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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獲男主[快穿]》第373章 惡毒男配14
自從十六歲生辰那一年折騰的難受之後,范宣是死活都不肯再大辦宴席地過生辰了, 范東來拗不過他, 以後都只是辦家宴。

 十八歲的生辰又不同以往,本朝十八對於男子來說是真正的成年, 可以迎娶正妻的年紀,稱心如意在瀚海閣擱了兩年, 一直是沒什麽動靜,范東來也不怪她們, 因為知道問題其實還是出在這個傻兒子身上。

 他不懂女人的好, 所以自然是怎麽都不肯。

 范宣若是個女孩,范東來倒是可以請幾個老嬤嬤教一教, 可范宣是個男子,范東來覺著讓范宣的癡傻毫無保留地暴露在外人面前,對范宣來說也是一種羞辱。

 所以他不逼范宣,他的三郎,他心頭唯一的寶貝,范東來願意從身到心的全方位地去呵護范宣。

 家宴結束,范東來一反常態,親自送范宣回瀚海閣, 范宣焦躁不安地望向薛樂天,薛樂天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他才勉強忍住了要去薛樂天屋子的衝動。

 薛樂天說過,除了稱心如意之外,其他人要是知道他們住在一間屋子, 一定會想法子讓他們分開,所以要范宣不僅保密,適當的時候還要‘做做樣子’。

 現在他正是在范東來面前做做樣子,范東來和顏悅色地與范宣說話,范宣卻是滿面不耐,隱隱暴躁。

 范東來也不生氣,招了春元過來,春元手裡端了個盤子,盤子裡一個玉碗,范東來道:“我聽稱心說你最近夜裡睡得不安穩,這是安神的藥,你喝了,早些就寢。”

 范宣瞥了那碗一眼,不悅道:“我喝了,你就走了?”

 對於兒子這樣類似驅趕的話語,范東來面上依舊笑吟吟的,“是,你喝完了藥,我就走了。”

 一旁的稱心幾乎臉色都白了,眼角瞟著范宣將一碗藥一飲而盡,范東來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好好伺候三郎。”

 “是。”稱心勉強鎮定道。

 范宣喝了藥,聽了范東來的腳步聲似乎已經完全聽不見了,忙站起身要往薛樂天的院子裡去,稱心立刻攔住了他,“三郎,你……你今夜不能去……”

 “走開,”范宣不耐地推了她一把,“你管得著嗎?”

 他的確是個‘沒心肝’的,除了待薛樂天,他待誰都是那樣粗魯不耐。

 稱心卻是死活不能讓他走了,一把撲了上去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大聲道:“三郎,就一夜,就一夜!”

 “放開……”范宣惱火地去掰如意的手,他的心口與下身同時竄上了一股火氣。

 薛樂天正躺在榻內安靜地等人,忽然聽到外頭大喊大叫的聲音,忙下了榻出去看情況,一眼望過去,他卻是嚇得肝膽俱裂,“阿宣——”

 范宣投了荷塘。

 與原本的世界線所發生的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這次是范宣自己跳下去的,不是薛樂天推他下去。

 稱心尖叫不已,樂天忙奔了過去跳下去救人。

 漆黑的水下,范宣的身影不斷地往下墜落,樂天伸了手奮力去拽他,奈何范宣要比他高大的多,手一拉上,他也一齊跟著墜落了。

 樂天恢復意識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他躺在軟榻上,渾身都酸疼著,慢慢偏過頭,屋子裡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樂天問系統:“來了嗎?”

 系統:“來了。”

 他轉過臉,望向頂上的帳幔,久久不言。

 范宣喝了藥,瞬間裕火燒身,想跑去找薛樂天,卻被稱心抱住了腰,哭著叫他不要去,“三郎,你控制不住自個,會糟蹋薛郎君的!”

 范宣憑著腦海裡最後一縷意識,奮身在一片火熱中跳進了冰涼的池塘。

 等他再醒來時,他發覺自己被困在了一個四四方的小天地裡,渾身動彈不得,眼睛隱隱綽綽地看到了痛哭的范東來,他張嘴要喊‘哥哥’,喉嚨裡卻發出了:“爹爹。”

 范東來真是後悔不迭,早知范宣會因為不願碰婢女而跳湖,他是打死也不會去送那一碗藥的。

 “爹爹……”

 微弱的呼喚聲傳來,范東來忙撲了上去,拉住范宣的手,老淚縱橫道:“三郎,三郎你醒了——快叫大夫!”

 這是一樁奇聞。

 癡傻了十八年的范氏三郎一朝入水,醒了之後卻是耳聰目明,行為舉止全判若兩人,那一身英俊無匹的皮囊,似乎終於等來了那個匹配的魂魄,范東來已是樂得快找不著北。

 “因禍得福,因禍得福,”范東來抬手拜道,眼含熱淚,“三郎,待你好全了,可一定要去你娘那跟你娘說說話。”

 范宣面色雖還有些蒼白,一對烏黑的眼珠卻是有了靈動的色彩,“那是自然……可惜從前的事我全都忘了……”

 范東來揮手道:“不打緊,那渾渾噩噩的幾年歲月,你就當是大病一場,如今從頭開始,再好不過。”

 范東來又與范宣聊了幾句,叮囑了仆婢們,才面帶笑容地離去了。

 如今范宣屋裡可不再是稱心如意兩人,仆婢成群的都來伺候他,穿雙鞋都有兩個人伺候,這讓從現代來的范宣感到不適應的同時又很驚喜。

 他在現代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一朝車禍突然穿越,醒來就成了這皇商之子范三郎。

 聽聞這范三郎從前是個癡傻的,現在他來了,范父高興得都合不攏嘴了,范宣覺得自己運氣不錯,如果范宣以前不是個傻子,他一定會露出破綻,因為他腦海裡一點屬於范宣的記憶都沒有。

 婢女扶了他下榻去院子裡散步,范宣瞥了一眼對面的屋子,疑惑道:“那屋子裡住人了嗎?”

