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你聽我說！”

祁星辰：“你別說了。”

“我女同學說她給她哥哥應援時候, 就是這麽弄的！”

“她哥哥？”祁星辰面無表情, “她口中的‘哥哥’是偶像的意思，不是親哥哥！”

祁嘉澤：“......”

祁嘉澤：“她為什麽把偶像叫哥哥，人家認嗎？”

“人家認不認我不知道，但我現在不想認你這個弟弟。”

祁嘉澤：“嚶。”

祁星辰揉揉睡亂的頭發, 掛斷電話, 決定晾那小崽子半天。

比起自然睡眠, 他更相信自己昨晚是氣暈過去的。切錯號加被弟弟土味應援, double kill。

呵。

不如暈過去, 省得面對現實。

他甚至連安然都不想面對, 給她發信息說要出去晨跑, 然後一猛子紮進泳池。

清晨涼涼的泳池水，終於將羞恥感壓下去一些。他趴在泳池邊擦臉，離開劇組半個月的總制片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也拿著浴袍過來遊泳。

看到他，總制片：“哈哈哈哈哈......”

“您慢慢遊, 我去劇組。”祁星辰迅速逃離現場。

回去沖個戰鬥澡, 換好衣服上車, 安然還沒下來, 祁星辰坐在自己座位上東張西望。

冷不丁, 他看到老秦手邊擺著幾份報紙，報紙上印的圖案非常眼熟。

“秦叔，”祁星辰問, “你為什麽買這麽多份報紙？”

老秦：“呃......想多方位關心國家大事。”

從他吞吞吐吐的回答中，祁星辰敏感地嗅出一絲異常，假裝起身弄衣服。

然後眼疾手快，一把搶過報紙！

果然，都市新聞報的社會新聞板塊中，用大半個版面介紹了昨天沿海廣場發生的奇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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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份城市早報是這樣。

再下一份生活報是這樣。

再再下一份都市新聞速遞也是這樣。

熱氣球、兩條醒目的條幅、玫瑰花瓣明晃晃地印在報紙上，那字體要多大有多大。

五毛一份，價格低廉，被出來吃早餐、晨練等的市民買走，再給家人傳閱。

總之，現在整個h市，已經有四分之一市民認識他了。

祁星辰總算明白逃避大概起不到任何作用，看了眼時間，正好七點多，叫老秦：“秦叔，打開廣播，調到h市頻道。”

老秦依言打開，隨即甜美的女聲傳了出來：“昨日，有市民通過燃放熱氣球、掛條幅、撒花瓣等方式向一個名叫祁星辰的明星示愛。在此，我代表市政提醒大家，追星需理智，切勿像這位市民學習。”

“......”祁星辰深吸一口氣。

錄《窮遊》時，他開玩笑說柏夜上社會新聞，沒想到倒是他自己先上。

太難了，他太難了。

估計現在微博也成了重災區，畢竟昨天沿海廣場人那麽多，難免有人會傳到網上。

他懷著視死如歸的心情，打開已經十幾個小時沒碰的微博客戶端，先查看商玉梁的道歉博。

極少數人懷疑商玉梁被人威脅不得不公開道歉，但大多數人評論還是很理智的。

【昨天我罵過祁嘉澤弟弟，在此給弟弟道個歉，希望他能看見】

【我是祁嘉澤的同學，昨天下午學校已經查清，他的確沒惡意傷害陶宣】

【從措辭上，能看出這條微博是自願發的。有些人別陰謀論了吧，一個高中生而已，招你們惹你們啦？】

【啊啊啊現在高中生都這麽帥嗎，吃啥長大的？awsl！】

看到評論，祁星辰稍感安慰，至少原文中被網暴到精神崩潰、開車撞死自己的弟弟，能繼續好好活下去。

接著他打開熱搜，心態瞬息萬變，恨不得自己親手結果弟弟小命！

一般小明星上一個熱搜都很了不得，他祁星辰則特有牌面——

只見榜單中間部分，“巨他媽帥祁星辰”和“走花路吧祁星辰”兩個詞條整整齊齊挨在一起。

點進去：

【這夠申請年度沙雕新聞了吧？】

【年度可能不夠，月度肯定有了】

【23333巨他媽帥祁星辰，我已經把條幅截下來當鎖屏了】

【看完祁星辰照片，路人表示“巨他媽帥”說的沒錯[流口水]】

底下甚至有粉絲因為這兩條誰上誰下產生不滿，開始互相battle，勢要將自己支持的詞條頂到上面！

祁星辰絕望地關掉客戶端。不過比較好的是，因為這則沙雕視頻，他終於從被黑蹭熱度轉成被笑話。

算是變相的安慰。

“矮油~”

這時安然下來，看祁星辰居然比她早，好奇道，“你吃早飯了嗎，巨帥祁星辰。”

“......叫我的名字！”祁星辰崩潰道，“沒吃！”

安然猜出來他沒吃，笑嘻嘻將食物遞給他，“一會兒是不是不去海洋館了？”

“嗯，去h大拍校園戲份。”

“然後就要殺青了，”安然掰掰手指頭，“差不多一周。”

聽到“一周”兩字，車內霎時陷入詭異的沈默。

藝人大多有詳細行程表，手頭通告結束後，知道接下來要去幹嘛。而祁星辰正處於沒有經紀人的狀態中，根本不曉得何去何從。

安然不忍心問祁星辰，率先打破沈默：“星星，你工作郵箱是多少，我check一下。”

祁星辰告訴她號碼和密碼，心里清楚不可能有工作邀約。

陳諾亞知道他的身份，哪敢隨便給他安排工作。他沒有經紀人去管陳諾亞要資源，檔期自然會空出來。

“我看看啊......”安然邊刪垃圾郵件邊往下查看，翻了兩頁，忽然“咦”了一聲。

祁星辰好奇：“看到什麽了？”

“阿派爾......怎麽聽著這麽熟悉呢，”安然叨咕，“阿派爾......après......”

