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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第181章迎貴客
安陽城中,山腰坡道高處滿是秋的干爽氣息,有幾處廢棄的石雕,背後則是梁國的宗廟。宗廟前種著一棵大樹,界圭在樹下坐了下來,為姜恆剝開炒銀杏,遞到他裡。

姜恆看見一個人影上了樹,知道那是耿曙,此刻耿曙正在樹上瞭望,以防最後那名刺客再來刺殺。

耿曙瞭望四周,確認事,便坐在樹幹上。

界圭在樹下坐著說:“剛剛我太子那兒,你猜我聽到了什麼?”

姜恆說:“今可以談國事麼?”

界圭笑道:“可以。”

但界圭已經說了,姜恆便忍住,問:“聽到什麼?”

界圭說:“姬霜已經啟程,往安陽來了,反正嫁誰都是嫁,如先過來看看情況。”

“那有人可得接了, ”姜恆說, “還在這兒閒逛?”

耿曙沒有回答,坐在那大樹的枝杈上,垂著一腳,裡剝著買來的烤銀杏,剝開一個便朝嘴裡扔。

兩兄弟之間的沉默,界圭看在眼裡,早已心下了然。

“我有什麼能幫你的?”界圭朝姜恆道。

“沒有。”姜恆說,“這就行了。”

界圭想了想,說:“你說我若提出娶姬霜,她願意嫁我?”

姜恆哭笑得,反問道:“你自己說呢?”

界圭坐在樹根前,稍稍湊近姜恆,將自己傷痕累累的臉靠到他面前,帶著笑意說:“恆兒。”

姜恆理會他。

耿曙動作一停,沒有說話。

“你許我這麼喊你的,”界圭說,“沒人的時候,樹上那個,算得人。”

“哎。”於是姜恆應了。

“你覺得我老么?”界圭說。

姜恆打量他。

“老。”姜恆答道。

“你覺得我醜麼?恆兒,說實話。”界圭朝姜恆說。

“醜。”姜恆認真地看著界圭,笑道,“下知道有多人喜歡你呢。”

耿曙始終沉默,在樹上聽著兩人的對話。

界圭得意地笑了起來,醜陋的臉上竟帶著一點紅暈,彷彿受到了心上人的誇獎。

“你記得那夜裡,我朝你說過的話麼?”界圭說。

“什麼話?”姜恆早就忘光了,畢竟界圭在他面前說過這麼多廢話。

界圭轉頭,朝向姜恆,認真地說:“跟我走罷。恆兒,我發誓我這一生會好好待你。”

姜恆:“……………………”

界圭斂笑容,說道:“你嫌我醜,這上,從此就只有你我二人相依為命。”

耿曙望向遠方晴空,眼裡發紅。

“別胡鬧,”姜恆尷尬道,“你非要這麼捉弄我麼?”

界圭認真道:“恆兒,我一直喜歡你,我從未想過捉弄你,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你根本沒認出來我是誰!”姜恆說。

界圭說:“我是說,在洛陽那。”

姜恆道:“我也是說在洛陽那。”

界圭笑道:“以我的身,想殺你,你又怎麼躲得掉?我真想要金璽,又怎麼會朝你囉嗦那些話?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知道我這下半輩子,注定是你了。”

姜恆答道:“滾。”

界圭伸想搭姜恆肩膀,姜恆卻避開了他,想了想,說:“你喜歡的人是我爹,他走了就是走了,別我當成他。”

說著,姜恆又覺得這話也許有點了,又道:“界圭,我很喜歡你,但是這的。我希望你能……你能……”

他本想說“我希望你能走出來”,但念及也許沉浸在往事中,記一個人一輩子,才是對界圭的尊,便沒有再說下。

界圭說:“你爹啊,他與你娘成親前,我倆可是做過荒唐事的。”

姜恆隨口道:“確實是你會做的事。”

界圭又道:“我還記得頭一次親他那會兒,是在我十八歲那,我實在想等了,那他十六歲。恆兒,我告訴你,你只要跟了我,我保管你這輩子誰也會再想,一定纏著我,日子過得有滋味多啦。”

姜恆:“……”

他想制止界圭發瘋,他總是突如其來地發瘋,就像個瘋子,自言自語,沉浸在他的往事裡,知幾分是真,幾分是假,都道他癡狂,姜恆已習慣了他的癡狂。

耿曙只是安靜地聽著。

“但我會跟你的,”姜恆說,“因為你真正喜歡的人,是我。”

界圭笑了起來,說:“都一,是麼?”

