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謹見到他,連忙說:“你不要再過來了!”
諾曼腳步一頓,很快想到原因:“是不是又掉鱗了?”他認真說,“沒關系,安安新的鱗片也很漂亮。”
安謹耳尖微紅,手指因為尷尬和羞恥緊緊扒著地面,指腹都被按扁了。
他不敢和諾曼對視,小聲說:“你不要靠近。”
小人魚聲音柔軟,這會兒帶著窘意和請求,顯得有些黏。
諾曼心裡發軟,完全無法拒絕:“好,我不過去,”他問小人魚,“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安謹搖頭:“沒有。”
諾曼見小人魚聲音如常,露出的額頭白皙,眼睛也是藍白分明,不像不舒服的模樣,稍稍放心。
安謹抬眼看諾曼,小聲說:“你先出去好不好?”
諾曼見小人魚緊貼在池壁,面色羞窘,一副害怕被看到的模樣,不想讓小人魚為難:“你別急,我出去,”他頓了下,“需要幫忙喊我。”
安謹點點頭,諾曼轉身出去。
安謹看著關上的門,微松口氣。
沒多久,機器人提著包裝盒走進來,它把包裝盒放到池邊,轉身出門。
安謹上岸,爬上代步車,拿起包裝盒,進衛生間。
他取出裙子,指甲割斷標牌,運轉異能將地面衝乾淨,然後坐在地上,身體前傾,想將裙子套上魚尾,沒套上……
尾巴太長,他身體前傾根本夠不著尾巴,他上身恢復挺直的姿勢,喘口氣休息兩秒,向上翹起尾巴,再次前傾身體,終於套上裙子。
他抓著腰帶上提,到了臀部,手撐地面抬起身體,成功穿好裙子。
他試了試腰帶松緊,確定很牢固不會掉,也不緊繃,十分滿意。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他滿意得太早。
穿著裙子,他行動非常不便。
雖然他能駕駛代步車,但是上代步車前,只能爬。他上身前移時,尾巴壓著裙子,腰部往下扯,於是只能邊爬邊整理。
他上代步車前,擔心尾巴折起時壓到裙擺,先把裙擺往前鋪,總算順利站上代步車。
他低頭,衣服和裙子都略顯凌亂。
他思索片刻,雙手握緊把手,保持著尾巴不動,原地輕輕蹦了下,衣擺和裙擺稍稍下垂,看起來好多了。
他開著代步車來到門後,開門,沒想到諾曼站在門口,微微愣了下。
諾曼聽到開門的聲音,轉身,微怔。
小人魚頭髮扎在腦後,露出精致小巧的臉蛋,上身穿著白色T恤,下身穿著長長的黑裙,因為過長,裙擺蓋住小人魚的尾巴。
如果不是臉部覆著鱗片,全然一個穿裙子的少年。
安謹第一次穿裙子,既尷尬又不自在,小聲解釋:“只有裙子適合尾巴。”
諾曼回過神:“很好看,”他說著頓了下,“不穿也沒關系,就算換鱗,安安的尾巴也很好看。”
安謹想到如今的尾巴,臉忍不住發燙,他說:“以後,我會一直穿裙子。”
諾曼以為小人魚被自己換鱗醜到了,心思敏感,不再提不穿也好看,而是問:“你喜歡什麽顏色?我幫你買。”
他掃過皺皺的黑色長裙,不難想象小人魚穿著它有多麽不方便。
他沉吟:“這種不適合你,我讓人給你定做。”
安謹聞言說:“我也想定做,”他思索一瞬,“不知道有沒有服帖又光滑的布料。”
諾曼:“有,”他朝室內看了眼,“你先回水池。”
小人魚這兩天很少出水池,每餐處理食物也不去廚房了,而是讓機器人送到池邊。
雖然小人魚沒說,但他也看出來了,掉鱗還是讓小人魚擔心了,因此小人魚長時間讓尾巴待在水裡。
安謹給代步車下令,到了池邊遲疑了下,沒有直接跳進水中。
諾曼見狀,輕巧地抱起小人魚,慢慢將小人魚放到水中。
一入水,長裙就浮起來。
安謹心裡一緊,連忙急急往下壓,卻不料這裙子布料非常普通,指甲劃過時,直接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安謹連忙貼著池壁,心想還好劃破的不是中間。
諾曼眼裡閃過一道清新的藍白色,緊接著就被黑裙遮擋。
他不由問:“安安,你的鱗片是不是換完了?”
安謹用手肘壓住裙擺:“尾部還有一點。”
諾曼想到小人魚剛剛急急想要遮擋的模樣,心裡微動。
小人魚為什麽不願意露尾巴了?藍白色顏色淺淡,但是絕不難看。
前兩天鱗片深淺不一時,小人魚雖然覺得醜,也沒有想要遮擋的意思。
諾曼有些好奇,但小人魚不願意讓人看,他也不想違背小人魚的意願。
安謹低頭看了看水面,發現他剛剛反應太過了。
裙子雖然浮了起來,但他在水裡,諾曼在岸上。
諾曼看他,相當於樓上的人看樓下打傘的人,他尾巴根本就不會暴露。
當然,前提是裙子沒破。好在裙子破的位置是右側,安謹不那麽緊張了。
他仰著腦袋,看向諾曼,有些好奇:“你今天比平時回的比較早。”
諾曼微訝,小人魚的時間觀念很強。
“今天外出視察,結束直接回來了。”他往後退了一步,從智腦空間中取出三個充氣坐騎和一個泳圈,因為還沒有充氣,全是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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