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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獲男主[快穿]》第302章 摩登公子14
傅錚守著棉城,卻對棉城並不算熟悉, 他的生活除了司令部就是傅宅, 沒有什麽與名流交際的欲望,與其瞧著他們堆起假笑委委屈屈地像個被逼良為娼的大姑娘一樣與他應酬, 他還不如在家裡多吃兩碗實在。

 棉城的夏日街頭盛開著爛漫的花,街邊的外牆爬滿了層層疊疊的綠葉, 傅錚穿著便服,灰襯衣黑色長褲, 身上全無別的昂貴裝飾, 依舊顯出卓爾不群的氣派。

 賀樂天吃不住熱,穿了一條時髦的棕色中褲, 露出一截雪白光潔的小腿,傅錚跟在他身邊看著,忽然道:“你身上不怎麽長毛。”

 樂天臉紅了一瞬,傅錚說話語氣平平常常的,樂天沒來由地覺得臊得慌,‘唔’了一聲戴上了在手裡拿著的棕色帽子。

 傅錚抬手摘了他的帽子蓋在自己頭上,樂天訝異仰頭,傅錚負手自然道:“你戴著帽子, 我瞧不見你。”

 樂天的帽子給傅錚戴大小也是正好,傅錚這張威嚴的臉孔戴了一頂俏皮的紳士帽, 倒是相得益彰,“四叔,你比大統領還有氣勢。”

 傅錚挑眉, “覺得四叔俊了?”

 賀樂天揚起眉一笑,“我頭一回瞧見四叔就在想,嗬,還有這麽俊的人物呢,穿著軍裝那樣神氣,不愧是司令。”

 傅錚背著手自自然然地微微一笑,“我也是這樣想的。”初見賀樂天時他也瞬時被驚豔了,好漂亮的小公子,眉目如畫,長而密的睫毛一扇,矜持又可人的模樣。

 樂天以為他在自我褒獎,也沒有接話,抿唇輕笑了一下,傅錚見他笑,心裡又是很喜歡,很想摟著他好好地親熱一番,又擔心自己的愛意總是以太過淺薄的形式呈現,在賀樂天的腦海裡不會留下太深的印象。

 賀樂天是個有血有肉的青年,內心裡裝著無盡的知識與對家國的重義,聰慧知進退又肯回報,相比之下他就略顯單薄了,只是個草莽,而且笑起來還不好看。

 傅錚懷疑賀樂天是對他存了一點報恩的意思,因為賀樂天到了傅宅之後,他除了打了他一頓屁股之外,其余的時間都對他很好,幾乎是無有不應。

 這樣仔細回想起來,傅錚越發回味出他對賀樂天的感情了。

 原來他對賀樂天是情根深種哪。

 那麽即使為他死了也不冤枉了,誰叫他愛他呢?

 傅宅對棉城不熟悉,樂天帶了他去一家咖啡店吃甜點喝咖啡,傅錚端起喝了一口,立即被燒焦一樣的怪異苦酸味給驚到了,他的驚詫是不動聲色的,表面依舊很威嚴,從容地將手裡的咖啡放到一邊,挖了一杓面前樂天給他點的小蛋糕,挖的動作過於大,失了一點風度。

 “四叔,喝的慣嗎?”樂天瞧他似乎皺了皺眉。

 傅錚嘴裡含了一點甜蜜的奶油,衝淡了難言的苦味,慢慢道:“還成。”

 如果說苦,賀樂天肯定會又瞧不起他,覺得他是沒見過市面的土老帽,傅錚不甘心給賀樂天留在心裡最後的印象是個不會喝咖啡的土司令,於是用獻祭一樣的心情喝完了一整杯咖啡,當然——也吃了一整個小蛋糕,還是沒吃夠,太苦啦。

 賀樂天的臉上神情略微有些詫異,“四叔這樣喜歡喝黑咖啡?不嫌苦嗎?”