“一,我爹是個什麼的人?”姜恆忽然問,“他當待你,一定很好罷,但我知道,他一定也有他的理想。”

“他是個很漂亮的人。”界圭出神地說,“生辰那,我原本是獨自過的,他來陪我喝酒,是春啊,是個桃花開得很好的春。他說'我陪你過',便在旁邊彈琴給我聽。他的琴學得行,沒你的好,耿淵總大耐煩教他。”

姜恆抬頭看了高處一眼,耿曙沒有打斷他們,只出神地望著遠方。

界圭又說:“他彈曲子時,我就笑著看他,那會兒,我得也好看,臉上是完好的,胸膛只有這道疤。風戎有人暗殺他,我替他擋劍時落下的。”

說著,他朝姜恆示意,解開衣襟,姜恆看見他赤|『裸』胸膛前,肋骨下有一個舊傷,只差了心臟處半寸。

“後來呢?”姜恆說。

界圭敞著衣襟,說道:“後來我倆就醉了,我他抱在我懷裡,按著他的,與他一起奏琴。再後來,我親了他,他也親了我。”

界圭說:“你和人親過嘴曾?”

姜恆沒有回答,別過頭,這時候,嘴唇泛著溫熱感。他當然知道唇溫軟的感覺,而且止一次。

界圭說:“我知道他對我動了情,恆兒,他心裡一直有我。就像你一般。”

“一。”姜恆申道。

“在我看來都一。”界圭揚眉,說道,“後來我們就做了荒唐事,雖荒唐,卻糊塗。藉著酒勁,我知道他什麼都敢,我終於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了。”

姜恆:“……”

姜恆終於聽下了,哪怕界圭自言自語,他也覺得自己要打斷他。

“可是第二醒來啊,”界圭喃喃道,“他就忘了,我也忘了,從此我們再也提。半後,姜晴與姜昭來了,他就成婚了。成婚那,我們也喝了酒,我他送進寢殿裡頭,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歡你娘,於是在門,為他倆守了一夜。”

姜恆抬起,放在界圭頭上,『摸』了『摸』他。

界圭轉頭,看著姜恆,低道:“恆兒,我會像待他一般待你,會再有人與我來搶你了,跟我走,恆兒。”

姜恆沒有回答,正要起身時,界圭卻握住了他的。

“界圭!”姜恆馬上道。

“住,界圭。”耿曙在樹上冷冷道,“否則我殺了你,說到做到。”

界圭停下動作,注視姜恆雙眼,這時,他神秘兮兮一笑,並朝姜恆眨了眨眼。

“沒有,沒有,與你爹那些事,都是我編的。”界圭又認真道,“是我的癔症發作了,這些裡,我便時好時壞……”

界圭出神自言自語道:“都是我在騙自己,我們什麼也沒做。”

姜恆復又疑『惑』起來。

耿曙又道:“他若心甘情願,我阻攔。但你若敢用強,我就殺了你。”

姜恆正要說點什麼時,耿曙卻飛身下了大樹,身影一掠,消失在山下。安陽別宮高處傳來三鐘響,有國賓到訪。

姬霜抵達安陽,霎時引起了城的轟動,她是子的堂妹,意味著下王權的正統所在,哪怕僅僅是個主,亦怠慢得。

姜恆卻很清楚她的用意,起初代雍聯姻勢在必然,她的未來夫君是耿曙,其後代國單方面撕毀協議,只因那時的代尚有餘力一戰,與雍國競爭中原。現如今雍國已佔據了絕對優勢,汁琮已,代國的機會終於來了。

