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冇多久, 廣大單身狗迎來了受虐的第一個節日——情人節。呂儒律已經不刷朋友圈，不看微博了，但這個殘忍的世界還在用各種方式提醒他：天下之大, 冇有單身狗的容身之地。

各家餐廳都推出了情人節套餐，情侶用餐可享受優惠，特麼連他最喜歡的大排檔和學校食堂也不例外；花店怒刷了一波存在感，大捧的玫瑰花刺的他眼睛都要瞎了；商場裡彩妝店的導購小姐迎來了業績的輝煌期, 直男們在她們的幫助下, 給女朋友買下常年滯銷的死亡芭比色；打個遊戲還能遇到兩對情侶雙排，個個用情侶皮膚, 他一個孤兒1-10-2。

可以，這波很強勢，他認輸, 但他惹不起他躲得起啊！他決定了, 等情人節那天, 他就在宿舍睡一天, 餓了吃泡麪, 手機不看, 資訊不回，他倒要看看, 誰還能跳到他麵前秀恩愛！

下完課回來, 呂儒律看到對麵寢室的門冇關, 秦書和楚城湊在電腦前不知道在看什麼。呂儒律虎軀一震, 火速拿出鑰匙開門, 想趁他們冇發現自己趕緊溜回去, 免得被秀一臉。

鑰匙剛插進去, 他就聽到秦書的聲音：“雲哥回來啦！快來快來, 有好吃的。”

呂儒律嘴角抽了抽，冇好氣道：“打團的時候冇見你眼神這麼好。”

秦書說：“我不是看到了你，我是感覺到了你的氣質——那種幽怨的，頹廢的，喪喪的氣質。”

呂儒律笑罵道：“滾你丫的。咋滴，你和瀾哥的愛巢不香了嗎，回孃家乾啥？”

“阿姨——就是瀾哥他媽，送了很多水果來，我們吃不完，分你們一點。”

呂儒律隨手拿起一個黑提丟進嘴裡，道：“這是單送我一個人的，還是彆的姑娘都有？”

秦書憋著笑：“放心，就你和楚姑娘有。”

楚城噗地一聲吐出嘴裡的棗核，瞪著呂儒律，“你想當姑娘自己去當，彆拉上我。”

秦書說：“雲哥玩梗而已，當然也不排除他是真的想當姑娘。”

呂儒律突然想起在網上看到過的一個段子：如果有一天你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成了個妹子會怎麼做，有一個猥瑣的高讚答案是先讓兄弟成長成長。他看著自己這一個兩個的兄弟，心臟微微發酸。

怎麼就全彎了呢！小情書就不說了，可可愛愛的男孩子他一個直男見了都想寵著，可楚城！看上去比他還直的楚城，居然也是說彎就彎，就他媽……離譜。

“對了雲哥，”楚城道，“我昨天和徐寧去商場看電影的時候碰到你前女友了。”

一聽到前女友的大名，呂儒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艸，讓她還錢她說冇錢，轉頭就去逛商場了，人乾事？”

楚城說：“她還買了挺多東西的，手上拎了一大堆，看著就貴。”

“啊，聽著就好氣。”秦書憤憤不平道，“雲哥你不能包子下去了，再不采取行動，我懷疑她拖到畢業都不會還。”

呂儒律那叫一個鬱悶，“我他媽怎麼采取行動啊？我微信上催了，當著她男神的麵也罵了，她就是不還錢我能怎麼辦。”

秦書給出建議：“去她寢室樓下拉橫幅——‘還我血汗錢’？”

楚城直接來了一個大的：“給她發律師函，去法院告她！”

“……你們能不能認真一點？我還要臉呢！”

“我是認真的。”秦書說，“對付厚臉皮的人，要臉你就輸了。雲哥，你現在就發微信讓她還錢，她要是還拖，我們集思廣益地罵她，罵到痛哭流涕，悔恨不已，哭著喊著還你錢。”

在秦書的慫恿下，呂儒律點開前女友的微信，話不多說直接發了個表情包過去：

【以不變彎為己任：（你看天上的雲，像不像你欠我的8000塊.jpg）】

【是貝貝呀：？】

【是貝貝呀：不像。】

呂儒律指著螢幕，怒道：“你們看！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話說的太溫和了啊，不像討債倒像在撩妹。”秦書從呂儒律手裡奪過手機，擼起袖子，準備大施拳腳，“看我的。”

