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年初一, 大家都起得很早。
姚鏡明和彭餘韻要回家, 趙單識夫夫則要帶著兜兜和老爺子一起去南方度假。
老爺子原本不想去,他都那麼大年紀了,出去玩也給人添麻煩, 還不如就呆在家裡舒服, 他在家還能照顧地裡的菜和山上的牲畜。
哪怕勺子幾人再三保證有他們就行, 老爺子還是不鬆口。
最後是兜兜將人勸服,他也沒幹什麼, 只是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 拍拍老爺子的手, 張口道:“爺, 去。”
老爺子看著這個小人兒, 心一下便軟了, 嘴裡也不堅持著不出去了。
年初一,大家起來時天還沒有亮,屋里屋外開著燈, 大夥各自忙碌著。
昨天睡前趙單識還在微博上發了一個新年特輯,弄到十二點多,現在五點多又要起床, 整個人困得不行。
東西全由黎憑收拾, 他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被吵醒之後又縮在被窩裡不願起來。
黎憑知道他困, 也不叫他, 反而幫他掖掖被子讓他睡得更香。
兜兜邁著小短腿噠噠噠地跑過來, 蹬掉鞋子吭哧吭哧爬上床,拍了拍他的被子,“爸呀。”
“兜崽乖,找你爹去,讓爸爸再睡一會兒。”
趙單識說著轉了個方向,兜兜立刻圍著他爬了一圈,轉到另一個方向對著他的臉,“爸!”
趙單識又轉了一次,兜兜想了想,啪嘰一口親在趙單識露出來的那一點額頭上。
趙單識被他這個早安吻親的心都柔軟了下來,兩個人也慢慢清醒,他伸出手臂把兜兜撈在被窩裡,帶著濃厚的鼻音問:“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兜兜咯咯地笑起來。
趙單識索性不再睡了,坐起來穿好衣服之後出去抱著兜兜出去外面洗漱,其他人都已經起了挺久,洗漱好正在收拾行李。
劉二華不跟他們一起去,就留在家裡看家,大黑和貓仔都交給他照顧,山上地裡也由他統籌。
趙單識還沒起,他就過來幫大家做早飯吃。
這次他們六人出發,分兩輛車,趙單識他們家人一輛,姚鏡明和彭餘韻一輛,彭餘韻到X市後再轉車回家。
兩輛車都大包小包地塞著各種特產,除了地裡的蔬菜,山上的雞鴨豬羊,還有趙單識做的臘肉、臘腸、臘肝,以及他們先前做好的一些小菜,滿滿噹噹,將車尾箱全都塞滿了。
等到X市後,這些特產會被分送去三家。
黎憑昨天年夜飯沒和家人一起吃,今天得回家跟家里人一起吃一頓飯,年初二他們才會坐飛機去南方的Z市,看海玩水,在沙灘上曬曬太陽、度假。
這次,趙單識沒靠近黎家附近,他專門在遠一點的地方訂了一間豪華套房,他和黎憑帶著兜兜睡,老爺子睡隔壁。
黎憑原本在市裡有房產,不過他離家的時候房產車輛都被家裡收了回去,現在他也沒地方落腳,如果不想回家,只能跟趙單識他們一起住酒店。
在車上的時候礙於老爺子在,黎憑沒有把話說開,等到酒店登記入住,關上房門,黎憑眼裡帶著歉意,“寶寶,對不起,今天的飯要你和老爺子帶著兜兜在外面吃了。”
“我們之間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你放心回家吧,我們在酒店裡等你。如果太晚或者喝了酒,你就在家裡住一晚,明天早上再來找我們,不要誤了飛機就行。”
黎憑親了下趙單識,“我先陪你們去吃一頓,等會兒再回家。”
他們中午的時候在服務吃了點快餐,也不算正經吃飯。
趙單識推推他,笑笑,“不用,我在這個城市呆了那麼久,去哪我都熟,你去做你的事吧,用不著你陪。”
他們在酒店的時候,黎家也在商量今天的晚飯問題。
黎遂綸道:“有什麼好商量的?讓那臭小子回來吃一頓晚飯,吃完該往哪去就往哪去。”
陳毓雪覺得非常不好,吃了人家一年的菜,雖然沒有實際承認趙單識和黎憑的關係,但也差不多,這種情況放哪戶人家都要招待一下。
黎遂綸幸災樂禍,“我不管。吃人家菜的是你們又不是我,反正有我在這個家就不能讓趙單識進門。”
陳毓雪噎他,“你都悄悄去買人家的菜吃了,還不承認人家種菜的本事啊?”
