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 綁架季眠的三個人,猴子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
但是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傅沉俞對於人命的輕踐與不屑,好像剛才自己殺死的不是三個人, 而是三隻螞蟻。
季眠感到『毛』骨悚然, 他對這個原汁原味的《陌路柔情》反派大佬, 有了新的認識。
是一個真正的有情感認知障礙, 並且反社會反人類的惡魔!瘋子!
他怎麼能輕描淡寫的說出這些話,冠冕堂皇的說為他報仇……
該說傅沉俞對人心的把控已經精確到了他要說的每一句話嗎
如果不是季眠的意志力堅定,恐怕真的要被傅沉俞的“煞費苦心”給騙到了。
明明傅沉俞跟猴子他們才是一夥的,可是從見面開始,傅沉俞就一直朝他傳達出一個心理暗示, 就是他跟自己才是一起的, 他可以為自己報仇,從而降低季眠對自己的心理防備程度。
就在剛才, 傅沉俞甚至為了達到這個目標,可以毫不手軟的殺掉自己的同夥, 並且語氣中, 也有一種為季眠出氣的感覺。
這是加強季眠對自己的心理暗示,以便他更加容易接受傅沉俞的示好。
季眠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他們的死活與我無關。”
“真可惜。”傅沉俞嘴角藏著淡淡地笑︰“他們白為你而死了。”
季眠忍無可忍︰“他們不是為我而死,是你被殺死的!”
啊啊啊啊!!這個傅沉俞這麼這麼不要臉啊!居然還推鍋!!
季眠在心裡不停的吐槽, 以緩解自己的壓力和心裡承受能力,打起精神來應對傅沉俞的每一句話。
不得不說, fox確實很會蠱『惑』人心,加上季眠有天然的軟肋在——他壓根對這張臉就毫無抵抗能力。
因此,傅沉俞想要攻破他的心理防線, 幾乎是輕而易舉。
顯然,傅沉俞也發現了這一點。
季眠反駁他的話後,他也沒生氣,只是望著前面的路段。
季眠不敢放松警惕,睡覺也睡得不太.安穩。
車子但凡有一點動靜,季眠就受驚醒來,瞪大眼楮觀察四周。
傅沉俞道︰“你不必這麼害怕我。”
他的笑容很溫和,險些讓季眠卸下心房︰“我不打算殺你。只要厲決交出我想要的東西,我就可以放你回去。”
想了一下,傅沉俞無辜地說︰“很顯然。我並不喜歡棒打鴛鴦。”
哦,我信了。
我真的信了。
我姓你個鬼,你個糟老狐狸壞得很。
說什麼厲決交出東西就放他回去,他看是厲決只要交出東西,他就直接兩個一起解決了,讓他跟厲決去黃泉路上做對鬼夫妻才對吧!
季眠在內心瘋狂地吐槽,而且傅沉俞用這張臉說出這句話真的好違和啊!
他家那隻白狐狸跟這隻黑狐狸可不一樣,白狐狸是個醋缸子,平時提到一句厲決,那位就生好半天悶氣,哄不好的那種。哪像這隻,還把他還給厲決去做夫妻……
季眠下意識『摸』了一下無名指的位置。
空『蕩』『蕩』的。
原本,這裡有傅沉俞親手為他戴上的婚戒。
季眠眼眶紅了一圈,為了不被fox發現,隻好緊閉雙眼,『摸』著自己的無名指指根,緩緩進入睡眠。
這一次,他竟然安心地睡過去了。
傅沉俞的視線若有所思地落在季眠無名指的地方。
連城從副駕駛回頭︰“狐狸,你還真對他感興趣啊?”