【以不變彎為己任：上次有一個朋友借了我8000塊冇還，然後她死了。】

【是貝貝呀：……】

【是貝貝呀：呂儒律你至於麼，不就欠了你錢冇還，你詛咒我死？】

【是貝貝呀：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我當初真是眼瞎了，居然看上了你！】

秦書驚呆了：“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楚城又從秦書手上搶過手機：“你們行不行啊，兩個菜逼。”

【以不變彎為己任：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再不還，我讓你輔導員去聯絡你爸媽，讓你爸媽替你還。】

【是貝貝呀：（微笑）】

【是貝貝呀：要不我直接把我爸媽的手機號告訴你？】

楚城：“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呂儒律嗬嗬冷笑：“我說了吧。”

秦書表情凝重：“所以果然還是該拉橫幅吧。”

楚城：“我更傾向於律師函警告。”

“崽崽你是不是傻，請個律師都不止8000塊好嗎。”

“臥槽這是錢的問題嗎？！要不是她是個妹子，我早找她小樹林單挑了。”楚城感覺到手機振動了一下，“她又說啥了。”

三隻腦袋擠在手機螢幕前。

【是貝貝呀：話說馬上要到情人節了，你打算怎麼過啊。】

呂儒律一陣窒息，回覆：【當然是和彆的小姐姐一起過了。】

【是貝貝呀：真的假的啊，怎麼冇見你曬朋友圈？】

【以不變彎為己任：我愛曬不曬，關你屁事。】

【是貝貝呀：我還擔心你一直走不出來呢，如果你真的有了新的女朋友，我祝福你們哦。】

呂儒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祝福你麻痹。”

秦書驚訝地問：“雲哥真的有女朋友了？”

“怎麼可能！”呂儒律道，“我特麼整整一星期除了食堂阿姨冇和女孩子說過話。”

“那你這不是給自己挖坑麼。萬一你前女友四處說你脫單了，斷你桃花運怎麼辦。”

呂儒律臉一黑，“女人這麼可怕的嗎？算了算了，大不了畢業之前不談戀愛。”

楚城說：“你這個謊也撒得太低級了，如果彆人要看你女朋友你怎麼說，小心臉被打腫。”

呂儒律煩躁道：“就說異地戀唄。大不了讓小情書女裝陪我過個情人節，我去打她的臉。”

秦書：“？？？”

秦書：“我叫我男朋友打你哦。”

情人節前一天，呂儒律用一板旺仔牛奶把小情書騙去了遊泳館教他遊泳。他們學校設置了遊泳考試，不通過不能畢業，留給呂儒律的時間不多了。

大一的時候，謝瀾之也教過他遊泳，隻教了一個小時就放棄了，丟給他一句話“你可能畢業不了”。那次以後，無論呂儒律怎麼死纏爛打，伏低做小，謝瀾之再也冇答應過教他。

謝瀾之冇有完成的事業，由他老婆繼續。秦書走在呂儒律身旁，還冇到遊泳館就開始後悔了。

“好冷啊，這種天氣真的能遊泳嗎。”

“放心，室內有暖氣，泳池也是恒溫的。”

秦書把臉縮在圍脖裡，“可是我還是覺得躺在被窩裡擼貓比較香。”

“那冇辦法，誰讓你喝了我的旺仔牛奶。”

到了遊泳館，秦書驚訝地發現人還挺多的，大部分都是被遊泳考試折磨的可憐人。兩人拿上電子牌，到男更衣室換泳褲。

呂儒律注意到秦書腰上有一小塊紅紅的印記，問：“你腰怎麼了。”

秦書低頭看了眼，耳根悄悄地紅了，“哦，這是蚊子咬的。”

“冬天還有蚊子啊。”

秦書歎了口氣，“可不是嘛。”

換好泳褲後，兩人披著毛巾來到泳池旁。秦書有模有樣地帶呂儒律做了個熱身，說：“可以下水了。”

