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晚宴親友雲集,齊奕見識了殷家龐大的家庭群體,叔伯姨嬸,堂表兄弟,足足三大桌,還有十幾個小鬼頭,原本略顯空曠的大廳熱鬧非凡。殷母將齊奕和莫家幾人介紹給親友,雖然並未言明,但對於他們的關係,眾人事先已經有所了解,所以並沒有露出什麼異常的神色。
鑒於殷恕慘絕人寰的人際關係,大多親友其實都不怎麼在意他的性向。殷恕是殷家的異類,基本沒有人主動和他搭話,他所坐的位置彷彿與世隔絕,形成了一道低氣壓屏障。
反觀齊奕,被一群雞血的眾人團團包圍,問長問短,小孩子也喜歡往他身上爬,親和力MAX,無人可敵。
殷恕凝視著微笑應答的齊奕,心中沉悶,好想將他裹緊自己的大衣裡,不讓其他人覬覦。他的笑容,他的聲音,他的一切都應該是屬於他的。
齊奕,齊奕……
齊奕回頭,準確地捕捉到殷恕的視線,微微一笑,瞬間讓他如沐春風。隨即,齊奕收斂表情,輕輕將懷裡的小孩放下,起身朝殷恕走去。
他一走,立刻有幾個小孩像尾巴一樣跟在他後面。等到了殷恕身邊,小孩子不敢接近,只是把腦袋從齊奕身後探出來,小心翼翼地盯著他。
「把手伸出來。」齊奕對殷恕說。
殷恕伸出手。
齊奕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糖放在他手上,眨眨眼道:「喜糖。」
喜糖?殷恕默不作聲地將「喜糖」收好,表情雖然沉著,但閃閃的眼神卻將他煙花亂射的內心深深地出賣了。
「我也要!」一個小孩子搖著齊奕的衣角急切地喊道。
「我也要!」另外幾個孩子也紛紛附和。
他們對吃糖不感興趣,只是想「爭寵」而已,齊奕剛才和他們玩了半天,一顆糖都沒給,現在卻給了這個可怕的大叔一大包!他們心理不平衡!
「好,我讓殷叔叔給你們分糖。」齊奕示意殷恕照做。
殷恕瞥了這群小鬼一眼,裝作沒看見。齊奕給他的「喜糖」,他為什麼要分給別人!不要以為是小孩,他就必須遷就他們,沒門!
孩子們眼巴巴地望著殷恕,一副嗷嗷待哺的模樣。
「殷恕。」齊奕掐了他一把。
殷恕慢悠悠地把裝進口袋的糖果拿出來,拉開封口,不情不願地給小鬼分糖。一顆、一顆、又一顆……一人一顆,誰也不能多拿。
齊奕看得又好氣又好笑,殷恕你到底多大啊?分分鐘上百萬的大總裁,這麼小氣真的好嗎?
孩子們顯然也被他的小氣「震驚」到了,舉著小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殷恕。敢不敢再多給一顆!
「你們不喜歡吃糖,給你們浪費。」殷恕為自己的摳門找到了完美的借口。
「誰說我們不喜歡?」一個小孩不服地說道,「我們最喜歡吃糖了。」為了證實自己沒有說謊,他當即就剝開糖紙,把手上的糖果塞進了嘴裡,然後又把空著的手伸到殷恕面前。
「我們也喜歡!」其他小孩有樣學樣,一個個都把糖塞進了嘴裡。
幾隻小手一排排伸好,等著殷恕繼續發糖。
殷恕黑著臉,陰森森地盯著這群討厭的小鬼。
「大叔好凶!」孩子們嗖嗖嗖地躲到齊奕身後,但一隻隻白嫩嫩的小爪子仍然堅定不移地向殷恕伸來。
殷恕說:「小孩子少吃糖,會長蟲牙的。」說著,又給他們分了兩顆,「就這麼多了。」
孩子們見糖果袋差不多空了,知道沒有更多糖果可分,這才作罷。隨即他們推搡著齊奕,要他陪他們去玩遊戲。
這群小鬼,搶了他的糖果還要搶他的人?簡直不能忍!
殷恕一把將齊奕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對小鬼們說:「我和你們齊叔叔有話要說,你們自己一邊玩去。」
一個孩子哼了一聲:「他是哥哥,不是叔叔。」
「是叔叔。」殷恕糾正。
「不是不是,是哥哥。」孩子們不同意,「你比哥哥老多了,你才是叔叔!」
殷恕:「……」誰家的熊孩子,趕緊牽回去好嗎?
