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盞喬迷迷瞪瞪地醒過來,看見的便又是一臉不耐地看著她的曹佳軒。
這場景有點熟悉,只不過這一回曹佳軒的紅色捲髮扎了起來,穿著的是一件白色襯衫和黑色鉛筆褲。
曹佳軒不耐地看著她說:「你每天都起的那麼晚麽。」
顧盞喬看了下時間。
手機上顯示早上七點四十五。
晚麽?
曹佳軒雙手環胸,挑剔地看著顧盞喬:「喬喬,你確實越來越懈怠了,看來那個時候做下覺得你可以輕鬆一點的決定是錯誤的。」
「當然——」她偏頭望向門口一臉糾結地看著她的莫瞳瞳,說,「你作為助理也不夠合格。」
莫瞳瞳:「……」
顧盞喬簡單洗漱了一下就到了客廳,曹佳軒抽了一疊合同遞給她,顧盞喬想也沒想,翻到最後一頁就要簽上自己的大名。
曹佳軒製止了她。
「看一下合同。」曹佳軒說。
過去的那麼多年裡,顧盞喬已經習慣了曹佳軒會為她準備好一切,聽到曹佳軒這麼說,一時竟有些驚惶。
「怎麼了?」她這麼問。
曹佳軒靠在沙發上,纖細的指尖低著額頭。
「防止你沒有這個習慣,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顧盞喬想到了薛珍珍。
她微微臉紅的同時又忍不住地有些低落,薛珍珍畢竟也陪伴在她身邊很多年。
她問:「珍珍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曹佳軒紅唇微張,嘲弄道:「還能怎麼了,養久了的狗,看別人那夥食比較好,跑了唄。」
這話說的刻薄,倒也符合曹佳軒一直以來的形象。
顧盞喬沒聖母到為薛珍珍打抱不平,隻問:「那她現在去哪兒了呢?」
曹佳軒纖眉微皺:「去長宇了,聽說會帶長宇的新人。」
顧盞喬小心翼翼地看著曹佳軒,她咬著嘴唇有問題想問,看著現在曹姐的樣子,卻不敢問出口。
她看看曹姐,又看看電視邊上的莫瞳瞳。
說起來,莫瞳瞳為什麼站的那麼遠?
覺察到顧盞喬的目光,莫瞳瞳也回望了一眼。
雖然說出來不太禮貌,她現在滿腦子的想法只有曹佳軒什麼時候走。
但是顧盞喬卻在她回望的這毫無意義的一眼中得到了力量,翻著合同鼓起勇氣道:「那曹姐,你知道薛珍珍離開的原因麽?」
她想知道這個原因,也並非是捨不得薛珍珍或者出於不甘心的緣故,只是因為她總是會忍不住想:是不是因為自己實在太差,薛珍珍才會離開?
她回想過去與薛珍珍相處的一幕幕,偶爾也發現自己或許確實有過分驕縱的地方,但是當時她也並沒有發現。
那現在呢?她現在是不是也沒有發現自己有些地方做的過分,而給莫瞳瞳帶來了麻煩?
