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中途耽誤了不少時間,幾人一直到中午才抵達碧落古鎮。
楊思雲等人為了感謝齊奕,請他和殷恕大吃了一頓,然後詢問他們接下來的行程。
齊奕說:「我們下午打算去天弓湖釣魚。」
五人紛紛表示也要同去。
「跟著你走,肯定安全。」東羽笑道。
其他人一致認可。
殷恕側目,冷颼颼地掃了他們一眼。他們無意識地打了個冷戰,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齊奕倒是無所謂,只要他們不惹殷恕,其他都好說。
吃過飯,一群人各自整理了一下裝備,跟著齊奕浩浩蕩蕩地前往天弓湖。天弓湖是一片天然形成的河成湖,湖水清澈,漁產豐富,可供遊客租船遊湖,垂釣,只是要收取一定費用。
殷恕和齊奕租了一艘小船和兩套漁具,各坐一邊,輕輕搖曳著朝湖中心劃去。
一艘船可坐四人,五個學生多出一個,本來想到齊奕和殷恕的船上湊個數,結果殷恕把錢一掏,直接租了三艘船。
某人掏錢的動作不可謂不快,表情不可謂不酷拽,齊奕一想起來就覺得好笑。
「笑什麼?」殷恕問。偷笑好久了,真當他看不見?
「沒什麼。」齊奕一邊給魚鉤上食料,一邊含笑回答。
殷恕突然道:「我們來比比,看誰釣的魚多。」
齊奕瞥了他一眼,這是有多想不開?
「如果我贏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如果我輸了,就送你一份禮物。」殷恕興緻盎然。
又送禮物,還是不要了!
齊奕頗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殷恕,咱們還是安安靜靜地釣魚吧?」
「你是怕輸嗎?」殷恕挑眉,「別的不說,我釣魚的水平還是不錯的。」
齊奕很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比不比?」殷恕炯炯有神地望著他,一副求「速死」的烈士模樣。
「好……」齊奕將魚線甩出去,百無聊奈地答應了。說真的,和殷恕比賽毫無挑戰性,他都不好意思下恨手虐他。
殷恕滿意了,帥氣地拋線。
兩人背對背坐著,手執釣竿,靜靜凝視著水面。
清風拂過,湖面盪起一圈圈漣漪,光芒閃閃,猶如一片片金色魚鱗。
「唰唰」幾聲,齊奕收竿,釣起一條活蹦亂跳的鯉魚。
殷恕看了一眼,說道:「運氣不錯。」
齊奕沒有說話,上好魚餌,又開始第二輪。
不過七、八分鐘,又有一條魚進盆。
殷恕綳著臉,緊緊盯著自己的浮漂。
齊奕以每十分鐘一條的頻率,不斷收穫大大小小的魚,而殷恕這邊始終毫無動靜。
齊奕看他形單影隻,頗覺「不忍」,安慰道:「沒關係,你一定能釣到的。」
話音剛落,就見浮漂一動,魚線被一股力量拉得筆直。
殷恕眼睛一亮:「有了!」
他用力握住魚竿,準備將那條魚拉上來,結果發力太猛,小船晃動,他一個不穩,砸頭摔進了水中。
齊奕快速伸手,仍然沒能阻止他落水。
只聽噗通一聲,水花四濺。
不遠處的幾名學生並沒有釣魚,而是在湖中取景,見到這一幕,自然是毫不手軟地拍了下來。
「哈哈哈哈……」齊奕看著殷恕狼狽地從水裡冒出來,忍不住哈哈大笑。
殷恕眼神一暗,猛地拉住齊奕的手,將他拽入水中。
「啊!」齊奕驚呼一聲,被殷恕帶到水下。還來不及掙扎,就見一個黑影湊過來,狠狠吻住他的唇。
齊奕睜大眼睛,感覺一條舌頭鑽入他的嘴中,輾轉吸shun,幾乎讓他窒息。
兩人唰地一聲冒出水面,無聲地對視。
「你們沒事吧?」楊思雲等人將船劃過來,朝他們喊道。
「沒事。」齊奕推開殷恕,向他們擺手示意。
兩人爬上船,全身濕漉漉的,自然是沒法再繼續釣魚了,於是幾人回到岸邊,退還工具,帶上齊奕收穫的魚一起返回住處。
一路上,齊奕和幾個學生有說有笑,卻沒有與殷恕說一句話。
殷恕默默跟在他身後,目光沉沉地望著他的背影。
回到住處,齊奕去東羽的房間洗了個澡,換好衣服,接著請眾人吃了一頓鮮魚大餐,吃得他們心滿意足,大呼過癮。
酒足飯飽,齊奕和殷恕一起回到房間。齊奕砰地一聲關上門,然後雙手抱胸,用審視的眼神直盯著殷恕:「說吧,下午是怎麼回事?」
殷恕端坐在沙發上,面色平靜道:「小小懲罰而已。」
「懲罰?」齊奕眯著眼道,「我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讓你對我實施這種懲罰?」
「你嘲笑我,讓我脆弱的心靈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齊奕面無表情,一個從小被鬼氣「熏陶」的傢夥,誰有這個能力傷害你「脆弱」的心靈?!
