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帶著兩條犬在國外撒歡了數日,確定一切風平浪靜,於是終於決定乘坐航班回國。
這次任務的確很圓滿成功,但畢竟是偷偷摸摸的事情,無法大肆宣揚出去。
所以上頭也沒辦法公開嘉獎喬七夕和奧狄斯的功勞,只是偷偷地給加了工資。
上崗一年不到,工資都比訓導員高了。
訓導員:看來我啃狗的願望指日可待!
作為一個細心的訓導員,虞邵覺得對於犬來說,工資和獎牌都是虛的,放假才是有靈魂的。
蛋蛋和平安很久沒見了,虞邵為他們爭取了一周假期,好讓人家小兩口親熱親熱。
馮驍很爽快答應:“我給你也放假,好好在家裡休息休息。”
“不用。”虞邵很老實:“這次我出去什麽也沒乾,就是伺候他倆吃飯洗澡。”
“那還真是。”馮驍一想,忍不住笑著調侃:“你有沒有發現,自從有了平安和蛋蛋,你都是躺贏?”
曾經的精英光環不見了,衝鋒陷陣的變成了自己手底下的警犬,虞邵現在頂多算個後勤。
“這誰能想到呢?”虞邵自己的表情也很精彩。
確實,這段日子閑得他都不習慣,上崗了好像沒上崗一樣,心理都有點不平衡了。
“沒事,我認為這樣也不錯。還是說你閑不住,想自己出去闖?”馮驍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繃緊的下頜線卻泄露了他其實並不隨意的真相。
“沒有那個想法。”虞邵攬著好朋友的肩膀,心想,我就粘著你:“咱們不是好拍檔嗎?你去哪別忘了帶上我。”
馮驍面露愉色,覺得虞邵說情話怪撩人的,就笑著點點頭,希望對方永遠別忘了。
“好了,我帶他們回去休息。”虞邵很快收回手,心理默念:發乎情,止乎禮!忍住!
對方卻說:“嗯,我也去。”
“啊?”虞邵臉色變了變,似乎藏著什麽難言之隱,摸摸臉:“要不你還是別來了,你要來就明天再來,今天不行。”
總之他不想馮驍和自己一起下班。
馮驍不滿地挑眉:“哪裡不行?”
“這個…想要一點私人空間。”虞邵思索了半天說,雖然不是他個人的私人空間,而是平安和蛋蛋的私人空間。
馮驍還不知道那件事,萬一接受不了怎麽辦?
訓導員心裡巨糾結。
“私人空間個頭,你有私人空間嗎?”馮驍的語氣充滿理直氣壯,別忘了他現在是上司,他說沒有就沒有。
虞邵:“……”
好家夥,我的野蠻局長。
鑒於喬七夕和奧狄斯剛回國,時差還沒倒回來,當鏟屎官和宣導員在磨磨唧唧的時候,他們都在後座上睡覺。
等到晚上兩個人類睡覺,他們就精神十足,在家裡東翻西找,動靜大得虞邵和馮驍都睡不著,當然沒有這些動靜作怪,他倆估計也睡不著。
兩人一同打開房門,面面相覷,繼而都乾笑了一聲:“你也被吵醒了?”
“是啊,我給他們弄點吃的,你快回去睡覺。”虞邵趕緊說。
“他們自己應該找到了吧,要不別去打擾……”這時馮驍腦海裡,滿腦子都是兩隻犬相依相偎的畫面,他覺得,虞邵應該是知道的,對方那天晚上應該是看到了的。
後來表現得也不像反感的樣子,是因為平安和蛋蛋是動物?
那人呢?
“……”打擾?
虞邵腳步頓住,然後回頭看著馮驍,這人怎麽會用這個詞呢?
除非對方知道什麽。
難道是那天晚上捂眼睛捂得還是晚了點,其實還是看到了?
在虞邵的凝視下,馮驍覺得耳根子發熱,因此不由自主地輕咳了一聲:“邵哥,他倆是一對。”
虞邵睜大眼,嗐,這人果然知道。
“但你好像不想讓我知道。”馮驍臉上露出困惑的神情:“為什麽?”
這個問題他自己想過很多回,卻怎麽也想不通。
今天終於忍不住問虞邵。
仔細看馮驍的神情,除了困惑之外並沒有反感,虞邵說:“我只是怕他們這種行為嚇到你。”
馮驍好笑:“並沒有,我很祝福他們。”
“那就好。”兩人嘿嘿一聲,面對面傻笑。
在客廳裡翻箱倒櫃的喬七夕和奧狄斯,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原來鏟屎官也是知情人,那真不錯!
他們是一對嗎?