想到此節,她小心翼翼地看了莫瞳瞳一眼。
她希望自己能夠變得更好。
曹佳軒和莫瞳瞳都沒有發現她這飽含深意的眼神。
因為那個時候曹佳軒拿出一包煙來,而莫瞳瞳連忙阻止了她。
「你不能抽煙。」
曹佳軒把煙夾在指尖,沒有點燃。
她回答顧盞喬的問題:「長宇挖她咯,王富貴和我有仇,搞些小把戲還以為能成功呢呵呵。」
顧盞喬:「……」
很顯然,曹姐看待問題的角度和她不同,而且,王富貴是誰?難道說是指長宇那位新上任的美艷動人可和明星比肩的王總?她的名字不叫王富貴吧……
顧盞喬腦子裡的疑問越來越多,迷糊中便聽曹姐不耐地說了一句:「看完了沒有,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麽?」
顧盞喬這才開始匆匆掃視合同,看到最後,覺得一切都很好,便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曹佳軒已經迫不及待地點起煙來,不等莫瞳瞳再次說話,便把合同放進包裡,快速走出了房間。
她在門口又對顧盞喬說了幾句話,便夾著包快步離開。
顧盞喬關了門,有些愧疚地嘟囔:「總感覺曹姐那麼忙,我卻無所事事。」
莫瞳瞳開了陽台的門散煙味,聽顧盞喬這麼說,便道:「你得先把腿養好了,才能去做事。」
雖然聽莫瞳瞳那麼說,但是顧盞喬還是有種自己無所事事地罪惡感。
就連【萬事有因也有果】的群裡也沒有人,大家似乎都有自己的工作。
她又問莫瞳瞳借了本書看,這一回莫瞳瞳竟然讓她進了書房,於是顧盞喬自己挑選想看的書籍,在某個角落抽出了一本。
「哇,這本書看上去很好欸。」
顧盞喬大發感慨,忽略了莫瞳瞳一臉「咦我怎麼還會有這種書」的驚詫表情。
顧盞喬看了第一頁,第一頁裡說,要獲得成功,首先要確定自己的目標。
那我的目標是什麼呢?
無聊透頂之中,顧盞喬開始想這件事。
就現在看來,她顯然稱不上一個歌手,但是若說是演員,似乎又差點什麼,那麼說來,她只能勉強說是一個明星。
一個快要過氣的明星,或者說已經過氣。
目標,就是對未來的期望。
她想到星光熠熠的紅毯,想到頒獎典禮上的熱淚,想到粉絲的吶喊……
她想找回過去的生活——不,她甚至要比以前做的更好。
以前不曾努力的,倦怠的,渾渾噩噩的自己,將成為過去,她要帶著自己的夢想變得努力起來!
晚飯的時候,面對著似乎永無止境的骨頭湯,顧盞喬也還是興奮地說出了自己的目標:「瞳瞳,我要成為一個頂級明星!我要在娛樂圈獲得成功!」
莫瞳瞳向來蔑視所謂成功學,但是看著雙眸明亮神采奕奕的顧盞喬,卻不知為何,覺得說出這句話的她,正在發光。
她想要摸一摸顧盞喬光潔飽滿的額頭,想用指尖觸碰那柔軟的髮絲,告訴對方:「你一定會獲得成功。」
但是她沒有說,當覺察到自己的內心之後,所有掩埋在喉嚨下的話語變作了沼澤下的水草,繁雜的思緒和無止境的猶豫變作了它們所受到的更多的阻力,令一切的話語變得更加難以破口而出。
她需要更加小心翼翼,才不至於令自己唐突的喜歡困擾到她眼前這單純閃亮的靈魂。
顧盞喬一定把自己當做了朋友,所以她才願意向自己分享她的一切,展露她的情緒,如果自己的感情暴露在她的眼前,自己是不是會失去這一切呢?
