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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獲男主[快穿]》第341章 典獄長2
何家給何單海舉行了很盛大的葬禮。

 何單海在醫院裡半死不活的時候,何家人不聞不問, 他死了, 反倒是拿何單海這個死人大做起了文章,何家想要葛南那條線, 用何單海的命逼宋慈退讓。

 葬禮當天名流雲集,堪稱上層的一次龐大聚會。

 謝樂天也到場了, 他坐在第二排何靈的身邊,何靈一直在哭, 她和何單海是同母姐弟, 葬禮上的人大概除了她,其余沒有一個為何單海感到傷心惋惜的。

 何元生在上面痛哭流涕地說著失去愛子的錐心之痛, 場下的人,大概包括他自己都是漫不經心的。

 他們都在等這場葬禮真正的主角。

 宋慈姍姍來遲,差不多到傍晚天快黑時,他的車才抵達葬禮現場。

 舉辦葬禮的何家早早地亮起了燈,遠遠望去繁花似錦燈火璀璨,宋慈心有點癢,想放火,一把火把這地方全燒乾淨了。

 “獄長, 請下車。”隨從替他開了門。

 宋慈坐在車裡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外面的味道很雜亂, 無數人的香水味飄來,令宋慈有點隱隱做嘔,他忽然想到了謝樂天, 低頭看了一眼胸前口袋裡的手帕,想了想,還是算了,西服口袋裡沒有手帕實在太可怕了。

 宋慈下車,讓隨從給了他一支煙,白色的煙霧升騰,讓他稍微覺得好過了一點。

 樂天在葬禮上待了快半天,已經快支撐不住了,頭很疼,胸口也很悶,人太多,謝樂天又是個政商兩界都如魚得水的人物,有無數的‘朋友’來與他打招呼,樂天最後臉色已經白得他身後木偶一樣的隨從都提醒了。

 樂天挺遺憾的,受了這麽一下午的罪,就是為了見宋慈,還沒見到。

 系統為他這種迎難而上的精神表示感動,認為樂天當初要是用這種死也要釣男主的精神去完成任務的話,現在早就是守護者排名NO.1了。

 宋慈下車沒走幾步,就迎面碰上了謝樂天。

 謝樂天的臉色白得驚人,幾乎抽去了他身上的活氣,臉色就像冰冷的玉石一般,但一看到宋慈,謝樂天臉上立即露出了一個笑容,“宋獄長。”

 “謝主席。”宋慈出聲道,他說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太小,幾乎是耳語般只有自己能聽見了,他也沒有說第二遍,只是大踏步地迎了上去。

 謝樂天在宋慈靠近的一瞬間就抽出了手帕捂住口鼻,宋慈拿著煙,煙的味道很嗆人。

 “謝主席怎麽看著快要死了一樣?”宋慈慢悠悠地吸了口煙。

 謝樂天捂著口鼻,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宋慈這才注意到謝樂天雖然整個人看上去頹靡不堪,一雙眼睛倒是寒星般亮的出奇。

 “還死不了,”謝樂天淡淡道,“謝謝宋獄長給我的禮物。”

 宋慈很客氣地笑了下,“不足掛齒,我們是朋友。”

 謝樂天晃了晃,然後毫無預兆地向前倒去,因宋慈正站在他的面前,所以他的額頭直接磕在了宋慈堅硬的胸膛上,宋慈的胸膛簡直像鐵鑄的一樣,謝樂天忍不住‘嘶’了一聲。

 宋慈也確實像鐵壁一樣,一動不動,從容地又吸了口煙,“謝主席這麽快就投懷送抱,進展有點太快了吧?”