「你若是不服氣,可以懲罰回來。」殷恕指了指自己的嘴,表示此處隨時為你開放。
齊奕瞪了他一眼。不熟悉這個男人之前,還以為他有多穩重,等熟悉之後才知道他有多無賴,分分鐘讓人無語。
他走過去,一腳踩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望著殷恕,言辭警告道:「下次再敢『懲罰』我,我就罷工!」
殷恕臉上帶著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寵溺,溫聲道:「好。」
齊奕滿意地點點頭,決定不再計較。他從來都不是糾結的人,接個吻而已,算不了什麼大事。說起來他長這麼大,還沒有接過吻,殷恕也算是還了他一個心願。對於一個不談戀愛的人來說,將來可能真的沒機會再體驗接吻的感覺了。
不過那個吻到底是什麼感覺啊?齊奕想了想,當時光顧著震驚了,完全不記得感受。
殷恕見齊奕的毫不在意的模樣,頗有些憂鬱,他並不排斥自己的吻,卻完全沒有想過他們之間發展感情的可能。他是遲鈍呢,還是對他毫無感覺?
前者還好說,若是後者……殷恕整個人陷入陰影中,鬼氣沉沉。
「你不睡覺嗎?」齊奕把床鋪好,奇怪地看向正坐在沙發上陪鬼氣玩耍的男人。
「齊奕。」殷恕走過來,認真地問,「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想聽實話還是假話?齊奕默默望著他。
殷恕直視他的眼睛,目光執著地等待他的回答。
齊奕望了望天花板,回道:「你有錢,帥氣,精明,意志堅定。」
心裡卻說:你倒霉,陰森,無賴,抗打擊力強。
殷恕總覺得這句話有潛台詞,不過他選擇相信。看來齊奕對他的評價還是不錯的,有好感就意味著有逆襲的可能。愛情一般不都是從友情發展起來的嗎?
殷恕心裡平衡了,暗暗道了一聲:再接再厲!
第二天,齊奕帶著殷恕和幾個學生一起去了蒼穹塔,品了化龍泉,采了瓊漿果……湖光山色,美食佳肴,雖然才兩天,卻玩得格外盡興。
「能夠遇上你真是太好了!」安琳美目含情地望著齊奕,「不僅救了我們一命,還讓我們滿載而歸。」
齊奕笑道:「不用客氣。」
殷恕冷冷地盯著安琳,企圖用冰刀一般的目光將這個對齊奕不懷好意的女人驅除。
「我們這次拍了不少照片,等回去後發給你。」安琳笑著遞給齊奕一個禮品盒,「這個送給你。」
「送給我?為什麼?」
「謝禮。」安琳眨了眨眼,「不是什麼貴重的禮物,希望你收下。」
「這個……」
「齊奕,你就收下吧!」楊思雲信口開河道,「安琳是我們的代表,一起送份禮物聊表謝意。」
其他幾人也紛紛讓齊奕收下。
「好吧,那就多謝了。」齊奕接過禮品盒,然後就發現眼前一黑,視線被一片熟悉的鬼氣阻擋。
齊奕無奈地看了殷恕一眼,能不能不要隨便放大招,嚇死人了好嗎?
「那我們就走了,有緣再見。」安琳不舍地告別,走了幾步,隨後突然又轉身跑過來,猛地抱住齊奕,在他臉上吻了一下。
「以後多聯絡。」安琳擺擺手,笑著跑遠,留下齊奕一個面對鬼氣森森的殷恕。
說真的,齊奕根本不知道安琳是什麼時候對他產生好感的,女孩子的心思真是神秘莫測。
這時,一隻手伸過來,將齊奕手中的禮品盒拿走,打開看了一眼,然後冷傲地往後一拋,毀屍滅跡。
「你幹什麼?」齊奕瞪著他。
「那種東西,你想要多少我送你多少,不需要拿別人的。」
「我知道你有錢,看不上這種便宜的小東西。」齊奕走過去將禮品盒撿起來,「但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與價值無關。」
「心意?你對那個女人有意思?」殷恕危險地問。
「你不覺得她很可愛嗎?」齊奕隨口回道。
「一點都不覺得,她還沒有我可愛!」殷恕語氣肯定。
這得多大臉才能說出這種話!齊奕有種捂額的衝突。殷總,你的形象已經崩壞得不行了。他搖搖頭,徑直往住處走去。
「不準喜歡她。」殷恕亦步亦趨。
「憑什麼?」
「就憑她沒有我可愛。」
泥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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