姬霜身著代國錦繡華服,隨從兩千餘人,由代國三王子李儺親自護送,請自來,彷彿這注定了是她的國土。一時車馬喧囂,隨行侍女如雲,華蓋相接,金車玉輦,當真氣派至極。

反觀之雍國上到太子,下到卿,身著黑服,又為汁琮戴孝在身,一對比就像北方來的鄉巴佬般,客居他鄉,毫起眼。唯獨耿曙器宇軒昂,雖身著一『色』純黑玄服,卻依舊掩其英俊挺拔,為雍人稍稍爭回了幾分顏面。

姜恆忽然感覺到,太子瀧的臉『色』似乎有點對。

“哥?”姜恆低道。

“昨夜睡得大好。”太子瀧朝姜恆說,看著姜恆時,想起今日與衛賁之言,目光又有點複雜。他是唯一一個,在汁琮最強大時,敢於來到他面前,置生於度,當面罵他的人。

姜恆教給了他所畏懼的勇氣,雖然總是笑『吟』『吟』的,底下卻沒有他害怕的東西。

“一別多日,”姬霜下了馬車,柔道,“今夕何夕,與王子再會,可還好?”

“托福,”耿曙道,“一向恙。”

姬霜與當初紅妝巾幗早已判若兩人,彷彿完忘了兩前,她還派兵追殺姜恆與耿曙,得到兩人,便必須斬草除根的往事。

自然耿曙亦對此緘默提。

“霜主。”太子瀧站在台階上,朝姬霜點頭致意。

“瀧太子。”姬霜客客氣氣一笑,又問,“姜恆呢?”

姜恆站在隊伍最後面,笑道:“主來得太快了,我們還沒準備好,倉促之間,多有失禮之處。”

“礙事。”姬霜淡淡道,“咱們兩國早就議定是兄弟之盟,也該來了,剩下的事,你們再慢慢地商量遲。”言下之意:我是來娶你們的,你們裡頭,誰要嫁給我管,總之必須有人嫁我,大可先住下,等你們決定。

“王兄?”太子瀧朝耿曙道。

耿曙看了眼姜恆,原本還在猶豫,姜恆卻挪開目光,耿曙便道:“我且先帶主下休息。”

說著耿曙做了個“請”的動作,姬霜便欣然跟著耿曙走了。

姜恆打量李儺,代王身邊最得寵的有三子一女,女兒正是姬霜,大兒子李謐也即太子謐,當初被他自己扼在了汀丘離宮中。二子李霄,則接任國君之位。三子李儺乃是武人,『性』格耿直,頗有當兵的氣質。

隨後,李儺也注意到了姜恆,朝他望來。與此同時,姜恆背後有一隻,在他肩上輕輕一拍。

姜恆回過頭,倏然看見了郎煌,眼中滿是欣喜之『色』。

“你來了!”姜恆道。

郎煌道:“我們也是剛到,見姬霜進城,便沒有張。汁琮了,想著你也許需要我們,便過來陪你。”

姜恆瞬間就明了,耿曙已告訴了他經過,如今上,知道他真正身份的活人只剩下四個——姜太后、耿曙與郎煌、界圭。

郎煌恐怕他將在汁琮後布自己身份,奪太子之位,於是前來為他作證。

但姜恆現在卻沒有這個念頭,忙朝郎煌做了個“噓”的勢,示意他要張,郎煌同情而理解地點了點頭。

“他們也來了,”郎煌說,“就住在宮內,晚上讓你哥過來喝酒?”

姜恆正要回答時,周遊卻來了,朝他們點頭招呼。

“淼殿下讓您過,”周遊擠過來,朝姜恆低耳語道,“陪陪霜主,你們仨從前就認識。”

姜恆說:“何止認識?小命還險些丟在她上。”

即便如此說,姜恆仍朝郎煌先告罪,再擠出人群,朝宮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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