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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第119 章番外2
再下一章晚上八點。

番外2:倦鳥歸巢

聞時做好的軀殼置於洗靈池底,霧嵐包裹,河藤靜縛。

那盆魂火從點燃起就擱在山腰的屋子裡,山風西出東進,它鎮在北面。

那間屋子這幾天再沒離過人,放了假的周煦更是把這里當成了常駐地。

白天塞著耳機刷他的卷子,晚上就燒著他時而5g時而e的網路在遊戲峽谷裡被打得嗷嗷叫。而夏樵則會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幫他把白天的卷子答案對一遍。

他時常因為粗心大意的錯誤紕漏被山上的每一個人懟,甚至包括老毛。他對夏樵抱怨吐槽的時候,“甚至”兩個詞扎了老毛的心,搞得老毛“甚至”想變回原形,用大鵬巨形的翅膀扇他。

這天,塵不到聞時一如往常進了籠,大小召出門去武隴清理殘餘的惠姑。老毛留在山腰守夜。

夏樵用沈家廚房翻出來的底料和牛奶,深更半夜在山裡燉了雜燴鍋,香味引得老毛很焦慮。

“兩點了。”老毛睨著他們,頗有點痛心疾首又嫌棄的意思,“凌晨兩點了,吃哪門子大燉鍋?”

“問這個飯桶。”夏樵指了指周煦。

“上一頓是晚上六點吃的,到現在都八個小時了。八個小時啊,我長個子呢,人都要餓沒了。”周煦要死不活地坐在桌邊,掰著筷子等鍋開。

老毛納了悶了:“罰你了麼?你早睡覺不就完了,非要拖到現在,一個兩個怎麼都這麼熱衷於熬鷹呢,鷹招誰惹誰了?”

“一個兩個?”周煦直接歪了重點:“還有誰?”

老毛翻了個白眼:“祖宗。”

在松雲山,“祖宗”只特指一個人。

周煦“哦”了一聲,欣慰道:“那我就放心了,你看他,熬了這麼多年鷹,又高又酷又厲害。”

老毛反向濾鏡八萬米,不管現在的聞時什麼樣,只要提起熬大夜,就只記得當年兩眼烏青的雪團子。

他撇了撇嘴,對周煦說:“你得想想,那祖宗從小練傀術,到現在一千年,死了又活,體質基本上跟半仙沒區別。他不會醜不會禿。你會。”

周煦:“……”

“他不會傷肝不會傷腎,你會。”

“……”

“他不會死,靈相挖了都活蹦亂跳的。你還是會。”

“……”

“他——”

“停!可以了。人身攻擊我覺得到這裡就可以了。”

周煦感覺再說下去,他就算熬不死也嘔死了。於是老老實實交代了原因:“我也不是真那麼想熬,就是今天感覺怪怪的。”

老毛一臉疑惑。

就連夏樵都拎著漏勺轉頭看他:“什麼叫怪怪的?”

周煦:“不知道,就是覺得不能睡。”

這話說完,桌邊三人同時靜了一瞬。下一秒,又同時轉頭朝北牆那邊看了一眼。

周煦畢竟是卜寧一半的轉世,第六感見鬼地靈,從未錯過。就連老毛都不敢不服。

他說不能睡,就必定有事發生。

而如今,這山裡如果有事,也只會跟洗靈池那三位有關。

畢竟聞時作為塑造軀殼的人也有所感知。他不止一次說過,成功還是失敗就看最近幾天了。在有結果之前,魂火萬萬不能熄。

老毛他們盯著牆角看了好幾分鐘,隱隱有點坐立難安。

倒是那盆魂火還在無聲燃燒,猩紅澄烈,跟前幾天沒有任何不同。

本來夏樵他們預備要肝它個通宵,熬過這晚再說。

結果天不遂人願……

作者有話要說:
***
老毛睜眼的時候,渾身一個激靈。
因為他居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他作為頂級傀,居然在剛剛那段悄寂的深夜裡,在松雲山他們自己的地界之內,囫圇睡著了。
都說事出反常必有妖,老毛根本不敢想,也來不及細想。
因為睜眼的第一瞬,他就猛地轉頭看向了北牆。
下一刻,他如墜冰窖。
之前還能熊烈烈的魂火不知什麼時候斷了,就像突然被人扣了個罩子,說沒就沒。 老毛剛好目睹了最後一點火星熄滅。
他幾乎立刻蹦了起來,金色翅羽巨大的光影不受控地拂掃而過,像陡然掀起的颶風。 屋裡東西叮呤咣啷了一片,夏樵和周煦驚坐起來。
“唔?”
“怎麼了?!”
他們沒等到回答,只看見金翅大鵬一聲長嘯,朝山下俯衝而去。
魂火熄滅的那一刻,將要出籠的聞時和塵不到都感知到了。
他們對視一眼,幾乎等不及崩塌的籠影徹底消散,就在交錯的虛影中橫開了一道陣門,直奔松雲山。
陣門另一端就在洗靈池後,兩人大步流星落了地,迎面撞上了俯衝而下的金翅大鵬。 大鵬鳥雙翅掀起的山風壓彎了萬頃松林,也掃開了洗靈池裡終年繚繞的冷霧。
聞時在那陣風裡閉了一下眼。
他聽見了深林裡群鳥乍驚的聲音 ———
驟然喧鬧,驟然遠去,又驟然復歸曠寂。
他在曠寂之中睜開雙眸,一眼就望見了洗靈池底。
池底河藤橫繞、碎砂成堆,符紙壓在陣石之下,露出一角草黃。
什麼都有,唯獨看不見人。
“人呢?”聞時喉嚨裡乾咽了一下。
是魂聚了還是魂散了?
是如期歸來,還是就此離開?
很久以後他才意識到,那一刻他的手涼得像冰,問話低得幾乎沒有出口。也許是期待太大太重,他耳內嗡鳴作響,除了血液鼓譟,什麼都聽不見。
直到被人拍了拍的後頸,聞時才從那種凝滯的狀態脫離出來。
塵不到的嗓音穿過鼓譟和嗡鳴落在耳邊。
他說:“聞時,回頭。”
於是聞時轉身回頭。
…..
無論再過多少年,那夜身在松雲山上的人都會記得那一幕——
後山的梅花一白十八里,山雪同色,青石如玉,落水成冰。
驚起的鳥雀如雲如蓋,飛遠了,又復還松林。。
百年不見的大雪從深夜下到幾近天明,而千年未見的三位歸人站在彎長的山石道上,身形、模樣全然未變。
他們穿過漫天雪色朝塵不到和聞時望過來,靜默良久,又無聲笑開。
然後在雙眼紅透之前抬起手,行了一道久遠的長禮。
“師父。”
“師弟。”
“當年及冠下山,誰能想到一走就回不來了…...” 不知誰的話裡還帶了笑言,噪音悶啞,聽不出來。
或許是鍾思吧。
只是,雖然聽上去是笑著的。他們卻始終彎著腰、低著頭,怎麼都抬不起臉來。
畢竟白雲蒼狗,那是好多年啊。
都說凡人最無端又最深重的執念莫過於故土難離、落葉歸根,他們當年自封於松雲山下,沉眠於離家最近的地方,所求不過如此。
時至今日,終究落得一場圓滿。
倦鳥歸巢,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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