“對了！”她興奮道，“是après，那個香水品牌！四天前往你郵箱了發了郵件！”

祁星辰也稍稍有些印象。après是法國一個小眾沙龍香品牌，不太出名，但調香、品控都不錯，聊天時曾聽祁雨霽提起過。

“après說什麽了？”他問。

“等等，我還沒打開，”安然從上到下通讀一遍，“發信人說他是après的產品經理，問你有沒有興趣當他家新款香水亞洲大區的代言人......哇，星星！代言人耶，你要有代言啦！”

“你不開心嘛！”安然樂的差點跳起來。

祁星辰卻覺得沒那麽簡單。

他要作品沒作品，要名氣沒名氣，對方看上他什麽了，讓他代言？

“安然姐，對方留聯系方式了麽。”

“留了電話。”

“你幫我打過去問問，就說我有意向合作。”

“好。”安然想好措辭，隨即撥通電話，打開免提。

那邊應該是助理或者翻譯接的，安然表明來電意圖後，對方說產品經理上午有會議，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安排下午或晚上試鏡。

聽到“試鏡”倆字，祁星辰便懂了。人家不是選定他，而是將他列為選擇之一。

他示意安然約晚上，對方欣然同意，結束通話後將地址和時間發了過來。

s市距離h市飛機四十分鐘，昨天落地後柏夜直接趕去s市體育館彩排，忙到很晚。

今天上午參加完一個采訪，東橙方表示要給他接風，順帶談談選秀綜藝的計劃。柏夜知道這頓飯推不掉，從攝影棚出來，吩咐接待人員送他去東橙定好的餐廳。

阿倫跟他折騰兩天，折騰的夠嗆，路上邊打哈欠邊玩手機。

不知刷到什麽有趣的，阿倫突然捂著肚子喊柏夜：“老板，你快看這個哈哈哈哈，笑死我啦！”

柏夜正在檢查新歌mv的成片，不太想理他，低頭繼續工作。

“你看看嘛，”阿倫了解他工作時不愛理人的毛病，“星星的。”

“嗯？”

柏夜從阿倫手中接過手機，看完整場熱氣球表演秀，眉峰微蹙。

別人沒去過小粉絲的房間，可能不知道小粉絲窗口的朝向。他去過，視頻上熱氣球的位置，正處於小粉絲窗口正對的方向。

說有人故意放熱氣球向小粉絲表示喜愛，並非粉絲應援。

柏夜手指在座椅扶手上扣了兩下，隨即借著阿倫手機，打開祁星辰的主頁。

自然而然看到了求票的始末。

他沒說什麽，將手機還給阿倫。

半小時後到達餐廳，東橙tv副經理帶著選秀綜藝的導演、統籌、制片全部就位。大家寒暄一陣兒，進入主題。

“小柏，”副經理道，“《我的時代》合同看完沒？”

《我的時代》是選秀綜藝的名字，柏夜點點頭，“看完了，律師說所有條款都向我傾斜，沒問題。”

“不向你傾斜也請不到你呀......那我回去讓律師擬正式合同，咱們找機會把它簽了——你不準臨陣反悔！”

“不會的，”柏夜笑笑，“你放心。”

得到柏夜肯定，副經理表情輕松許多，長出一口氣：“有你，《我的時代》相當於成功一半，我終於可以好好睡個覺，也可以接著敲定剩下的導師咯。”

聽他賣慘，柏夜淡淡的問：“定下來幾個了？”

“發起人是你，舞蹈、聲樂、表演導師差不多三天內搞定。星光觀察員不大好找，收了幾份資料，現在還沒有特別可心的對象，你回頭要是有時間幫我參謀參謀。”

“星光觀察員......”柏夜沈吟片刻，“需要什麽條件？”

“各方面最好都會一點，因為後期設置了助演環節，”副經理頓了頓，“但不需要精通，因為這個角色主要任務是客觀觀察選手是否符合出道條件，別搞的舞蹈導師偏向舞蹈流，表演導師偏向演技流，那就沒意思了。”

聽完副經理的話，柏夜心思一動。

他手指在茶杯杯沿兒劃了一圈，冷白膚色竟似比白瓷還要白，在場女性視線全都牢牢黏在上面。

“您關注《窮遊》了麽，”柏夜道，“有位叫祁星辰的嘉賓很符合條件，可以考慮一下。”

“祁星辰我倒是知道......好，我回去仔細查查他的資料。”

推薦的話說一句就夠，柏夜點到為止。大方向已經談完了，他與東橙這邊探討了些綜藝細節。

一頓飯吃的十分圓滿，結束時，柏夜叫住副經理，“對了，給我留兩張音樂盛典第一排的門票。”

“要票都要到副經理這兒了，可真有你的，”副經理哭笑不得，“行，我回去給你擠出兩張。你要送誰？”

送誰？

想起小粉絲求票的微博，柏夜忍不住低笑：“不送誰，請我粉絲看演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