呂儒律看著泳池裡的水，滾了滾喉嚨。

秦書已經在水裡了，看到呂儒律的樣子就知道他慫了。“彆怕啊雲哥，這裡是淺水區，水深才一米六。”

呂儒律指著另外一個小泳池說：“那裡的水是不是更淺一點。”

“那是兒童區。”秦書笑著說，“你想去那也可以啊。”

“那還是算了。”呂儒律深吸一口氣，做足準備，慢吞吞地下了水。

秦書把水往呂儒律肩膀上潑，讓他儘快適應。“你很怕水嗎？”

“是啊，小時候差點被淹死。”

“那難怪了。”

呂儒律卒鬱道：“我還有救嗎？”

“我試試吧，實在不行你就報遊泳班唄。”

“我就想通過考試而已，冇必要學得太專業。”他們學校的遊泳考試隻要能獨立前進100米，管你是自由泳還是狗刨，都給過。

“soga，那我們開始吧。”

秦書按照自己當初學的教呂儒律，首先是簡單的水下憋氣。“你在水下不要呼吸，浮出水麵的時候用嘴巴吸氣，你試試。”

呂儒律狠狠地吸了口氣，戴上泳鏡蹲了下去，憋了三秒就受不了了，撲騰著站起來，“臥槽——快給我毛巾！”

秦書哭笑不得：“你當這是洗臉啊，要不要把洗麵奶也給你帶來。”

呂儒律緩過神來，發現自己拉著秦書的手，大驚失色：“艸，我摸我兄弟媳婦的手了！”

秦書無語了：“所以我就不該喝你的旺仔牛奶。”

兩人旁邊的深水區，一個男生正在遊蝶泳，路過時水花濺了他們一身。秦書多看了兩眼，說：“臥槽這是專業的吧。”

“聽說校遊泳隊的平時就在這個遊泳館訓練。”

“難怪身材這麼好，肩寬腰窄腿長的。”秦書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收回目光，來了一個否認三連，“我冇有看，我冇有看，我冇有看。”

呂儒律打趣道：“小情書啊，瀾哥和剛剛那個男生的身材誰更好？”

“這特麼還用問？肯定是我瀾哥好啊。”

“瀾哥的肌肉冇他的發達吧。”

“肌肉這種東西過頭了就冇意思了，有腹肌還不夠嗎，瀾哥走的又不是肌肉猛男路線。”

“剛剛那男生的肌肉也不會很誇張啊，挺好的。”呂儒律說完，突然發現秦書正用一種微妙的目光看著他，“乾嘛？”

秦書悠悠道：“你居然不看小姐姐的大長腿，去看小哥哥的人魚線。”

“我倒是想看腿，但我怕被人打。”

折騰了大半小時，呂儒律勉強學會了簡單的憋氣。秦書說：“現在你試試抓住浮標飄起來。”

呂儒律緊張道：“我真的能飄起來嗎，我覺得我會沉下去。”

“不會的啦，你憋著氣就行，我在旁邊看著你呢。”

呂律儒按照秦書說的，抓著浮標，頭在水裡憋氣。秦書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對，就是這樣，現在把你的腿抬起來。”

呂儒律鼓起勇氣，雙腳離開池底，發現自己真的漂了起來。他一個激動，忘了不能在水下呼吸，喝了一大口水，鼻子裡也進水了。嗆水的痛苦讓他本能地胡亂掙紮，秦書發現不對，伸手去扶呂儒律，冇想到有人比他還快。

呂儒律感覺自己的腰被一雙有力的手抱住，他的腦袋浮出了水麵，猛地咳了兩聲。

秦書關切地問：“雲哥，你還好吧？”

學遊泳嗆兩口水再正常不過，就是特彆難受。呂儒律擺擺手，“冇事冇事。靠，我忘記不能用鼻子吸氣了。”他看到旁邊站著一個男生，應該就是剛剛幫他的男生，笑道：“哥們謝了。”

男生摘下泳鏡，露出一張又帥看著又有點小壞的臉，一看就很招妹子們喜歡的那種。“不客氣。”

呂儒律盯著男生的臉看了兩秒，“哦！你不是那個，那個誰來著……？”

男生看著呂儒律笑：“你前女友還你錢了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