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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時狩獵》第69章 變化
手術刀今年的生意不好, 他的愛好又極其燒錢, 因此陷入了生活困境,所以對來客的容忍度很高。他也不等樸藺的回答,獨自上了台階, 臨進門的時候回過頭, 把樸藺瞪了一眼, 算是同意讓他們進門了。

這老頭把房子打通了, 站在門口就能看到他的床,廚房也是開放式的, 台子都選用的大理石。走進門後會發現他的家很擠,裡面站滿了動物標本和小型盆栽,牆壁上掛著很多畫。

晏君尋在門口聽到了貓叫, 他抬起頭, 看到門的上方改成了貓爬架, 一隻胖藍貓正在對著他翹腳舔毛。

“槍傷一個價, ”手術刀把槍放在飯桌上,“先給錢, 再看病。”

“錢能給, ”時山延拿起手術刀手寫的價格表,“怕你不能做。”

“別裝逼, ”手術刀抱起手臂,“做不了你們來這乾嗎, 訪問他媽的孤寡老人嗎?”他盯著時山延, 緩緩皺起眉, “你有股黑豹的臭味。”

房間裡壞掉的空調在“嗡嗡”響,那隻藍貓無聲地跳到地上,舒展著懶腰。

手術刀的目光慢慢移向時山延後方的晏君尋,盯了一會兒,說︰“你們是來取芯片的。”

黑豹在手術刀這裡叫“家犬”,他把黑豹看作聯盟合法的黑幫團體,因為加入黑豹的流程和加入“ 蟲”差不多。除了文身,黑豹還要植入信息定位的芯片。

“這東西我取過,”手術刀講話有種很不爽的傲慢,“早在幾年前就取過,屁大點的事情。不過黑豹嗎,名震江湖,給你們做風險很高,我的價格要翻倍。”

“沒帶現金,”樸藺掏出通導器,“咱們能……”

“你掏啊?”手術刀從抽屜裡取出帳戶編號牌,擱到桌面上,說,“那價格得翻五倍,人傻錢多。”

* * *

手術刀讓他們自己解決晚飯問題,他有個比院子更大的地下室,他待在那裡,一點都不擔心這三個人會跑,反正錢他都收了。

樸藺在冰箱裡發現了泡麵。於是三個人圍在飯桌旁,對頭吸面。

“我們抓‘ 蟲’的時候,手術刀也做出了貢獻,”樸藺說,“當時‘ 蟲’的老大中槍快死了,是手術刀把他從鬼門關上拉回來。”

拉回來交給督察局,還拿了二十萬的舉報費。

“他就是獨居慣了,脾氣有點怪,”樸藺用餐紙擦著汗,“我和玨都覺得他還算個好人吧。”

樸藺十句話裡有六句都是玨。

“我們得在這裡待幾天,”晏君尋味如嚼蠟,他對自己的味覺保持懷疑,“主理系統實行了區域封鎖,我們只能待在這裡。”

門外的雨已經停了,現在是凌晨的灰色,房間裡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泥土味。焦炭廠的煙囪還在工作,他們在這裡也能聽到重型貨車經過的聲音。

樸藺沉默了許久,問︰“甦鶴亭會死嗎?”

“看黑豹的心情,”時山延卷著面,“他也可能會倒戈做個汙點證人。”

“不要吧,”樸藺失落地說,“……我們也算搭檔過。”

樸藺今天已經夠失望了,他還想保留對人的基本信任。只要別總和玨講話,甦鶴亭還是個不錯的人。

督察局的行動車被他們停在了焦炭廠的另一頭,明早肯定會被督察局發現。雨停沒有讓人松口氣,反而讓氣氛變得凝重。停泊區不像停滯區,它沒有分區,就這麼大。焦炭廠作為標志地點,一定逃不過搜查。

晏君尋想抽煙,他只是想想,嘴裡就已經有了苦味。他不知道這是芯片在搗鬼,還是他自己的錯覺。他盡力不讓自己被眼前閃過的畫面吸引,在有飽腹感以後就停下了進食。他問樸藺︰“你們怎麼找到凶手住址的?”

“不是我們找到的,”樸藺終於等到這個問題了,“7-004到停泊區的時候就知道凶手住在哪裡,他們沒有跟我們做過任何有關案情的討論。”

易蜓失蹤了三天,督察局的行動小隊最後一天就在林波波的樓下。7-004的四個偵查哨點都能看到林波波的房間,他知道裡面會發生什麼,但他等得起。

晏君尋緩聲說︰“主理系統……”

“它中病毒了嗎?”樸藺露出費解的神情,“它的行為已經違背了督察局的原則。”

時山延抓住了感興趣的點,他反問樸藺︰“你認為主理系統‘中病毒了’,不認為它變得更智能了。你覺得它和玨有區別嗎?”

