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棠回來的時候,一進門就看見客廳中央放了兩個大皮箱子, 程梨得意洋洋地抱著小貓貓站在一邊, 眼神不屑地看著杜雲棠,臉上都要笑開花了, 小貓貓對著杜雲棠‘喵’了一聲,杜雲棠聽在耳朵裡, 隻覺貓仗人勢著實過分。
程樂天身姿挺拔地坐在沙發上,神色寫滿了疏離, 對杜雲棠淡淡道:“你的行李。”
杜雲棠來時身無長物, 這些都是樂天給他買的衣裳鞋襪和一些其他物件,程樂天都替他收拾好了。
雖然快被趕出小公館, 杜雲棠仍然沒有慌,從容地走到程樂天身邊坐下,伸手去拉程樂天的手,程樂天躲開了,瞥眼冷淡道:“你回去吧。”
杜雲棠乾脆伸出長臂直接摟住了程樂天的肩膀,將他整個人半摟在懷裡,因為程梨還在看著,所以樂天沒有推他, 免得拉拉扯扯不好看,隻微擰了眉, 輕聲道:“你別這樣。”
“我怎麽了?這十五年我少摟你了?”杜雲棠調笑道,面上半點不見生氣,態度舉止仍與從前一樣。
樂天無奈道:“既然杜老爺子沒有生氣, 那你就回家吧,快過年了。”
“過年再說,”杜雲棠從大衣口袋裡掏出個黑絲絨盒子放到樂天手上,期盼道,“打開看看?”
樂天:“這麽快就向我求婚了?處男真好騙。”
系統:“……禽獸。”
程樂天緩緩打開了精美的盒子,裡面是一塊光華璀璨的腕表,程樂天不知自己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失落,“這算什麽?我伺候的好,二少爺賞我的?”
聽他這般自輕自賤,杜雲棠終於沉了臉色,壓低聲音道:“胡說什麽,我待你的心意,你不明白?”
“我的確是不明白,兩個男人之間能有什麽心意。”樂天合上了盒子,扔還給了杜雲棠,推開他的胳膊起身與程梨站到一處,接過程梨懷裡的小貓貓,冷淡道:“你走吧。”
杜雲棠坐在沙發上,臉色愈沉,“樂天,你非要與我這般嗎?”
“程哥哥叫你走啊,你聽不懂嗎?!”程梨狠狠地瞪了杜雲棠一眼,她現在有程樂天撐腰,才不怕他呢!
杜雲棠就算再無賴,也是世家貴公子,哪由得人將他的面子在地上踩來踩去,倏然起身從兩人身邊風一般地走了過去,到了門口又停住,回頭道:“程樂天,你敢碰那野丫頭一下,我就宰了她!”
程梨嚇得渾身一抖,樂天倒是很淡定,向前走了一步擋住程梨,淡淡道:“我不會害了阿梨。”
將杜雲棠趕出去,樂天絲毫沒有啥感覺,這段時間他折騰得太虛,吩咐程梨好好給他補補,以待杜二少歸來再戰,吃著補膳擼著貓,轉眼就到了新年。
程梨大顯身手,前後準備了三天,在大年夜晚上搗鼓出一桌小的滿漢全席,樂天幸福得都快昏過去了,眼珠子黏在飯桌上,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
“阿梨,你費心了。”樂天夢遊一般地坐到桌上,眼前的幸福是真實的嗎?他簡直愛死這個小世界了!“系統,我跪求你,下個世界也安排一個有廚藝金手指的女主吧。”
系統:“可以,用男主丁丁短十厘米來換。”
樂天:“……你這樣正經的系統怎麽可以把丁丁這種詞掛在嘴邊呢?”
系統:“換不換?”
樂天思索了一下,作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還是不換了吧。”
系統:“哦,我跟你開玩笑的,換不了。”
樂天:“……”太過分惹,他剛剛好糾結的!
