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琮跪在床邊厚厚的地毯上面,一手放在蘇尚臉上輕輕的撫摸,靜靜的看著他的睡臉。
因為酒氣的緣故蘇尚的臉上有些酡紅,嘴唇很濕潤,但是他好像又很渴,偶爾會伸出舌頭舔一下嘴唇。
蘇琮在一邊看著,居然出奇的沒有什麼旖旎的心思。
等到外面開始了陣陣煙花燃放的光芒之後,他才又撫了撫蘇尚的頭髮,把碎發撥到了一邊,又看了一下空調上面的溫度,這才輕輕在他額上吻了一下,轉身出了門。
他真的按照了蘇尚要求的下了樓,碰巧就看到了正在被幾個人圍在中間像是相談甚歡的蘇淼。
而前提是,蘇淼笑的不會這麼尷尬。
蘇元德已經不知去向,也就在蘇珩和蘇琮不跟在蘇淼身邊的時候,這些披著人皮的狗才會出來。
過了煙花的點之後,大廳裡面的人已經少了很多,而言談之間也都放了開,不在拘於一地,也就是這個時候,廳裡的餘興節目開始漸漸的變得多了起來。
這是蘇尚並不知道,也是蘇琮和蘇淼故意要引開蘇尚的原因。
即便蘇琮明知道蘇尚對於這些齷齪骯髒的事情不陌生,然而在他自己心中,蘇尚對於這些都是一萬分的厭惡的。
這種事情,不知道也罷。
有些當紅的小明星漸漸的聚集了起來,三三兩兩成群,時不時的沖著身邊經過的人笑一笑,敬一杯酒,如果那人留了下來……就代表有戲。
蘇琮走過去的時候,蘇淼俊俏的臉上已經滿是怒氣了。
蘇琮看著這三男人也是眼生,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還有兩個看上去不過三十齣頭的人。
「BOSS?」蘇淼看到蘇琮冷臉之後卻像是如蒙大赦一樣,直接轉身走人,到了蘇琮身後。
這幾個人即便是再沒有長眼睛,東道主家最為出名的一個兒子卻也是誰都聽過的。
即便在外的名聲有好有壞,可蘇琮的身份都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起的。
蘇琮面無表情在前面走著,絲毫沒有理會在後方尷尬對視的幾個人,直接轉身就走了。
過了幾步之後,蘇淼聽到後面有人說了什麼,言語之不堪讓她頓時就皺起了眉,剛想回頭看的時候,卻聽到蘇琮停了下來,道:「阿尚喝醉了,你自己在頂樓找一個房間睡一晚,想要睡在隔壁也可以。」
蘇琮把自己的門卡給蘇淼看了一眼,隨後淡漠的朝那三人站著的位置掃了一眼,目光漠視的就像是在看一隻螞蟻。
那三人的聲音同時停下,隨後面面相識卻愣是一個字沒有敢說出來。
蘇琮這才又轉身,走到了一邊拿了些吃的上樓。
*
在蘇琮走了之後,蘇尚就睜開了眼睛。
他的呼吸其實已經被自己儘可能的壓製的足夠平緩,然而也只有他本人才知道,在蘇琮還在這個房間裡面的時候,他的心跳如擂鼓一樣,速度快的幾乎要衝破胸膛。
門被鎖上之後,蘇尚才睜開了眼睛。
掌心已經全部都是汗了。
他雖然已經是下定決心在往後的日子裡面一直陪著蘇琮,不娶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
蘇尚想到那事,即便是此刻室內沒有人,他也都覺得有些尷尬和臉紅。
他前世多少也都聽過一些,男子是用後面承受,可那地方這麼小,那日幫著蘇琮疏解的時候……即便蘇琮此刻才不過十八,那處徹底精神的時候,他一手甚至是不能完全握住。
蘇尚下意識的把手伸到了後面,等摸到了一片柔軟的布料的時候才突然驚醒一樣的縮回了手。
旋即他搖了搖頭,微微喘了一口氣,隨後腳步虛軟的走下了床,晃了晃腦袋,他席間不過喝了一杯味道如果果酒一樣的香檳而已……雖然太長時間沒有喝酒,心裡有些把持不住喝的急了一些,可也不至於醉成這個樣子。
現在他的酒量這麼淺,然而在他以後的時間之中,想必蘇琮是不會讓他再有機會去鍛練酒量……以後還是少喝一些酒為好。
就連這周圍的路都有些飄,蘇尚皺著眉,小心的走到了浴室洗了一把臉之後,好歹算是清醒了一些。
……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玻璃門上。
他摸了摸,才剛把玻璃門推開,就聽到了門口的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他還以為是蘇琮回來,說不上來的還有一些擔心,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出去的時候,卻在下一秒又聽到了門外嘈雜的聲音——不是蘇琮。