“他有本事是有本事,但是不是我心目中的兒媳人選。”
“你兒子娶媳婦又不是你娶媳婦呢,管那麼寬幹什麼?”
“反正我不同意,我不跟他一起吃飯。”
陳毓雪哼,“諒你也不敢跟人家一起吃飯,你去年說了那麼過分的話,還欠人家一個道歉呢。”
黎遂綸:……
“道歉就道歉,大丈夫怕什麼?不管怎麼樣,反正我不讓他登堂入戶。”說著,黎遂綸瞪了陳毓雪一眼,“你也是,上半年還要死要活地反對人家,跟臭小子說只要離開這個家,就不能獲得家裡的幫助。結果一年都不到你就改口,這算什麼?難道人家那幾頓菜就收買你了?”
陳毓雪臉有點紅,“又不是為了反對而反對,我反對那不是因為他們之間看起來不合適!經過一年的考察,既然趙單識人品不錯,能力不錯,們兩個感情又挺好,那我為什麼不能支持?難道我們的面子還沒阿憑的實際生活來的重要?”
“不管你怎麼說,反正我不同意請那小子過來家裡吃飯。”
“行行行,不來家裡吃,那我們都去酒店裡吃,那總行了吧?”
黎遂綸剛想反駁,陳毓雪便道:“你說要找人小趙道歉,那麼吃飯的時候可以順便道個歉了。”
黎遂綸不說話了,向趙單識道歉這件事一直壓在他心裡,家裡其他人不知道,卻瞞不過枕邊人。
陳毓雪喜滋滋地去給兒子打電話,作為一個母親,對於將近一年不見的兒子,她實在想念得慌。
電話接通和,黎憑那邊有些驚訝,“媽,您說讓單識跟我們你去酒店裡吃飯?這個恐怕不方便,今天老爺子跟著我們一起來了,就是單識他爺爺。”
黎憑的言下之意陳毓雪聽出來了,如果今天在一起吃飯的話就不單是長輩和晚輩一起吃,而是兩家人一起見面。
陳毓雪雖然十分心動,但也清楚在這種情況下,兩家人並不合適一起坐下來吃飯,商量兩個小輩的事情。
“好吧,既然這樣,媽媽也不勉強了,你晚上回來吃飯,早點回來行嗎?”
“好,一會兒我就過去。”黎憑說完溫聲道:“媽媽,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陳毓雪笑了笑,眼眶卻有些紅。
晚上黎憑回家吃飯的時候,誰都沒提他跟趙單識的事,只是一直讓他吃菜。
黎遂綸也不怎麼挑刺了,彷彿他離家之前那件不愉快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黎遂綸甚至還能心平氣和地提點他幾句公司經營的事情。
黎憑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11點多了,趙單識躺在床上睡不著,摸出電子書來看。
“怎麼那麼晚還沒睡?”黎憑有些詫異。
“等你啊。”趙單識笑笑,“今天吃飯吃得怎麼樣?伯父伯母身體還好麼?”
“一切都很好,吃飯吃得也很愉快,我爸媽難得對我那麼和顏悅色。”黎憑俯身親了他一下,“兜兜和爺爺都睡著了麼?”
“都睡了,你快去洗澡,我們早點睡,明天還要趕飛機。”趙單識推了推他。
黎憑低笑,“怎麼樣?要不要一起洗?”