程梨給樂天盛湯,眯眼笑道:“給程哥哥做飯,一點也不累,我開心著呢。”
在鄉下,程梨一天不知道要乾多少雜活,還要被老婆子們指手畫腳地挑剔,可在棉城,一天除了幾頓飯,喂喂貓,做做家務,什麽事也不用幹了,多自在,而且程樂天又那麽溫柔,對她說話都不會大聲,程梨真想一輩子待在這間小公館裡。
樂天又要感動哭了,“好女兒,爸爸的好女兒,爸爸把小心心給你嗚嗚嗚。”
一頓年夜飯吃完,兩人一起站在院子裡放煙花,程梨才十六歲,樂天把她當女兒養,給她買了禮花和仙女棒,五顏六色的禮花‘砰砰’上天,程梨一手拿著一支仙女棒在院子裡逗著小貓貓跑來跑去,樂天站在門前燈下靜默微笑。
杜雲棠站在公館外,瞧著程樂天面上平和的笑容,心裡又酸又澀,看來他不在程樂天身邊,程樂天照樣過得很好,而他在杜公館,每天心情都是糟透了。
程梨手上的仙女棒燃完了,她一扔,又撿了兩根新的點,有風在吹,火柴劃了幾次都點不著,噘著嘴著急道:“程哥哥,怎麽辦呀?”
“用這個。”杜雲棠推門進來,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打火機扔給程梨,程梨下意識地揚手接住,又望向程樂天。
樂天臉色不變,對程梨道:“你去樓上玩吧。”
程梨低低地應了一聲,抱著小貓貓,撿起地上的一大把仙女棒蹭蹭蹭地上樓了。
地上的煙火還在放,紅紅綠綠點亮夜空。
程樂天披著件棕色大衣,眼鼻都凍得略粉,還是清冷漂亮的模樣,杜雲棠是黑色大衣,一如既往地筆挺瀟灑,只是眼窩更加凹陷,顯出一種陰鷙的英俊。
杜雲棠一腳踏上程樂天所站的台階,伸出一隻手按住程樂天的脖子,令他微微低了頭,兩人在燦爛的煙火中接吻了。
杜雲棠的味道強勢地侵蝕著程樂天清冽的口腔,隨著這個親吻越來越熱烈,樂天也慢慢地整個人都快落進了杜雲棠的懷裡,杜雲棠放開了他的唇,額頭抵住程樂天的額頭,呼出一口混合了兩人氣息的融融熱氣,噴灑在樂天的鼻尖,他低聲道:“想我了嗎?”
“沒有。”樂天淡淡道。
杜雲棠咧嘴一笑,“好狠的心。”
樂天抿著唇不說話。
杜雲棠從口袋裡掏出那個熟悉的黑絲絨盒子,打開了仍然是那支價值不菲的名表,他拉過樂天的手,將表戴在他的左手腕上,“別嫌,這是我當年拿了第一筆工資買的,很有紀念價值。”
樂天面上仍是淡淡的,“我沒什麽可給你的。”
“你已將最好的給我了。”杜雲棠仰起頭又親了樂天一下,“今日是除夕,不要再說我不愛聽的話,成嗎?”
於是樂天閉上了嘴。
杜雲棠走上台階,與樂天並肩站著,將樂天的手揣到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手那麽涼,那丫頭也不知道給你準備個暖手的。”
“阿梨不是我的傭人。”樂天低著頭道。
杜雲棠輕笑一聲,“她是你的媳婦,她不該伺候你?”
樂天又不說話了。
杜雲棠捏了捏他的手,輕快道:“你伺候了我這麽多年,你算不算我的媳婦?”
一聽這話,樂天作勢就要抽回手,杜雲棠急忙在口袋裡按住了,“好了,不說了,以前不也常叫你媳婦?你不都是不在意的。”
樂天抿起唇,瓷白的臉在煙火中白玉生暈,他輕聲道:“那是從前了。”
杜雲棠的心倏然一痛,程樂天的意思是他們回不到從前了。
杜雲棠對自己道:沒所謂,橫豎他也不想回到從前了。
杜雲棠的偽裝在拉著程樂天進房間之後徹底剝離,他急切地捧著程樂天的臉親吻,從門邊一直摟著他親倒在床上。
床鋪綿軟,程樂天陷進去微彈了彈,睫毛蝶翅般震動,“雲棠,你來找我,就是為了乾這事?”
