秦生從容道。
巴頌頓時傻眼,覺得秦生說的好像又道理,想反駁又無法反駁,撓了撓頭道:“好吧。”
秦生小逗了一下巴頌,心滿意足地回房間去洗澡,出了一身的汗,衝一下冷水澡正舒服。
冰涼的泉水從花灑中落下,打濕了秦生比剛來時要長的多的短發,他跟在池樂天身邊,不能再是一個粗糙的保鏢模樣,從頭髮絲到腳趾,都跟著池樂天浸泡在金錢裡,如果不是時常找巴頌練練手,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成公子哥了。
秦生望了一眼下頭,隔三差五要被池樂天摸一次,弄得他現在自己都沒什麽興趣,直接打了香皂洗乾淨。
拉開浴室門,秦生圍了條浴巾出來,一手捋著濕發,在看到兩腿翹著坐在沙發上的池樂天時愣住,“老板?”
池樂天的臉有點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過來。”
秦生邁步走過去。
池樂天不僅臉紅,眼睛也有點發直,勾唇輕笑了笑,笑容是純然的輕佻,完全沒有一絲冷意和陰霾,這對池樂天來說是很不正常的。
秦生擰了擰眉,“老板,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池樂天喝醉一樣的往前傾了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老子天下第一!”
秦生:……
他懷疑池樂天磕了藥,摟住池樂天的腰,檢查池樂天的眼睛和舌頭,又低下頭聞了聞他嘴裡的味道,一股……菌菇的香味……
樂天直接伸舌舔了舔秦生湊在他唇邊的鼻子。
“老板,你吃了不該吃的東西。”秦生輕聲道。
樂天擺手,“少廢話!給我脫!”
秦生:……
致幻以後的老板還是老板,秦生站起身,摘了圍在腰間的浴巾。
樂天瞪了他一眼,不滿道:“給!我!脫!我、我、我!”
秦生:……
稀裡糊塗的毒蛇很滑稽,秦生在心裡笑了一下,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伸手細致地替樂天解扣子,在樂天的吆喝聲中替他脫了西服和襯衣,隨後就停手了。
樂天:“脫光。”
秦生抬眼望向池樂天,俊美白皙的臉孔因為毫無陰鷙,而顯得竟然有一絲天真,藏在鏡片後的眼睛發直地看著秦生,張嘴竟然流了口水。
秦生沒忍住,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樂天面無表情地吸溜了一下口水,“趕緊脫。”
秦生垂下臉,低聲道:“老板,是你讓我脫的。”
樂天重重地點了下頭。
秦生直接扯開了皮帶,微一用力,在樂天的配合下脫下了他的褲子。
池樂天在他面前岔開腿,摸了兩下,隨後又放了手,仰頭望著天花板歎氣道:“哎,我不行啊。”
秦生用舌頭用力抵住上顎,才避免讓自己笑出來,鎮定道:“老板,睡吧。”
“說得好,”樂天收回臉,正對著秦生道,“睡!”隨即轉身趴過去,一手指天道:“來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