 婢女輕聲回道:“薛郎君在那住著呢。”

 范宣道:“薛郎君是誰?”

 “是我的哥哥——!”范宣困在四四方方的‘盒子’裡,大聲喊道,可他的嗓音卻毫無動靜,他能聽到能看到,卻絲毫控制不了自己的動作言語,從頭醒來開始,他就發覺了,有另一個人……搶走了他的身體。

 婢女道:“是三郎自小的玩伴,三郎落水,薛郎君拚死救您,如今也在休養呢。”

 范宣恍然大悟,“是他救了我?”

 婢女抿唇笑道:“也不是,薛郎君也不大通水性的。”

 范宣聽明白了,望了一眼屋門,道:“我去看看他。”

 身旁的仆人忙上前推開了門,范宣一眼望進去,隻覺裡頭陳設精美,絲毫不輸給他自住的那一間,暗暗驚訝,心想這薛郎君大約在范府的地位也著實不低。

 這具身體是個癡傻的,范父看上去對范宣極為寵溺,那麽必然要在他身邊培養一個忠誠精乾的,范宣覺得自己大概知道薛樂天在范府扮演的是個什麽角色了,但在見到薛樂天時大吃了一驚。

 睡著的少年郎輕蹙著眉,容顏素淡,面容蒼白也難掩秀色,這個薛樂天……好標致……

 范宣看呆了。

 “哥哥,哥哥!”范宣在體內大喊著,但他的喉嚨卻是發不出一絲聲音,眼睜睜地看著他自己的視角變低,坐在了床榻上。

 面對這樣一個蒼白脆弱的少年,范宣不由放低了聲音,“薛郎君。”

 他喚了兩聲,那兩片長睫微微閃了閃,像雲霧從漫天的星空吹散,露出一對清亮的眼睛。

 范宣先是笑了,“薛郎君,我來看你了。”

 薛樂天面無表情,他已從來照顧他的婢女口中得知了范宣‘開竅失憶’的喜訊,此時面對一個稱呼他為‘薛郎君’的范宣,費力地側過身,直接拿背對著他了。

 被困住的范宣急得要命,不斷地叫著哥哥,可他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薛樂天清瘦的背微微顫了兩下,他想輕拍一拍薛樂天的背,手也伸了上去,但他卻又急了,那不是他!別碰他的哥哥!

 樂天敏銳地感覺到范宣的手要搭上來,回過臉,眼中射出冷光,輕咳道:“你做什麽?”

 范宣尷尬地將手停在半空,“我……我瞧你在咳……”

 樂天往裡縮了縮,冷著一張素臉,“別碰我。”

 范宣不知所措,他收回手,輕聲道:“我聽說你跳下來救我了,是怪我沒早點來看你嗎?從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所以……”

 樂天閉上眼,“我困了。”

 范宣大為不解,出去之後便問婢女,他與薛樂天的關系如何。

 婢女們都得了范東來的囑托,於是挑揀著說了,總之算是不好不壞,范宣還是不解,不好不壞的關系怎麽會住得這麽近,薛樂天拚了不識水性也要來救原主。

 後來范宣想明白了,薛樂天寄人籬下,如若范宣出事了,自己肯定也討不了好,這麽想著,范宣也就釋然了。

 原主除了是個傻子之外,家中富可敵國,父親待他極為寵溺,連樣貌也是生得極為俊美,范宣在古代待了一個多月,絲毫沒有覺得比在現代過的有所不便,果然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除了那個薛樂天,待他依舊愛答不理的。

 范宣細細盤算之後,覺得也正常,原主是個傻子才需要薛樂天去陪,如今范宣來了,薛樂天這‘玩伴’的飯碗不就砸了嘛,當然也就沒了好臉色。

 困在身體內的范宣急得五內俱焚,如果能哭,他早已眼淚滔滔成江了,他想見薛樂天,想和薛樂天說話,可他做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范宣走到東走到西,就是走的離薛樂天越來越遠。

 樂天確認了自己的猜測,心裡也沒什麽留戀了,收拾了行囊去向范東來拜別。

 “哦?你要進京?”范東來吃了一驚,瞬間又點了頭,“倒是個有志氣的,如今三郎也好了,你要離開便離開吧,當年那盤金子我照樣給你,你自去帳房支取銀票吧。”

 “多謝。”樂天很淡定,打了這麽多年工,拿工錢不是應該的。

 范東來正要再說幾句場面話,眼睛忽然一亮,起身道:“三郎回來了。”

 門外,范宣錦袍玉冠,面上笑容矜持內斂,拱手向范東來行禮,“爹爹,”又望向了一邊冷著臉的薛樂天,“薛郎君。”

 樂天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范宣也就收回了目光。

 范東來見范宣對薛樂天毫無留戀,再也不複從前的魔怔,心情大為舒暢,“三郎,樂天要進京趕考了,你們也算相處了六年,時光荏苒啊……如今你在鋪子裡如魚得水,樂天也要奔好前程了,”范東來朗聲暢快道,“幼時的玩伴,都是前程似錦啊!”

 “哥哥……哥哥要走了嗎?”范宣心慌意亂,“那他怎麽辦?哥哥……哥哥說過要帶他一起走的!”

 范宣透過自己的眼睛看到薛樂天垂著臉,語氣冷淡道:“願三郎日後富甲天下,平安順遂。”

 “不不不!哥哥!帶我走啊!”范宣拚命大喊掙扎,而喉嚨裡卻不受控制地回道:“同祝薛郎金榜題名,錦繡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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