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第二次等級評價涌現的話題可謂是數不勝數。

前有E級練習生讓人大跌眼鏡獲得S級評價, 後有久久未曾露面的no.1終于登場，不論隨便拎出哪條都能輕而易舉地成為今晚練習生們討論的話題焦點。

演播大廳的集會結束前，主系統又宣布這三天將連續在宿舍二樓的全景餐廳舉辦豪華晚宴, 練習生不限等級, 均能入場。

雖然在成為驚悚練習生後，大家都剔除了生理需要, 但口舌之欲誰不饞呢？更何況他們還身處這樣一個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麼時候的絕望環境里, 正是因為如此, 大家才更願意放縱自己沉浸在酒精里, 緩解壓力。

集會結束後, 幾乎所有的練習生都擁擠著往樓下的餐廳走去。

白發青年抬眸看了一眼熙熙攘攘下樓的人群, 默不作聲地選擇了上樓的路。

他也算是拿到了上三級的入場門票了。雖說不像之前別人猜測的那樣一飛沖天，直登王座，但宗九也是極少數一舉打入上三級的新人練習生之一, 更是所有新人里最炙手可熱的那個。

C級練習生的宿舍位于宿舍的四樓。

放眼望去, 一排排干淨整潔的房間分立在牆壁兩端, 地上鋪著厚重的紅棕色毛毯，走廊每隔幾步擺放著茂密的綠植, 上方淺黃色的燈光又鍍了一層暖洋洋的色調。

如果忽略這里是個怎樣的地方，一眼看過去，指不定還以為自己進了什麼高級酒店的客房層。

上三級的待遇和下三級截然不同，E級睡八人間，D級睡四人間, 等到了C級直接就能享受單人間了，還是標準星級酒店單人間的待遇。

宗九順著自己胸牌上的序號走到對應的房間門口。正想開門的時候, 卻听到身後冷不丁傳來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

他不咸不淡地往旁邊一閃, 從背後沖過來的那個人一個沒剎住車, 重重地撞到了牆壁上。

“媽的——”

那個C等級的老人一擊不中，正想回頭，卻冷不丁被人一個手肘踉蹌幾步，摔倒在地。

“你......”

白發青年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淺粉色的瞳孔在劉海陰影的掩蓋下顯得無比銳利，像是浮著淺淺的碎冰。

只一眼，就讓地上的練習生渾身僵住。

“不想死的話，別惹我。”

他的視線帶著警告，將走廊兩端站著的C級掃了一遍，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里。

“砰——”

響亮的關門聲在空曠的走廊上響起。

數秒後，才有老人回過神來。

“媽的，這個新人真他媽囂張。”

“不就拿了個S級？還真當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拽個屁啊。”

“就是，真該給他點顏色瞧瞧。”

話雖這麼說，但眾位C級也沒人第一個打頭當出頭鳥。

那個被宗九一手肘推到地上的老人氣憤于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丑，面色一陣紅一陣白。

但不知道為什麼，一想起剛才白發青年的眼神，他又有些腿軟。最後也只是撐著站起來，對著那扇門踢了兩腳，罵罵咧咧的走了。

......

關上門後，宗九反手就把自己扔到床上。

和外面走廊差不多，房間內里不算大，就和普通酒店里的標準間一樣。

好在這是個單人間，能夠很好地保障各位練習生的**，也有了點獨處的余地。

他沒有將外面那些C級練習生的挑釁放在眼里。

只要是從無限循環來的老人都有C級以上，稍微能力強點的都不止才C。可以說這個等級新人眼里牛逼的很，在老人內部卻是底層。

不僅抱團思想嚴重，實力也沒有高到哪里去，內部還各種心思算計。本來多半只是想來立個下馬威的，只要比他們更強硬，讓這些人知道自己不是個好捏的軟柿子，這些人也不會敢出來做這個出頭鳥。宗九可沒時間和他們搞這個。

現在更重要的是——

白發青年抬手從系統空間里拿出了那副牌。

紙牌整體呈暗金色，背面花紋用黑金勾勒著上帝之眼的圖案，周圍纏繞著繁雜晦澀的各類神秘學符號，內里摻雜著閃亮的細金粉，即便在昏暗的地方也能發出淺淡的光芒，相當吸引視線。

宗九將它呈一字型在床面上鋪開。

一共二十二張。

雖然這也是一副牌，但卻並不是宗九作為紙牌魔術大師最擅長的撲克。

撲克牌有五十四張，字牌有八十一張，其他世界上林林總總的小眾紙牌游戲也沒有一個符合這個數字。

系統上那個道具名稱明晃晃地揭示了宗九手下這二十二張牌的廬山真面目。

【S級道具︰韋特塔羅‧大阿爾卡納牌組】

宗九︰“......”