“不用,我已經洗完了,你快去洗洗完早點回來睡。兜兜現在精得很,要是他醒來學給老爺子聽,那就糟糕了。”
黎憑看了眼床上安靜睡著的兜兜,嘆了口氣,說道:“我們也該考慮讓兜兜出去分房睡了。”
“還早著呢,他沒滿六歲之前想都別想。”
黎憑笑著低聲問:“我怎麼覺得滿三歲就差不多了?到時候給他買條狗,每天睡前去哄他入睡就行。”
趙單識遲疑,“三歲太小,還是再過兩年看看吧?”
黎憑沒應下,“我們到時再看。”
黎憑去洗澡,趙單識聞著他留下來的殘餘味道,心總算踏實了,關掉電子書,閉上眼睛,不知道怎麼就睡過去。
黎憑洗完澡出來,看著床上的一大一小,親了親他們,也在一旁躺下。
第二天他們去機場坐飛機,從他們X市到Z市,坐飛機需要三個多小時。
老爺子還是第一次來機場,看到上空飛著的那個巨無霸,有些感慨地說道,“沒想到我還有過來坐飛機的一天。”
“慢慢您就習慣了,以後每年我們都全家出去玩一趟。今年在國內,明年去國外看看。”
“好啊,那我就等著跟你們出來玩了。”
兜兜也是第一次坐飛機,不過他對飛機適應良好,這麼小,跟著出來也不哭不鬧,全程乖乖配合。哪怕遇到氣流,飛機顛簸的時候,他也沒有緊張的神色,相反還會咯咯地笑起來,以為正在玩耍。
他們一家坐在一起,黎憑坐在另外一端,窗外就是湛藍的天空和棉花一樣的白雲。
幾人都不暈機,坐在飛機上說說笑笑,時間也過的非常快。
等他們到了Z市,坐上大巴去目的酒店,沒多久,他們就能看到一望無際的海洋和湛藍的天空,一些白雲飄在上面,顯得十分美麗。
他們下飛機的時候氣溫就完全變暖了,大家脫掉羽絨服,輕裝上陣。
老爺子伸伸胳膊腿,“這天氣可真舒服,來到這里之後,像扒掉一層老殼一樣,整個人都輕鬆了。”
“等會兒我們去休息一下,睡前泡泡溫泉。訂的酒店是溫泉酒店,泡一泡湯,睡得好一些。”
“呀!”兜兜指著窗外的海洋,眼睛裡滿是驚奇,小手一直不肯放下來。
他有些著急的看向兩位父親,向他們求助,外面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海。”趙單識告訴他名稱,“外面的就是大海了。”
“海。”兜兜重複了一遍,要開始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他們走這條路就在海邊上,窗外有沙灘的話,能看到大大的椰子樹和白色的沙灘。
這裡的太陽很猛烈,天空很藍,好像沒有什麼東西阻擋陽光傾瀉而下,一路走來,全都是爽朗的陽光。
趙單識給兜兜抹上寶寶防曬霜,免得熾熱的陽光灼傷他嬌嫩的皮膚。
三個大人也各自抹上防曬霜,免得下車的時候會曬傷。
他們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夕陽西下了。
五點多,陽光不算熾熱,不過一望無際的天空和海洋中,太陽正在慢慢沉下去,散發出來的光芒十分刺目,令人無法直視。
大家鼻樑上都架了一副墨鏡,看著太陽的時候總算好了一些。
黎憑帶了攝影機過來,時不時給身前的人拍上兩張。
他們訂的酒店是小別墅,整棟別墅除了管家之外,就只有他們一家人。
而在他們別墅周圍,還有不少這樣的小別墅,別墅群中間有溫泉,到時候可以去那邊泡溫泉。
別墅外有一座標準的游泳池,大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的海灘與海,這裡的海灘顏色十分乾淨,一望無際,全都是潔白細膩的海沙。
“呀!泳!”兜兜游泳印象深刻,一進入別墅範圍,最早看到那個泳池,接著目不轉睛地盯著泳池,看起來很想跑下去游泳一番。
趙單識如他的意,收拾好行李之後只能找出泳褲來,連老爺子也套了一條,大家到泳池裡去扑騰撒歡。
晚上吃的是海鮮大餐,兜兜已經吃過好幾種海鮮了,確定對海鮮類的食物基本不過敏,不過趙單識也不敢一下給他吃太多,都讓他慢慢嘗試。
吃完海鮮,他們沿著沙灘慢慢走回來,然後去溫泉泡湯。
兜兜已經有些累了,趴在黎憑懷裡睡得正香,趙單識和老爺子倒精神頭正好。
黎憑抱著兜兜走在前面,老爺子和趙單識並排走在後面。
老爺子感慨道:“沒想到我還能有這麼一日,比那些老頭老太太可享大福了。”
趙單識吸了吸鼻子,“這算什麼,以後我們的好日子還多的是,回去之後肯定整個縣的老頭老太太都羨慕您。”
“那是。誰不知道,我有個孝順又有本事的孫子?”