杜雲棠狠狠地咬了他的嘴唇一口,“屁話!別說的那麽難聽,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似乎是什麽了不得的理由,程樂天必須服從必須認了,因為對方是杜雲棠,捧了他十五年的杜二少爺。
兩件大衣在地上交疊了,大衣的主人也是一樣,在被子裡交纏在了一起。
杜雲棠憋了好幾天,恨不能把程樂天整個人拆吃入腹,先頭準備就已經將床搖得咯吱咯吱響,等程樂天泄了一回,身子軟下來之後,他便將程樂天翻了過去,像小時候吃麥芽糖一樣將程樂天舔個乾乾淨淨。
樂天咬著手背發抖,承受了杜雲棠的入侵。
杜雲棠慢慢動作著,環抱著程樂天,低聲地說著一些葷話,屬於男性荷爾蒙的粗重氣息不斷地噴向樂天泛紅的頸邊。
“別說話……啊……”樂天聽著他說的那些愛語,整個人紅的厲害,一張嘴就忍不住要喘息,羞恥得禁不住哭出了聲。
杜雲棠禁欲這麽多天,程樂天也一樣,驟然回到那節奏裡,程樂天有些情難自已叫聲格外動人,杜雲棠非常高興,他知道程樂天這是得了趣,愈發地賣力。
寂靜的屋內全是‘啪啪啪’與木床‘咯吱咯吱’的聲音。
“雲、雲棠……慢點、慢點……”程樂天邊哭邊支離破碎地求饒。
杜雲棠可不止是身上憋著,心裡也憋得慌,程樂天趕他走時冷淡的臉龐時時浮現在他的面前,他心裡難受得要命,這幾天的火全發在了程樂天身上。
跨年的一刻到了,外頭漫天的煙花燃爆,杜雲棠邊不急不緩地湊到程樂天緋紅的耳邊低聲道:“樂天,新年快樂。”
程樂天口中因為喘叫而吸不上氣來,哀哀地哭泣著,“不要了,雲棠,不要了。”
杜雲棠充耳不聞,泄了一回,又撈起程樂天,在臥室的小沙發上乾他,小沙發狹窄,平常僅供一人躺下而已,杜雲棠壓著程樂天,“纏緊了,可別掉下去。”
程樂天哪裡來的力氣,時時要往下掉,他往地上墜,杜雲棠跟著墜,程樂天幾乎要被捅穿,痛哭著去摟杜雲棠的脖子,“雲棠,饒了我吧,雲棠。”
杜雲棠心滿意足地抱起他,他大刀闊斧地坐在沙發上,令程樂天坐在他身上,這是第三回 了,所以杜雲棠不急不緩,“樂天,拿出你的童子功,你們唱戲的可不止這點功夫。”
程樂天在模糊的意識裡聽到杜雲棠這樣輕佻地與他調情,啜泣了一聲,慢慢地坐下身,抱住杜雲棠的肩膀自暴自棄地放縱了自己。
練了十幾二十年的基本功,此刻卻用在了這種途徑上,程樂天邊哭邊來回晃動著腰肢,在最後兩人釋放的一刻,程樂天在心中輕輕地說了一句——師父,對不起。
杜雲棠饜足了,吃乾抹淨洗得清清爽爽,抱著昏過去的程樂天去客房休息,他踢開門,程梨抱著貓正赫然站在門口看著他與程樂天。
程梨幽幽道:“你是程哥哥的姘頭嗎?”她在樓上看見兩人在院子裡接吻了。
杜雲棠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是他男人。”
程梨抱著貓閃開了,看著兩人一起進了客房,對著小貓貓嘟囔道:“凶什麽凶,有什麽了不起?你是程哥哥的男人,我還是他媳婦呢,哼。”
小貓貓輕輕‘喵’了一聲,對人類的愛恨情仇毫無關心,它是隻作息與人一樣的貓,現在是半夜,它困得很,閉上眼睛打起了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