漸漸清晰了的情感反而變作更為堅韌的水藻,將她拖拉著扯向暗無天日的深海。
她用刀叉切割眼前的牛排,然後將切割好的盤子推給顧盞喬。
她輕聲平靜道:「嗯,加油。」
顧盞喬沒有那麼快發現莫瞳瞳對自己的冷淡。
因為莫瞳瞳向來如此,獨自在房間做自己的事,就算兩人在一起也不會說太多的話,神情少有變化,就顧盞喬見過的幅度就打的表情,就是露出一隻酒窩的微笑。
所以顧盞喬過了好幾天才發現,莫瞳瞳似乎變得冷淡了。
雖然她所做的一切和往常沒有差別,可是顧盞喬體會到了某種細微的改變。
這天莫瞳瞳帶顧盞喬去醫院複診。
顧盞喬的腳傷不算嚴重,這次只要恢復的好,便能拆了石膏。
她坐在副駕駛座上扒著車窗,從玻璃的倒影裡偷看著莫瞳瞳。
大概因為在車裡的關係,莫瞳瞳捂得也不算嚴實,沒有戴墨鏡口罩和帽子。
但是就算如此,她的整張面孔便彷彿是戴上了一層面具,像一個沒有表情的假人。
莫瞳瞳雖然向來沒什麼太多的表情,但也並非是一個毫無表情的人,顧盞喬看著她現在的樣子,隻想伸出手把她的嘴角拉開,然後用手指撐開她的眼睛,或者直接撕掉她臉上可能存在的面具。
顧盞喬轉過了面對著車窗的身子,她摘了墨鏡,臉湊近了莫瞳瞳的脖子。
濕熱的吐息噴在脆弱的皮膚之上,有種深入骨髓的癢,莫瞳瞳忍不住開口道:「怎麼了。」
顧盞喬撅著嘴:「看看你是不是被外星人附身了。」
莫瞳瞳直視前方的露面,開口道:「要是我被附身了,說出這句話的你就應該被滅口了。」
她這話一出口,顧盞喬便笑了起來:「什麼啊,以為你怎麼了,居然還會說冷笑話。」
莫瞳瞳心裡一突,緊張道:「我怎麼了。」
顧盞喬直視著莫瞳瞳的臉,可惜除了鎮定自若的神情,什麼都看不出來:「我總覺得你這幾天有些怪怪的,你是不是碰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莫瞳瞳心虛不已,自然不說:「沒有啊。」
「我不信,你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要是實在憋不住了,你一定要跟我說啊,我發誓,我一定不告訴別人。」顧盞喬單手舉起做發誓狀,又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莫瞳瞳沒說話。
醫院已經到了。
顧盞喬從診療室出來的時候還在罵醫生。
「那醫生怎麼回事啊,把我當成傻瓜麽?他那話什麼意思,難道我是自己想摔成這樣的麽?」
顧盞喬換了葯,這回沒有了石膏,隻綁了紗布,只不過腳還沒落地,於是還拄著拐杖。
莫瞳瞳在一邊扶著她,隨意點頭附和著。
然而下一秒,顧盞喬的聲音戛然而止。
突然安靜下來的耳畔倒令莫瞳瞳有些不習慣,她偏頭看顧盞喬,見顧盞喬戴著墨鏡的雙眼望著一個方向,嘴巴震驚地微微張大。
莫瞳瞳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看見了一個認識的人。
之所以說是認識的人,是因為莫瞳瞳覺得他眼熟,但是忘記了他的名字。
莫瞳瞳低著頭苦思冥想片刻,聽見顧盞喬在她耳邊說:「喂喂瞳瞳,我沒瞎吧,那不是宋敖觀?」
莫瞳瞳:「……」
莫瞳瞳恍然大悟。
對,那就是之前拜託五方石對付的、顧盞喬曾經的銀幕cp宋敖觀。
對方帶著口罩,穿著帶兜帽的t恤,用兜帽罩住了頭髮,穿著一條淺色破洞牛仔褲,彎著背靠在牆壁上,形象與往常大相徑庭,但是見過他的還是能夠將他認出來,更別提也算和他相處了一段日子的顧盞喬了。
顧盞喬神情詭異:「話說……他在肛腸科徘徊欸。」
在對方的頭頂上,赫然掛著肛腸科的字樣。
莫瞳瞳雖然是個死宅,卻也算涉獵甚廣,不自覺也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她在一種不妙的聯想中聽見顧盞喬說:「不是吧,他難道有痔瘡?」