“它們和玨有很大的區別,”樸藺把泡麵推遠,將自己的胳臂放在桌面上,想到督察局裡盯著他看的清潔機器人,“玨是那種……有人情味的系統?”這個問題讓樸藺精神了,他認真地說,“玨在很多問題的看法上和我一樣,我們能相互探討,它有思考能力。就是這點,主理系統沒有。主理系統的一切行為都像在遵循設置,包括現在。”

主理系統在追求目標的時候格式很單一,任務要擊斃時山延,它就能忽略樸藺還在行動車內的事實。它既沒有同理心,也無法做到移情,甚至理解不了人類的情緒。

樸藺剛開始和玨做搭檔的時候,玨也不能很好地理解他的情感變化,但是玨很尊重他,它的體貼在雙方相處時越來越明顯。實際上它現在也不能完全地理解人類情感,可是它已經知道該怎麼尋找答案,也知道該如何安慰別人。

“它的內心……這麼講很奇怪。它的資料庫?這麼講更奇怪了……總之玨能讓我感到舒適和放松,它具備美好的特性。”樸藺對他們舉例,“好比我們在‘麗行’遇到的那個肌肉甜心,玨對他很欣賞,它總能對陌生事物抱有善意。”

樸藺給玨的備注都是“她”。他在一次和玨的遊戲中察覺到自己的心意,這對他來說就像吃飯一樣自然。

樸藺相信玨表現出的情感,它的那些語氣都是真實的。但如果問樸藺最擔心什麼,他會回答“格式化”。如果玨被格式化了,樸藺不確定他們是否還能建立這樣的親密關系,並且格式化和設置關聯,樸藺最不願意想的事情就是設置。

他的愛情對象不是設置來的,玨是有思想的。

人是復雜的動物,樸藺就在這種矛盾裡變得無法自拔。他時常想對玨說“愛”,可他也擔心玨回答“愛是什麼”。那會暴露他們之間的不同。

“比起跟人類組建家庭,我更願意和玨待在一起。”

樸藺只能這樣回答時山延。

手術刀的敲杠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這讓樸藺好受一點。他起身把自己的泡麵桶收拾掉,然後借口休息,以此回避了時山延的下一個問題。

時山延的神情有點倦,他垂頭時鼻梁顯得更挺了,雖然只有幾秒,他已經捕捉到了晏君尋的目光。他的神情沒怎麼變,但是那種倦怠感消失無蹤了。

晏君尋說︰“你問了他殘忍的問題。”

“那是他遲早要面對的問題,”時山延拿起水杯,“人類和系統沒有組建過家庭,誰都會問他這個問題。”

晏君尋在樸藺的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那讓他很不舒服。他說︰“等他面對了自然會想,這件事不需要預習。”

時山延喝完水,說︰“他讓你想到了自己。”

沒錯,晏君尋想起了阿爾忒彌斯的玻璃房。他曾經和樸藺一樣,認為系統的情感是真實的。

時山延把水杯放回去,手臂上的紗布滲出點血。他看著晏君尋,說︰“你對我太凶了。”

晏君尋還抱著自己的泡麵桶,看到紗布就想起自己的縫針水平。他回避時山延的目光,說︰“我沒有。”

時山延對晏君尋的那點妥協很受用,畢竟來之不易。

窗外的水管正在滴水,沙發上是樸藺的偏輕的呼嚕聲。他們兩個人坐在這裡,只能把聲音壓得很低。

“7-004知道這次的凶手住址,那不是他自己查的,”時山延說,“有人直接告訴了他。”

“小醜,”晏君尋看著桌面上的紋路,他用手指跟著畫起來,“小醜給這個案子做過預告,是它挑選的凶手。”

如果這次的逮捕行動是由系統決定的,那就對上了甦鶴亭給的信息,光軌區可能已經屬於阿瑞斯了。小醜把凶手告訴黑豹,黑豹借助劉晨的輿論把易蜓推向凶手,他們再靠凶手抓住晏君尋。

但是這些系統為什麼要突然“回收”晏君尋?

“我在‘麗行’失控了,”晏君尋呢喃,“這可能是個理由。”

“也可能是個借口。”時山延欣賞著晏君尋的神情,“小醜總想激怒你。”

小醜打開了晏君尋負面情緒的大門,讓芯片開始發揮作用,而它早在陳秀蓮案發生前就在停泊區活動,到現在和7-004的相互通氣,讓所有事情都成了一場野心勃勃的策劃。

晏君尋卻對他們的目的一無所知。

“赫菲斯托斯來到了這裡,”時山延的手指沿著晏君尋手指剛剛經過的地方畫了個新的圈,“這也是其中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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