老爺子慈祥地衝趙單識笑笑,“你種菜已經種一年了,明年還得擴大規模繼續種下去,原本我說你要是一年收入沒有十萬塊,就趁早死了種菜這條心,早點回城市務工去,看來爺爺錯了,年紀太大,已經跟不上時代,有些判斷也不那麼適合。以後你跟阿憑想做什麼,就勇敢地做下去,爺爺永遠在背後支持你們。”
“嗯。”趙單識點點頭,鼻子有些酸,“我知道了,我們會一直努力種下去,我們的目標也不是目前這幾個錢,我們以後會盡力看看能不能開發新品種,幫到天下所有農民。”
“努力當然好,不過暫時沒有成果也不用沮喪,爺爺會一直站在你們背後,無論你怎麼樣,你都是我最驕傲的孫子之一。”
趙單識正感動著,聽到這句話又忍不住笑出來,“爺爺,您就兩個孫子。”
老爺子正色道:“現在是三個了,你、阿憑和琢薪都是我孫子。”
趙單識點頭,“也是。”
“眼看你的事業越做越大,你爸那邊你打算怎麼弄?”
趙單識說:“隨緣吧。”
老爺子看他低著的頭,慢慢說道:“昨天我跟你爸說了,以後你不用贍養他。原本應該是你爸養我,你養你爸,現在是你在養我,剛好可以抵消一下。”
趙單識看老爺子一眼。
老爺子繼續說道:“當然這只是我們之間的約定,說起來也沒什麼實際的法律效應。不過你爸那個人我是清楚,他最規矩的人,說話還是算話的,以後只要不是有太大的困難,他都不會求助於你了。”
老爺子說,“你們沒有父子的緣分,你還是把他放下吧。”
趙單識鼻酸,輕輕“嗯”了一聲。
老爺子又道:“不過你也別怨你爸,你爸那個人你最清楚不過,他人品還是不錯,只是沒有趕上好時候。他出生的時候是我們國家最亂的那幾年,成長的時候又接受著那種思想,在這個大環境下,整個人成長成這樣,也不能完全怪他,說到底還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有完全盡到責任,如果要追究起來,在這裡我得給你道個歉。”
趙單識腳下有個小點變成褐色,接著是一個又一個小點,他說:“我知道了。”
老爺子似乎嘆口氣,“人和人之間確實不容易,爺爺也沒法說。說起來,我給你爸當爸的時候也是新手,那時候我們國家整個國民生活水平都很差,你爸生下來,我和你奶奶也沒怎麼教他,全都交給國家、交給社會去教了。”
“那時候我們也不知道什麼叫教育,什麼叫愛,他自己沒有被我們這當父母的愛過,也不太清楚要怎麼愛自己的孩子,說起來,根源在我這裡。不過你也看到了,我當父親的時候沒能當一個好父親,當爺爺的時候倒是當得不錯,也許你爸爸到年紀再大一點的時候,也會醒悟過來。”
趙單識搖搖頭,“爺爺,您出生的時候我們國家也很亂,想必太爺爺也沒有給您這一方面的教導……”
“那不一樣。”老爺子笑了一下,“我出生的時候可是我們國家少有開明的時候,大量理論衝進來,新思想和舊思想夾雜一塊兒,在那種環境下成長起來,我們很容易就接受別的事情了。反而你爸成長的時候,所有的思想都被砍掉了,只剩下一種灌給他,他也不容易接受新思想。”
“我跟你說這些也不是讓你原諒你爸或者怎麼樣,只是想告訴你,他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就是這麼一個人,你不要太怨恨他,可能他自己也沒辦法。 ”老爺子鼓勵道:“同樣,這也不是你哪裡做的不好,不被家庭接受不是你的錯,你不必為此介懷。”
