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顧容帶孩子很有一套。
夕霧就是他從小一手帶大的,所以一個沈望蘭,他覺得完全不會有任何困難的。
沈望蘭:“叔叔!叔叔!您每晚都在和牧娘娘做什麽呢?為什麽牧娘娘不讓我看呀?”
沈顧容:“……”
“叔叔!叔叔!牧娘娘好像又收到了禮物,那些小格子裡的瓷瓶到底是什麽呀?”
沈顧容:“……”
“叔叔!叔叔……”
沈顧容忍無可忍:“沈望蘭,你今日的書抄好了嗎?劍招練了嗎?牧娘娘給你布置的陣法符咒刻了嗎?”
沈望蘭:“……”
沈望蘭委屈道:“還、還沒呢。”
沈顧容道:“還沒你不去抄、練、刻!”
沈望蘭哭著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沈顧容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覺得孩子太難帶了。
牧謫在一旁當苦力,幫沈顧容謄寫古書,見狀湊上前賣乖:“師尊,我小時候是不是很乖?”
“是啊。”沈顧容瞥了他一眼,道,“乖到不把我放在眼裡,還偷偷罵我。”
牧謫:“……”
在牧謫看來,他幼時誤會師尊是個陰鷙虐待狂的事,也算是十分羞恥的黑暗歷史,一提就臉紅。
他乾咳一聲,道:“我錯了。”
沈顧容哼:“繼續抄,別停。”
牧謫隻好繼續抄。
沈顧容撐著下巴沉思許久,突然開口提議道:“今晚我要和望蘭一起睡。”
牧謫的手一歪,狠狠在紙上劃了一道磨痕,愕然看向沈顧容。
沈顧容漫不經心地敲了一下桌子:“抄毀了一張,給我補十張。”
牧謫急急道:“師尊,今晚不是說好了……”
“說好什麽說好?”沈顧容淡淡睨他一眼,“你剛從歲寒城回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儲物戒中又塞了一堆東西。”
牧謫:“可是可是……”
沈顧容一勾唇,淡淡道:“獨守空房吧你。”
說完,起身離開了,隻留下牧謫一人望眼欲穿。
直到叔叔要陪自己睡覺,沈望蘭開心得不得已,飛快將書抄好,興致衝衝地早早爬上床,等著沈顧容過來。
沈顧容沐浴完,捧著一個話本上了塌。
沈望蘭在三界許久,終於有了準確的審美,沈顧容一襲紅衣白發,美豔絕倫,看得他眼睛都亮了,連忙誇叔叔好看。
沈顧容被誇的心花怒放,將沈望蘭攏在懷裡,拿著話本給他講志異。
據他所知,睡前給孩子講故事,十分有助孩子成長。
沈望蘭靠在沈顧容懷裡,滿臉好奇地看著那志異上奇特的東西,驚歎不已。
和孩子講東西極其有成就感,沈顧容身心放松,沒一會就跟著沈望蘭一起進入了夢鄉。
再次醒來時,自己不知道為什麽,正坐在泛絳居的院中,手中握著一本竹簡,腳邊的夕霧花綻放開來,置身花海。
沈顧容愣了一下,正在疑惑,就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飛快跑過來,一頭撞到了他懷裡。
沈顧容低頭一看,發現小小的牧謫正在仰著頭滿臉期待地看著他。
沈顧容:“……”
小牧謫脆生生地喚他:“師尊!”
沈顧容這才意識到現在是在夢中,小牧謫不知道為什麽臉上的胎記消失不見,白淨的小臉上全是歡喜的笑容,絲毫沒有牧謫幼時的陰鬱稚嫩。
沈顧容猶豫了一下,才伸出手掐了一下牧謫的臉蛋,淡淡道:“好玩嗎?”
見被拆穿,牧謫隻好委委屈屈地在沈顧容懷裡蹭了蹭,酸味十足地道:“師尊都給望蘭講故事了,小時候都沒這麽對過我。”
沈顧容失笑:“小時候你避我如蛇蠍,我怎麽和你講故事?”
牧謫扯了扯他的衣袖,滿臉期待地看著他:“那師尊現在講吧。”
沈顧容古怪地看著他,不知道自家徒弟竟然還有這種變幼的癖好。
不過見他這麽興致勃勃,自己也不好拒絕,抬手將他報到自己腿上坐著,將手中的竹簡打開。
牧謫坐在沈顧容腿上,小臉通紅似乎有些羞澀,但還是強忍著,靠在沈顧容心口,聽沈顧容講故事,算是圓了自己幼時的期待。
沈顧容手中竹簡上的內容就是睡前和沈望蘭講的,他不厭其煩地又講了一遍。
沈顧容在三界遊歷多年,幾乎什麽事什麽人都遇到過,閱歷比牧謫這些小輩要豐富太多,他講著講著,話題不知道怎麽轉變到了其他的地方,將所遇到的經歷像是講故事似的講出來,十分有趣。
牧謫本來是鬧著他玩,不知不覺聽入了神。
那些故事聽著有趣,但都是沈顧容真實經歷的,牧謫聽了一會,莫名地心疼,他也不想裝孩子博那無謂的同情了,直接化為了原身,沉甸甸地坐在了沈顧容大腿上。
沈顧容正在興致勃勃地講到孤鴻秘境的人臉樹,突然感覺到腿上的重量一重,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直接籠罩住了他。
沈顧容……沈顧容猝不及防,腿險些折了。
沈顧容一把抱住了牧謫的腰,堪堪穩住,無語地看他。
牧謫臉頰發紅,小聲道:“師尊,以後您去哪裡,都帶著我吧。”
沈顧容沒好氣地掐了他的腰一下:“我現在去哪裡不帶你啊,小尾巴似的走哪跟哪,我能甩得掉你?”
牧謫小聲說:“今晚睡覺您就沒帶我。”
沈顧容:“……”
沈顧容一言難盡道:“牧茞之,要點臉。”
牧謫翻身將沈顧容壓在石桌上,俯下身親他,笑著給他一個誓言:“我以後不會讓師尊再受半點苦……”
他還沒說完,沈顧容就拍著他的後背,急急道:“腰,腰卡在桌角了,疼疼疼!”
牧謫:“……”
牧謫的宣誓才沒有一息,就自己讓師尊吃了苦。
牧謫連忙把他抱起來,心虛地揉著他的腰眼。
嗯,這誓言還是從明天開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