傅沉俞掀了下眼皮,連城猛然閉嘴。
他知道這是傅沉俞不太高興的模樣,連城雖然花錢請了傅沉俞來,但骨子裡也是有點發怵的。
這可是fox啊,暗網的創建者,犯罪帝國的首領。
他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真的跟傅沉俞稱兄道弟。
對方想殺了他,就跟殺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就像那三隻螞蟻的下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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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季眠再一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一張柔軟的、潔白的雙人床上。
季眠是被晃醒的,鼻尖能夠聞到海風鹹濕的味道,房間也隨著海面微微晃『蕩』。
他嗓子還疼著,被傅沉俞掐過的地方到現在都沒好全,光是咽口水都覺得痛。
季眠下了床,發現自己腳踝被戴了一個黑『色』的電子腳銬,季眠不清楚這是什麼時候發行的,看起來和普通的電子腳銬有點不一樣。
估計是傅沉俞自己搗鼓的黑科技吧。
原著小說中就有提到過,這個腳銬,甦洛瑜也帶過。
小說那段內容當然是非常狗血的,似乎是甦洛瑜被囚禁在了大佬某處的別墅裡面,只要他逃走,這個腳銬就會發出警告,甚至還有電擊。
當然,因此也衍生出了很多情趣play。
……這不是主角受的劇情嗎!!
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腳上啊!!
季眠扶額,已經不再想劇情的離奇程度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穿越到《陌路柔情》的這個劇情來,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穿越回去。
想到這裡,季眠的心情不由一陣一陣的失落,他……很想見傅沉俞啊。
不管怎麼樣,沮喪是想不出辦法的。
季眠馬上打起精神,只要想到家養的那隻大佬在等自己回去,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戰勝這一隻野生的!
季眠估計自己現在已經在遊輪上了,這艘遊輪價值十億,是傅沉俞從a國賭王手中贏過來的。
當然,那個賭王的下場也很慘,得罪了fox的人,還沒有能活到壽終正寢的。
遊輪非常大,季眠大約在七層樓的地方,樓下是一個巨大的賭場,遊輪中,餐廳、宴會廳、泳池、電影院一應俱全,堪稱一個海上的小型城市。
季眠推開了好幾個房間,裡面空『蕩』『蕩』的,只有窗戶開著,吹進絲絲鹹味兒的海風。
季眠在遊輪上繞了一會兒,沒看到人。
他到希望人多一點,場面越混『亂』,他反而越能抓住機會逃脫。
畢竟這麼大的遊輪出海,肯定是要有審批的,他不相信傅沉俞連這個都能搞定。
上面沒人,只能說明,遊輪還在港口。
也就是說,他還有機會逃下遊輪,然後——報警!!
季眠才不是個人英雄主義者,在黨章培訓中,白紙黑字的說了,要相信國家,相信黨,堅決杜絕搞個人主義!
他一個人弄不死這群違法『亂』紀的犯罪嫌疑人,他還不能把他們全都舉報給我黨嗎!
季眠怨念地碎碎念,嘀嘀咕咕︰“早晚把你們都給舉報了,抓起來,都給我戴腳銬,天天在牢裡拖地……”
他腦補了壞狐狸傅沉俞穿著單薄的囚服在牢裡拖地的樣子,然後自己穿著威武的警服,在他面前叉腰指揮,當然還要有好狐狸傅沉俞嬌嬌地依靠在他懷中,季眠幻想自己義正言辭地跟壞狐狸說,看見沒,當反派不如當警嫂有前途,懂嗎!
就這麼腦補了一路,終於,季眠推開了一扇雙開大門之後,找到了宴會廳,他雙眼一亮,就往宴會廳的後台走去,果然,廚房裡放著一些新鮮的食材。
堆得像小山一樣高的新鮮食材毫無疑問地像季眠證明了,這艘遊輪正在為遠航做準備。
當然,他現在已經餓得頭暈眼花,前胸貼後背,完全沒有能力思考其他的東西。
季眠一屁股坐地上,雙手並用,加上牙齒,直接咬開放菜的塑料袋,然後拿出一根新鮮的白蘿卜就開始啃。
剛啃了幾口,季眠都來不及感受蘿卜汁的甘甜,匆忙的咽進胃裡,緩解了胃部的灼燒。
由於沒有細嚼慢咽的原因,季眠的喉嚨被蘿卜硌的生疼,生理淚水嘩啦啦的掉。
但是太餓了,疼也忍忍。
季眠啃掉了一根之後,又找了一根看上去婀娜多姿的白蘿卜,一口咬下去。
然後,他聽到了男人的悶笑聲。
像是忍了很久,終於忍不住了一樣。
季眠警惕地從地上站起來,一轉身,就看見傅沉俞止不住的笑。
他換了一件黑『色』的襯衫,勾勒出他比例完美的身材,讓季眠被閃耀了一下。
季眠拿著啃了幾口的蘿卜,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他大概知道傅沉俞怎麼找到他的,電子腳銬上面一定有定位,恐怕他一醒來,傅沉俞就知道了。
季眠這麼一想就認命了,反正現在也跑不出去,傅沉俞跟連城都需要他作為威脅厲決的人質,自己一時半會兒沒有生命危險——那吃點東西怎麼了!
