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一句，葉風語氣似乎帶了一絲痛苦，但轉瞬便被焦急替代：「梓鳶！醒醒。」

對，子宴還在等著她……

顏梓鳶強打起精神來，一遍遍地重複：「父親還在等我……子宴還在等我……我不能睡，不能睡……」聲音漸漸的小了下來。

她的手指猛然一疼，讓她有一瞬間的清醒，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那個……那個岩漿龍呢？」

「死了。」葉風答得簡潔。

顏梓鳶鬆了一口氣：「那……那冰焰之花呢？」

「在我這裡……」

顏梓鳶又鬆了一口氣，但還在擔憂另外一件事：「那我們提前摘下來，會不會失去效用？」

寧雪陌可是曾經說過，此花摘下後必須在一個時辰之內服用才有效果……

「不會……我有法子保鮮……」葉風沉默片刻，回答。

顏梓鳶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心中有愧疚湧上來，又不說話了。

她的頭暈得更厲害了，眼睛又想合上。

「梓鳶，不能睡！」葉風又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

顏梓鳶勉強抖擻精神：「嗯，我不睡……我不睡……」她的聲音又漸漸低下去，忽然又猛地大了起來，再逐漸降低……

周而復始，可以看出顏梓鳶在努力得同睡意作鬥爭，只是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接近於呢喃，長時間的缺氧讓她神智有些不清，之所以還在支持，不過是心底一絲信念在支撐。

葉風不停地搖晃她的手：「梓鳶，醒醒，再堅持堅持，雪陌他們很快就會趕到，很快就能將你救出去的……」

顏梓鳶意識已經接近朦朧，葉風這句話她聽一半落一半，忽然，她抖了一下，神智有瞬間的清醒：「我們要一起出去……」

葉風聲音頓了頓，半響，輕輕應道：「好。」

顏梓鳶似乎已經開始神志不清，只是下意識的重複：「一起出去……一起出去……葉風，我們要一起出去……」

葉風握著她的手，猛地一用力，疼痛瞬間席捲，顏梓鳶猛地醒悟過來：「葉風，你做什麼？」

「梓鳶，我為你唱首歌，你不要睡了好不好？」

葉風要唱歌？

她還從來沒有聽過鮫人的歌聲，一定很美吧？

顏梓鳶晃了晃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好，我不睡。」

「嗚嗚嗚，海風吹，嘩啦啦，浪花捲，我扯著海風打鞦韆…………」

葉風的歌聲帶著來自深海的寧靜與美麗，似乎與周圍的石壁都發生了共振，他的聲音回蕩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帶著空靈與些許寂寥……

顏梓鳶隻覺心頭一酸，腦海中有無數畫面閃過，背景是一片深藍，她似乎看到一條美得不可方物的人魚在深海歌唱，與葉風的歌聲奇異地重疊，回蕩……

她剛想要去觸碰，這些畫面便流星四散，再也尋不到一絲痕跡。

顏梓鳶情不自禁地跟著哼唱了起來：「嗚嗚嗚，海風吹，嘩啦啦，浪花捲，我扯著海風打鞦韆…………」

也不知過了多久，頭頂忽然傳來一小聲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