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蒙克說的楚青都不滿意。

　鮮花、珠寶、手工、吃的……這些楚青都覺得配不上霍歷。

　楚青想準備一份獨一無二的禮物。

　隻屬於霍歷的。

　楚青回到房間後就這麽呆呆地坐在窗前的沙發看外頭的風景，看了一個晚上。

　霍歷洗了澡出來，坐到楚青身邊笑道：“想什麽呢？”

　“在想……這世界上最美的旋律是怎麽樣的。”

　“哦。”霍歷嘟噥道：“這你應該去找蒙克那個逼，你們聊音樂不是聊得很開心嗎？”

　酸溜溜的。

　楚青笑了笑，理都不理霍歷，自顧自地出神。

　霍歷：“……”

　霍歷不滿道：“你應該要哄我的，你每次吃潘先生的醋我都會哄你，有親親有摸摸還有……”

　楚青伸手捂住了霍歷的嘴，不然他繼續說。

　“噗……臉皮這麽薄。”

　霍歷撐著下巴看楚青，想了想回答了楚青之前的問題：“我也不知道什麽樣的旋律最好聽，我一個五音不分的，比較有印象的就是卡農了，我覺得它挺美的。不過也不知道背後真正的故事是什麽，據推測是寫給朋友婚禮用的？”

　楚青一愣。

　卡農……

　啊……對了！

　楚青眼睛一亮，想到了可以送什麽禮物。

　楚青高興極了，起身用力地抱住了霍歷，環著他的脖子蹭。

　“怎麽了？”

　“霍先生可真是我的繆斯。”

　霍歷哭笑不得，也沒在意什麽，畢竟楚青現在忙著給劇組寫歌，還得分心籌備自己的新專輯。

　楚青隨後又坐下，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在哼什麽。

　霍歷默不作聲地看楚青。

　楚青最近狀態好很多了，比之前他們剛認識那陣好，只是之前又是刺殺又是假破產敗露，事情一樁樁的，還得進行高強度的工作，楚青精神便沒有那麽好了。

　霍歷握住楚青的手道：“楚老師，教我彈琴吧？”

　“……啊？”

　霍歷笑道：“樂理啊音樂啊都可以。”

　“別鬧。”

　“真的。”霍歷捏了捏楚青的臉頰道：“你每次回來都懨懨的，不如和我一起彈琴？”

　楚青眼睛亮晶晶的，有些開心道：“真的嗎？霍先生可以嗎？”

　“嗯。”霍歷撇頭酸溜溜道：“果然音樂比我重要。”

　那天楚青和路醫生進行了視頻後，霍歷隨後也加上路醫生的微信，悄悄地跟著他一起學習。霍歷之前谘詢的是米國的另外一位醫生，雖然專業但畢竟不熟悉楚青，自然沒有路醫生來得好。

　不過路醫生說得和之前那位一樣——讓楚青喜歡和擅長的事佔滿他的時間，例如音樂療愈。

　當楚青和音樂一起的時候，基本上便是脫離了塵世，去到另一個虛擬的地方了。

　霍歷總是因為這個而嫉妒，就像是自己的戀人有了另一個他去不了的桃園，但又覺得慶幸。

　“沒，沒有……”楚青垂眸有些靦腆道：“如，如果沒有霍先生陪我，我也提不起勁去做其他事……”

　霍歷笑了笑道：“楚老師開始吧。”

　“哦……哦。”楚青拉著霍歷坐到了他們房間的鋼琴前，楚青笑眯眯道；“那我先教霍先生認琴鍵。”

　楚青把手放到了白鍵上，認認真真道：“霍先生你看，三個一組，兩個一組……都是這樣的，要用黑鍵認白鍵。”

　“嗯。”霍歷乖巧點頭。

　“兩個一組的是C，D和E，三個一組的是FGAB……”

　楚青第一次教人，拿出了對幼兒班小朋友的態度，語氣甚至不由分地和藹可親，耐心地教了起來。

　霍歷：“……”

　行吧？

　霍歷坐在一邊看楚青認真的小樣子也樂得很。

　“我先教霍先生彈會音階吧，先從C開始……霍先生。”楚青不滿道：“你得看我的手指，不能看我的臉……”