 謝樂天身後跟著的隨從還是一個也沒動,沒有謝樂天的命令,他們不敢上前攙扶。

 “宋獄長……”謝樂天很緩慢道,“麻煩你扶我一把。”

 宋慈輕笑了一聲,伸手扶住謝樂天的胳膊,把人像不倒翁一樣推直,他指尖的煙灰落了一點在謝樂天的西服上,宋慈皺了皺眉,伸手撣了,他自己有潔癖,但不管別人,不過謝樂天也很乾淨,他不喜歡乾淨的東西弄髒。

 “謝謝。”謝樂天心平氣和道,搖搖晃晃地站穩了。

 宋慈撚了撚手指,謝樂天的手臂很瘦,枯枝上包裹了一層不算豐盈的皮肉,軟綿綿的也沒什麽彈性,宋慈忽然失了興趣,“不客氣。”掠過謝樂天身邊,直接往何宅走去了。

 謝樂天回過身,他不走了。

 何宅的大廳布置成了一個臨時的靈堂,賓客們身著莊重的黑色西服,三三倆倆神情沉痛地做著與逝者毫無關聯的交流。

 宋慈在門口停下腳步,仰起頭望了一眼何單海的照片。

 何單海是個挺漂亮的青年,斯文俊秀,與他姐姐長得有三分相似,帶了一點女相。

 宋慈心想:原來何單海就長這樣,長得還不錯。

 何元生正與交通署署長說話,聽到人群的騷動,抬眼望去,一眼看到了宋慈,心中頓時一凜。

 宋慈初入官場的時候有個外號——“芭比”。

 因為他有一對極為濃密的睫毛,濃密到了令人一眼就看到的程度,像個芭比娃娃似的。

 後來這個外號沒人叫了。

 第一次在宋慈面前提起這個外號的人現在是個在街邊乞討的瞎子。

 何元生靜靜地望著宋慈,眼神警惕,面帶笑容,“宋獄長。”

 “何先生。”宋慈真想拿手帕捂住口鼻了,何元生已經足有七十多歲,他太老了,身上散發著腐朽的味道,與名貴的香水混合在一起,就是個老而不死的令宋慈想吐的臭味,於是他又深吸了一口手裡的煙。

 “宋獄長百忙之中還能抽出時間來參加犬子的葬禮,犬子如果地下有知,也一定會感到很欣慰。”何元生緩緩道,眼睛緊盯著宋慈,試圖從宋慈身上找出一點害死他兒子的心虛。

 宋慈在看何元生的牙齒,一口爛牙,真該一顆一顆地拔了,他心不在焉道:“不客氣。”

 何元生幾乎快要氣死,他有很多兒子,何單海不是最出色的,也不是最親近的,但無論怎麽說,何單海是他的兒子。

 打狗還要看主人。

 宋慈似是沒注意到何元生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他繞過何元生,徑直來到何單海的照片前,何單海的照片前堆滿了白色的玫瑰。

 宋慈垂下眼,來回瞥了幾眼,忽然將手上細長的白色香煙扔在花堆上。

 何元生一直留意著他,此時看到他的動作不禁大喝道:“宋獄長!”

 宋慈回過臉,淡然道:“怎麽了?”

 何元生的臉都憋紅了。

 白色玫瑰為了保鮮而噴上了許多水,燃燒的煙一落到花堆便熄滅了,飛出一條細長的煙霧,宋慈對何元生道:“沒有帶花,抱歉,下次我會記得。”

 何元生氣得快要吐出血來了,下次……他是在恐嚇自己,還要再殺他一個兒子嗎?

 “沒什麽意思,”宋慈背著手對何元生微一低頭,“告辭了。”

 在宋慈轉身的一瞬間,身後響起了驚呼聲,“何先生!”

 宋慈心想大概是何元生暈倒了,也沒有再看的興趣,快速地往前走了,所有人都自覺地避開了這位一塵不染的典獄長,宋慈驚奇地發現謝樂天站在門口,似乎是在等他。

 “謝主席?”宋慈停下了腳步,挑眉道。

 謝樂天對他微笑了下,證實了他的想法,“宋獄長,我能搭你的車嗎?”

 宋慈不喜歡生人的味道,不過謝樂天沒關系,謝樂天幾乎就像個死人,是剛剛去世音容猶在的死人,最乾淨。

 至於謝樂天的隨從,宋慈敬謝不敏。

 謝樂天的隨從上了謝樂天來時的車。

 宋慈很客氣地為謝樂天開了車門,還關心道:“謝主席,我扶你?”

