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夜笑笑,忽然想起來什麼,朝外喊道,「爺爺,把你釀的酒拿出來一瓶,要那個十年的桂花釀!」
「哎!我說你個兔崽子,覬覦好久了吧。」老爺子中氣十足一聲吼。
丁夜砸吧砸吧嘴,「哪裡有,今兒給尋哥哥開的,您別這麼小氣。」這酒是撿到他的那一年爺爺釀的,他早就想嘗嘗味道了,可是老爺子就是不願意,也沒什麼大的寓意,就是撿他的那年留個紀念,不過那年釀了只怕有十幾壇,老爺子不知道偷喝了多少?還有幾瓶?哎,想想就有些擔憂,這別喝完了。
丁夜想到這裡再也呆不住了,出鍋裝盤,跑到酒窖一看,果然爺爺偷喝了,不過還剩下六瓶,也不算少了,丁夜斜了老爺子一眼,「說了讓您悠著點,自己的身體不知道啊?」
「嗨,十幾年喝了這麼點你嚷嚷什麼,上去上去,小孩子家家的。」老爺子趕蒼蠅一樣揮著手。
丁夜抱起一瓶,這酒瓶其實是他們自己的罈子,說一壇在最合適,適當的飲酒對身體有好處,爺爺自己知道分寸。
樂顛顛的跑到談修徐面前,談修徐早就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打趣著說,「說來古時候家裡生女兒了,就會當年釀酒埋下俗稱女兒紅,出嫁的那一天拿出來,寶貝這叫孫兒紅?這是要嫁給哥嗎?」
丁夜臉色爆紅,一巴掌拍過去,「凈會胡說?尋哥哥小心你以後娶不到媳婦。」
「哎,我看小談一表人才的哪用擔心這個,再說了,古人不都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嗎?我們小夜要是個女孩子啊,小談入贅吧哈哈哈」老爺子心情好,悠哉悠哉的走過來。
「就算小夜是男孩子,我也願意入贅啊,咱就這麼說定了,這以後啊,我要是打光棍,寶貝就當我媳婦好了。」談修尋看著小傢夥面紅耳赤的樣子禁不住抱在懷裡親了兩口。
丁夜瞪大雙眼,他,他就被這麼賣了?!偏偏老爺子還笑呵呵的應下了,他頓時覺得頭暈目眩,頗有些惱羞成怒的說,「爺爺!尋哥哥!你們夠了啊,不帶這麼開我玩笑的。」
兩人異口同聲,「不開玩笑,就這麼決定了。」
丁夜有些喪氣的垂下頭,跟著兩人他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隨他們去好了。
拿起桂花釀,一人倒了一杯,一切盡在不言之中,不說其他的,齊齊滴酒不剩,三人酒量都不錯,談修尋更是酒桌裡出來的。
丁夜這點有點像老爺子,貪杯,小酒鬼一樣眼神發亮,只是他到底沒有喝過那麼高度數的,談修尋一個不注意他就一杯下肚,他酒品倒是好,醉的死了,呼呼大睡,還咂咂嘴吧,意猶未盡。
談修尋扭頭就看到小傢夥倒在椅背上,好笑的搖搖他的身體,毫無反應,還不耐的揮手打他,無奈的對老爺子說,「爺爺,您先吃著,我把小夜送進屋裡睡。」
老爺子笑著點頭,跟在談修尋的身後,看著他小心翼翼的脫下丁夜的衣服為他擦洗,哄著他洗漱,耐心又溫柔,最後將孩子放在床上掖掖被角,喟嘆一聲,只怕是親哥哥對丁夜也做不到這個地步,最後輕聲道,「小談,待會兒跟老頭子說說話吧。」
談修尋低低的應了一聲,在丁夜額上印下一吻,低聲道,「好!」
月色下,老爺子緩緩的笑了起來,抬頭,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好看,好像能照到人心裡一樣。
翌日丁夜醒來的時候已經大概九點了,揉揉腦袋,頭有點疼,這就是宿醉的後果啊,低頭一看,全身清清爽爽的,高興的下床,想必尋哥哥幫自己擦澡了,洗漱完畢覺得有些奇怪,怎麼尋哥哥和爺爺都去哪兒了?這麼久了還不見人影,他伸了個懶腰,溜達著出門,還能跑了不成。
然而站在門口的時候他有片刻的呆愣,村子裡的人熱鬧的議論,中間的小車他從沒見過,但是事四輪的,而且似乎高檔的很,那標誌他不認識但他似乎沒有認識的必要,至少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離他太遠了。
車子旁邊站著兩個高大男人,一人身材高大,相貌凌厲,隻比尋哥哥矮了一點,站在一旁不知道說著什麼,神情很是激動,另一人很像個教書先生,氣質儒雅,只是此時眼眶都有些發紅。
兩人穿著時尚光鮮,但粗布麻衣的尋哥哥還是比他們好看,丁夜不知道自己怎麼想到了這裡,鼻頭髮酸,笑的有些勉強,這兩人恐怕就是昨天和尋哥哥通話的人吧。
他知道尋哥哥早晚要離開,即使他昨天剛剛做了心理建設,但他從沒想過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快的他猝不及防,只是隔了一個晚上,快的他心裡像有個刺蝟在翻滾鬧騰一樣,尋哥哥到底是不屬於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