　不專心的學生被點名批評了。

　“抱歉。”霍歷摸了摸鼻子，笑道：“這不是老師太好看了……導致我沒法專心。”

　“……”楚青耳根紅紅道：“別，別鬧……認真學習呢。”

　霍歷再次摸了摸鼻子道：“嗯好。”

　嘶……

　似乎師生play很帶感啊？

　讓楚青一邊哭一邊指責他不專心，力度不夠……

　“啪！”

　楚青氣鼓鼓地拍了拍霍歷的手背道：“輪到霍先生了。”

　“那個，如果彈對了有獎勵嗎？”

　楚青嘟噥道：“沒有。”

　就想著佔便宜……！

　“那彈錯呢？”

　“有！”

　楚青還沒來得及說出那句不然你吃宵夜，就見霍歷眼睛一亮，傾向了楚青道：“是什麽啊？我都可以的。”

　楚青：“……”

　你在想桃子。

　楚青往後挪了幾步，笑眯眯道：“那這樣……霍先生如果能一次彈對才有獎勵。”

　霍歷接話道：“獎勵一個親親。”

　“……行。”

　反正霍歷這個大塊頭怎麽都很難拿到這個獎勵的。

　然後接著。

　C大調，霍歷一次就會。

　霍歷抓著楚青在左臉蛋上吧唧了一口。

　D大調，一次就會。

　霍歷在楚青右臉蛋上吧唧了一口。

　E，如出一轍，這次是唇。

　……

　練到最後一個，楚青捂住自己的臉怒氣衝衝道：“霍先生以前是不是偷偷學過……！”

　“我沒有啊。”霍歷挑眉道：“你看我是學過的樣子嗎？”

　“那……那……”

　楚青都要被親傻了，柔軟的唇上破了個皮。

　為什麽霍歷學習能力這麽好……？！

　不應該啊！

　不是說了音癡嗎？

　楚青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

　霍歷挑眉道：“是最後一次了吧，彈對了我要個終極獎勵。”

　霍歷圓滿地結束了最後一個大調練習，笑眯眯地把楚青攬入懷中道：“今天收獲頗多，謝謝專業的楚老師啊。”

　霍歷手開始不安分，垂首在楚青耳邊道：“楚老師，深夜了。現在我想學其他的，楚老師教不教啊？嗯？”

　霍歷聲音是經過歲月沉澱的厚實，帶著幾分沙啞與磁性。

　楚青腳趾微微蜷縮，抓著霍歷的肩膀道：“我……我還疼著……”

　“嗯？”

　楚青忍著羞恥軟聲道：“我還很疼……不行。”

　“行吧。”霍歷有些無奈。

　真不怪他j蟲上腦，實在是以前沒在一起就算了，如今食髓知味，便有些上癮。

　“晚安了，霍先生。”

　看著委屈不滿的霍歷，楚青笑了笑，起身快速地在霍歷額頭上蜻蜓點水，隨後便轉身開溜了。

　……

　隔日，楚青就迎來了錄製。

　洛賽西其實一共也只有四幕戲，之前的初登場第一幕，現在的墮落，之後一幕和凡賽爾的還有最後的訣別。

　劇組打算先讓楚青拍完，隨後他就可以專心音樂組的工作了。

　楚青還得幫忙創作，也得原身錄製，可謂是一個人分了幾片用。

　今天試的正是墮落這一幕。

　凡賽爾殺了人被洛賽西知道了，但是洛賽西卻沒有揭發，反倒是收買了追查案子的一個警官。

　以色收買。

　這一幕楚青需要唱、跳和演，導演做好了收音，要求楚青現場唱並錄製，這樣才有感覺。

　而跳這一部分，劇組也已經準備好專業的舞替了，從身材髮型到穿著打扮，除了臉和楚青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開始了。

　大廳堂內橘色的燈光昏暗，透出了幾分糜爛的味道。

　長相精致的男男女女們都在跳舞，其中最奪目的那位，是穿得最樸素的洛賽西。

　洛賽西就像從天上掉下來的天使般，隨著音樂輕輕柔柔地舞動身軀。

　他的身體柔軟得像沒有骨頭，臉上依舊是那副疏離高傲的表情。

　別人都說，洛賽西這樣的，實在不應該出現在這，而是在皇宮裡。

　I saw roses in your garden...

　I see sorrow in your □□ile...

