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奕腰酸背痛地走過去,又腰酸背疼地走過來,殷恕一直盯著,兩隻眼睛就像探照燈一樣,眨都不帶眨的。
「你盯著我幹什麼?」齊奕忍不住問。
「我已經做好準備了。」他說。
「什麼準備?」
殷恕走到齊奕面前,指了指自己的頭又指了指tui間的東西,說道:「除了這兩個地方,我身體其他部分隨便你揍。」
齊奕:「……我現在沒力氣揍你。」
「如果你今天不揍,以後就沒機會了。」殷恕將臉湊到齊奕近前,低聲道,「我會愛你一輩子,不會再讓你有理由揍我。」
齊奕呼吸一滯,靜了片刻,隨即伸出巴掌將他的臉推開:「你欠揍的地方多了去了,以為有愛就萬事大吉嗎?」
殷恕在養傷期間就沒有掩飾過他對自己的慾望,而自己也沒有抵觸。既然如此,現在與他發生關係也沒什麼好矯情的。他生氣的是殷恕太衝動,完全不給他適應的時間,半強迫的做法,讓一場本該圓滿的初體驗變得不那麼美好了。
不過他也需要反省一下自己,以前沒有戀人,所以與朋友來往毫無顧忌,今日應該要注意自己的言行,避免和別人有太過親密、容易引起誤會的身體接觸。
「那你要怎樣才解氣?我任你處置。」殷恕寧願讓他大罵一頓,也好過如今不冷不熱,猜不出他的心思。
「從今天開始,我們分房睡。」
殷恕聞言,整個人僵在當場。
「我,我保證不會再強迫你,不要把我趕出房間。」
「你的保證完全不可信。」齊奕又不是沒見識過他腹黑的一面,商場上不知有多少人被他表面的冷峻欺騙過。
殷恕深深凝視著齊奕,試圖用眼神打動他。
齊奕不為所動,拿著飲料和零食走進自己房間,將殷恕關在門外。
殷恕覺得齊奕並不是真的討厭自己,至少還願意與他同居。他想藉此爭取更多利益,確立自己的名分。經過那一晚,房客、僱主、普通朋友的身份已經遠遠滿足不了他了。
雖然被齊奕暫時拒之門外,但殷恕的心情總體來說是激動而興奮的,睡沙發也睡得心滿意足。唯一煎熬的是,嘗過齊奕的味道之後,身體就像上癮一樣,時時刻刻都想要擁抱他,根本睡不著啊!
第二天,齊奕起來便看到一副餓漢模樣的殷恕,眼神綠油油的,好像隨時會撲過來啃幾口。不過他忍住了,只在腦中把齊奕這樣又那樣地狠狠辦了幾回。
齊奕用一頓美味的早餐將他餵飽後,便開車送他去公司。殷恕的腿傷恢復得不錯,又重新開始上班了。
車開到公司門口,正好遇到左誠,左誠只是朝齊奕點點頭,便高冷地進了公司,看到殷恕居然都招呼都不打一聲。
齊奕好奇地問:「是不是你曠工太久,你公司職員都不待見你了?」
「我之前不是因為車禍才受傷的嗎?」
「是啊,怎麼了?」
「我當時開的是左誠的車。」
齊奕:「……」默哀。
送走殷恕,齊奕又聯繫了沈流七,將答應借的錢轉給她。
沈流七慎重地寫下欠條,然後一把抱住齊奕:「謝謝你。」
「重新創業不容易,你可能連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了。」齊奕笑道。
「你替我談就好了。」沈流七挑眉道,「殷恕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只要你把他拿下,讓他愛你愛得死去活來,那我就是終身不嫁也值了。」
「別,你要是不嫁,好男人豈不是要便宜別人了?」齊奕拍拍她的肩膀,「放心,你一定會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未來。」
沈流七見他沒有否認與殷恕的關係,沉默了片刻,說道:「齊奕,我是你的朋友,永遠都是。」
「我知道。」齊奕眼神柔和,透著信任與支持,讓沈流七忍不住想落淚。齊奕是她落魄時,毫不猶豫對她伸出援手的人,不問前因,不問結果,隻為「朋友」二字。
她收拾感情,對他揚起笑容:「我要帶著你的錢遠走天涯,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去吧,敗光了再來找我。」
沈流七又給了他一個擁抱,然後瀟灑而去。
齊奕交朋友,看的是鬼氣,直接而真實,雖然有些投機取巧,但他對待朋友,卻是真心實意的,從未想過回報。他感謝自己擁有這種能力,讓他總能得到別人可能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友情、親情、愛情……這些用壽命換來的奢侈品,讓他短暫的人生,變得豐富多彩。
手機傳來簡訊聲音,齊奕打開一看,屏幕上顯示四個字:我想你了。
齊奕回訊:上班的時候不要三心二意。
殷恕:我有分神大-法,工作想你兩不誤。
齊奕:是嗎?試驗一下,我正在和流七約會,午飯你自己解決。
殷恕:什麼?你們在哪?!