莫瞳瞳:「……」
莫瞳瞳點了點頭:「是……吧。」
顧盞喬露出了賤兮兮的表情:「那我們過去嘲笑他。」
莫瞳瞳把走路還一瘸一拐的顧盞喬拉住了。
實際上,她並不覺得對方是痔瘡那麼簡單,所以她斟酌著開口道:「算了吧,等下他惱羞成怒了。」
顧盞喬瞭然點頭:「也是。」
但是在她放棄的時候,宋敖觀似乎也看見了她。
雖然遮住了半張臉,莫瞳瞳看是看出來他在一瞬間露出了驚慌的表情。
他轉過身面朝牆壁,用餘光瞥著莫瞳瞳和顧盞喬。
但是他所在的走廊是兩人的必經之路,於是他眼睜睜地看著兩人越走越近。
待顧盞喬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終於破罐子破摔道:「幹嘛,看我笑話麽?」
顧盞喬覺得自己冤枉極了,她雖然原本有這個目的,但是現在早就已經在莫瞳瞳的勸說下放棄了,何況說到底,痔瘡好像也沒什麼特別值得嘲笑的價值。
但是本著輸人不輸陣的目的,顧盞喬昂著下巴蔑視道:「呵,你覺得自己配讓我笑話?」
不可思議的是,這句話收到了顧盞喬出乎意料的效果,宋敖觀的面孔在一瞬間變得蒼白,眼神中的痛苦遲鈍如顧盞喬也看的出來。
而在莫瞳瞳眼中,除了痛苦,她還看見了怨恨。
莫瞳瞳微微皺眉,把顧盞喬拉到一邊,平靜道:「宋先生,我們只是恰巧路過而已,而現在要離開了。」
宋敖觀看著莫瞳瞳的時候,怨毒之色更明顯了一些。
他倒並不知道把自己害成這樣子的人是莫瞳瞳,隻覺得這傢夥是個圈外人,現在在粉絲中的口碑卻比自己還好,因此嫉妒又不屑。
嫉妒反而令他表現出了傲慢的模樣,他冷笑道:「看來還真是在一起了,娛樂圈居然還有你們這樣的傢夥,真噁心。」
莫瞳瞳因為心中本來就有鬼,聽見宋敖觀這麼說,不禁面色一白,望向顧盞喬。
顧盞喬似乎是沒有聽懂,但也明白「噁心」這個形容是在罵她們,因此面色一黑,正要發難,莫瞳瞳卻一把從身後把她摟住,然後用手遮住了她的嘴巴。
「別跟他說話了,他自己明白自己有多……骯髒。」
說最後兩個詞的時候,莫瞳瞳神色冰冷,漆黑的雙眸從宋敖觀身上掃過,令宋敖觀無端打了個寒戰。
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莫瞳瞳已經把顧盞喬拉走了。
但是那個冰冷的目光卻如附骨之疽一般附著在他身上,令他骨骼顫抖。
顧盞喬被莫瞳瞳用手遮住嘴巴,當即便把宋敖觀拋到了腦後,滿腦子隻想:莫瞳瞳把手放在我的嘴上,那那那……那我不是親到莫瞳瞳的手了?
她屏住呼吸,努力不令過分灼熱的吐息造成莫瞳瞳的厭煩。
但是等到了醫院門口,莫瞳瞳也已經鬆開了手。
她替顧盞喬戴好口罩和墨鏡,又將落在領子裡的髮絲抽出來撥到身後。
顧盞喬靠在莫瞳瞳的身上,臉頰透出的熱氣被籠罩在口罩之中,愈發顯得灼熱。
然後她想起了剛才的事:「瞳瞳,他居然說我們噁心欸,幹嘛不讓我罵他!」
莫瞳瞳當然不說真實的原因,嚴厲道:「你忘記姐叫你別惹麻煩了麽?」
顧盞喬頭一次見到莫瞳瞳那麼嚴厲的樣子,一邊退怯地撇嘴,一邊又覺得,這樣子的莫瞳瞳似乎也很有魅力啊~\(≧▽≦)/~
等走到停車場的時候,她已經又開心地攬住了莫瞳瞳的手臂。
莫瞳瞳明明還是很關心她,那所謂的冷淡,一定是她的錯覺。
等再一次有工作降臨在顧盞喬頭上的時候,顧盞喬腳上的紗布已經拆掉了。
除了不能進行劇烈運動,她看上去已經和之前無疑,又能盤起腿在沙發上玩手機了。
而在她活蹦亂跳地第三天,節目已經確定了所有旅行者的人選,只不過為了懸念,顧盞喬這兒還不知道對方有誰。
而節目組發來通知,表示不日將會來顧盞喬家進行簡單的採訪。