奧狄斯偷家裡的糧喂飽小熊,然後讓對方枕在他臂彎裡睡覺,而他自己像守護者一樣清醒著。
倒時差仿佛是個借口,其實只有奧狄斯在倒時差,喬七夕吃飽就困。
他蜷縮在伴侶懷中,聞言啊了一聲,鏟屎官和訓導員嗎?
這麽說吧,有一段時間喬七夕覺得是,但有時候又不確定了。
感覺鏟屎官和訓導員雖然互相之間有好感,但沒有那種迫切想要在一起的衝動。
友達以上戀人未滿。
這是用來形容他們最貼切不過的一句話。
當誰也不想邁出那一步的時候,就永遠也不可能成為那種關系。
奧狄斯聽得似懂非懂,隨意唔了一聲,對於人類的情感關系,他沒有太多探究的欲望,只是隱隱覺得,小熊的內在和人類總是讓他有一種重疊感。
似乎比起北極熊獅子之類的,對方更貼近人類的思維方式。
亞歷山大並不一定非常了解北極熊和獅子,可奧狄斯覺得亞歷山大一定很了解人類。
倒了兩天時差,喬七夕終於不再白天黑夜都犯困,他終於有精神和奧狄斯迎來一場淋漓暢快的親熱。
現在這個天氣,當然是在屋子裡。
和他們住在一起的兩個人類都自覺地躲了出去,給他們製造獨處的空間。
喬七夕:感謝…
奧狄斯實話實說還挺禁欲的,在這方面並沒有經常索求,但每一次必然質量很高,會讓和他親熱的喬七夕體會到什麽叫做腦袋一片空白。
這也不出奇,奧狄斯都‘對付’了亞歷山大這麽多年,他早已知道怎麽做,才能更大程度地取悅對方。
誇張點說,幾乎已經成為了本能。
是的,這個家夥很嫻熟!
喬七夕羞中帶惱地反省自己,在取悅伴侶這條莊康大道上,自己也要加油。
可是,每一次正想努力,奧狄斯就反客為主,將他壓得死死的,一點兒施展的空間都沒有!
所以也不能怪他當躺0。
中午天氣暖了點,鏟屎官他們還沒回來,喬七夕自暴自棄地躺平。
親熱過後,饜足的猛獸將腦袋壓在他身上,享受美好的午覺。
但喬七夕知道奧狄斯其實沒有完全睡熟,只要自己有一點動靜,對方就會醒。
非常警惕。
分開將近10天的後遺症,在形影不離廝混了一周之後漸漸消弱,奧狄斯再也不會半夜驚醒。
喬七夕一直很心疼這一點,可以想象到對方在國外一直都沒有睡好。
可憐的奧狄斯。
私底下完成了這麽重要的一件任務,盡管沒有放在明面上宣揚,但是該知道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正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喬七夕和奧狄斯本來就很出名,這下好了,各種棘手的案子、陳年老案子,蜂擁而至。
“……”
作為他們的訓導員,虞邵戴上了痛苦的面具:從今天開始他要學會說不。
俗話說好鋼要用在刀刃上,以後凡是別的警犬可以代勞的任務一律不接。
假如什麽任務都接,那麽平安和蛋蛋就不用休息了。
蛋sir得知這個消息的反應:小虞做得不錯,將來退休金可以考慮分你一點!
平靜的一天晚上,一家四口一邊看國際新聞一邊吃晚飯。
新聞上播報,森特先生近日宣布從自己家的企業辭職,將ceo的職位讓給了一位更年輕的管理者。
喬七夕頓時忘記吃飯,他呆呆地看著電視屏幕上的森特,分開將近半個月,森特手上的紗布已經拆去,傷勢似乎痊愈,那就好。
只不過臉上看起來沒有什麽笑容,他過得不開心嗎?
作為一只動物,喬七夕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一個人類的心中留下多大的影響,就像奧狄斯說的,他對於人類來說只是一隻寵物。
快吃。
看電視看到忘了吃飯是不對的,奧狄斯暼了一眼身邊。
喬七夕的注意力都放在森特身上,似乎沒有聽到提醒,他仍然抬頭看得目不轉睛。
被小可愛完全忽視了,奧狄斯微微挑了挑眉,然後也懶得再說,他選擇直接用爪子摁了一下遙控器,把電視關掉。
這下總該可以好好吃飯了?
喬七夕:??!
鏟屎官和訓導員:??!!
看得正起勁兒呢,怎麽說關了就關了呢?
問題是也沒有人/狗敢再開,有一說一,平安在這個家挺有威嚴的。
而且喬七夕也大概率知道奧狄斯關電視的原因,他有億點心虛。
“吃飯吃飯,蛋蛋好好吃飯!”訓導員和鏟屎官也大概率知道,肯定是因為蛋蛋只顧著看電視不吃飯,所以平安才把電視給關了。
這一波是被蛋蛋給連累了。
過了幾天,一個新的消息傳來,剛剛辭去職位的那位森特先生,來中國了。
這樣的一個大人物,他一入境,幾乎所有相關單位都得到了消息。
國/安局立刻緊張起來,這位是什麽意思?直接找上門來討說法?