齊奕捂嘴悶笑,周圍的人也不由得露出笑容。他們並沒有發現,齊奕的靠近,為殷恕帶來了一片歡聲笑語,讓他彷彿置身於暖陽之中,再沒有一絲清冷孤寂。
這些變化被殷父殷母看在眼裡,心中欣慰的同時,也詫異於齊奕對殷恕的影響力。
熱鬧過後,已近午夜,眾人各自回房歇息。
殷恕帶著齊奕來到自己房間。房間以深藍色為主調,布置簡潔大氣,沒有太多裝飾物,一張舒適的大床佔據了大片空間。
齊奕一走進來就感覺整個人好像都被殷恕的氣息所包裹。凌厲,孤傲,霸氣,不容他人涉足。然而,在這樣唯我獨尊的世界中,卻出現了一件與眾不同的物品,那便是他與殷恕的合照,被安靜地擺放在床頭,成為那裡唯一亮麗的色彩。
「洗澡嗎?」殷恕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衣服換下,隻圍著一條浴巾靠在浴室門口,健壯的身軀一覽無遺。
齊奕一邊脫衣一邊朝他走去。
殷恕眼神幽暗地盯著他一步步走來。
齊奕走到他跟前,手指劃過他的胸膛,眼光流轉:「一起洗?」
殷恕手臂一勾,直接將他拉進浴室,壓在門上便是一陣熱吻。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門上,倒映出兩個糾-纏的身影,細碎的摩ca聲和壓抑的喘xi聲,斷斷續續地從裡面傳出。
兩人都沒有說話,不斷深入的肢體語言詮釋了他們的熱情和狂放,小小的浴室,充斥著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色氣息。
洗漱台上的物品散落,齊奕低吟一聲,抱住殷恕的脖子,承受他猛烈的入侵。他不知道房間的隔音怎麼樣,所以壓抑著不敢叫得太大聲。殷恕卻不滿足,每次都頂得很深,非要聽到聲音才肯罷休。
齊奕忙亂中,伸手打開了噴頭,殷恕將齊奕托起又猛地壓下,他再也忍不住低叫出聲,抽-送的速度不斷加快,淅淅瀝瀝的水聲掩蓋了他們極盡歡-愉的聲響……
兩個小時後,殷恕將滿身痕跡的齊奕抱到床上,裹進暖和的被褥中。
「殷恕。」齊奕枕著殷恕的手臂,懶懶地叫著他的名字。
「嗯?」
「新年快樂。」
「嗯。」
齊奕仰起頭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認真地說:「祝你今後一帆風順,歲歲平安。」
殷恕心頭火熱,壓著他就是一陣狂吻。
「齊奕,我愛你。」
「我知道。」齊奕眼神柔和。
「你呢?」
「我沒有說過嗎?」
「沒有。」
「那你聽好了。」齊奕伸出手指,在他心口緩緩畫了一個愛心符,「殷恕,我愛你,我也愛你。」
殷恕將頭靠在他的頸窩處,神態安然,就像漂泊的孤舟終於找到了自己港灣,幸福的感覺將他徹底融化,濃厚的鬼氣被驅離到數米之外,並且逐漸轉淡。
齊奕欣喜,殷恕居然靠自己的力量化解了一部分鬼氣。這個男人,總是讓他意外,他對自己的感情完全壓過了數百年沉積的鬼氣,這讓他如何不感動?如何不心動?
如果上天眷顧,多給他幾年壽命,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正在這時,殷恕又吻過來,舌頭抵開他的唇,往他嘴裡渡入一件東西,甜甜的硬硬的,是一顆水果糖。
齊奕喊著糖看向他。
「我還留了兩顆。」殷恕將另外一顆糖果的糖紙撕開,含入嘴裡,「我們的喜糖。」
他對自己居然能從那群小鬼的監視下保住兩顆糖頗為得意。
齊奕無語地看著他,剛剛好不容易生出的感動就這樣被一顆糖給化掉了。
殷恕喜歡甜食,在遇到齊奕前,他能吃的東西很少,基本沒什麼口福。但遇到齊奕後,他對甜食的渴求終於得到滿足,再也不用顧忌其他,人生真是美滿得讓他想要甩掉節操放肆地奔向夕陽!
腰部一痛,殷恕無辜地望著齊奕:「為什麼掐我?」他的腰很敏感的,分分鐘會獸化的!
「睡覺的時候吃糖!」齊奕瞪著他,「你是不是想把牙齒再吃壞一次?」
「一顆糖而已……」
「別以為只是一顆糖就可以掉以輕心!」齊奕教訓道,「特別是睡覺前,吃糖是大忌。」
殷恕含著糖,默默望向天花板。
齊奕將他的臉掰過來:「吃完就給我刷牙去,不許敷衍了事!」
「唔。」殷恕將糖移到右邊,臉頰鼓出一坨。
齊奕怒其不爭,伸手一拍,將鼓出的那坨給拍平。
殷恕於是又把糖果移到了左邊。
這吃糖的小樣哪裡還有一點精英總裁的風範?簡直幼稚得不忍直視!
「趕緊嚼碎,吃掉。」齊奕言傳身教,喀嚓喀嚓幾下把自己嘴裡的糖吃掉了。
殷恕背過身去,他居然背、過、身、去、了!就為了一顆糖,連他的腰也不抱了,話也不說了,人也不看了!
齊奕決定,以後再也不允許他吃糖了!
等他終於把糖果徹底分解完畢,齊奕便強硬地壓著他去洗手間刷牙。
兩人各自拿著水杯和牙刷,動作整齊地刷著牙。
殷恕看著洗漱台上略顯凌亂的物品,想起他們不久前在這裡激烈做ai的情景,他將他壓在洗漱台上,攻城掠地,深入淺出,一次次與熾熱緊緻的內壁摩ca的感覺,真是銷-魂入骨……想著想著,身體誠實地做出了反應。
齊奕刷好牙,收拾了一下東西,剛準備離開浴室,就被殷恕一把抱起,大步奔向性福的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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