 傅錚一副莊重的八風不動模樣,不說喜歡也不說不喜歡,高深莫測神情淡淡,他這樣很能唬人,因為生得過於高貴俊美,但唬不了賀樂天,賀樂天笑著將面前自己沒吃兩口的小蛋糕,“四叔,我吃不下了,你替我吃了吧。”

 “哦。”傅錚冷漠地拿起杓子,舀了一大杓塞進嘴裡,這才覺得口裡酸苦的味道又下去了一點。

 賀樂天的那些高級趣味,除了去咖啡館,還有去書店買書,可惜傅錚不識字,賀樂天不想叫他為難,隻將最後一個選項拋給傅錚,“四叔,你想去跳舞嗎?”

 舞廳這種地方傅錚從來是毫無興趣,認為又下流又無趣,這不怪他,他手下有幾個副官頂喜歡去舞廳找小姐跳舞,曾經還為某個小姐在軍營裡打起架爭風吃醋起來。

 大白天的舞廳很寧靜,舞池空空,圓滾滾環抱著人的沙發零零星星地坐了幾個人,竟然很清淨,上頭舞台上只有幾個演奏西洋樂器的樂師,而且也沒有那些將旗袍分叉開到大腿根的美豔小姐。

 傅錚的心情稍好了些,兩人坐下,賀樂天很熟練地點了兩杯洋酒。

 傅錚瞧他一舉手一投足的瀟灑做派,仿佛這時才真正領會到賀樂天的身份——金貴瀟灑的公子哥。

 “你常來?”傅錚淡淡道。

 樂天也不避諱,“是的,我喜歡跳舞。”

 傅錚心裡酸酸的,比剛剛喝了酸苦的咖啡還要酸,他又不願意在賀樂天面前展現出自己一絲絲的不好,強撐著裝作大度,漫不經心道:“蠻好。”心裡火燒一樣地想著賀樂天與那些漂亮小姐混在一起跳舞的模樣。

 他是裝大度,並不是真大度,現在恨不能扒了賀樂天的衣服——狠狠乾一頓!

 不聽話的小子。

 酒來了,挺漂亮地裝在個倒三角形的杯子裡,頂上插著一把粉色的小陽傘,還有顆紅豔豔的櫻桃,像賀樂天的嘴唇一樣紅。

 傅錚撇過眼,看著賀樂天喝了一口酒,紅紅的小櫻桃觸碰到了他紅豔豔的嘴唇,像是與小櫻桃接了個吻。

 賀樂天淺酌了一口,放下酒杯對傅錚道:“四叔,我們來跳舞吧!”

 賀樂天讓樂隊換了一首歡快的舞曲,大方地給了小費,樂隊們演奏起來十分賣力,賀樂天拉著傅錚的手在無人的舞池中帶著他旋轉亂跳,傅錚起初是繃著勁——他還在吃醋,隨著賀樂天的舞蹈越來越瘋,他猛然意識到,像賀樂天這個胡亂的跳法,必定不是和女人學的,於是如釋重負,與賀樂天一起瘋了。

 舞池裡兩個漂亮的瘋子亂蹦激起了樂隊手們的興趣,當然主要還是賀樂天那一筆不菲的小費,卯足了勁換了許多歡快的舞曲,到了後頭見給小費的賀樂天腳步慢下來跳不動了,很自然地換成了纏綿的華爾茲。

 舞廳裡其余的人早被兩人嚇走了,賀樂天安靜下來,一手搭著傅錚的肩膀,令傅錚摟著他的腰,慢慢地帶著他漫無目的地在空蕩蕩的舞池裡旋轉。

 傅錚凝望著他微微出了汗的臉孔,極致的白與極致的紅交相輝映,還有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從鼻梁都嘴唇的弧線都是那麽精致柔和,真是個漂亮的小公子,傅錚很想親一親他,只是在外頭他不便這樣做。

 賀樂天仰著頭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眼睛裡流露出絲絲的溫柔,舞廳頂上的水晶吊燈的光芒全落在了他星子一樣的眼中。