這無疑是相當不明智的做法。
後來他們發現,對方並沒有進行任何討說法的舉動,而是直接去了蛋蛋同志任職的分局。
蛋蛋同志:危!
趕緊打電話通知虞邵警官,讓他抱狗出去躲一躲。
可是虞邵不放心馮驍一個人面對森特,在他的心目中,森特就是一個心機深沉,難以對付的厲害人物。
不能掉以輕心。
喬七夕出去例行巡邏回來,看到好端端坐在鏟屎官辦公室裡的森特,一時之間忘了作出反應。
是森特…?
小熊警官很吃驚,尾巴不由自主地晃了兩下,腦袋也歪著。
座位上那名金發碧眼的歐洲美男正在翻看一本體制內的雜志,中文字眼他看不懂,因此他看的全是圖片。
目前,森特的目光已經停留在一張照片上瀏覽了很久,那是亞歷山大上一次立功,身上戴著大紅花的照片。
真好看。
森特由衷地為他感到驕傲。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發現有一道目光看著自己,於是抬起頭來,就看到了穿著警犬製服的亞歷山大,正歪頭看著自己。
亞歷山大那雙令人熟悉的圓潤眼睛,寫滿了驚訝,看得森特止不住嘴角上揚,笑得比他在記者會上更加愉快。
“這就是你平時工作的樣子?”森特合上雜志,用視線圍繞著對方打量了一圈:“看起來還不錯。”
喬七夕的表面:淡定應對,不就是森特飛過來找狗了嗎?
喬七夕的內心:!!!!
森特笑著跟他說話,沒有生氣,嗚嗚噫噫!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起飛感覺?!
喬七夕再也忍不住,嗚地一聲飛撲到對方身上,接著還止不住激動地給對方洗了一回臉。
“不,哦不……”原本優雅端坐的森特先生,一瞬間變得狼狽不已,頭髮和衣服都亂了,看起來像一隻被欺負的獵物:“亞歷山大!”
他好氣又好笑,真是的。
但內心似乎也接受了這種瘋狂的重逢儀式,算了。
畢竟狗狗不能開口說話,他們只能用這種行為來表達高興。
旁觀者目瞪口呆,一時間有無數的疑問湧上心頭:蛋蛋為什麽跟這位森特先生這麽親熱?亞歷山大又是誰??
不過當務之急,是將蛋蛋這個小流氓從人家森特先生身上撕下來,別唐突了貴客。
“蛋蛋下來。”訓導員嚴肅地說。
奧狄斯也是將喬七夕對森特的熱情看在眼裡,全程圍觀:……
他秉持自己一貫的原則直接動手,哦不,動嘴,走上前咬住對方的製服,將對方從那名人類的身上薅下來。
感受了一番天旋地轉,以及忽如其來涼颼颼的危機感,喬七夕終於從興奮中找回理智,覺得有一絲絲恐懼。
完蛋,奧狄斯吃醋了。
不然對方早就把他扔到地上去,而不是仍然叼在嘴裡,剝奪他自由行動的權利……
流淚貓貓頭的表情包佔滿了喬七夕的想象空間,他趕緊解釋:這是迷惑敵人的手段。
奧狄斯:哦,是嗎?
喬七夕:嗯!
奧狄斯: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那我把他咬死,怎麽樣?
在小熊警官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男盆友亮出獠牙,目露寒光,好像是在說真的。
所以小熊警官哪裡還敢胡扯,當然是說真話:不要!
奧狄斯繼續逗他:不是說敵人嗎?
四爪騰空的喬七夕斟酌字眼:是朋友,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嗷…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奧狄斯扔到了地上,不疼,但是他要裝作疼。
甚至不要臉地在地上滾了兩圈!
“蛋蛋怎麽了?”這動靜起碼是爪子斷了,人類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過來。
包括森特,他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隻氣質冷峻的狼犬似乎對亞歷山大不太友好。
森特沉聲說:“警察先生,那隻狼犬看起來很暴力,他將亞歷山大從我身上拽下去,又直接扔到地上,這樣的舉動難道你們沒有看見?”
鏟屎官和訓導員齊齊失語:“額……”
看是看見了,但是蛋蛋是裝的!
平安怎麽可能欺負蛋蛋,平時捧在手心裡怕飛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好吃好玩的都給蛋蛋。
“看樣子你們心中有數,只是並不想加以管制?”森特很生氣,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一定會盡最大的能力將亞歷山大從這裡帶走。
“不,森特先生你誤會了。”馮驍受不了這種冤枉,他們對犬很好:“他們是一對情侶,這是情侶之間的玩鬧。”
森特:“?”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