“蘊蘊,你很優秀,跟自己的男朋友在一起也沒什麼大不了,這不是你們的問題,是這個時代的問題,你放開心胸接納自己,別害怕。以後教育兜兜的時候也別害怕,你沒什麼對不起他,身為男人和男人撫養一個孩子也沒什麼大不了,所有的公理和正義都在你這。“
這次趙單識的腦袋都快埋到胸前了。
他們晚上去泡溫泉的計劃終究沒能成行,因為趙單識眼睛完全哭紅了,到最後他甚至哭得不能出來見人。
兜兜看見爸爸哭,自己也哭了,趙單識哭著還得去安慰他,那個的場面一度慘不忍睹。
等把兩人哄睡後,黎憑出來跟老爺子喝酒。
“爺爺,您年輕的時候是做什麼的呀?”
“地下黨。”老爺子笑笑,沒在掩飾:“我年少的時候還是另一個黨派的人,後來棄暗投明,轉到了這個黨下,那幾年世道太亂,我從不敢透露這個消息,你倒是知道這個的第一個人。”
黎憑跟他碰了碰酒杯,“覺得您與眾不同,原來根源在這裡。單識有您,是他的幸運,我有您,也是我的幸運。”
“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說的。”老爺子感慨,“阿憑,我得謝謝你,謝謝你跟單識在一起,給他自信,也給了他一個比較正常的生活,如果不是你,我有些沒法想像單識現在這樣子。”
黎憑道:“我們這是在互相成全。”
“做為伴侶,能到這個境界,那是再好不過。”老爺子點頭,“那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還是種菜賣嗎?高價賣給那些富人?”
“第一步是這樣,我們打算種菜,然後養殖積累原始資金,等資金積累到一個地步,我們就把資金投入到研發環節,看能不能把我們種出來的優質菜變成優質品種給固定下來。”
老爺子笑笑,“為國為民,挺好的。”
“嗯,當我們有能力的時候,就該到我們為國家做貢獻的時候了。”
老爺子年輕的時候經歷過無數場戰爭,周旋於數個黨派之間,後來所經過的風暴也不少,以至於他不得不隱姓埋名,連兒孫都不敢告訴真相。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怕孫子,他們掙不到錢,就怕他們年輕氣盛,掙錢走了極端,最後引發什麼事。
“人啊,跟國家靠在一起是最安全不過的事情,你們有這個覺悟當然更好。”
“您放心,這些我們都知道,等我們有實力之後就會為國家做貢獻。哪怕現在,我們都已經為國家納稅創收,還帶動了不少就業,相信未來的我們還能給國家帶來更多。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些我們都清楚,也會始終貫穿我們創業的每一個階段。”
※※※※※※※※※※※※※※※※※※※※
說起這個,我年少時常覺得委屈,我爸媽對我實在太嚴苛,關心也不夠,不像別人家的爸媽。
現在年紀老大了,經歷過不少事情,再回頭替爸媽想想,就覺得他們真不容易。他們年少時連飯都吃不飽,書也沒得讀,家裡父母只關心食物,等他們到十六七歲時,就不得不自己出門謀生,家裡提供不了半點幫助,全靠他們跌跌撞撞自己打拼。好不容易結婚生孩子,因為見識、思想等各種原因,又被兒女抱怨。
這大概就是父母在等我們道謝,我們覺得父母欠我們一句道歉的原因吧。(當然,那種父母是人渣,只管生不管養的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