 “不用。”謝樂天揮了揮手,非常有力地在空中一頓,竟有一絲強勢。

 宋慈很稀奇地看著謝樂天,這個動作在他眼中有一瞬定格,他又對謝樂天產生了一點興趣。

 兩人坐在後座,宋慈發現謝樂天果然是沒什麽味道,在車裡這個密閉的空間裡也沒什麽令宋慈討厭的生人味道。

 謝樂天也放下了手帕,因為宋慈把剩下的半支煙留在了靈堂。

 “宋獄長上次送我那樣一份禮物,讓我很不解。”謝樂天緩緩道,他的語氣一貫平穩又緩慢,讓人捉摸不清他的情緒。

 宋慈微笑道:“我敢保證,謝主席接到何單海的時候,他一定還活著,如果謝主席不信,可以解剖定死亡時間。”

 謝樂天的臉色又白了一點,“當時獄長答應我讓何單海活著。”

 宋慈笑起來像個端正的紳士,輕柔道:“謝主席沒說要讓他活多久。”

 謝樂天沉默了很久,“很好。”

 宋慈看了一眼謝樂天,真是玉石一樣的人,沒有情緒沒有味道,他很願意收藏這樣一件藏品。

 謝宅離何宅不遠,謝樂天到了家,宋慈下車替他開門,看著謝樂天緩慢地下車,他的腿仿佛是不屬於他身體部位的零件,別扭的緩緩挪動著,宋慈覺得謝樂天像個七零八落的人,全身上下都是湊合地組裝在一起,輕碰一下就會碎成好幾瓣。

 謝樂天站定之後,宋慈甚至生出了一點慶幸,謝樂天成功下車了,真了不起。

 “宋獄長,我希望下次見面是在很久以後。”謝樂天微笑著說了一句令宋慈不怎麽理解的話。

 宋慈道:“我挺喜歡謝主席的,還是快點見面好。”

 謝樂天笑而不語。

 宋慈的車發動之後,才發現謝樂天的手杖遺忘在了他車上,精美的手杖整根漆黑,只在頭頂雕刻了一朵淡粉色的玫瑰。

 別人的東西宋慈從來不碰,他嫌髒,不過謝樂天在他眼裡幾乎不算個人,宋慈饒有興致地拿過手杖。

 樂天站在原地,看著宋慈的車在視線裡幾乎只剩下一個黑點,掏出口袋裡的遙控器,面無表情地按了下去。

 遠處,巨大的爆炸聲傳來,樂天耳朵裡立刻感到了‘嗡嗡’的轟鳴聲,不過他依舊面不改色,對身後的隨從道:“過去看,要是還活著,就——亂槍打死。”

 “是。”隨從們飛奔了過去。

 系統:“你還真按……”

 樂天:“怕什麽,男主難道還會死嗎?”

 系統:“……”

 對於宋慈的‘禮物’,謝樂天很生氣。

 他的外表雖然看起來羸弱得像路邊的野花,但他的心靈早超越了肉身,因為身體太過脆弱反而鍛煉出了一顆金剛石般冷硬的心腸。

 何單海,死就死了,原本他與何靈就只是婚約的關系,沒什麽感情。

 但是,宋慈駁了他的面子,這讓謝樂天很難以忍受。

 他已經活得這麽辛苦了,怎麽還肯讓自己活著的每一天有一絲一毫的不痛快?

 宋慈做夢也不會想到看似平和得幾乎沒有一點脾氣的謝樂天其實是個錙銖必較的瘋子。

 爆炸發生的前一刻他已經敏銳地將手杖往前投擲,立刻關上了車上的防彈隔離板,饒是如此,他依舊被微型炸彈的威力震得在車內重重砸了一下,五髒六腑都要移位,齒間也彌漫出淡淡的血腥味。

 宋慈趴在後座慢慢拔出座位下藏著的槍,兩邊唇角勾出一個近乎獰笑的弧度,謝樂天,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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