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南臉上表情過於豐富多彩,季柯“嘖”了一聲,托腔托調的︰“呦呦呦……”
三個人一邊吃火鍋一邊插科打諢,吃過晚飯後,季柯和溫一帆順路,所以季柯送溫一帆回去,時南則叫了個代駕,
代駕停好車後將鑰匙給了時南,時南抬起胳膊聞了聞自己身上的酒味,覺得還是散一散再上去的好。
於是時南轉身往樓前的小花園走去,打算到長椅上坐一會兒。
轉過花叢,一抬頭就看到宋林笙坐在那裡,正仰頭看著天空發呆。
聽到聲音,宋林笙抬頭,兩人四目相對。
“你怎麼在這兒呢?”時南有些詫異,抬手看了看腕表,十點半。
不會是在這等他吧?
“覺得屋裡太悶,出來透透氣。”
得,是他想多了。
宋林笙鼻子嗅了嗅,眉頭輕皺,“喝酒了?”
“嗯。”時南走到他身邊,在長椅另一頭坐下。
十點半雖然不算晚,但也不早了,出來遛彎跳廣場舞的一般九點多就散了,這個時間出來透氣有點兒說不過去啊。
“你工作上遇到什麼事情了?”時南猜測。
宋林笙搖頭︰“沒有,為什麼這麼說?”
“就,隨口一問。”時南長腿伸直,癱靠在長椅上,微微眯著眼楮看著天空。
過了立夏,天已經漸漸開始熱了起來,夜晚微醺的風中夾雜著淺淡的花香,還挺愜意的。
時南晚上喝了三瓶啤酒,還喝了兩杯白的,可能是有點兒上頭,突然轉了個身看著宋林笙,笑道︰“你不會是在這等我呢吧?”
喝了酒的人很大膽。
宋林笙偏頭對上時南清亮的眼楮。
昏黃的路燈下看不太清時南的臉,卻能清晰的看到他亮閃閃的眼楮。
眼楮是心靈的窗戶,有時候看一個人的眼楮便能看到這個人的心性。
時南的眼楮很亮,帶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就這麼看著他好一會兒,宋林笙才低低應了一聲︰“嗯。”
時南愣了,就……這麼承認了?
時南喝了酒反應有點兒遲鈍,想了半天,然後嘿嘿笑了幾聲,之前被宋林笙搞得有些煩悶的心情也突然好了起來,然後吐槽︰“你這個人啊哪都好,就是太無趣了。”
宋林笙轉開視線,沉默不語。
其實相處這幾天以來,時南也發現了,宋林笙話很少,除非他先開口,宋林笙基本不怎麼說話。
這要不是他將家裡打掃的乾乾淨淨,又每天做飯洗碗的刷存在感,時南可能真就忽略了家裡多了出來的這個人。
“上樓吧。”宋林笙站起來對時南招了招手。
時南仰頭看他,眼神有些渙散,這是酒勁上來了,渾身懶散到不想動。
時南努力睜了睜混沌的眼楮,伸出手︰“你拉我一把。”
時南的手白皙細長,燈光下尤顯潤澤,宋林笙垂了垂眸,然後伸手攥住時南的手腕將他拉了起來。
時南踉蹌兩步,攀住宋林笙的胳膊,眯著眼楮哀嚎︰“完了,喝多了,有點兒暈,都是星星,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啊,一閃一閃亮晶晶啊……”
宋林笙扶著醉漢往樓內走,幾步路時南硬是走出了醉拳的架勢。
宋林笙嘆口氣︰“你怎麼沒被人賣了呢?”
“賣了?”時南瞪大眼楮看著他,“你看我像是缺腦子的人嗎?誰能把我賣了啊?”
宋林笙突然臉色變了些許,然後便沒再說話。
兩人進了電梯,時南還不消停,雙手板住宋林笙的肩膀,踮著腳與他對視︰“你買嗎?你出多少錢?我告訴你,我可貴了,你買不起……”
時南看樣子像醉了吧,但說起話來又流暢自然,雖然沒頭沒腦的,但也不像是個醉漢。
宋林笙眯了眯眼︰“多貴?”
時南想了想,對他比了三個手指︰“三塊。”
宋林笙︰“……”真醉了。
回到家,宋林笙將時南扶到沙發上去坐下,然後去廚房沖了杯蜂蜜水出來端給他。
時南連手都懶得動一下,直接長開了嘴︰“不想動,爸,你喂我吧。”
爸?
宋林笙站在那兒看著沙發上徹底放飛自我的人沉默著。
“爸?喂你兒子喝水,你兒子快渴死了。”
宋林笙勾了一下唇,一邊給人喂水一邊輕聲道︰“希望你有斷片的毛病。”