 傅錚渾身發熱,尤其是他的嘴唇,兩人彼此眼神焦灼,用眼睛親吻了彼此。

 傅錚終究還是裝不下去了,帶人回去又滾到了床上,賀樂天畢竟才是個十八歲的小子,再是體弱,總是青春年少,一下午的閑散時光讓他恢復了精力,兩人又是酣暢淋漓地做了一場,渾身都濕淋淋的,脫去了整潔乾淨的衣物,像兩個原始人一樣緊緊抱著。

 傅錚從這一場賀樂天的柔順中又有了新的領悟:賀樂天大概是知道他要去綏南了。

 傅錚一時覺得難過,心想賀樂天應當是因為這個才對他如此順從,賣身一樣地任他欺負,一時又覺得有一絲絲的歡喜,賀樂天還是相信他是個好人的,看得起他的。

 傅錚複雜的心思到了最後也全然沒有說出口,隻親了親賀樂天汗津津的額角,“寶貝兒,你以後還會不會結婚?”

 賀樂天寧靜道:“不會。”

 傅錚‘哦’了一聲,心裡又舒坦了點,在這件事上,他不打算展現他虛偽的大度,盤著賀樂天柔弱無骨的手道:“那麽,你就給四叔當媳婦吧。”

 賀樂天沒多少力氣,是個半軟的樣子,長睫上沾了一點水汽更顯得烏黑濃密,“我……再想想。”

 他沒有一口應下,傅錚反而高興,這表明賀樂天是在認真思考,並非普通地敷衍他,親親熱熱地壓了下去,還是打算向賀樂天將淺薄的愛意一現到底——他願意死在賀樂天的身上。

 傅錚展現文明失敗,加倍地與賀樂天在軀體上不停地纏纏綿綿,簡直到了失心瘋的程度。

 賀樂天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對他的發瘋很包容,傅錚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為什麽,就是不願意跟自己挑明,急吼吼地在床上帶點逼問又帶點祈求地問賀樂天,“你愛我嗎?”

 賀樂天的意識全在半空中飄著,被傅錚撞得飄飄亂飛,模模糊糊地回了一聲‘嗯’,傅錚高興得找不著北,在賀樂天身上迸發出了自己全部的精力。

 然而結束之後,又覺得自己有點悲哀。

 太淺薄了。

 傅錚心裡愁苦地想:他愛賀樂天,而他展現愛意的方式除了在床上無窮無盡地折騰賀樂天,只剩下一條出路……而那條路大約是死路。

 傅錚從不覺得自己是個情種,現在卻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情種,還是那種近乎於有病的情種,為了不叫賀樂天看不起,他可以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證明。

 樂天過了七天堪稱完美的日子,最後一個夜晚,傅錚讓他彈鋼琴給他聽。

 幽深的黑夜裡,沒有開燈,只有銀白的月光透著玻璃窗子四面八方地照進來,宛若聚光燈一般打在赤條條的賀樂天身上。

 他剛與傅錚在床上‘尋死覓活’了一場,雙腿坐著還在打著顫,手指也是綿軟無力,慢悠悠地彈奏著仲夏夜之夢,曲調明朗又歡快。

 傅錚倚靠在鋼琴上,月光照著他雕塑一樣的軀體,他面上的神情平靜,靜靜地聽賀樂天彈完之後,才撈起賀樂天將他仰面壓倒在鋼琴上。

 時快時慢的律動奏出了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叮叮咚咚雜亂無章,還夾雜著兩人的喘息聲,賀樂天緊摳著傅錚的肩膀,眼裡淌了無數的淚,睫毛像雨打過一般,整個人都虛脫了。

 傅錚瘋了七天,終於是瘋夠了,其實還不夠,只是沒法子,該停了,摟著濕漉漉水撈出來一樣的賀樂天,低沉道:“我明天去綏南了。”

 賀樂天的神情半點不驚訝,柔軟的手指細細地描摹了傅錚英俊的面容,輕聲道:“四叔,我等你。”

 傅錚的眼睛眨了眨,面上並沒有顯露出多少感動或者喜悅,只在心裡淌出了一道血,賀樂天就算不那麽愛他,也是有一點點愛他的,只為了這一點點,傅錚打算——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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