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落在腰袢一直懸著的一柄劍上。

做工精緻，用料考究。

卻不是什麼神兵利器。

只是材料特殊了些，用做一般的防身還很不錯。

月光劍，寧雪陌送給他的禮物。

記得她當初才送給他的時候，他還得意地懸在腰袢在日月宗轉了一圈，恨不得讓全日月宗的人都知道這個……

後來他失去了關於寧雪陌的記憶，這柄劍就一直放在他的儲物空間中蒙塵。

直到他恢復了記憶，才想起這柄劍，才又懸在腰間。

他手指在劍身上一寸寸撫過，彷彿還能在這上面感應到她的氣息，她的溫度。

彷彿還能看到她將這柄劍送給他時那得意洋洋的模樣。

這是她打了足足將近一個月的月光翼龍才得到的原材料，是她的心血所在。

現在劍依舊在，而送劍的人……

心臟那熟悉的窒痛又傳過來。

他微微垂眸，原地站了片刻。

天賜大陸該轉的地方他都轉遍了，自己或許該再去不老國瞧瞧，畢竟在那裡他和她也發生了許多事情，或許，或許他能在那裡找到她一魂半魄的。

他身形一轉，向著不老國而去。

……

外面已經天翻地覆，不老國卻彷彿是時間停止的，一切還是照舊。

神九黎慢慢在街上走著，甚至不時進商鋪裡轉一圈。

他隱了真實面目，和不老國百姓沒什麼區別，所以他轉來轉去的，倒也沒人注意到他。

這些地方都是當年他和寧雪陌在一起或者寧雪陌自己剛穿越回來時，所轉過的地方。

於今故地重遊，卻有一種孤單寂寞之感。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這是寧雪陌在世時曾經在他跟前背過的詞，那時她抱著他的脖子在他懷裡，背這些詞不過是『為賦新詞強說愁』，哪裡會想到會成為箴言？

他在不老國溜達來溜達去。

時不時買上幾樣東西，那些東西都是她當年曾經買過的，喜歡得不得了。

現在他買了之後卻再無人可送，只能再放到儲物空間裡……

他甚至又買了一個包子，那包子提起來像燈籠，放下像菊花，每一個包子褶都充滿了藝術氣息。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帶她來這裡時，她第一個買的就是這個，吃得異常香甜……

他將包子慢慢吃下去。

包子其實很好吃，他吃了卻感覺嘴裡發苦，喉頭髮澀。

神念陌也睡醒了，自他衣袖中探出頭來，兩隻眼睛盯著他手中吃了一半的包子，很好奇：「父君，這個好吃嗎？念陌也要吃……」

神九黎用手指彈了一下石殼：「你現在還不能吃。等你出生以後長了牙再吃。」

神念陌在裡面抿了抿小嘴，伸出小手摸了摸石頭皮：「父君，我什麼時候能出生啊？」

神九黎頓了一頓：「常言說十月懷胎，瓜熟蒂落。你現在六個月了，應該還有四個月吧。」

神念陌在裡面翻了一個身，小腳撲騰著水花：「還要這麼久……」

神九黎將他塞回衣袖中：「在裡面好好生長，快快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