蘇尚眉毛下意識的就皺了起來,雖然他並不知道太多,然而蘇淼也和他多少提起過,頂樓這一層,雖然也在鼎盛酒店範圍內,然而眾所周知的,用來接待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據蘇尚所知,除了那位晉老爺子,還有晉時紹以及蘇家幾人之外……就再也沒有別人了。
他身上還穿著蘇琮給他換上的睡袍,棉灰色的珊瑚絨質地,看上去只有鬆散好摸四個字能夠形容,蘇尚是當然了解蘇琮的性子,他還是敖別的時候,在面對自己時,從來都是怎麼舒服怎麼來,現在自然是也不例外。
可這身衣裳在蘇琮身上,接合起他的身份可以說是有一種莫名的慵懶和不羈的姿態,在自己身上穿著……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果然,門口的幾人在看到了門內的蘇尚之後,頓時都同時消了音。
蘇尚剛才洗臉的動作很快,自然濺得頭髮上也都有水跡,而他出來的時候並未擦臉,刻意想讓臉上帶著些水漬能清醒一些,此刻還正有水珠正順著臉往下滑。
此時此刻的蘇尚,甚至包括他臉上還沒有下去的紅暈包括眼角的粉紅,都無處不在說明著某些下意識會讓人想歪的東西。
當下,門口頓時有人吹了一聲口哨,隨後,也像是一個□□一樣,後面有人推推搡搡的擠開了還在門口拿著門卡的常語,狀似大方的直接脫下了外套,嘴裡發出嘿嘿笑意,「我說常語你夠潮啊,還說是叫哥幾個上來長長見識,這麼大一個驚喜呢?」
這人一頭的黃色頭髮,面色猥瑣的靠近了蘇尚,口中『嘖嘖』有聲的在前面不遠的地方轉了兩圈,隨後又背著手在屋內轉了轉,「怪不得都說頂樓一般人不能進來,我看那桌子是象牙玉的吧?」
常語神色複雜,卻也不知道是因何目的沒有出聲。
此刻室內加上蘇尚和常語一共有六個人,四個是被常語帶來,大概只是參觀——可誰都沒想到,蘇尚會在這裡。
酒氣依然存在,蘇尚有些遲鈍,面無表情的坐回了床邊的靠椅上面,收攏好睡袍,微微垂著眼睛看眼前這幾人拘謹又強裝大方的四處亂看。
他在等著常語要怎麼做。
這個時候,一直在屋內走動的那個黃毛的人也突然開口,左右看了看,隨後搓了搓手,湊近了蘇尚,「嘿別說,常語,這人你從哪找來的?長得倒是挺好的。」
常語面色一變,隨後看著蘇尚像是沒有什麼反應的樣子,扯著嘴角乾笑了一下,視線在門口轉了一圈……卻關上了門。
蘇尚面無表情的看他,這裡畢竟不是蘇琮經常住的地方,他的鞋子都被很好的收拾在了一邊的鞋架上面,而門口現在有的,是一雙備用的棉拖。
常語以為蘇琮沒有來過。
蘇尚嘴角扯出了一個諷刺的笑意,隨後看了看在室內的這一圈人,微微一笑,道:「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
這話說的沒有任何問題,然而就蘇尚的語調和他的表情來看,一點的恭敬都沒有,至少在目前的這四個人來說,以黃毛為首,馬上就變了臉。
常語本身出身就算不得高——然而身為陳家管家的孫子,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讓他把自己放得更低,平時跟著陳銳衍和陳銳衍的朋友玩樂時也從沒有放在同一個位置上面,也是因此,在這些出身比他更低,甚至是在剛才的廳上跟在家長身後,連話都沒能敢說幾句話的人之中,他才會有一種優越感。
也是因此,這句話對於常語的殺傷力,也只會更高。
常語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他鬆開了放在門上的手,憤怒的攥成了拳頭,渾身發抖,「蘇尚,你什麼意思!」
「蘇尚?」圍在他身邊的幾個人頓時笑了開,有人促狹的擠了擠常語的肩膀,神色揶揄,「那個為了陳少要死要活的死GAY?」
「對,就是他。」常語臉上有一抹變態一樣的笑容,他學著蘇尚的樣子微仰下巴,然而卻總有畫虎不成反類犬的姿態,「現在又勾搭上了蘇家二少。」
幾人再次吹了口哨,行動之間像是放開了些,其中一人突然手動了一下,像是摸了摸褲子,卻又停了下來,小聲的問道,「哎,你們誰玩過男的?」
幾人面面相覷,其中黃毛左右看了看,笑了一聲,「今天不就有了嗎,」隨後他又轉頭看了常語,「你來不來?」
常語在蘇尚身上轉了一個來回,隨後慢慢的道:「……這樣不好吧?現在怎麼說他都是蘇二少的人。」
「我草,」那人頓時皺眉,「別掃興,玩了一個男的而已,難不成蘇二少還能因為這麼個男的和咱們這麼多人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