齊奕:不告訴你,你安心工作吧。
後面再沒有訊息,齊奕猜殷恕正在惱火,也沒在意,繼續閑適地喝他的咖啡。誰知沒過十分鐘,殷恕便大步流星地出現在他面前。
他四下掃視了一遍,問道:「她呢?」
齊奕反問:「你怎麼找到我的?」
殷恕坐下,表情平靜地指出:「你騙我。」
「沒騙你,她剛走不久。」齊奕轉了轉杓子,說道,「她今天是來和我道別的,以後很長時間都見不到了。」
殷恕安定了,和服務生點了一杯拿鐵,順勢將他和沈流七的「約會」變成他和自己的約會。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殷恕喝了口咖啡,嫌棄道:「難喝。」
齊奕:「……」小樣,裝傻。
「我最近要開始兼職了。」齊奕說,「以後除了接送你上下班之外,沒時間再給你做午餐了。」
殷恕表情一凝,沉聲道:「答案換午餐。」
「成交。」齊奕好整以暇地望著他。
「手機上有定位系統。」殷恕回答。
不錯嘛,為了隨時掌握他的行蹤,居然都動用高科技了。
殷恕見他一語不發,正色道:「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沒有要監控你的意思。」
齊奕繼續沉默。
殷恕又道:「你生氣了?」
「你覺得我不該生氣?」
「該,所以我隨便你揍。」
「不知道是誰說過不會再給我理由揍他?」
「……那肯定是那個人愛的姿勢不對。」殷恕慎重表示,「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認真鑽研,保證擺出最好的求愛姿勢。」
「……」敢不敢別用這麼正經的表情說出這麼非主流的話?
齊奕又在心裡給殷恕記上一筆,等著以後慢慢清算。
咖啡沒喝幾口,齊奕便把殷恕「遣送」回了公司,然後回家做午飯,讓保鏢送過去。
午餐時間看到保鏢那張不下飯的臉,殷恕又給齊奕發去簡訊:飯不夠吃。
齊奕:自己叫外賣。
殷恕:外賣不衛生,我會食物中毒的。
齊奕:那就餓著。
殷恕:你不怕我餓出病來?
齊奕:你不餓也病得不清。
殷恕:說得對,誰叫某人有葯也不給我吃?
齊奕:……你還是放棄治療吧。
隔了一兩個小時,齊奕才又收到一條新的訊息,又是熟悉的四個字:我想你了。
齊奕望著手機,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在胸口化開,一圈接一圈,緩緩遍及全身。
「齊奕。」熟悉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打斷了齊奕的思緒。他回過頭,赫然看到殷恕略帶喘息地出現在門口。
「你……」齊奕還來不及詢問,就被一雙手臂擁入懷中。
他緊緊抱住齊奕,火熱的氣息鑽入他的耳朵。
「你……怎麼回來了?」齊奕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才四點多,距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
「我餓了。」殷恕低低說,「餓得無法專心工作。」
「你不是說自己有分神大-法嗎?」
「都分給你。」
這傢夥的情商是不是產生質的飛躍了?分分鐘變身情聖啊!
齊奕心臟砰砰直跳,好半晌才推開他:「好了,我去給你做飯。」
「嗯。」殷恕放開他,坐在沙發上等著,眼神時不時在廚房門口遊移。
電視打開,播放著某某歌手即將在銀館舉辦個人演唱會的消息。
齊奕端著菜從廚房走出來,正好聽到「銀館」兩個字,想起之前霍陽給他打來的電話,他好像說過那把子刀的主人近日可能會在銀館出現,這場演唱會應該是尋人的最佳時機。
不過看看時間,距離演唱會開始只剩下兩天了,估計票都已經賣光了。
「想什麼?」殷恕湊過來問。
「想去聽演唱會。」
「白沛的演唱會?」
「嗯。」
「我們一起去。」殷恕撥通左誠的電話,「左誠,給我弄兩張白沛個人演唱會的票。」
「老闆,你今天突然翹班,丟下這麼多工作不說,居然還有閑情去聽演唱會!」左誠的怨念簡直要爆棚了。
「演唱會之後給你批長假。」
「真的?」左誠驚喜。
「嗯。」
「好,老闆,我立刻去辦。」左誠掛上電話,鬥志昂揚。但十幾秒後,他猛然驚醒,白沛的演唱會?那位大神的票早在三天前就賣光了啊,現在讓他到哪裡去買啊!
魂淡,天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想休個假怎麼就這麼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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