虧他當時摸到鐵盒里的牌背時還開心了好一會，結果沒想到這竟然不是一副撲克牌，而是一副塔羅牌。

但他是個魔術師，不是佔卜師啊！！！

“這玩意到底要怎麼用......主系統，它有什麼特殊用處嗎？”

【道具用途︰佔卜】

這還要你說？

宗九無語，“別的S級道具都有特殊能力，我的S級道具只能佔卜？”

很明顯，這句話並不在主系統為宗九回答的權限範圍之內，房間里再次陷入一片靜寂。

過了一會，主系統冷冰冰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

【該S級道具附贈一本《塔羅指南》，已發放到練習生系統背包，請查收】

哦豁，這才對嘛。

宗九取出那本純黑色封皮的塔羅指南，端坐在床上，老老實實地翻開了第一頁。

主系統十分貼心的照顧到了他這個塔羅新手，附贈的小冊子相當通俗易懂，還是彩色圖文結合版，堪稱良心。

等宗九把塔羅指南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又把每張牌都摸了一遍，這才不得不承認——

這二十二張大阿爾卡納不具備任何戰斗能力，唯一用途只有佔卜。

但作為S級道具，它要只是僅僅具備一個所有塔羅牌都具備的佔卜能力，也未免太過雞肋。對此，主系統給出的解釋是用這副牌進行的佔卜都有能夠窺探未來的能力。

“窺探未來？！”

這下宗九可就精神了。

窺探一次未來就意味著在沒有頭緒的情況下多一條線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雖然大阿爾卡納沒有戰斗能力，但也絕對擔得上S級道具的名頭。

“這個佔卜的範圍可以自己隨便定嗎？”

主系統沒有答話，反倒給他拉出了一個冷卻條。

上面顯示宗九現在可以佔卜三次，三次過後就要等冷卻時間恢復後才能再次進行抽牌。

宗九︰“暫時好像沒啥想知道的事，算了，那就先不測吧。”

“對了，主系統，如果我想治療我的雙手的話，需要花費多少生存點數？”

【兩千五百點】

“那如果想要強化一下雙手，恢復到極為靈活的程度，需要多少生存點數？”

【強化一次需要五千生存點數】

系統甚至還給友情提示【目前練習生賬戶余額︰兩千點】

“限制別放的那麼死嘛，如果我不需要直接治好，而是只需要在短時間內將手恢復到巔峰水平呢？”

【可以，但所需生存點數極其昂貴，不建議練習生選擇此種方式】

“無所謂。”

宗九聳了聳肩，活動著自己不甚靈活的手指，“只需要三天就夠了。”

【2000點數可以選擇兌換七天內普通恢復，或是三天內強化恢復】

白發青年沉思片刻，“那就三天吧。”

其實宗九也可以選擇先去賭一把，賺個五百點，然後把自己手給恢復了先。

三天，正好是拉斯維加斯賭城開啟的時限。

如果直接選擇用兩千五百點治療雙手的話，只能恢復到正常人的水準。

而所有魔術師的手上功夫都沒有一點可以取巧的地方，全部來自于從小到大，日以繼夜的練習。譬如宗九，在剛剛練習魔術的時候也是每天一眨不眨鍛煉眼部，天天抓著紙牌睡覺，為了鍛煉靈活的肌肉記憶。

這樣的鍛煉能夠帶來什麼呢？

譬如在宗九表演的時候，將一摞紙牌直接扔到空中，在五十四張紙牌紛紛揚揚散落的時候，他能夠直接抓出觀眾說出的任意一張牌面。

能夠讓觀眾分不清這到底是他的手快，還是魔術的程度。

在這三天里，宗九的雙手只要能恢復到當初他大魔術師的水準，他都能讓所有人領教一下，把一個玩紙牌魔術的魔術師放進賭場會釀成怎樣的後果。

紙牌大師就算坐在你面前，十個攝像機對著他，放慢幾倍速，多半都抓不到他出老千的痕跡。

要知道，在當初宗九的那個世界，賭城拉斯維加斯就差沒在入口處掛一個“魔術師宗九與狗禁止入內”了。

難得穿書後宗九的名聲還沒淪落到那個地步，能多賭一把就多賭一把，賺完就跑，賭狗絕不認輸。

他不想穩妥求全，他想玩票大的。

宗九看著自己系統余額里的點數被清空。

下一刻，滾燙的熱流驟然從他的指尖涌起，奇跡般淌過那些早已壞死不知道多少年的筋脈，順著青色的血管，沁入毛細血管內，舒服到他不禁喟嘆出聲。

熱意持續了近乎半分鐘有余，才逐漸歸于平靜。

【2000點數已支付，倒計時三天，開始計時】

青年的手在不自覺的顫抖。

他拿起那摞放在床面上的塔羅牌。

暗金色的牌面在他指尖翻飛跳躍，一張張輕巧地立在指尖，下一刻又飛到空中，旋轉著落下，輕而易舉地被宗九攏在掌心。

任何一張牌，只要宗九想，手指不過輕輕籠在上面翻過剎那，閉著眼楮都能直接從最上面抽出。

他的手在顫抖。他的手越來越快。嘴角翹起的弧度越來越高。

連帶著，好像牌面也在顫抖，顫抖著迎接皇帝短暫的回歸。

這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無可比擬的高超洗牌技巧。

當牌從手心劃過，宗九的腦海中就自然而然將這副牌呈3D投影到了自己的腦海里。接下來的時間里，不管怎麼洗牌，只要經過了他的手，他就能準確地說出任意一張牌的位置。

宗九將牌往空中一扔，忽然閉上了眼楮，隨意從里面抓出一張。

青年一邊笑著，一邊緩緩將牌面翻開。

身披長袍的男人正站立在祭壇前。祭壇上擺放著無數祭祀用品。

男人的頭上懸浮著一個象征著法力無邊的無窮大標志，手中拿著魔法棒指天通地。

他擁有無限法力，他無所不能。

大阿爾卡納一號牌，魔術師。

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