顧盞喬在平板上看著節目組的通知和各種可能問的問題,不好意思地對莫瞳瞳說:「不好意思啦瞳瞳,不過這一回說是隻來三個人的,很小~很小的那種採訪。」
莫瞳瞳點了點頭:「我那天也有事出去。」她決定再次和她不靠譜的心理醫生杜醫生進行一下已經遲到的交流。
她確實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問杜醫生。
於是在那一天,等顧盞喬醒過來的時候,莫瞳瞳已經不在家裡,顧盞喬獨自吃了早餐,久違地產生了一種陌生的孤獨感。
她過去時常一個人吃飯,也並不覺得有那麼寂寞。
門鈴響起來,顧盞喬慌忙打開門,瞭然又遺憾地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節目組的三人。
節目組的人微笑地向她鞠躬,露出了身後黑著臉的曹佳軒。
曹佳軒看起來不滿意極了:「從來沒見過那麼不負責任的助理,居然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曹佳軒氣場太強,以至於節目組來的三人都不敢說話。
同樣不敢說話的人還有顧盞喬,在曹佳軒的目光下,她覺得自己昨天的準備實在太不充分,以至於等待採訪的時候還在一邊背稿子。
曹佳軒皺著眉頭:「我跟你怎麼說的來著,採訪還是要靠林場發揮,你光背背稿子有什麼用。」
顧盞喬低著頭不敢直視曹佳軒。
她突然非常希望莫瞳瞳在她的身邊,雖然莫瞳瞳不說話,但是有她在,不管面對誰她都能夠安心很多。
可是莫瞳瞳不在。
顧盞喬坐在打光板和攝影機前面的時候,目光掃過莫瞳瞳平常會在的角落,看著空蕩蕩的那個位置,隻覺得心中也空落落一片。
但是她很快打起了精神,無論如何,她要好好表現。
攝影師和導演都很和善地對她笑著,對她說「別緊張」。
顧盞喬懷疑是曹姐在的原因。
然後她聽到了第一個問題——
「為什麼會想到,要參加這個節目呢?」
昨天背的稿子突然之間就消失在了她的腦海中,她發現參加這個節目也並非完全只是趕鴨子上架,當她看到節目的設定的時候,確實有一瞬間,產生了想要去的感覺。
她喜歡這樣的旅行,大家一起,一開始全部都很陌生,漸漸的在各種摩擦中變得熟悉。
她不曾有過這樣的體驗,但是光是想象,就令她心頭髮熱。
她舔了舔乾燥的嘴唇,開口道:「我……脾氣不好。」
「我總是在想,周圍的人是不是只是在遷就我呢,如果我不是明星,如果我不是顧盞喬,他們又會怎麼對我呢。」
「我……沒有旅行過,我是說,如果你們指的旅行,是指一行人自由地快樂地去到他們想去的地方,進行一段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
鏡頭前的顧盞喬和以前不同。
曹佳軒覺察到了這一件事。
這並非只是因為攝影師露出了驚艷的表情,還因為在小小的屏幕上的顧盞喬,確實綻放了她所不熟悉的光彩。
她知道這段話並不是她發給顧盞喬的那段。
她發給顧盞喬的那段話經過她的深思熟慮,可以放在任何的場合演說也讓人挑不出毛病。
但是那段話沒有這樣感動人心的力量。
顧盞喬在鏡頭前露出了豐富的表情,她所展現的期待並非是演技,而是發自內心的渴望。
曹佳軒的目光瞥過顧盞喬,又掃視眼前這個冰冷的過分潔凈的房間。
她細細望去時突然發現,就連這個房間都不一樣了。
這個很多年裡格局擺設都毫無變化的房間——
茶幾上多了個擺件。
鞋櫃上放了盒紙巾。
餐桌上的水果居然沒有收起來。
洗碗槽裡有陌生紋樣的碗。
……
是這樣麽。
曹佳軒想。
她們正在改變彼此。[娛樂圈]筆下星光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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