　When the drought comes...

　May I be the roses...

　洛賽西聲音悠揚，明明是清冷的聲線，但卻透出了幾分淒楚。

　洛賽西轉到了警長身邊。

　洛賽西輕輕貼著警長，拿捏著恰到好處的距離跳起了舞。

　兩個身體似而非是地摩擦。

　警長微微蹙眉。

　洛賽西難得地笑了笑，像是冰山融出了一朵花。

　洛賽西站在警長身後，一個踮腳把手搭在了他肩膀上，環著他的脖子。

　“大人……”

　……

　“卡！”

　羅瑟蘭笑了笑道：“整體還不錯，只是還有改進的地方。”

　前半段跳舞的楚青跳得不行也沒關系，總歸有舞替，但是後半段，洛賽西貼著警長那段對楚青的要求就比較高了，舞替比較難頂上。

　“這幾天有稍微練習一下舞蹈嗎？”羅瑟蘭哭笑不得道：“太僵硬了，而且你因為要想動作，不熟練，導致有些表情就不自然了。”

　“對不起……我……我沒有。”楚青低下了頭，雖然劇組給自己發了視頻，但是霍歷出了事，他隻來得及看視頻和記，沒有時間去真正地身體力行。

　“還有一點就是你魅惑的表情不到位，不是說你放不開，是你可以嘗試眼睛再勾人一點，要那種不動聲色的欲，明白嗎？再更加風情萬種一點，這畢竟是一大高光，必須要有驚豔的感覺。”

　“啊……？”楚青頓了頓，點頭道：“我……努力。”

　“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麽問題了。”

　楚青性子靦腆，拍這種戲有點放不開，不過依舊維持著人設，頂著一張冷臉，也因此這張臉此刻在楚青的演繹下更冷了。

　而洛賽西原本也不是什麽好色放蕩的性格，因此楚青這樣反倒是符合，可謂誤打誤撞。

　“好的……我，我會回去好好練習。”楚青深深鞠躬。

　“沒事，我聽別人說你那天不小心經過槍擊案現場，你的保鏢戀人為了保護你受傷了，我能諒解。”

　“嗯……嗯。”楚青哭笑不得道：“謝謝導演。”

　“嗯，人沒事就好。”

　……

　楚青離開片場，回房洗了澡出來，就見霍歷已經給他準備好晚飯了。

　也不知道霍歷哪兒找來的中餐，有熱騰騰的米飯。

　楚青想念中餐好久了，看到後隨即露出了笑。

　兩人坐下，楚青還沒吃上兩口卻傳來了敲門聲。

　“你吃。”霍歷拍了拍楚青的肩膀攔住要起身的楚青。

　敲門的是一個工作人員，手中拿著一個外套。

　“啊……保鏢先生，這是楚不小心遺留在片場裡的外套。”

　之前楚青試演奏洛賽西的個人曲排練給羅瑟蘭他們看，換成洛賽西戲服的時候就隨手把外套給脫下，工作人員見狀就幫忙收了起來，結果演奏結束後楚青卻是直接離開了，工作人員也來不及還。

　“哦，好的，謝謝你啊。”霍歷接過外套。

　“怎麽了？”楚青在一旁，嘴裡還咬著一口肉。

　“沒事，不重要。”

　霍歷重新坐下，給楚青夾了一塊肉道：“今天導演說你的時候我也在片場，你今晚要練習嗎？”

　“我先……搞清楚導演說的風情吧。”楚青無奈道：“我可能得對著鏡子練習……然後明天才練舞，總歸導演說了明天可以先拍同場景的其他部分，後天再拍我的。”

　“那你對著鏡子練還不如對著我，我教你怎麽魅惑別人。”霍歷挑眉道：“你是我的戀人，我還不清楚麽。”

　“哦……”

　十分鍾後……

　霍歷後悔了。

　“警官大人……”

　楚青站在霍歷身後，聲音沙啞，手輕輕地環住霍歷的肩膀。

　兩人身體似有若無地摩擦，霍歷能感覺到身後人的不安分。

　霍歷喉間發澀。

　嘶。

　他是腦子被撞了才提議要和楚青試戲的麽，他是閑得自己給自己找痛苦承受嗎？？

　看著楚青在自己眼前使勁渾身解數就為了要撩撥自己，而他還不能幹什麽，必須乖乖陪練。

　這……

　這到底是什麽人間疾苦。

　：）

　“霍先生，可以嗎？”楚青在鏡子面前和霍歷試了一遍，如此問道。

　霍歷腦子裡什麽都沒有了，抬頭愣愣道：“很棒！”