他不但要吃,還要多吃點!
這都是萬惡的資本主義剝削底層勞動人民的財產!
作為一個人民警察,必然要幫勞動人民吃回本!
吃一根,扔一根!
季眠惡狠狠地咬了一口蘿卜,沒說話,顧著填飽自己的肚子。
傅沉俞像是發現了一個非常好玩的玩具,季眠不說話,他就不走,津津有味地站在門口看了起來。
季眠就被他這麼饒有興趣的盯著,面不改『色』地啃完了第二根蘿卜。
肚子有點飽了,季眠才放棄拿第三根。
他吃完了“自助餐”,拖著稍微恢復了一點力氣的身體往外走。
跟傅沉俞擦肩而過的時候,傅沉俞拽住了他的胳膊。
季眠條件反『射』就像回手,但想到之後逃跑的計劃,他決定還是保存體力,任由傅沉俞抓住。
傅沉俞笑夠了,才很好奇地問︰“蘿卜好吃嗎?”
季眠︰……
果然不能理解反派大佬的腦回路。
這時候抓到人質到處『亂』跑,難道不該抓回去一頓毒打嗎?
問他蘿卜好不好吃是什麼鬼?
季眠道︰“還可以。不然你自己去吃一根試試?餓極了什麼都好吃。”
他說話帶著一點兒刻薄和抱怨,反正這不是他家的狐狸,他不用跟他客氣。
季眠有意諷刺傅沉俞,說他虐待人質,不給飯吃。
結果大佬的腦回路果然不是他能猜中的,只見傅沉俞真的從地上撿起一根白蘿卜,咬了口。
撿的還是季眠吃一根扔一根的“那一根”。
上面還有季眠咬了一口的牙印,傅沉俞笑得像個小狐狸︰“看來味道還可以。在接下來的宴會中,我會跟廚師長提議,加上這道菜的。”
季眠︰……
傅沉俞認真的嗎?
這種遊輪宴請的都是上流社會的人物吧,吃的哪樣不是魚子醬高檔鵝肝,在這樣的晚宴場合上,侍應生一掀開餐蓋,裡面一根水靈靈的白蘿卜……這是什麼卓別林的喜劇現場嗎?
季眠欲言又止,但看傅沉俞的神情,似乎真的要加上這道菜。
算了,季眠想,他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了。
季眠轉身要走,傅沉俞忽然攔住他的路。
對方放大的俊顏出現在他面前,距離太近了,季眠的呼吸都和傅沉俞地交纏在一起——接吻的時候也離得很近,但fox和他老公的氣質相差非常大。
這一瞬間,季眠有一種被頂級食肉動物盯上的感覺,後背汗『毛』全都豎了起來。
“兔子先生,我跟你玩個遊戲怎麼樣?”傅沉俞好心提議,像是商量的模樣,但是毫無商量的語氣。
季眠反駁加吐槽︰“誰是兔子先生……”
傅沉俞原本是彎腰跟季眠說話的,現在直起身體,扶了一下眼鏡,動作說不出的撩人,仿佛孩子的俏皮跟男人的紳士結合在一起。
讓人產生了一種,他非常可愛的錯覺。
傅沉俞笑了起來︰“如果你能在三天后的宴會上,成功逃脫,那麼我以後就不再找你麻煩。”
季眠心裡一動,對這個提議非常有興趣。
然而接下來傅沉俞說的話,又讓他從雲端跌落谷底,他狐狸似的雙眼彎了起來,溫柔地開口︰“如果你失敗了。那我會殺死你,不僅如此,我還會殺了遊輪上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