　“可是我剛才就是這麽演的，導演說沒有驚豔的感覺。”楚青蹙眉埋怨道：“霍先生你有沒有認真看啊？”

　霍歷：“……”

　霍歷：有苦難言。

　“霍先生？”

　“嗯……”霍歷乾咳了聲道：“你再做一次吧……”

　“哦……”

　楚青也沒多想，總歸是演戲，他下午也這麽和那個演員對戲來著。

　“警官……”

　楚青再次挽住了霍歷。

　“等等。”霍歷拉住楚青道：“導演說你不到位，那我問問你，你知道你自己在演什麽嗎？”

　楚青乖乖道：“就是要誘惑你。”

　“誘惑我幹什麽？”

　“和……和我……”楚青想了片刻，低頭道：“是……那個嗎？”

　“對。”

　霍歷無奈地捏了捏楚青的鼻子道：“你先搞明白你在演什麽吧，傻青寶。我再問你，你知道你在對他做什麽嗎？”

　“誘惑他。”

　“具體一點。”

　楚青想了好片刻，試探性般道：“嗯……展示我的魅力？”

　“是了。”霍歷拉著楚青坐了下來，道：“我再跟你說得直白一點，你是在向我展示你的身體，你的一切，你試圖挑起我想和你做曖的谷欠望，你明白嗎？”

　“……”楚青臉一紅，點了點頭道：“我，我明白……”

　霍歷笑著挑眉。

　“……”

　楚青沉默半晌，苦著臉道：“演戲好難。”

　“你才知道呢。”霍歷捏了捏楚青的臉頰。

　這個一向和外人沒什麽接觸，連和他談個戀愛很多事都沒搞明白的小朋友，如今還要演這種成人向，還真是難為他了。

　霍歷哭笑不得。

　霍歷挽著楚青道：“你喜歡我嗎？”

　“喜歡……”

　“那如果有一天我不想要和你做了，你怎麽辦？”

　“就……這樣？”楚青眨了眨眼。

　那個什麽……也不是必要的吧。

　霍歷：“………………”

　霍歷隻好道：“那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和我做了，你覺得我會怎麽樣？”

　楚青想了想，笑道：“你一定會像一只花孔雀那樣，使勁渾身解數來威逼利誘我。”

　霍歷：“……”

　霍歷齜牙咧嘴道：“雖然我給你說得有點wei瑣，但是吧，你可以順著這麽個思路想下去。現在的你就是我，你在努力展示你自己，告訴我你的資本，挑起我的谷欠望，就是這麽個思路。”

　楚青明白了。

　楚青低下頭，現在反倒有些難為情了。

　這也太……色氣了。

　楚青起身，深吸一口氣，身體軟軟地搭著霍歷的肩膀，腿根有意無意地蹭霍歷。

　“警官……”

　楚青聲音夾雜著幾分難耐與氣音，尾音還輕輕地挑了起來。

　霍歷呼吸一窒。

　霍歷轉頭，對上了那個含著秋水的眼睛。

　這副表情，是平時從來不會出現在楚青臉上的。

　霍歷眼眸微黯。

　“警官先生……你要我嗎？”楚青垂眸說出了台詞。

　霍歷轉身抱住了楚青，低頭看他。

　兩人眼睛對上，呼吸有些重。

　霍歷低聲問道：“你還疼嗎？”

　霍歷手搭在楚青的腰上揉捏。

　“我……”

　楚青抬頭看著霍歷。

　“警官……”

　不是，是……

　“霍先生……”

　楚青踮腳抱住霍歷。

　霍歷聲音暗啞，捏著楚青的臉笑道：“不用改，待會兒也給我保持這個稱呼吧。”

　而被霍歷打橫抱上床後，楚青看著欺身上來的人，恍惚間想起了一件事。

　啊……

　之前放在外套的藥沒吃。

　楚青原本打算說，但是霍歷隨即動作了起來，楚青也跟著無法思考了。

　算了……不會那麽準的。

　霍歷還能百發百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